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東學觀

周壇死後,白蒼生便帶著幾人悄悄的回到村莊藏起來,到了晚上,讓慕殊潛回周飛家裏取走幾人的包袱,便再次上路。&

就算周飛騙自己幾人去殺周壇,可白蒼生也間接的答應要找回豆子,如今周家與白蒼生幾人的關係不明朗,白蒼生也不想再去踩這趟渾水,因而選擇了不辭而別。

至於宋畫凝,在白蒼生的相助下,路途中經過兩三天,傷勢就已經痊愈,慕殊想將她驅走,誰知宋畫凝竟賴著不走,吊在幾人身後。

“喂!沒事就快回去,別跟著我們,我們可不是去玩。”

夜黑風高,幾人舉著火把,行走在深山老林中,耳畔響起野獸的嘶吼聲,憂璿被嚇得緊緊纏住慕殊,在三人身後不遠處,宋畫凝一邊走,一邊編著自己的秀發,跟著三人,慕殊十分不滿意的轉頭不耐道。

宋畫凝巧笑盈然,有趣的看著如膠似漆的慕殊與憂璿,別有深意道:“小弟弟,要知這路不是你家的,姐姐愛走哪兒就走哪兒,可沒礙著你們什麽事噢!莫非覺得姐姐打擾到你們談情說愛不成?”

煩躁的慕殊別無他法,語言本就是慕殊致命弱點,要想他的宋畫凝拌嘴,那絕對不夠格。

想不出能說些什麽,慕殊隻得哼了一聲,牽著憂璿繼續跟上白蒼生。宋畫凝見慕殊吃癟,柔媚笑了笑,又慢吞吞的跟了上來。

“小家夥,別在意,她喜歡怎樣就怎樣吧,隻要不妨礙我就行了。”見到走上前來的慕殊兩人,白蒼生微笑道。

“可是總覺得她老是跟著我們很不好。”慕殊眉心一蹙,目光側移,很是不爽道。

白蒼生並不知道慕殊經曆過什麽,也不在意這些,他相信,隻要有他在,宋畫凝絕玩不出花樣來。

況且宋畫凝是靈瀛境的弟子,想來人品也定然不差,不然早就應該被靈瀛境給清理門戶了。

仔細想想,宋畫凝除了有點風情過度外,其他還真沒什麽缺點。

慕殊也不想去計較太多,但對宋畫凝總是保持著戒心,一旦宋畫凝出現如祝詩思一樣的背叛,慕殊就會毫不講情麵的和她拚了。

“話說,我們又不是趕屍匠,為什麽老是晚上趕路?”從離開苗疆以後,慕殊想起來,這段時間有一半以上都是晚上加緊跋山涉水,而白天反而休息較多,頗為不解。

斜視慕殊一眼,白蒼生道:“如果白天趕路,我們恐怕早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了,如果就我一人還好,可是你在我身邊,所以我們隻能晚上趕路。”

慕殊壓根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找到自己,但白蒼生卻很明白,若是慕殊白天經常出現在大眾麵前,恐怕早就被人發現了,必然會引來無數的麻煩事。

很久以前慕殊有秦良保護著,所以各方勢力都不敢亂動,而秦良被擊敗,失去下落後,雖有白蒼生出現來接替秦良的工作,但白蒼生可沒有秦良那種震驚道門和邪門兩道的影響力,所以還是要小心為妙。

“如果這樣說,那晚上趕路不是更加明顯嗎?”慕殊掃了眼火把,道:“正常人才不會在夜間舉著火把穿州過省,但凡是夜間出沒的,才會更加引人注意吧!”

慕殊所言並非全無道理,誰會沒事做,無聊到半夜起來鑽山入林?隻要腦筋還算正常的,應該都不會這樣做才對。

白蒼生思考一會兒,也覺得慕殊某些方麵說得很對,所以將手中的火把丟掉,把火焰弄熄,轉身對著慕殊道:“你說的話有道理,趕緊把火弄熄吧!免得惹人注意。”

對著白蒼生使了個白眼,慕殊沒想到白蒼生此刻也被自己給弄糊塗了,隻能悄悄解釋道:“正常人確實是不會在夜間舉著火把穿州過省,但正常人同樣也不會在夜間見到林中有火把後還跑過去尋找的,難道先生你在夜晚見到森林中有火把,會跑過去看嗎?”

“臭小子!”修養極好的白蒼生這次都忍不住低罵了一句,沒想到自己縱橫世間,雖還沒有達到橫著走的地步,但好歹各界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會給幾分薄麵,豈料今兒自己卻被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少年給糊弄得不知東南西北,這讓白蒼生如何接受得了?

“快去前麵給老夫照路!”火把都被自己弄熄了,白蒼生瞪了慕殊這個罪魁禍首一眼,指揮道。

深知自己有愧,慕殊不頂嘴,乖乖的帶著憂璿走到前麵為白蒼生照路。

即將天明的時候,三人在一片荒山的山腳下停止腳步,看著眼前的這座花草全部枯萎的荒山,仰麵望著天邊出現的魚肚白,低頭想了想,最終白蒼生指著山頂道:“看看那是什麽?”

慕殊有兩絕,一是聽力,二是眼力,這兩樣連白蒼生都難以望其項背。

定睛一看,慕殊雙目凝神,將山頂上能看到的場景盡收眼底,漠然道:“有一座名叫‘東學觀’的道觀。”

“唷唷!沒想到小弟弟眼力這般厲害,連姐姐都跟不上噢!”不知何時,原本已經被三人甩得不見蹤影的宋畫凝突然從慕殊身旁的草叢中步履輕盈的行來,一手掩在柳眉上,學著眺望的姿態,讚歎道:“連姐姐都隻能看見道觀的模樣,沒想到小弟弟竟然能看到那塊匾額!著實是讓姐姐有些吃驚呢!”說話的時候,俏臉還真的就擺出一副很驚奇的樣子。

慕殊聽到宋畫凝妖媚到極致的說話聲音,雙目緊閉,牙關緊咬,做出糾結狀。

“小弟弟怎麽了?”見慕殊的神情,宋畫凝有點疑惑,好像自己並沒有惹到他吧?最多就是這兩天鬥了幾次嘴,把慕殊給說得無話可說而已,難道他會因此生氣?

慕殊麵色深沉,忽然開口,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妥協道:“行,你愛跟著就跟著吧!愛做誰姐就做誰姐吧!但……大姐你能不能別再叫我……小弟弟……了?”想著這個稱呼代表的含義,慕殊要多尷尬有多尷尬,特別是宋畫凝每次開口,幾乎都會帶上這個稱呼,慕殊忍耐也到了極限,奈何宋畫凝一女子,慕殊實在是不方便隨意動手教訓她。

“哦。”宋畫凝癡迷的笑笑,秋水明眸完成月牙形,看起來很是妖嬈,緩聲續道:“那就這樣說定了,以後我們就以姐妹…厄…是姐弟相稱了!小弟弟,可以嗎?”

慕殊沒想到自己前腳才說完,宋畫凝後腳又這樣叫,剛要怒罵兩句,宋畫凝卻走上前,抬起柔軟玉手為慕殊輕輕拍去肩上的灰塵,然後二指對天,巧笑道:“姐保證,剛剛是最後一次那樣叫了。”

慕殊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去計較太多,真的不要去計較太多,不然自己一定會被煩死。

“不過……這位應該是弟妹吧?”宋畫凝稱呼起慕殊為弟弟,倒是絲毫不顯得生疏,似乎本就是姐弟般,所以和憂璿說話也不拐彎抹角。

憂璿可是苗疆長大的單純乖巧女,心態和行為可沒宋畫凝那樣放得開,隻是這一句話,就讓憂璿臉紅著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宋畫凝……”慕殊剛開口,宋畫凝突然站到慕殊麵前,美眸緊盯著慕殊的目光不放。

好吧!慕殊承認,自己輸了,隻能將先前的稱呼收回來,輕聲細語道:“凝姐,請不要開憂璿的玩笑。”要叫姐姐,慕殊說什麽也不肯,打死也不肯,能叫聲“凝姐”或者就一個“姐”字,已經算是慕殊最大的讓步了。

“好了好了,不和弟妹開玩笑了,瞧把你急的!”微微一笑,宋畫凝曖昧的對著慕殊眨眼道。

“你們說夠了沒有?”

慕殊被宋畫凝糾纏住後,忘記了站在前方,**的打著醬油的白蒼生,此刻白蒼生再也忍受不了,出言幹涉幾人談話。

三人聞言,紛紛將臉不約而同的偏向不同方向,表明遺忘掉白蒼生這件大事與自己無關。

“走,上去吧。”怎麽說也是前輩高人,白蒼生懶得和幾個小孩子一般計較,吩咐一句,帶頭開始往荒山上走。

宋畫凝牽著憂璿的右手,慕殊見狀,放開憂璿左手,自己一人走上前。

有宋畫凝在,慕殊也不必把太多心思都放在憂璿身上,慕殊不得不承認,這個姐還真算為自己分擔了一些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