“這並不是什麽為難,不為難的事情。而是,有一件事伯父可能不知道。”看向他詫異的表情,淩寶兒一眼尷尬道,“就是,我已經結婚了!”
“你結婚了?”果然閔澤崇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結果,看向她的目光滿是失望,“你是什麽時候結的婚,你結婚的事情雪晨知道嗎?”
“學長自然是知道。我們結婚的那一日,學長還有去參加。”當然並不是去道喜,而為了將自己的病人帶走。淩寶兒看向他沉默的表情,臉上笑得更為尷尬,“所以,真是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不過,學長那麽優秀的人,一定會找到更好的女孩子與他相配。伯父也不用太費心。”
閔澤崇沒有立刻回音,而是盯著她,許久才道,“也就是說,雪晨明知道你結了婚,可還是要在你身邊照顧,甚至為了救你差點丟掉性命。”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聲音,看向她眸色甚為複雜,“你剛剛,叫雪晨什麽,學長!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上學,初中高中還是大學?”
“我們是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我第一天入學就是學長來接的我。那一日,我就叫他學長。一直到現在,叫習慣了,所以就也沒有改過。”淩寶兒對望他那一眼複雜的神色,有些疑惑,“不知道,這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倒是沒有什麽不妥。隻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大學時雪晨在房間中一直畫的人竟是你。”閔澤崇看向她震驚的神色,臉上倒是笑得淡然自若。“但是緣分這個東西就這麽神奇,即使你們認識的早,可是錯過卻還是錯過。除了可惜之外,也沒有其它的方法。今天能和淩小姐談心,真的很開心。”
他的情緒轉變太快,讓她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雪晨剛剛醒,病情還沒有穩定。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刺激他。如果,他要是說出什麽想要跟你在一起的話,最好不要拒絕。否則我怕……”說到這裏,閔澤崇的臉色不太好看,不再多說下去,隻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淩寶兒一眼疑惑,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欲言又止。本不想問,畢竟和他不熟,可看他那一臉過於擔憂的表情,終是沒有忍不住,畢竟他這麽擔憂的表情一定是因為辛雪晨,“不知道學長的身體現在怎麽樣,是不是又嚴重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淩寶兒不禁有些擔心,而閔澤崇並不回應,隻是看著她,臉上笑得苦澀。
而他越是不回應,淩寶兒越是擔憂,“伯父,學長現在到底怎麽樣,我是真的很關心學長,所以能否麻煩你告訴我有關於他現在的情況。”
閔澤崇依然沒有回應,而是盯著她足足一分鍾,才一臉苦笑道,“告訴你又能怎麽樣,如果他的情況真的很嚴重,如果他病情嚴重到,可能都活不過一個月,那麽,你就會答應和他結婚嗎?”
“什麽,嚴重到活不過一個月,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這麽嚴重。”淩寶兒聽到他這番話,大腦都一片一片的空白。
雖然,他一直昏迷不醒,她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知道這一次,辛雪晨的情況十分嚴重。可是盡管很嚴重,卻也怎麽都沒有想到,會到活不過一個月這麽嚴重。
怎麽可能,早晨的時候,她還有去看他,那時他還安靜的躺在病床。隻是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因為病重,休息一下就會好。可這樣的他,怎麽可能會病情嚴重到活不過一個月。
“我隻是說如果,並沒有說雪晨真的活不過一個月。但是,他病情十分鍾嚴重這件事是真的。否則,阿謙也不會驚動我。而我更不會來找你。”看向她那一臉擔憂的神色,閔澤崇有些歉疚一笑,“如果我說的話,讓你擔心真的很對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愛子心切。與你交談之後,真心覺得你是一個可以和雪晨相互照顧一輩子的人。所以,特別希望你們兩個人能在一起。即便你結了婚,我也還是覺得你們很適合在一起,甚至希望……”
說到這裏,他看向麵前那正因為擔憂辛雪晨病情,所以對他的話,心不在焉的女人,淡淡一笑,“當我什麽都沒有說,你和阿謙來看雪晨的吧!那麽你去吧!我想,雪晨現在也正等著你呢!”
“好,那伯父我先走了,再見。”淩寶兒有些尷尬回神,看向他那一臉依然還是初始那一臉溫柔的笑臉,起身下車。可在剛下車的時候,又趕緊回來,盯著車上微愣的男人,眸色複雜,內心也糾結好半晌,最終還是問出,“不知道伯父是否知道,你大兒子現在的情況?”
“大兒子?”閔澤崇明顯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麽一個奇怪的問題。半晌,他看著她的眸色,由初始的溫柔,轉變成了令人渾身汗毛都戰栗的淒冷。“你,認識阿澈?”
對視他那一眼犀利的眸色,淩寶兒心中一顫。
這一刻,她終於可以肯定眼前的男人,確實是韓息澈的父親。
因為他生氣時的樣子,簡直與韓息澈是如出一轍。
看著他那一臉犀利的神色,淩寶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原本她也沒有想過,要將自己和韓息澈的關係告訴給他。
她剛之所以會那麽問,不過是因為他過於關心辛雪晨,讓她不禁為韓息澈有些打抱不平而已。
可是說完就有點後悔,韓息澈那麽恨他這個父親,要是讓他知道,她和他有關係,她保證韓息澈一定恨死自己。
將她臉上的情緒盡收眼底,閔澤崇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於是趕緊收斂了臉上的怒氣,臉上又恢複那初始的溫柔,“怎麽不回答,你是否認識阿澈?”
看著他那一臉又綻開的溫柔笑臉,淩寶兒這一次的心情與初見時完全不同,因為她現在很清楚,這個男人的性格與辛雪晨一點都不同。
他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大灰狼,淩寶兒自認惹不起,於是趕緊一臉笑容道。“不知道伯父口中的阿澈是誰?我剛是因為聽到你說,你還有一個兒子,也就是外界所傳身體有恙的閔家繼承人。不過卻不在你身邊。我看你這麽關心學長,就很好奇你對另外的兒子是不是也這兒關心!實在是這年頭,找你這樣的慈父太難了。”
“慈父……”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閔澤崇的神色明顯一滯。好像很受打擊一樣。
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會有這種表情,但一定和她剛剛說的話有關係,不過不管是什麽,她都不想和這個男人有太多的瓜葛。
淩寶兒趕緊笑著擺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比較好奇。所以多嘴問一句,如果伯父不想說,完全可以不用回答我。”
閔澤崇終於恢複如常,看向她尷尬的神色,看著她的表情有些複雜,許久幽聲,“你呢?你父親對你怎麽樣?也很疼愛嗎!”
“我,我從小就沒有父親。”提到父親的話題,淩寶兒的臉色立時變有些難看,看向他的表情也有些無奈,“可能,就是因為從小沒有父親,所以才對你這樣這麽關愛孩子的父親這麽好奇。真是對不起,沒想到我的好奇給你造成了困擾。對此,我真誠向你道歉。”
說完,不與他多聊,淩寶兒轉身又打算下車,“那我就不打擾伯父了,我現在去看學長。”
“原來你沒有父親。可是記得你說你已經結婚,丈夫的父親也應該是你的父親不是嗎?那麽,你丈夫的父親對你難道不好嗎?”閔澤崇看著她欲離開的身影,望著她的神色,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丈夫的父親……”丈夫的父親不應該就是眼前的人,那麽他對她是還是不好呢?
淩寶兒眨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有些無言以對,因為她還真是有點不知道,這個初次相見的男人對她到底算不算是好。
猶豫了好半晌,未免對麵的男人起疑心,淩寶兒才有些尷尬回應,“我和公公見得次數比較少,所以談不上什麽好與不好。”
今天才見了第一次,所以說,他們見麵的次數確實應該算比較少的吧!
閔澤崇眸色微沉,看向她的神色,沉默了好半晌,才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能娶到你這樣的兒媳婦,你公公還這是幸運。”
淩寶兒有些尷尬,沒有回答,實在是不知道對他自我誇獎,到底要怎麽回應。難道她要說,他確實很幸運?
“我們,改日再見。”閔澤崇盯著她有些猶豫的臉龐,又點了點頭,不過這一次望著她的眼神,比剛剛更加深邃。
這深邃的眸色,讓與之對視的淩寶兒心都不禁一凜。還不等她在反應,閔澤崇的車已經在她的麵前消失不見。
而她愣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從他剛剛那淩厲的眼神中緩過來。
她真的很希望,剛剛那一瞥不過是自己的一個錯覺。他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想法,否則,以後的事,會發生什麽,還真是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