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規劃
韓元寫的很詳細,一些傳聞小事也做參考寫在上麵。
衛樵靜靜的看著,淡定從容,他能夠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猜測出當年那場爭鬥是多麽的波光詭異,刀光劍影,也更加對那位未見過麵的老爹佩服敬佩。
陳老爺子老謀深算,陳大少爺初露鋒芒;楚老爺子見縫插針,魄力果斷;而衛老爺子卻是霸氣十足,胸襟能容萬物。
三人當年的龍爭虎鬥,僅從稀稀疏疏的字裏行間便能感覺到,是何等波瀾壯闊,巨浪滔滔。
衛樵在亭子裏坐了許久,將陳楚兩家的家主細細的分析了一番,才伸個懶腰,收起宣紙回房。
兩個小丫頭坐在門口下棋,婉兒托腮,一身青白羅衫,光線傾灑,在她身上渡了一層淡淡的金黃光澤。
香菱皺著小眉頭,似乎在和棋盤較勁,右手裏捏著棋子,晃晃悠悠半天也沒有落下。
衛樵悄步走了過去,看著兩個剛剛入門的棋局,嗬嗬一笑道:“兩個臭棋簍子下棋,肯定是越下越臭。”
“少爺。”婉兒連忙站了起來,理著裙擺俏臉微紅的輕聲道。
香菱卻依舊坐在那裏不動,盯著棋盤嘟著嘴,然後抬起小臉,一副求助模樣。
衛樵淡然一笑,握著她嬌嫩小手在棋盤上“啪”的一落,道“今天的字寫了嗎?”
小丫頭盯著棋盤,作認真思索狀,抿著話。
衛樵一個栗子打了過去,道:“我去後院,我回來你還沒寫,我就考慮給你加點字,省你的閑著沒事。”
小丫頭抱著腦袋,看著衛樵的背影,又轉頭看向婉兒,滿臉委屈道:“婉兒姐,少爺他老是欺負人家,答應人家今天不用寫的……”
婉兒看了看香菱,又看了看衛樵,抿了抿嘴唇,笑著沒吱聲。
衛樵走到後院,看向架子上的碎布,這些碎布質地相同,顏色不同,是衛樵用不同方法染出來的。他在試,如何能染出既光澤鮮豔,又經久耐磨的布匹。
衛家的布的缺點就是顏色不夠絢麗,衛樵一直在試著改變。第一排架子從頭到尾十幾個碎布,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後麵還有一排,卻是出效果。
衛樵又看了一陣子,將每塊布的問題記錄下來,下次好作參考。
在後院忙活了一陣,衛樵又回到房裏。拿起一本書,躺在**看了起來。可是沒有多久,他就發現自己靜不下心來。
細細一琢磨,衛樵古怪一笑,搖了搖頭,走到書桌前,攤開宣紙,練起字來。一旦入了神,時間就過的飛快。
“少爺,吃飯了。”婉兒看著書桌上厚厚一疊宣紙,乘著衛樵剛寫好一張,輕聲笑道。
衛樵一愣,轉頭看向窗外,果然已經日落了。
衛樵舒了口氣,道“好,這些都收起來吧。”
婉兒輕輕“嗯”了聲,衛樵來到桌邊,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婉兒很快也跟了過來,拿過門口的毛巾遞過來,輕聲道:“少爺,先擦擦手。”
衛樵隨心所欲慣了,對著婉兒輕輕一笑,一邊擦手一邊說道:“嗯,待會兒給我準備洗澡水,熱一點,準一套衣服,一點,嗯,有點翩翩儒雅君子味道的那種。”
婉兒不知道少爺大晚上的為什麽還要換衣服,還是乖巧的答應一聲。
夜涼如水,漫天星宿。
陣陣清風吹拂,樹影沙沙作響。如銀水般流淌的月光傾灑而落,亭台樓閣,清輝冷致。
靠近李惜鸞小樓的一涼亭內,衛樵端著一隻酒杯,緩緩而飲。
周圍淺水流淌,不時蟬鳴鳥叫,蛙聲一片。樹影婆娑,幽靜隱蔽。卻是個幽會的好地方。
衛樵看著對麵的燈火通明,人影閃動的小樓,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心裏想著什麽。
沒有多久,輕輕的腳步聲緩緩響起,由遠及近。
衛樵抬頭看去,隻見朦朧間,李惜鸞緊袖皓腕,長發披肩,一身寬鬆外套隨風輕擺,蓮步輕移間,宛若天上宮娥舞動,清秀脫俗,姿容萬千。
衛樵端起一杯酒,輕輕的喝了一口,輕聲吟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侯。”
李惜鸞剛剛走進涼亭,聽他胡言亂語,俏臉微紅,落落大方的坐了下來,怕衛樵又做出那出格的動作,不等他說話便輕聲笑道:“小叔,我們談談生意上的事,還有,也談談你的事。”
衛樵笑著點了點頭,一邊給她倒酒一邊說道:“既然嫂子想聽,那我就談一談。”
衛樵倒完酒,就笑著看她,並不開口。
李惜鸞一愣,旋即俏目輕瞪,猶豫著還是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點。
衛樵輕輕一笑,思忖著說道“嫂子,你對那些人怎麽看?”
李惜鸞見衛樵進入正題也就不和他計較,稍稍猶豫,秀眉微蹙的輕聲道:“小叔,都是一家人,我,我也不想跟他們翻臉的。”
衛樵心下了然的點了點頭,盡管李惜鸞手段淩厲,一開始也被逼得辣手清理了一些人,但本性善良一麵卻是沒有改變多少,一直不願意對這些家人下狠手。
衛樵思索了一陣,低聲道:“嫂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商會已經在即,我們沒有時間了。”
李惜鸞自然也知道這些,皺著秀眉,有些遲疑道:“小叔,那你打算怎麽處置他們?”
衛樵端起一杯酒,輕輕的喝了一口,聲音淡淡道:“領頭鬧事的,沒收全部財產,趕出金陵。那幾個勾結外人的,直接送官。至於三爺,讓他頤養天年吧,七叔你看著辦。然後將所有掌櫃,該換的換,該拿的拿,然後將這些掌櫃打亂,不影響生意的有限度的調換一下,然後清理賬戶,挖出一切蛀蟲,衛家要浴火重生。”
李惜鸞皺著秀眉,眼神閃動。有了路引有了軍隊棉衣的訂單,衛家想要徹底清洗一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動作太大,一不小心就會傷筋動骨,甚至還會大傷元氣。
李惜鸞心裏思索良久,抬起俏臉輕聲道“小叔,這樣動作是不是太大,會露出破綻的。”
她這是委婉的告訴衛樵,外麵還有一群人盯著衛家虎視眈眈,安內必先攘外。
衛樵淡然一笑,道:“嫂子不用擔心,沒讓你一下子來。明天召集他們開會,行雷霆手段震懾他們。查賬的事緩一緩,至於其他的,也要推到商會結束之後再作計較。”
李惜鸞這才放心,輕輕點了點頭,道:“嗯,那就按的辦,明日我就將那幾人送官。”
衛樵“嗯”了聲,端起酒杯道:“來,嫂子幹一杯。”
李惜鸞俏臉微紅,接著幽光極其嫵媚的瞪了他一眼,對於他帶酒來的目的顯然心裏是清楚的很。
李惜鸞端起酒在嘴唇邊過了一下,然後便放下輕笑道:“小叔,生意事情談完了。給我講講你的事吧,我發現我都看不懂你了。”
衛樵一直注意著她,雖然女子沒有喉結,但他還是看出李惜鸞沒有喝,一邊心裏琢磨著怎麽能讓李惜鸞喝下去,一邊嘴角帶笑道:“這個說來話長,還要從論佛大會那天開始說……”
衛樵撿簡單的說了一些,盡管已經知道衛樵在論佛大會上一鳴驚人的事,如今聽衛樵親口道來又是另一番感觸,李惜鸞俏目閃動,酥胸輕顫,顯然心裏頗為激動。
說到衛樵收徒作老師的時候,李惜鸞眉眼帶笑,櫻唇緊抿,顯然覺得兩人不倫不類,盡胡來。
待說到第二次衛樵大喊“衛樵上茅廁去了”的時候,李惜鸞俏臉通紅,酥胸亂顫,捂著肚子趴在桌子,一陣玲瓏笑聲在亭子裏回**,久久不絕。
衛樵見李惜鸞笑的極其可人,心裏躁動,便直接越過其他,跳到了崔公公上台。
待衛樵將崔公公的原話轉述後,本來趴在桌上艱難的笑著的李惜鸞驀然坐了起來,俏臉滿是震驚,小嘴微張驚愕的看著衛樵道:“,你是說,皇上,要,給你賜婚?”
李惜鸞氣息不暢,俏臉通紅,酥胸輕輕顫抖,**漾著道道誘人的弧線,胸口一片肌膚雪膩光滑,在月光下更顯的白皙迷人。
衛樵吞了口口水,心不在焉道:“嗯,應該是這樣的。”
李惜鸞好似完全沒有看到衛樵的眼神一般,極力壓製著內心的激動,俏臉漲紅,美眸圓睜,銀牙緊咬,一時間緊張激動的手無足措。
她如何能不激動,被皇帝賜婚,那是多麽大的榮耀,她出自書香之家,對這種榮耀簡直看作是無上光榮!僅僅是這種榮耀便可讓無數人打破腦袋,,何況還有這帶來的種種好處。
李惜鸞震驚了許久,忽然間又目光灼灼的看著衛樵,近乎語無倫次道“小叔,要不,要不我們就將衛家的生意讓出去吧,你現在是士人,我找人買個房子,然後你住進去,等將來大考結束,你便可以將那裏作為府邸,皇上賜婚迎娶……”
衛樵淡笑的看著眼前這個絕美精明幹練一心為他的女人連衛家偌大的生意都可以放棄,心裏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好似,有種歸屬的真實感。
驀然間,衛樵站了起來,走過去將李惜鸞抱了起來,在她驚慌失措中放到腿上,看著她還在疑惑的雙眸,笑著說道:“那你呢?說了這麽多,你還沒有說你自己?”
李惜鸞一怔,旋即俏臉通紅,感覺著衛樵身體的溫熱,她心如鹿撞,餘光四周一瞥,囁囁道:“小叔,你,你先放我下來……”
衛樵盯著如玉的俏臉,又道:“你呢,你怎麽為自己打算的?”
李惜鸞心裏慌亂,俏臉通紅,低聲道:“小叔,你先放我下來,讓人看到……”
“唔……”
李惜鸞沒有說完,衛樵低頭吻了下去。
李惜鸞嬌軀一顫,酥胸起伏,俏目緊閉,雙手放在衛樵胸前想要推開他。
衛樵緊緊將李惜鸞摟在懷裏,溫柔而**的吻了起來。
李惜鸞的反抗漸漸無力,在兩人的心跳聲中,她漸漸的軟化開來。
衛樵雙手在她身上流轉,李惜鸞俏臉通紅,渾身發燙,忘情動情的雙臂也輕輕環繞上了衛樵的脖子。
許久,兩人熱情**的男女終於分了開來,氣喘籲籲的對視著彼此。
一個眼神平淡依舊堅定如山,一個雙目眼波流轉情意綿綿。
“今後不要那麽傻。”衛樵伸手理著她臉上淩亂的發絲,輕聲道。
李惜鸞心裏咚咚咚劇烈的跳動著,耳根紅透,酥胸劇烈起伏。靠在衛樵肩膀,她覺得心裏特別的安靜,無比的輕鬆,所有的事情這一刻都不在擔憂害怕。聽著這個比自己還小的男人的話,李惜鸞抿著櫻唇,眼裏水光閃動,輕輕“嗯”了聲,雙手放在他胸前,她能感覺衛樵的心跳,幾乎與她的一模一樣。
衛樵抱著她,心裏的充實、歸屬感極其的明顯起來。以往一些被忽略或者不重視的東西,責任,家庭,衛家,仕途……這一刻也在心底悄悄的衍生出來。
衛樵知道,是要做一個詳細規劃的時候了。
衛樵蹭著她的頭發,輕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拋頭露麵,也不喜歡做女強人,等商會結束後,你就選幾個人,組成一個機構,管理衛家生意,沒有大事情,都交給他們去做。再過一陣子就是進士大考,我琢磨著到那個時候該來的就都差不多了,然後就將你們一起迎進門,咱們就可以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了……”
李惜鸞本來就心如鹿撞,聽著他前麵的提議倒是眼前一亮,聽到著後麵,她倚靠在衛樵懷裏抿著櫻唇,俏臉滾燙,閃著動人的紅暈。
一切本來就注定,她也有準備,隻是她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這麽突然,衛樵求親的方式一直都這麽熱情這麽激烈。
兩人的事情,說開了,定下了。
她頭蹭了蹭他結實有力的肩膀,閉著美目,輕輕的“嗯”了聲,心裏被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淹沒了。
衛樵看著緋紅的俏臉,紅暈遍布,猶如染了胭脂般,清麗動人。
他又忍不住低下了頭。
安靜的亭子如水般流淌,靜謐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