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六章 皇帝召見

江辭從湯府出來,咬著牙,對著天空,狠狠的出了口濁氣。

剛才他不僅得到了湯閣老的親口許諾,甚至不少大員都紛紛向他示好,這讓江辭本來灰暗的心情瞬間春滿陽光,甚至信心滿滿的躊躇滿誌的想著回禦史台一定要大幹一場,讓湯閣老他們看看他的本事!

“哼,牛一郎,衛樵,咱們走著瞧!”江辭心裏暗暗吸了口氣,望著天大聲道。

對於江辭,衛樵自然沒有太意,將事情交代下去,便開始處理今天的事務。

“少爺,你真的要去薈文樓講書?”

第二天衛樵不用坐班,武清寧陪著珍妃,李惜鸞一大堆後遺症需要處理,百無聊賴的衛中丞拉著兩個小丫頭蹲門口下棋。

這句話是婉兒問的,她站香菱邊上,大眼睛滿是疑『惑』,自然她還不知道薈文樓就是珍妃的。

衛樵低頭看著棋盤,淡笑著點了點頭,漫不經心道:“嗯,明天就去,而且還沒俸祿。”

婉兒睜大眼睛看著衛樵,撲閃撲閃。她眼裏,自家少爺可不是個肯吃虧的人。

香菱小手捏著棋子,半天想不到放哪,不禁苦惱的『揉』了『揉』光潔的額頭,然後抬頭可憐巴巴的看向婉兒,她剛才可是發誓要贏棋的。

婉兒悄悄看了衛樵一眼,伸出手指指了個地方。

香菱毫不猶豫的放了過去,婉兒的棋力比她高了許多。

“錯了。”香菱剛放下,婉兒便低聲道。

香菱大眼睛一睜,果然錯了,連忙伸手去棋子。

“哎,不準悔棋。”衛樵當即一枚棋子丟了下去,伸手打開小丫頭的白嫩小手。

香菱翻大眼睛瞪著衛樵,但也對這小氣少爺的脾『性』了解的很,定然是不會允許她悔棋的,不由得又抬頭看向婉兒。

婉兒抿著嘴,低著頭看了起來,悄悄看了眼衛樵,隨後又指了一個位置。

香菱細細的看了一眼,將棋子放了過去。

衛樵放下一枚棋子,笑著道“如果想聽的話,到時候便去聽,不用給錢,就當是挽回損失了。”

婉兒抿嘴一笑,心裏愈發覺得自家少爺肯定有什麽別的目的。

香菱沒聽,一心想著贏棋,沒辦法,她已經輸了棋盤了,心裏糾結無比。

衛樵看了眼,便落子。

“不對,放錯了。”衛樵棋子一落才發現這個子一落就是死地,連忙撿起棋子。

“不準悔棋。”小丫頭兩隻小手連忙按住衛樵的手,板著小臉一臉認真道。

“放錯了,不是悔棋”衛樵手裏捏著棋子再次道。

“不行。”小丫頭拉著衛樵的手,使勁的要將那枚棋子給摳出來。

衛樵自然不能輸給一個小丫頭“丫頭,真的是放錯了,隻此一次。”

“哼,我不悔棋你也不準悔。”小丫頭似乎被欺負急了,這次要咬人了。

衛樵手一使勁就想甩她一個栗子,不過隨即便瞥到不遠處武清寧陪著珍妃緩步向這裏走來,心裏暗叫慶幸,連忙道:“今天就到這裏。”隨即將棋子放進甕裏,站起來向武清寧珍妃走去。

小丫頭看著就差幾步就贏的棋盤,一陣磨牙,小臉滿是憤憤不平。

婉兒抿著哼哧一笑,她知道香菱被衛樵欺負的夠慘,連說夢話都想著找場子,如今大好機會錯過,可想她心裏怨念會有多深。

“娘娘。”衛樵走到武兩人身前,笑著對珍妃抱拳道。

珍妃娘娘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眼武清寧,滿臉慈祥道:“清寧倒是找了個好男人。”

衛樵一聽,忍不住的老臉一燙。這婚沒幾天就想討二房,這樣的男人都能稱為好男人,他心裏委實心虛的很。

但武清寧卻淺笑著輕輕點頭,老實不客氣道:“嗯。”

好兩人都是極了解武清寧『性』子的人,不然別人聽到指不定會說什麽。

珍妃又仔細的打量了衛樵一眼,忽然滿臉深意的笑著道:“立遠,你可還記得印空大師臨走之前跟你說的話?”

衛樵一邊回憶印空大師的話,一邊點頭,道:“記得,怎麽了?”

珍妃卻不多說,輕輕一笑,道:“記得就好,莫要忘記了。”

衛樵一怔,又仔細的回憶起印空大師的話,眼神不禁有些疑『惑』。雖然印空大師的話裏有些古怪,卻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啊?

珍妃又道:“立遠,你可見過皇上?”

衛樵點頭道:“見過。”

珍妃笑著道:“我是說,單獨見,他的禦書房。”

衛樵搖了搖頭,道“沒有。”

“去見見吧。”珍妃嘴角若有深意一笑,帶著武清寧向另一邊走去。

衛樵自然知道這位珍妃娘娘肯定不是無的放矢,卻琢磨不透她話裏的玄機。

“少爺,有人送來這個。”衛樵還沒有回神的時候,一個家丁急匆匆的走了過來,遞過來一個紙條。

衛樵看了他一眼,接了過來,打開一看當即神『色』一變,連忙轉身向婉兒喊道:“我出去一趟。”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門口的婉兒一愣,側頭看向香菱道:“香菱,要不要通知大山跟著少爺?”

“我去。”小丫頭一聽,立即飛奔向前院跑去。

衛樵手裏捏著那紙條,眼神一陣閃爍。

衛樵快步來到不遠處的一座茶莊,說了來意,很快一個一臉堅毅的年輕人出來將他引了進去,然後一道門前停了下來,示意他自己進去。

衛樵神『色』看似平靜,心裏卻砰砰砰直跳。

推開門,衛樵目光一掃,發現直對麵窗口,站著一個微微佝僂的老者背影。

衛樵快速關上門,走了過去,抱拳躬身道“臣衛立遠見過皇上。”

——老者赫然便是當即皇帝,周彥昭。

周彥昭笑著緩緩轉過身,道:“起來吧,本來想進去的,又怕些流言蜚語,『性』就這等你了。”

衛樵站起身,道:“不知道皇上召臣來所謂何事?”

周彥昭不急不躁的虎皮椅子上坐了下來,指著下麵的一個椅子道:“坐吧,宮裏待的悶了,出來走走。”

衛樵神『色』不動的周彥昭指的那個椅子上坐了下來,卻不相信他說的話。

周彥昭倚靠椅子上,微笑著看著衛樵,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與遺憾還有其他一些難以言喻的複雜之『色』。

衛樵不明白他眼神的含義,從容的坐椅子上沒有開口問。

過了許久,周彥昭看著衛樵忽然開口道“你知道朕為什麽送你那枚金牌嗎?”

衛樵微微躬身,實話實說道:“臣一直疑『惑』不解。”

周彥昭輕輕點頭,道:“這個世界上知道的這是為什麽的隻有四個人,朕是一個,皇後是一個,珍妃是一個,還有一個是傅瀝。對了,或許還有印空大師。不過現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過一陣子吧。朕再告訴你一件事,當年遇刺,不僅朕與珍妃突出重圍活了下來。”

衛樵剛想開口問,周彥昭又道:“這些你先不要問,朕問你,你認為的大齊現大的威脅是什麽?”

衛樵神『色』不變,心裏卻急急轉動。大齊如今內憂外患已經到了一定程度,各種問題已經迫眉睫,非要說出一個大威脅,衛樵會認為是明年春夏的匈奴侵犯。

每隔一陣子,匈奴就會來大齊邊關打秋風,如今武徒漸老,大齊日漸衰弱,這種打秋風的頻率越來高,幾乎年年都有,隻是程度不同罷了。經過十多年的養精蓄銳,衛樵懷疑匈奴很可能等待時機,醞釀不同以往的大規模侵略。

“朕知道你的想法,”周彥昭似乎從衛樵臉『色』上看出了答案,慨然歎道:“幾乎整個大齊都是這種想法。”

衛樵從周彥昭的神『色』中看到了一種深深的疲憊,尤其是眼神,近距離會發現,他的瞳孔似乎渙散了很多,遠不如朝上看到的精神矍鑠,充滿威嚴,像是一個垂垂老矣即將朽木的老人。

這個想法忽然讓衛樵心裏一跳,不由得認真觀察起周彥昭來。

周彥昭從衛樵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絲擔心,嘴角一笑,道:“不用擔心,朕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對了,朕今天來,是讓你將這個轉給珍妃的。”說著,周彥昭從懷裏掏出一枚金牌,扔給了衛樵。

衛樵連忙接了過來,仔細一看,卻發現與他藏家裏的那一塊一模一樣。

太子傳承!

衛樵心思轉動,大致也猜出了周彥昭的意思,答應一聲,將金牌放入懷裏。

周彥昭喉嚨輕輕聳動,目光盯著衛樵,眼神裏禁不住的又流『露』出剛才的那種欣賞與遺憾的複雜之『色』。

“哎”周彥昭忽然歎了口氣,道:“你回去吧,然後去見見你丈人,跟他說,朕說你很不錯。”

衛樵心裏滿是疑『惑』,不知道是不是習慣,凡是上位者,說話總是雲遮霧繞,完全不明白他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過他還是恭敬的抱拳告退。

周彥昭看著衛樵退出去的背影,怔怔出神,許久又歎了口氣,道:“朕倒是很想再培養你幾年,可惜老天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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