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4) 殺人嫌犯

我說,誰?

風月說,我聽到了那個房間裏麵的爭吵,就是她們的房間,不知道說的是什麽。但我聽到了。

我看向了愛丫,其他人也都轉了頭看向她,愛丫臉色蒼白,她說,沒有的事兒。

這時候思瑤說,對啊,我似乎也聽到了,是不是,神婆?

愛丫的房間在風月跟思瑤這兩個房間中間,神婆點了點頭說,昨天晚上睡覺之前,的確有點動靜,好像是爭吵了。

馬天成走了過來,站在我的身旁,惡狠狠地看著愛丫說,你們為什麽爭吵,剛剛你為什麽不說?

愛丫臉都青了,她說,沒什麽,沒什麽。我們就是隨便說了幾句。她都死了,我敢說麽?

馬天成說,你們到底為什麽爭吵?

愛丫說,她用了我的洗頭露,我不願意。

風月插嘴說,不對,愛丫,這時候你可不能說謊。我聽到你們說的話不多,但似乎跟你夜裏去哪裏有關係,是吧。絕對不是洗頭露。

愛丫猛然站了起來,手抓起了椅子,作勢就要砸向風月。馬天成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一子腿,動作幹淨利落。愛丫這個舉動一出,其他的學生們都站了起來,一下子圍住了愛丫,幾個男生一起說,真的是你?是你?

愛丫抱住了頭,蹲在地上,她說,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人,我們是爭吵了,但不是我殺的人。

風月走進了人圈,她說,愛丫,如果不是事情太嚴重了,我真的不會告訴別人。你說不是你殺的人,你們到底為什麽爭吵,你說出來,讓大家聽一下。你什麽都不肯說,讓我們怎麽相信你?

愛丫揚起了頭,眼神有些惡毒,她對風月說,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故意坑我。

風月說,你殺了人,我不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可能下一個死的就是我。你說我坑你也行,那麽你把事情告訴我們,讓大家聽一聽。

愛丫說,你到底聽到了什麽?

風月說,該聽到的我都聽到了。

愛丫站了起來,哈哈大笑,然後猛然推了一下風月,風月踉蹌了幾步,被身後的男生及時扶住。愛丫說,人不是我殺的,但是我們說的什麽,我沒有辦法告訴任何人。你們愛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說完愛丫就往人群外麵擠,結果被幾個男生抓住了,侯明宇站在愛丫的身旁,猛然吼道,王愛丫,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再亂動我不客氣了。

這一嗓子出來,王愛丫猛然跟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跟馬天成走了過去,馬天成低聲對我說,你出麵吧。

這時候也沒有別的辦法,我點了點頭,走上前說,畢竟她的嫌疑最大,采取點措施,你們看可以麽?

學生們這時候也沒有其他的選擇,都點了點頭。

我說,那個房間是不能進了,找一個空房間,找一個繩子綁在**兩天。你們要是不放心,就輪流看著她,等天晴了救援的人到了,我們再說。這樣可以麽?

學生們都點了點頭,我自然也沒有意見,畢竟這事情是他們內部的事兒,他們的人多還荷爾蒙過剩,事情能讓他們內部解決,我是不打算插手。

學生們把愛丫扶到了樓上,馬天成從新開了一個空房間,裏麵一股子潮氣跟黴氣,連被褥都沒有。馬天成又找了一套被褥過來,撲在**,然後弄了一根手指粗的繩子,在手中抖了抖說,你們綁還是我來?

學生們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言語,王愛丫的確是嫌疑最大,但他們畢竟是同學,誰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又再見麵的時候。

馬天成一看半天沒有人言語,知道這得罪人的事兒也沒有人想幹,於是他說,得嘞,我來吧。

上去三下五除二把王愛丫的手腕捆了起來,動作嫻熟,繩索看起來結實無比。馬天成說,你先躺著,我給你跟這個暖氣連起來,這個房間裏麵給你放一個痰盂。

王愛丫有氣無力地說,我不要在這裏。

馬天成說,這也由不得你,你們幫個忙,幫我量一下,看到暖氣有多長,把這個繩子在暖氣上繞一下。對,對,留點,讓她有個活動的空間,但是別讓她能跑出去。

馬天成指揮著學生把繩索捆好,用手用力地扯了扯,拍了拍手說,這樣可以了吧。你們自己排班吧,把她看好了,出了事兒你們自己負責。

馬天成這麵轉身往出走,屋裏麵的人似乎也不想待,一個接著一個地往出走,結果這時候王愛丫猛然崩潰了,如同瘋子一樣哭喊道,我不要在這裏,我不要在這裏。你們都該死,哈哈,你們都得死。

她從**蹦了下來,披頭散發如同瘋子一樣,大家都是剛剛走到門口,一看到這情形都嚇了個半死,誰也不知道王愛丫到底是精神崩潰還是鬼附體,一個個都不敢動了。

王愛丫就好像是真的瘋了一樣,瘋狂地扯著繩子,在繩子的極限那裏如同瘋狗一樣對著我們,雙眼血紅,口中不停地叫喊著,聲音淒厲,一句接著一句,聽得人毛骨悚然。

學生們不敢動,最後還是馬天成又走了進來,看了一圈沒什麽東西,他轉過頭說,你們有沒有幹淨點的東西?手帕之類的,把她的嘴堵上。好家夥,這太嚇人了,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學生們麵麵相覷,王愛丫好如同瘋狗一樣,拚命地掙脫著,看那個架勢,似乎掙脫了繩索就能在麵前咬死一個人一般。這情況之下,學生們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那麵遞過來兩個手帕,馬天成走上前,但王愛丫極具攻擊性,他轉頭說,看什麽呢?幫忙啊,按住她。

我在外麵也愣住了,這才想起來要幫忙,跟著兩個男生上前抓住了王愛丫,馬天成用力把手帕塞進了她的嘴裏。還別說,這麽一弄,王愛丫的身體軟了,整個人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神色木然,被我們放在**之後也沒有再動,呆呆地坐在那裏。

我們又走了出去,在門口聽了聽,沒有再出現什麽動靜。馬天成在門口拍了拍手,示意了一下,大家下了樓。

雖然距離已經足夠遠了,但大家說話的聲音都壓得很低,馬天成說,可能真是她做的。你們說呢?

這話是跟學生們說的,我看學生們一個個愁雲密布,都跟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氣無力,也不吭聲。我插嘴說,應該是一時衝動吧。

學生們有幾個點了點頭,風月說,對不起,我也不想提起這件事兒,但我害怕她知道我聽到了,晚上……

風月本來極美,這時的神色更顯得楚楚可憐,那神色一出,幾個男生立刻說,不怪你,怎麽能怪你呢?要不是你,我們恐怕都有危險。

風月說,我也不相信愛丫會這麽做,但是爭吵我真的聽到了,真的。

思瑤點頭說,我們也聽到了,當時挺激烈的。聲音很大,不過後來事情一多,我就沒想起來。

神婆點了點頭,再一次地佐證了她倆的話,馬天成說,無論怎麽說,暫時安全了。大家晚上都鎖好門,都警醒點,有什麽事情都高聲喊一喊,相互照料一下。

我們點了點頭,馬天成說,就是誰照顧她?

馬天成指了指樓上,我看到學生們的臉都白了。王愛丫剛剛的表現很讓人恐懼,這鬼地方怪事兒那麽多,誰也不知道她剛剛哭喊著你們都得死在這裏這句話是真是假,是鬼附身還是惡毒的詛咒。

這時候讓一個人專門跟王愛丫獨處一室,膽子再大也受不了。

馬天成看又沒有人接茬了,他說,這可不行,你們必須得有負責的人。你看,她是個女大學生,我們又是男人,你們自己不負責,我們可不方便。對吧。

這話也關係到我,我點頭說,對,你們不管,我們也不方便管。

我倆的話讓學生們不得不接茬,小斌說,那讓我們怎麽管?這地方這麽嚇人,不能讓我們半夜也守著吧。

馬天成說,應該也不用半夜守著,畢竟現在進山的路被封死了,外麵又是暴雨。但是吃喝拉撒你們得管吧。

學生們都不言語,看起來沒有人想要管這些事兒,這時候風月說,女生上廁所什麽的,男生也不方便,要不然我們幾個女生吧,你們看行麽?

我看到思瑤跟神婆的臉都白了,風月說,要不然晚上我來。晚上不吃飯了,也就是讓她上個廁所,倒一倒痰盂。白天你們兩個,行麽?

小愛開口說,晚上你一個人估計也挺害怕的,要不然咱們兩個一起吧。

我沒想到小愛這麽勇敢,本來沒有她什麽事兒,這時候卻站了出來,真的是夠善良的。

話說到這樣了,似乎也沒有辦法拒絕了,思瑤跟神婆點了點頭,四個人簡單地分了一下工。思瑤跟神婆晚上負責喂一頓飯,讓王愛丫下午上兩次廁所。而風月跟小愛則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讓王愛丫上一次廁所,讓她睡覺,早晨七點鍾的時候讓她吃頓早飯跟上個廁所。男生們也不好意思在女生都站出來的時候退縮,應允了進入王愛丫的房間之前他們都會派兩個人在場,在門口站著保護女生。

這事情分清楚,大家都鬆了口氣,馬天成拿出了兩把鑰匙給了風月與思瑤,他說,這是那個房間唯一的兩把鑰匙,我們這裏一把都沒有留,都給你們了。

特意強調的這句話顯然是要把自己摘出去,不過這個時候說這些都是心理安慰,旅店死了人這麽大的事兒,他們想摘出去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