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零章 曠古奇談(八千字,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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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公子,這邊請。”沈雨桐小心翼翼的領著封裏向關押牢房的地方走去,一邊走一邊悄悄給身邊的衙役使了個眼色。
那衙役立即會意,悄然的離去,繞個彎向牢房跑去。
封裏心裏的火氣猶自難平,目光冷意森森的盯著沈雨桐,雙拳緊握,咬著牙,胸口壓抑的起伏著。
沈雨桐心裏虛的要命,低頭默不作聲的帶著路。這位封公子好似隨時要衝上來揍他的模樣,他知道,今天要是挨了揍,也隻能挨了揍。
至於那位‘禦林軍管事’,現在低調的躲在封裏背後,一副以他為首模樣。
封裏看著沈雨桐的埋頭走路就更加憤怒了,再想著沈雨桐不過一院主事,連個禦史中丞都沒有出現,他一閣老兒子就這待遇?想想怒就更大了。
胸腔的怒火噴湧,眼神也跟著***,封裏怒目圓瞪著沈雨桐,咬牙切齒的冷哼道:“你們給我記著,本少爺會回來報仇的!”
沈雨桐心裏一抖,後背發涼,連忙聳動喉嚨吞了口口水,快步向前走去。
封裏他倒是不怕,畢竟這就是一個紈絝,即便他父親是閣老也不會冒著得罪禦史台的風險拿他怎麽樣。讓他真正心裏害怕的是,這還是第一個上門的!
——內閣排名第三,封閣老的公子。
想想沈雨桐心裏都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平時那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人物如今觸手可及了……而且還不止一個,要不了多久就會接二連三的到來。
封裏怒氣哼哼的跟著沈雨桐向牢房走去,腦海裏卻已經展現出了長公主周綺那嫵媚俏的臉,一顰一笑以及那柔軟豐滿的嬌軀。
沈雨桐快步走到牢房前,看著那守衛不動聲色的暗示,心裏舒了口氣,轉身看向封裏道:“封公子,這裏就是嚴公子關押的地方。”
封裏心裏急切,冷著臉,道:“打開。”
沈雨桐當即轉身,道:“打開。”
兩個禦林軍士兵微微皺眉卻也沒有開口,他們剛才已經確認了,嚴公子受了點皮肉傷,內傷並不重。
嘩啦啦,鐵鎖被拉開,生鏽的鐵門也被推開,一股刺鼻的黴味噴湧而出。
封裏當即眉頭一皺,捂著鼻子道:“把人帶出來。”
沈雨桐眉頭一皺,眼神微閃,沒有衛樵的命令他不敢私自放人。
“快點,讓我看看人!”封裏一見沈雨桐低頭不語,心裏怒火再難壓抑,當即一腳踹了過去。
沈雨桐一個不防備差點踉蹌倒地,但是這一腳卻讓他福如心至,靈光乍現。
沈雨桐麵色不變的站起來,大聲道“將人帶出來。”
“是!”幾個守衛答應一聲,走進去將嚴鬆拖了出來。
真的是拖出來,嚴鬆如今一副奄奄一息模樣,披頭散發極其悲催。他本就瘦弱,傅青瑤下腳又沒個輕重,嚴鬆沒斷幾個骨頭倒是頗為意外,隻是渾身上下都是腳印。
鼻青臉腫,口歪眼斜,耷拉著頭,無比的狼狽。
“混賬!”封裏一見嚴鬆的模樣,當即一腳狠狠的踹在沈雨桐身上。
沈雨桐早就有防備,他身體一斜,封裏腳一觸及他身體,他當即慘叫一聲,猛然倒在牆角。
封裏的一腳在眾人眼裏那是又快又狠,沈雨桐年紀不小,而且叫的那麽大聲,顯然是被重重的踹傷了。
封裏一愣,隻當沈雨桐不禁打,擰著眉頭,胸口急劇起伏,依舊一臉憤怒道:“你們禦史台膽子太大了,竟然連長公主的兒子都敢打!哼,給我立即放人,明天自然會有人找你們算賬!”
封裏氣憤的咬牙切齒,說完又忍不住衝過去對著沈雨桐使勁的踹了幾腳。
按理說嚴鬆的地位還要比他還要高幾分,但嚴鬆都被打了,他們這群紈絝的麵子往哪放?!
沈雨桐大聲的慘叫,將整個牢房都驚動了。許多衙役都忍不住的想要衝上來揍封裏,隻是礙於他的身份硬生生的忍著。
封裏越踹越氣憤,新仇舊恨齊湧心頭,麵色猙獰的抽搐著臉角,腳下越踹越重。
就在封裏踹的起勁的時候,一聲冷哼傳了過來“怎麽回事?”
封裏一愣,轉頭看去隻見一個一臉冷清的中年人雙目冷色的大步走了過來。
封裏心裏氣出的的差不多,轉過身冷著眉頭道:“你是什麽人?”
林豐正卻沒理會封裏,轉頭看向地上氣息漸弱的沈雨桐,雙目泛冷,道:“怎麽回事?”
沈雨桐顫巍巍的扶著兒牆站了起來,一臉淒慘悲慘的躬身道:“下官見過大人。”
林豐正眉頭緊皺,冷聲哼道:“到底怎麽回事?”
沈雨桐神色愈發淒慘,斷斷續續的將剛才的事說了。
林豐正眼神一冷,轉頭看向封裏,眼神愈發不善,道:“你是封閣老的兒子?”
封裏頭傲然一揚,道:“不錯,你們禦史台真是膽大,連皇上的外孫都敢打,明天你們等著挨參吧,哼!”
林豐正冷哼一聲,一揮手:“來人,給我拿下。私闖禦史台,毆打朝廷官員當真是無法無天了!哼,明天我倒是要好好參封城一本,看他如何狡辯!”
封裏臉色微變,旋即冷哼道:“你敢參我爹?哼,參我爹的人多了,沒有一個有好下場,我勸你好好考慮考慮!”
林豐正懶得理會他,對著守衛衙役道:“將他壓進去,跟嚴鬆放一起。”
“是!”幾個衙役立即就製住了封裏,也不管他大喊大叫,直接壓進了牢房。
封裏當真是氣瘋了,看著那個中年人無所謂的神色,聞著惡心的令他嘔吐的黴味,他心裏的怒火直欲***而出。
“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我爹封了你們禦史台,讓你們都去坐牢,坐一輩子!”
林豐正沒有去管封裏,轉頭看向沈雨桐道:“行了,不用再裝了。”
沈雨桐一聽,當即麵露尷尬,佝僂的身體立即就直了,抱拳垂頭道:“大人真是目光如炬,下官佩服。”
林豐正擺了擺手,皺著眉頭道:“這次我們禦史台是被架在火上烤,所以你們務必要全力應付。對什麽人用什麽手段也不用我教。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與牛大人,實在處理不了去後麵找我。對了,傅公子與傅小姐在哪?”
沈雨桐一聽,心裏舒了口氣,連忙道:“下官臨時給他們換了個地方,殿院有不少空房,我讓他們暫時去那裏了。”
林豐正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他們兩人你不能怠慢。哦對了,去把你們中丞大人找回來,我們都在這受罪,不能讓他在外麵逍遙自在了。”
沈雨桐心裏苦笑一聲,連忙點頭道:“是,下官這就派人去找。”
沈雨桐本來想借自己被打化被動為主動,沒想到林豐正對他的小動作根本就看不上眼。
林豐正沉吟了一陣,道“嗯,我去見見傅公子傅小姐,你繼續盯著。”
“是”沈雨桐恭恭敬敬的答應一聲。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林豐正剛剛轉身,一個守門的衙役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急聲喊道。
林豐正微微皺眉,停住腳沉喝道:“什麽事?”
那衙役神色焦急無比,急色道“大人,外麵來了一大幫人,有金陵府,刑部,大理寺,七八十人來勢洶洶的將大門給圍了起來。”
林豐正一聽就是臉色一呆,眼神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古怪之色。
禦史台被圍了,而且還是刑部,大理寺,金陵府三家聯手?
這可是千百年沒有發生過的事,簡直,簡直就是曠古奇談!
回想起在傅府傅明正那舉重若輕的態度,林豐正忽然間好似意識到了什麽,再仔細的推敲著傅明正話裏的意思,林豐正心裏悚然一驚,在官場他也是久經戰陣,如何不明白這裏存在的蹊蹺之處。
隻是這無比荒誕的事情,後麵究竟是誰在推動?
不過旋即林豐正就不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不管是誰在推動,都不是他該問你能問的。
林豐正低頭沉吟良久,湊近沈雨桐低聲道:“你去,盡量安撫他們,如果實在安撫不下來……就,就把事情鬧大,越大越好!”
沈雨桐神色一怔,訝然道:“越大越好?”
林豐沉聲正點了點頭,麵帶凝重道:“嗯,其他的你不用管,按照我說的去做。”
沈雨桐心頭一震,連忙道:“是大人。”
林豐正點了點頭,轉身向關押傅煬傅青瑤的房間走去。
沈雨桐又布置了一番,去大門的時候看到一個傅府家丁急匆匆來找林豐正,他也沒有在意,這種事畢竟也比較常見。
禦史台大門口。
這裏如今被圍的水泄不通,人潮洶湧。而旁觀的人群,也漸漸多了起來。
傅明正,王元會仲啟,嚴崇禮蔡通,石延秋汪峰,楊宗天,秦勻,吳方圓,洛彤,周銘等等,還有一些衛樵見過不認識,認識沒見過的都紛紛占滿了禦史台大門周圍的酒樓茶肆,目光各自不同的看向禦史台大門,心裏轉動著不同的念頭。
沈雨桐來到大門口,對著這群人好說歹說費盡口舌,但是這群人始終不給他麵子,一點平息事態的意思都沒有。他心裏暗惱,當即想起林豐正的話語,強壓怒氣冷哼一聲,甩袖子就走。
——不管了。
“不行,你不能走,得把封兄給送出來!”眾人一見沈雨桐這態度,當即就怒了,紛紛大吼起來。
他們被強壓在這裏,與守衛幾番摩擦已經積累不少怨氣,如今沈雨桐一走,他們就更怒了。
守衛們都得到了沈雨桐的暗示,當即長槍一擋大聲道“行了,別喊了,封裏已經被關起來了。你們趕緊離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你說什麽?封兄被你們關起來了?”封裏五個跟班中的一個聽著那守衛不耐煩的聲音,忽然間滿臉驚悚的大聲叫了出來。
本來極其吵嚷的眾人,陡然間雙目圓睜。
封閣老的公子被禦史台關起來了。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什麽?”
這消息瞬間也在各個茶樓酒肆裏傳了起來,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禦史台莫非是昏頭了,連封閣老的兒子都敢抓,惹毛了他,那可是連首輔的帳都不買的!
衛樵也有些意外,不過他也知道,禦史台除了林豐正,估計誰也沒有這麽大魄力。想了想,衛樵估摸著是傅明正在後麵做推手。淡淡一笑,繼續品茶看書。
王元會聽到這個消息,眼神裏也是詫異一閃,他也沒想到禦史台這次竟然會如此霸道,直接將封裏給扣了。
王元會皺著眉頭看向仲啟“仲兄……”
雖然他話沒有說完,但仲啟明白他的意思,目光閃動道:“那些人不但不能收回來,相反,還要再加把勁。”
“再加把勁?”王元會眼皮猛的一跳。剛才兩人是打算從中煽風點火讓三衙門大鬧禦史台,鬧出點血出來,可是‘再加把勁’,是什麽意思?
仲啟冷笑一聲,道:“王兄看著瞧。”
說完,他伸手拍了拍,一個下人急忙跑了過來。仲啟麵無表情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那下人神色不動,立即點頭轉身離去。
“禦史台要幹什麽,竟然將封閣老的兒子給關起來了!”
“是啊,封兄犯了什麽事,禦史台憑什麽關他!”
“禦史台是不是想造反,連閣老的兒子都敢關!”
不知道是誰先喊的,圍繞在禦史台大門口的一群人猶如炮筒一般被瞬間點燃,當即群情洶洶猶如暴怒的野獸般咆哮,似乎要將禦史台給吞下肚一般!
但禦史台守衛卻冷哼不語,長槍橫著,盯著他們一臉的不善。怎麽說禦史台也是個欺負人的衙門,什麽時候有人可以隨意欺負禦史台了?
看著禦史台守衛那冷屑不語的神色,站滿台階的金陵府刑部大理寺的人也怒了,他們同樣也不是吃素的衙門,哪裏受得了這種臉色。
“衝進去!”
“對,衝進去!”
“衝進去!”
不知道是誰喊了第一句,接著便全部都憤怒的大喊起來。前麵的幾個更是直接向著那些守衛衝擊過去扭打起來,後麵的人一見,也頓時洶湧澎湃,你推我擠大吼大叫的向著大門衝去。
守衛自然不敢怠慢,當即從裏麵湧出許多人,跟著就堵了起來。
這一幕看得周圍的人雙眼大睜,三衙門衝擊禦史台,這可是千年難得一見啊,而在大齊,更是獨一份!
“快,快擋住他們!”那守衛神色急切無比,雙手不停揮動,對著後麵趕來的衙役大聲喊叫。
那些趕過來的衙役當即也堵了上去,雙方立即便在大門口僵持起來。
這一幕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卻又津津有味,畢竟這幾個衙門幹的都是找人麻煩的差事,想看他們吃癟的大有人在。
“快點,快點!”在眾人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從東麵一對士兵快步跑了過來。
——羽林軍。
羽林軍,乃是鎮壓金陵的絕對力量,雖然地位比守衛皇城的禦林軍低一點,但實力卻一點都不低。
“給我全部抓起來!”一個將軍模樣的中年人,一手握刀,一手揮舞,沉聲大喝道。
他現在心裏也莫名其妙,剛才正在巡邏接到大將軍的命令,讓他帶兵來禦史台彈壓***。不過當見到禦史台門口的景觀時,他也明白了。
這麽多人圍攻禦史台,而且還都是衙門裏的人,的確屬‘***’了。
這要是讓皇帝知道,震怒下來,不知道要牽連多少人。
本來激動無比的三衙門的人,一見羽林軍,當即就老實了,本來腦袋發熱的人也一下子冷靜下來。聰明的更是連連後退,生怕剛才的事情被人看到有自己的份。
“都給我拿下!”
那將軍也不含糊,當即一擺手,那如狼似虎的羽林軍就將***十人給圍了起來。
“都給我蹲下!”
“蹲下!”
“蹲下!”
羽林軍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幾聲大喝,***的人,尤其帶頭的幾個,當即蹲了下來,一臉蠟黃的老老實實。
他們都有背景不假,但真要惹上羽林軍,那不死也要脫層皮。畢竟羽林軍屬於軍隊,直屬皇帝,人家要拿捏誰,那就是一個心情問題。
很快,一群人就被羽林軍壓走了。
沈雨桐走出來,與那將軍說了幾句,然後又走了回去,不過這次卻不要人守門了,直接將大門給關了起來。
隨著羽林軍一走,周圍的許多人再次熱鬧起來。
衛樵端著茶杯,細細的品著,眼神透露著一絲光亮。
三衙門大鬧禦史台,動用羽林軍彈壓,這可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衛樵放下茶杯,目光閃動著,淡笑道“本來平靜的金陵,如今算是攪渾了,嗬嗬,隻是不知道,攪渾水的人想撈哪些魚……”
徐茂聽不懂衛樵的話,憨笑著道:“少爺,衙門裏來人找你了。”
衛樵笑著擺了擺手,道:“就說我有事。”
這個時候回去,傻!
徐茂立即點了點頭,下樓去傳話。
傅明正也在一茶樓雅間裏,手裏還拿著墨跡未幹的稿子琢磨著。聽著下人的回報,傅明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嗯,你再通知一聲,讓林豐正的折子晚點上。不能在水還沒渾的時候就拉,那樣逮不到大魚。”
“是。”那下人點頭退了出去。
傅明正又低頭看稿子,忽然一愣,皺著眉頭目光閃動的抬了起來,聲音低的似乎隻有他自己能聽到:“這一次,皇上是打算清洗宗室還是內閣?”
王元會與仲啟這個時候也眼神閃爍,他們知道羽林軍很多將領出自軍中,也知道不少是傅明正的嫡係,可他們沒想到,傅明正竟然敢真的將羽林軍也拉入這場渾水中。
禦林軍,羽林軍,都牽扯進來了……
他們都不傻,很快就意識到某些東西了。
王元會眉頭緊皺,雙目閃爍個不停。很顯然,他已經明白了些什麽。最近一段日子,金陵可以說是個非常危險之地了。
仲啟同樣擰著眉頭,眼神光芒湧動。前一陣他們還沒有想多少,但是當羽林軍真的出動了,他就察覺到不同了。羽林軍那是皇帝私人武裝,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如今羽林軍真的被調動了,不說傅明正,即便是傅瀝也沒有這個權利!
可是羽林軍真的動了,那隻能說明——是皇上默許的!
也就是說,皇帝早已經在關注這件事了!
他們如今的地位,早就能觸及到一些隱秘了。對於皇宮裏那位的可怕他們是心知肚明,如今他的目光投在這件事上,甚至隱隱的推動,加上最近傳言皇帝身體不好的立太子風波,他有種感覺,似乎,皇上要收拾一些人重新立威了。
王元會心裏惴惴,如今內閣那位已經對他極為不滿,如果皇上再對他稍稍不高興,那他說不定真能去北方勞兵了。
王元會猶豫了一陣,抬頭看著仲啟一臉凝重道“仲兄……”
仲啟同樣臉色凝重的點頭,是非之地啊!
仲啟點頭之後,剛要說點什麽,卻又不得苦笑一聲,道“王兄,別想著離開,棒打出頭鳥,這個時候還是盡量低調一點吧。”
王元會一愣,旋即臉色尷尬,頭上冒汗的連連點頭:“對對對,仲兄說的是,不能現在離開,不然皇上的目光會引到我們這邊,那就麻煩了。”
仲啟心裏也有些不安,這次事情看似來的太突然,去又像是早有準備一般,一步一步井然有序,這一天之內就將不少人拉了進來,其中暗中涉入的估計更不少。
‘近來要不太平了。’仲啟心裏有些惴惴的自語道。他雖然小花招不少,但真跟皇帝比,他還沒那份膽量。
嚴崇禮與蔡通同樣神色難看,卻沉默著沒有說話。誰也不明白皇帝這次的目標,貿貿然下手風險太大。
石延秋等人同樣目光凝重,但他們還沒到讓皇上費這麽大力氣整頓的資格,所以雖然目光凝重,心裏卻沒有一絲擔憂或害怕。
而楊宗天秦勻吳方圓等人,卻也差不多抱著同樣心思。
洛彤端著茶杯,俏臉冷漠的倚靠著椅子上,眼神閃動的看著禦史台的大門。
周泰手上幫著紗布,目光看向禦史台投著一絲怨毒,卻一閃而過又轉到洛彤身上。
周泰神色憤怒道“母妃,這禦史台真是大膽!”
封裏在金陵可以說算是有名有姓的紈絝了,與周泰比雖然有所不如,但也差不了多少,如今連他都被禦史台扣了,周泰心裏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洛彤目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眼神裏已經沒有了失望,平靜的無喜無悲,淡淡道:“禦史台沒有這個膽子。”
周泰一聽,眼神滿是疑惑,心裏怎麽都覺得莫名其妙,但問出來又怕被洛彤看不起,板著臉,好似懂了一般的點了點頭。
可洛彤完全沒有去看周泰,接著又道:“林豐正是傅明正的人,而且我估計他剛剛是從傅府回來的。”
周泰眼神一亮,道:“母妃,你是說,這是傅明正要扣封裏?那,是不是傅閣老要收拾封閣老了,我聽說在內閣封閣老經常頂撞傅閣老的,兩人經常起爭執。”
洛彤目光微閃,黛眉微蹙,道:“這個目前還不說,這件事不是像表麵看的那麽簡單的。皇上在看,傅瀝在看,晉王在看,武徒也在看,幾乎整個金陵都在盯著禦史台,這幾個人老家夥也都在刻意的推動著這件事,都有他們自己的目的。雖然暫時還不清楚,不過不是那麽簡單。”
周泰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對剛才自己的靈光一閃很為滿意。
洛彤輕輕抿了口茶,道“等吧,周綺很快就來了,到時候就能看出端倪了。”
周綺坐在轎子裏,百無聊賴的打著嗬欠,頭枕著玉手,微眯著雙眸,似有似無的睡著。
沒有人告訴她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也沒有人告訴她禦史台大門口發生過什麽。她現在什麽不知道,就好似自己的兒子被人扣押了,她拿著公主的身份去壓一壓人,然後口頭許點好處領回兒子,繼續逍遙快活。
——這種戲碼以前發生過很多次,她認為這次也沒有什麽不同。
而傅明理就不一樣了,他一路上轎子走走停停,不停的有人來跟他匯報,然後一邊他字琢磨著怎麽做一邊也聽著來人告訴他怎麽做。本來很快就到禦史台的,他愣是拖延著,遲遲不肯露麵。
而這個時候,禦史台裏麵也不安靜了。
林豐正已經知道長公主與傅明理在路上,這兩人都沒有什麽大的官職,身份在他們看來其實也並不是很重要,但卻一個都得罪不得!
長公主雖然皇上不喜皇後不愛,但她畢竟是公主,那是皇家的女兒。不看僧麵看佛麵,皇帝的麵子總是要給的。待會兒她來領人是放還是不放?放了首輔那邊怎麽交代,不放皇帝那邊怎麽解釋?
傅明理就更有說頭了,他是傅明正的哥哥,算起來跟禦史台還是沾親帶故,畢竟傅明正在禦史台還掛了主簿的頭銜。他弟弟還有他姑姑都被關在禦史台,而且還是無緣無故關的。剛才他去見了,人家還捆著繩子,愣是不讓解,非得殿中大將軍親自來解不可。如今傅明理來了,這個怎麽跟他說?放還是不放?放了長公主那邊交代不過去,不放傅明正、首輔那邊又怎麽個說法?
林豐正牛一郎沈雨桐三人坐在殿院屋子裏,俱是一片愁容。
這一次禦史台的的確確的被架在火上烤了,平時他們得罪的人不少,可以想象,不用等明天,就是現在估計彈劾的奏章就雪花般的飛向內閣宮裏了。
林豐正坐在上座,眉頭緊擰,掃了兩人一眼道“說說,怎麽辦?”
牛一郎同樣皺眉,心裏苦笑不已。這件事已經完全超出了禦史台掌控的範疇,他們根本就沒有一絲的辦法。
沈雨桐心裏已經沒有惴惴不安了,畢竟如今林豐正都卷進去了,他們這些小蝦米還有什麽好擔憂的。
沈雨桐目光閃爍,猶豫一下,咬牙道“大人,要不,都放出去吧?”
‘都放出去?’
林豐正牛一郎兩人俱是一驚,但驚後卻又同時沉默。
放哪一個都不成,都壓著也不成,那隻有都放了。雖然看似得罪了兩邊,實則也都不得罪。
林豐正沉吟一陣,旋即拍板道“好,那就都放了,待會兒長公主來了先拖著,等傅大人來了,一起放了。”反正水已經渾了,這兩人在哪都一樣,說不得還能來個禍水東引。
牛一郎見林豐正決定了,站起抱拳道“是大人。”
沈雨桐也跟著站了起來。
“啟稟大人,長公主到!”
林豐正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衙役便在門口大聲道。
林豐正一擺手,低聲對著兩人道:“記住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定要好言好語的伺候著,不管怎麽樣,隻要能送走他們,一切我都替你們擔著!”
兩人一聽,對視一眼,道;“是大人!”
林豐正點頭,目送兩人出去,想起衛樵,不由得苦笑一聲,道:“這位爺倒是聰明,早就躲出去了。”
周綺出了轎子,一身大紅披肩,白色長裙,秀發半披。俏臉嫵媚,身段妖嬈,膚如雪白,嬌如水嫩。胸前露著大片白嫩,那挺拔飽滿的酥胸也稍稍露出了那麽一點點,就一點點卻愈發的勾人攝魄。
自從周綺一下轎,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眼神裏的熾熱根本就無法掩飾。
周綺就是那種讓男人一見就恨不得餓虎撲食的女人,這種女人如水一般嬌柔,如花一般妖嬈,一舉一動俱是透著成熟嫵媚,氣質高貴偏偏帶著一絲妖豔魅惑,美豔中又多了一份似水的清純。
她站在禦史台的大門前,本能的發覺有些奇怪。這種奇怪完全是本能,她剛剛抬起的腳步一停,輕輕轉身梭巡一圈,蹙眉低聲道:“幸兒你發覺不對勁沒有?”
幸兒一身女裝,如同周綺一樣,保守中露著胸口那一小片的酥胸。
幸兒抿著嘴,走近低聲道“公主,今天這裏好冷清,而且,似乎還有很多人在注視這裏。”
周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嗯,我們進去吧,靜觀其變。”她是公主,政治嗅覺天生就不低。僅僅是在這裏站了一陣子,他就擦覺到今天的事情不一般,心裏的初衷也被按捺下來。
周綺剛上階梯,不遠處一個轎子就飛奔了過來,隱隱可以聽見轎子裏的低吼“快點快點”
周綺腳步一停,目光也轉了過去。
門內守衛早就發現,已經飛奔去報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