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世界之源
“還請劍祖明示。”李林一臉凝重，明白對方不會是無的放矢。
“哈哈，”棋聖劍祖長笑一聲，背後寶劍連同劍鞘飛出，停在兩人之間。
“你可拔之。”
李林依言握住那劍柄，一到手，他就感到心中一動，身體內似乎有東西呼之欲出。
李林手上發力，那劍隨之而出，但讓他吃驚的是，隻有劍柄，卻沒有劍身，劍鞘裏麵是空的。
“你可疑惑，這為何是空的？”劍祖笑道。
“還請前輩開解。”李林仍然神色不變，如雲中泰山一般。
“果然好心性，便是這般關頭，還不變色，不愧氣運青睞之人。那劍身，就是你身，癡兒，還不醒來！”劍祖兩指一並，一道白光發出，打入李林身體。
李林隻覺身體一僵，眼前一暗，整個心神似乎沉入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之中。
再一看，那空間庚金之氣四射，銳利無匹，擋者披靡，至強至盛。
李林心有所悟，將心神放開，一道道庚金之氣穿過，但對他一無所傷，反而附著其上，一時間他猶如感覺同時出現萬千個自我意識，神識分化，最後再度合成一體。
當李林再次看到外麵世界時，卻發現並非用的是眼睛，而是神識，或者說意識本身。
這怎麽可能，李林雖然明白道家所論，修道神識出竅，隻是等閑。但現在他並非人身，而且這裏麵似乎關係著大秘密。
而他本身的形狀，已經變成了一把劍，這讓熟悉了人身的他，不由地不詫異。
“造物之奇，雖變幻萬千，卻均有其道，唯有意識自由，不受羈絆，故而肉身為鎖，使其不得出。”棋聖劍祖說出這一番話後，身形已經變得飄渺無常。
“那玉簡，乃心魔幻化之物，黑白兩子，你想怎麽下棋，它就會幻化出哪樣規則，而我，也就會跟著你的規則而下。哈哈，我等了七千餘年，終於等到可以讓我逃出牢籠之人。”劍祖笑道。
“前輩究竟何意？”李林能感覺自己意識彌漫於四周，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是現實空間裏難以體會的，但正由於這種感覺，他能夠體會出棋聖劍祖，絕對沒有惡意，同時也明白，為何王飛能夠打敗這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家夥，原來對方是在遷就自己的規則。
或許這正是對方高明的地方。兩個正直之人相遇，達成合作的穩固性，絕對會比兩個邪惡之人，或者一正一邪的人，概率要高得多。對方是看透此點，才會因此行事。
“你的悟性很高，我無他意，隻為逃出這片牢籠，你且聽我慢慢道來。”棋聖劍祖緩緩說道。
“前輩請講。”李林在說話時，卻感覺自己意識彌漫，似乎有一種精神力波動向周圍空氣傳去，繼而傳給對方，就和傳聞中的神識交流一般，速度極快無比。
“此界，名曰殘仙界，其來曆不可考，我七千餘年前修道，天分極高，棋道，劍道無一不精，由棋入道，由劍衛道，終在二百年後，結成金丹，震古爍今，無人能比。當是時，我信心百倍，矢誌要奮勇精進，一舉問鼎前人所未有的境界。”
棋聖劍祖，講到這裏，已是語氣低沉，顯然是想到不好的事情。
“我百般收集名家典籍，想要從中找到下一步的修煉之道，借著劍道，這一界之大，方圓數十萬裏之地，天之極，海之角，我均已遊遍，各處名家洞府，上古遺跡，我也找盡，卻發現，全無一點二千年前的記載。這讓我內心恐慌不已，最後我遇到一位道友，他精通周天星辰運轉之道，交流之後，向我提出，這星辰亙古存在，應當與此界同壽命，定然能從中推測一二，故而我們決定利用周天星辰推算此事，以突破此界限製。我以自身棋之道助他，煉成雲天之陣，遮掩整界，演化周天正星，最後我們兩人發現，此界星辰當時年齡不過兩千餘，而萬年就將一輪回，此界定然也一般如此。到時凡人神妖鬼，鳥獸蟲蛇，皆化為灰灰，重新來過，此乃此界運轉之道，無可更改違背。”
“如此行徑，自然受此界天機反噬，我那道友本就道行不如我深，受創極深，留下傳承之後，百年後而終。而我偷天換日，將畢生所煉寶劍改名殘仙，抵擋天機反噬，以劍代己受過，寶劍有靈，代我受罰，傷了靈性，劍身再入輪回，成了你今世之身。但我並不甘心，繼續修煉，妄圖打破這界條所限，又過一千五百年，我的金丹大道，已經進無可進，肉身壽命已經竭盡，我決定與天爭命，便將自己成道之基，天道棋盤，與自己神魂融合在一起，甘為器靈之身，又改名為心魔老人，幻化出來，遊走世間，重修大道，可惜無論我如何嚐試，都無法發現突破之界之契機。”
“終於讓我發現，隻要我還保有此界之烙印，就終身不得脫出，萬事萬物，唯有意識得此自由，不受任何拘束，可以隨意想象，隨意而行，其他之物，皆要尋道而行，不得有絲毫違反，可沒有外物憑借，我就算意識脫出，也如烏鴉繞樹，無枝可依”
棋聖劍祖說到這裏，眼神放出灼灼光輝。
“而你，就是我解脫的契機。“
“這是為何？”李林隱隱知道，對方作為代表這一方小世界的最頂尖人物，似乎得知了不少的東西。
“我方才說，我的隨身寶劍傷了靈性，縱然百千世輪回，也不能回複，但於我之間，仍有千絲萬縷聯係。所以當你落到我的寶劍轉世之身時，我就有所感應，你之意識，必然非本界之人。而且你居然可以任意回轉此界，這讓我看到脫困之望。否則即便以我之能，也逃不過不久之後的輪回大劫。所以我才將以往洞府現世，引你前來。若你是凶狠邪惡之輩，我定然也不會全信與你，更不會說此番話，自然會用其他手段。若是那種情況，以我推算之能，自然明白成功之望，太過稀少。因為你的意識既然能夠穿梭此界，定然背後深不可測，我即便一時得手，也未必能達到解脫目的。”
棋聖劍祖推心置腹，李林覺得對方不愧是老怪物，雖然從下棋上把他騙過，但仍然被對方猜中了不少心思。
以他現在的思考方式，的確，若是棋聖劍祖對自己並無威脅，而是有所好處，如果可以的話，將對方帶離此界並無不可。
“前輩的確爽快，若是前輩毫無惡意，我自然不吝與帶前輩脫困。”李林略一思考，便未拒絕。
“果真如此，我終於大道有望矣。”棋聖劍祖說著這句話，居然悵然淚下。
“何必如此，前輩，且稍後片刻。”李林並無說明原因，但對方有求於他，自然是無不可。
李林意識回轉係統操作室，準備查詢相關資料。
“天眼，像棋聖劍祖這種情況，是否能從原來次元空間帶回到現實中？”
“經過資料檢索，不同規則的空間之中，意識所居肉體烙印太深，被該空間的深層規則束縛，無法穿梭，意識可以，但所攜帶意識有要求，對方精神力品階，不能超過本係統管理員控製能力，即管理員自身精神力品階，當前為紫色，據觀察，對方的精神力品階應該高過主神閣下，因此無法攜帶。如果對方精神力品階符合要求，由於涉及到該次元空間深層規則，該意識必須自願，主動接受引導定位，才能夠轉移入主神空間內的虛擬地圖中，以數據流形式生存。如果要進入現實空間，必須製造一副契合他意識波動的肉體，才能降臨現實空間。”
“意識波動，這又是一個新名詞，是什麽東西？難道就是腦電波的頻率不成？”李林接著問道。
“目前資料不足，無法解答。”天眼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