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爺爺去捉鬼

在爺爺趕到我的身邊之前,獨眼慌忙鬆了我的手腕。

我突然靈光一閃,湊到爺爺耳邊悄悄說:“爺爺,其實我們不用看見它們也可以知道哪個是獨眼。”

“怎麽知道?”爺爺問道,手裏緊緊抓住骨頭。

“它們四個都受一個獨眼控製,一舉一動都要聽獨眼的命令,所以,它們中反應動作最及時的那個就是獨眼。你揮一下骨頭,嚇嚇它們,看哪個最先躲閃,那麽那個就是獨眼。你隻要逮住獨眼一個狠狠的打,打怕了它,其他的鬼就自然容易製服了。”我說。

爺爺很開心的對我一笑,點點頭。

接下來的過程就變得非常簡單了,爺爺手裏的骨頭每一下都打在了獨眼的身上。獨眼疼得嗷嗷直叫喚。“你這個老頭居然能看見我?為什麽每一次都打在我身上?”獨眼惱怒道。

爺爺不回答,手裏的骨頭繼續精確的落在最先移動的那團麻線上。

獨眼一慌,其他的四個鬼就失去了指揮,隻能慌亂而無用的在原地打轉。

獨眼受不了骨頭的毆打,終於顯出原形跪在了爺爺麵前,哀號道:“別打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其他四個鬼見獨眼投降了,也紛紛顯出原來的形狀,都跪在了爺爺腳下。

“你們還迫不得已?你們害了人還說自己是迫不得已?誰相信哪?”爺爺將那根看不見的骨頭夾在腋下,質問道。

獨眼抬起頭來,哭訴道:“我們的膽子比老鼠還小,您是知道的。我們何嚐不想早點投胎做人?我投胎倒是沒有什麽問題,可是他,他,他,還有他……”獨眼將跪在爺爺腳下的四個瞎鬼一一指點,說:“我走了,他們就永遠不能投胎轉世了。”

爺爺擰眉,沉思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撓了撓耳朵,問道:“為什麽你走了他們就不能投胎呢?你們一塊去投胎不可以嗎?”

獨眼的一隻眼睛流出了淚水,另一隻眼睛仍舊如幹枯的古井一樣嚇人。其他四個瞎鬼也嗚咽不止。爺爺被它們弄懵了,不知道它們為何突然哭得這麽傷心。我也不解。

“你們剛才不還氣勢洶洶嗎?怎麽一會兒都這樣了?”爺爺問道。我擔心一目五先生有什麽陰謀,目不轉睛的盯著地上的五個鬼,如果它們中哪個朝爺爺突然發動攻擊,我就立刻撲過去。

文歡在的屋裏靜悄悄的,也許他們夫妻倆還沒有醒過來。

“我,我不敢說。”獨眼哽咽道。它給爺爺磕起頭來,悲傷道:“您就放了我們這一次吧,我們再吸一個人的精氣就可以投胎轉世了。雖說再吸人的精氣也是我們不忍心的,可是我們已經吸了那麽多人的精氣了,就差一個了。”

爺爺怒道:“投胎轉世你們自己去就是了,卻為何還要吸人的精氣呢?吸人的精氣隻會增加你們的罪孽,對你們投胎轉世沒有任何好處。看來你們還是惡性不改啊!”

獨眼磕頭道:“它們四個都是我害死的,我必須把它們帶出苦海啊!如果我獨自去投胎,心裏不忍。”

獨眼前言不搭後語,爺爺越聽越糊塗了。“你說什麽?它們四個都是你害死的?既然是你害了它們,你又怎麽突然好心腸要將它們帶離苦海?你說的苦海指的是什麽?我怎麽越聽你的話越不明白你說的什麽了呢?”

其他四個鬼也不說話,隻是跟著獨眼哀號,聲音嗚嗚的令人毛骨悚然。難怪成語中要用“鬼哭”和“狼嚎”來形容聲音的可怕呢。它們的哭聲就如蕭瑟的秋風被幹枯的樹枝劃破,寒冷而刺耳。

“我不敢說。”獨眼道。它的額頭磕破了,血從那裏流出來,順著臉上的紋路流到了嘴角邊。加上那隻空洞的眼,麵目更加猙獰可怕。我怎麽也不會把這張臉跟好心腸聯係到一起來,隻能猜測它的嘴臉後麵隱藏著什麽樣的更為毒辣的詭計。

爺爺見它裝出的可憐樣,卻動了惻隱之心,為難道:“可是就憑你這張嘴,要我怎麽相信你呢?你說有你的苦衷,可是你又不說清楚。”爺爺轉而問其他四個鬼:“既然是它害死的你們,你們怎麽還要跟著它來繼續害別人呢?難道你們忘記了當初被害的感受了嗎?”

我在旁邊聽得不耐煩,對爺爺沒好氣的說道:“爺爺,我看您是好心過度了,隻要把它們都捉起來處理掉,不就什麽事情都好辦了麽?它們既是害人的鬼,我們何必跟它們囉嗦這麽多?”

獨眼和其他四個鬼一個勁的向爺爺磕頭求饒。

爺爺歎了口氣,說:“你們既然不說明白為什麽,那就怪不得我了。如果你們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到你們。當然,如果你們想我去幫你們再吸一個人的精氣那是不可能的。”

獨眼聽了爺爺的話,忽然停住磕頭,小心翼翼的問道:“您……您不會計較這麽多,還會幫我們嗎?”它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讓我看起來覺得十分厭惡。

“如果你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想知道是什麽迫使你們害人。”爺爺說。

我在旁冷笑道:“哼,惡鬼吸人精氣還需要道理的麽?爺爺,你不要上它們的當。”

爺爺朝我擺擺手,然後對獨眼道:“你說。”

獨眼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仿佛說出它的苦衷需要很大的勇氣。

這時,意外情況出現了!那四個瞎鬼突然不約而同朝獨眼爬過去,有的扯胳膊有的掐脖子,恨聲道:“你不要說!你不要說!你還要不要我們活?還要不要你自己活?你說完了不但挽救不了自己,還會再次害死我們!”

我和爺爺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麵麵相覷。爺爺的目光問我,我的目光也問爺爺:這到底是怎麽了?一目五先生隱藏著什麽天大的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