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活30天 二十日(4)拜火聖女 來看書 網 無彈窗 網

我說,怎麽不對了?

侏儒說,就是不對,你是不是騙我了?

我說,我沒有騙你,反正以前我們就是這麽說的,我給你解釋解釋,說的就是地獄的入口就是金山的入口,但進去的人無人可回。

侏儒說,你的這個說法沒問題,我聽過很多次,但是你的這兩句不對。你好好想一想。

我嘟囔了一下,的確是韻律不對,那我就改,反正順嘴胡說是我的基本功。我一拍腦袋說,你看,我這腦袋。似乎是,地獄大門打開了,金山銀海找不著。

這一次在韻律上了吧,我看了看侏儒,侏儒皺了皺眉頭,然後他說,也不對,你這兩句還不對。

都在韻律上了,為什麽不對?

這在我心裏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如果侏儒知道最後兩句,他沒有必要跟我在這裏開玩笑,如果他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我兩句在韻律上的詩不對?要知道,這是兒歌,沒有特別嚴格的韻律知識,他到底是基於什麽判斷的?

我留了個心眼,悄悄打開了手機上的錄音,然後對侏儒說,你看,我這腦袋真有問題,但是我真知道最後兩句。你這麽一說我也含糊了,覺得不太對。你再說一遍,我順一下。

侏儒看了看我,冷哼了一聲,飛快地說了一遍,我看錄音成功,想了想,然後說,反正就這兩句,應該是的吧。你也知道流傳了這麽多年,難免有變形。

侏儒想了想,然後歎了口氣說,也是,這些句我東拚西湊了這麽多年才找全,我就知道我沒有這麽好的運氣。算了,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今天就當我給你講了個故事了。

我回到了房間,把這首兒歌抄在了紙上,既然侏儒能夠判斷我說得不對,顯然他有自己的判斷方法,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密文。

我再看這首兒歌,仔仔細細地讀著。

紅紅衣,花花轎,裏麵坐著美嬌嬌。

美嬌嬌,坐花轎,眼裏隻有情人笑。

金山銀海都忘了,子孫滿堂才最妙。

老槐樹,破舊廟,月半圓時聽她笑。

與天爭,與地鬧,天地無用鬼神逃。

藏在破廟無人要,處子偏說是**妖。

美嬌嬌,無人要,月夜懸掛在破廟。

美嬌嬌,掛破廟,負心人兒不知道。

為情而死最可笑,廟中百年恨難消。

為情哭,為愛老,薄情男人似虎豹。

美嬌嬌,不見了,紅衣娘娘鎮古廟。

這難道是一首藏頭詩?我嚐試地用筆畫了畫,但完全沒有規律可循,我試驗了幾種排列方法,一無所獲。

再然後我就沒辦法了,我想象力豐富可不能憑空捏造,密文這東西不知道密碼,想要破解是需要靈光一閃的。

我把紙放好,聽到了敲門聲,以為是小愛,喊了一聲請進,風月推門走了進來。

我一愣,然後說,你怎麽來了。

風月笑了笑,笑容很疲倦,她說,昨天嚇到你們了吧。

我說,沒什麽,沒什麽,你還記得怎麽回事兒麽?

風月搖了搖頭,她說,我連我怎麽穿上裙子的都不知道,今天渾身乏力,你讓開,我坐會兒。

說完坐在了我的**,我隻能退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後我說,那你也不休息休息。

風月想了想,然後說,他們都躲著我,好像我跟鬼一樣,我挺無趣的,外麵又出不去,就到你這裏來散散心。

我哦了一聲,然後不知道從何說起,風月的小腿輕輕搖晃著,她的頭微微抬著,似乎看著我,又似乎透過我的肩看向了我的身後,她的眼神有點迷離,這種眼神仿佛讓她絕美的臉上帶著一種毛茸茸的光。

我有些看癡了,風月突然臉色一紅,低下了頭,然後她說,那我走了。

我急忙說,別啊,多坐一會兒吧。

風月說,你又不想理我。

我說,哪個男人會不想理你?女人看到你都會動心。

風月說,你動心了麽?

我笑著說,動心是動心,但是我年齡太大了,又窮又老,有自知之明。

風月說,那你說,女人看到我真的會動心麽?昨天大愛姐姐跟著我睡一夜,你說她會不會**我?

風月口中的大愛其實是我認定的小愛,不過她這話一說出來,我腦海中的畫麵猛然噴發了,跟著畫麵出來的是我的鼻血。

風月啊了一聲,然後說,你流鼻血了?你怎麽了?

我哪裏知道自己會流鼻血,不過想到那種畫麵就流鼻血基本上是小說杜撰的,我急忙擺手說,我這幾天生病了,體內的火氣比較大。

這時候門被推開了,小愛直接走了進來,她看到風月坐在我**一愣,然後又看到我正在用紙擦鼻血,她哼了一聲,然後說,出息。

我急忙說,生病了,生病了。

小愛過來照著我的後背狠狠地給了一巴掌,然後說,我去給你打水,回來你好好跟我說說,到底為什麽流鼻血?你看到我怎麽不流鼻血?

風月尷尬地站了起來說,我先走了。

小愛也沒有搭理,那麵拎著暖壺就出去了。

風月走到門口回頭做了個鬼臉,我急忙說,你先別走。

風月說,我不走,回來該挨揍了。

我說,那個,那個,美雪,你認識麽?他們說的那個名字。

風月一愣,臉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後她說,我不認識,但是他們說昨天附身的就是她,那個叫美雪的女孩子。不過之後他們就不說了,好像很避諱。

我說,我跟他們不熟,今天又一個人都沒有碰到,要不然你問問美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可以麽?

風月說,你為什麽這麽好奇?

我說,我感覺你們還會繼續死人,所以這種事情必須越早調查清楚越好。

風月說,我們死不死人沒關係,你們不死人就行了,不是麽?

我一愣,然後說,什麽意思?

風月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報應,該我死的時候,我也知道活不了。

我沒等反應過來,風月已經轉身走了。

這麵小愛拎著壺走了回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人家都走了,還看呢?

我急忙說,沒看,沒看。

小愛說,趕快洗,洗完了好好跟我說說,你的出息都丟哪去了?

小愛話音剛落,猛然之間一聲炸雷在耳邊響起,小愛媽呀一聲,直接撲了過來,我下意識地抱住了小愛,感受到了她溫軟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再然後鼻血又流了出來,直接滴在了小愛的頭上。

我急忙用手一摸,小愛抬頭看了看我狼狽的樣子,嫣然一笑,然後她說,這還湊合,表現不錯,趕快洗洗吧。

外麵暴風雨瞬間淹沒了整個世界,接下來很無趣也很有趣,小愛跟我在房間裏麵坐了一天,兩個人有話沒話地說著,中午晚上兩頓飯大家算是見了見麵,再然後都在各自的房間裏麵想著各自的心事。

晚上的時候暴雨還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我有些擔心,害怕這座破樓經不起這樣的雨夜,所幸在我入睡之前還沒有任何事兒發生。

就在我以為今天就要這樣平靜地過去的時候,猛然之間一聲巨響在深夜中把我驚醒,我感覺整個樓都在搖晃,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一瞬間我們失去了所有的光亮,黑暗中喊聲一片。

所有人都跑了出去,頂著大雨站在外麵,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是山崩?是地裂?

爆炸聲隻響了這一下,大地又恢複了平靜,外麵伸手不見五指,隻能勉強地看著黑影在來回地走動,最後大家感覺沒有什麽會發生了,也都回到了旅店之中,每個人都淋得跟落湯雞一般。

旅店還是沒有光,馬天成在門口高喊了幾聲,問還有沒有沒回來的,黑暗中沒有應答。他關上了門,又在黑暗中喊了一嗓子,大意是大家都回到房間,鎖好門,明天他會把電修好。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大家都往樓上走,突然我感覺有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一個聲音說,是丁哥麽?

我剛剛嗯了一聲,那隻手捂住了我的嘴,低聲說,我有話跟你說,跟我走。

我聽得出聲音是思瑤的,我跟著她走到了角落裏,她的聲音很急促,她說,大鵬回來了。

我說,什麽?

思瑤說,大鵬回來了。

我說,什麽意思?

思瑤說,剛剛出去的時候,我很害怕,我怕有人再發生不測,於是我在黑暗中數了數人頭,我們中多了一個人。多了一個人,你知道麽?是大鵬回來了。我不敢跟他們說,我怕他們恐慌,你能幫我麽?我很害怕,你有辦法麽?

我說,什麽?

思瑤說,我剛剛查了,我們多了一個人,就是大鵬。

我還是沒聽懂,但是已經覺得毛骨悚然了,我說,你查好了麽?

思瑤說,我查了四遍,不多不少多了一個人。

我說,你沒有算上我朋友吧。

思瑤說,我都算了,我都算了,旅店有多少人我在心裏數了好幾遍,我都算了。多了一個人,真的多了一個人。

我說,我還有個朋友,可能是她回來了。

思瑤說,真的麽?真的是我查錯了麽?那太好了,嚇死我了,我以為大鵬回來了呢。

我感覺思瑤鬆了口氣,此時此刻燭光已經亮了起來,我們兩個一前一後地上了樓梯,我看著她進入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而我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我覺得可能是大愛回來了,我走到了大愛的那個房間,敲了敲門,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又敲了敲門,這時候馬天成上來了,他端著蠟燭走到了我的身旁,看清楚是我之後說,你那個朋友沒回來過。

我說,沒回來過?

馬天成點了點頭。

我說,這個旅店除了我跟古廟回來的那個女人,還有那些學生,還有其他人麽?

我把人數說得很清楚,就是怕漏下什麽人,結果馬天成說,這鬼天氣,哪裏有人會過來。

我愣了一下,然後說,那個女學生說剛剛她在黑暗中查了查人數,發現我們中間多了一個人。

馬天成一愣,然後哈哈一笑說,你可別嚇我,不會是她男朋友回來了吧。

說完這話可能覺得晦氣,急忙吐了幾口,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然後他說,莫怪,莫怪。我說你也別在外麵了,快點回房間吧,興許就是查錯了吧,這麽黑。

我點了點頭,回到房間,躺了一會兒想著思瑤說的話,我們中間真的多了一個人?

無論是人是鬼,他有什麽目的?

這麽平靜的一天,為什麽要有如此不平靜的結局?

難道我的生命中,這點寧靜永遠都不會再有了麽?

三十天的生命,連安安靜靜死去的資格也沒有了麽?

你聽,該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滴答!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