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廠施計
三湘媳婦勉強跟媽媽多聊了幾句,便借口回家。
沒過多久,三湘跑到我家來,找到我媽媽。
三湘說:“我也說孩子這幾天怎麽了呢。剛才我媳婦回去跟我說孩子走家了。正在我家借雞蛋的金香把你侄女的孩子情況說了,我才慌了手腳。”
媽媽點點頭,邀他坐下。
三湘不坐,說:“到底怎麽置肇?你告訴我,我馬上按照你說的去做。”那時候我們村裏已經有了一個紅磚廠,窯洞裏一年四季沒有歇火的時候。
媽媽把置肇的方法給三湘說了,三湘急忙又回家。
當夜,三湘找來紅紙,寫上兒子的生辰八字,剪了手指甲腳趾甲和頭發,包成一團便趁著夜色走向紅磚廠。
紅磚廠有專門的守夜人,防止附近的人偷磚。一口紅磚值三毛錢呢。三湘貓著腰在磚堆中間走,突然一個手電照到他。
“幹什麽的?偷偷摸摸。可不是來偷磚的?”守夜人是一個老頭,村裏人都認識。
三湘馬上直起腰來:“沒呢沒呢,走到這裏想撒泡尿,怕人家經過看見了不好,這不,到磚堆裏好藏身些嘛。您老這麽晚了還不睡覺啊?”
守夜人提著手電筒在三湘臉上照照,認出人來:“我睡了就便宜了鑽空子的人了。我睡得安穩麽我?”
“您老不相信我?”三湘假裝憤怒道。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晚上最好少到這邊走動。缺了東西誰也說不清誰。”守夜人盡忠盡職。
“我真是來撒尿的。你看你看,我的褲帶都解開了。”三湘邊說邊解開褲帶。他知道老人眼睛看不太清楚,加上周圍黑漆漆的更是看不清。守夜人把手電筒的光移向三湘的下身,三湘已經眼疾手快的解開了褲帶。
守夜人見三湘的褲帶果然是開的,笑道:“我知道你不會偷磚。來來來,外麵風大,到窯上去坐坐。陪我喝點茶抽根煙。”
三湘正是求之不得,連忙:“誒,好誒。”
守夜人走在前頭,三湘跟在後頭。
三湘邊走邊問:“這窯上就您一個人啊?也不派個陪伴的?”
守夜人說:“哪裏還有別人咯。除了我這個一天到晚閑著,身體還可以動的老頭,誰願意白天晚上顛倒的來看守這個磚廠?一天也就掙個煙錢。”
三湘心裏更樂了。
燒磚的廠房是兩層的結構,窯洞是第一層的,裏麵碼上整整齊齊的泥胚磚,然後把窯洞門封死。窯洞的上麵有疏密合適的洞,燒磚的人就在第二層向洞裏添加煤火或者木炭。守夜人帶三湘去的是上層。
守夜人和三湘坐下後閑聊了許久,三湘都得不到機會向添煤的洞裏丟包好的紙團。萬一丟不準,被守夜人發現了可不好。
守夜人遞給三湘一根煙,說:“我這裏喝茶從來不需要自己燒開水的。”
“哦?”三湘一邊敷衍他一邊尋找機會。
“你看,”守夜人指著一把放在地上的水壺說,“把水壺往添煤的洞口一放,燒得比柴火還快。嘿嘿。”
三湘頓時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