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屍體有個約會

掛了手機,我就想到了任千滄給我的任務。而他現在就在床頭,給我倒了水。我坐起身來,接過水,他俯下身子,額碰著我的額,說道:“還好不算燒得很厲害。能自己去醫院吧,要不讓葉焱開車過來接。”

“我自己去就好,他來了,說不定還要在小樓裏找你呢。”我說著,喝了點水。當初在學校裏,連續一個星期的四十度高燒,我都好好的甚至還能去上課的。現在這頂多也就是三十八度五吧。我還沒有弱到這就要躺在**不能動的。

任千滄離我很近,有意無意地碰觸著我。我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反正經過昨晚之後,我能明顯地感覺到他有些改變。就算以前我們也會親親,隻是沒有像現在這樣親昵。這種親昵讓我覺得害怕,讓我感覺我已經成了他的獵物,他是下定了心,要和我那樣了。

等我梳洗好,打了聲招呼,就走出了小樓。我還想著在公車上在給葉焱打電話,讓他直接去中醫院呢。結果才剛走出村子,就看到了葉城的車子。

葉城竟然過來了!這樣我就沒有辦法去找葉焱了啊。他們兩兄弟本來就不合的樣子,我要怎麽辦呢?

葉城停下車子,就笑著說道:“商商,那裝修還滿意吧。我昨天下午去看工地的時候,你都已經先回家了。商商,你怎麽了?”

他過來就撫上我的額頭。我知道我現在看著樣子就像是發燒了,我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他臉色一變,就把我往車子上帶:“走!我送你去醫院。”

“呃,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你不用上班啊?”我說著。我心裏已經想著對策了。最好的就是讓他送我去市區中醫院。然後他去上班,我找葉焱過來。

不過葉城竟然說道:“今天周末啊,上什麽班啊。快點上車吧。你這樣子好像燒得挺厲害的呢。”

“我真沒事。”第一個計劃失敗了。我已經被他推上了車子。

他開車朝著市區裏奔去的時候,我想著用什麽辦法把他支開才好。要是他把我隨便交給一個醫生,到時候,退不了燒,他也不可能在醫院裏等我的吧。到時候他一離開,我就叫葉焱過來就好了。

雖然這樣是拿著自己的身體冒險,但是我願意為任千滄冒一次險。其實這次感冒,我是真的沒多在意。畢竟這麽多年過來了,我一個人對付這樣的生病時候也算是遊刃有餘了。

隻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我沒有說任何話,葉城已經把我帶到了中醫院。他一邊停車子,一邊跟我說道:“我有一個叔公,是這醫院的退休老醫生,返聘回來的,技術厲害著呢。你這個情況,也就他能看。”

我心裏暗想著,他這個叔公,應該就是任千滄說的那個親戚吧。這樣就連我的第二個計劃都失敗了。我連忙說道:“不用了,我這就是小感冒,隨便給個醫生開點藥就好了。不用那麽麻煩的。”

葉城本來都要下車了,聽到我說這句話,又坐回了車子裏,關上了車門,問道:“你先回答我,你和千滄哥做到了哪個程度?”

“我,什麽啊?”

“就是你們做到哪個步驟?”

“我們……我們……沒做啊!”我本來就發燒,給他這麽一問,臉上更燒了。昨晚那點親密,怎麽他都知道了呢?現在我隻有打死不承認的份了。

“沒做你會現在這個樣子?你根本就不是什麽發燒感冒。你這是陰邪入體!商商,你跟我說實話,任千滄有沒有**射出?有沒有留在你身體裏?”

“這……葉城,你這什麽問題啊?”我羞澀,緊張,著急地去拉車門,可是他已經直接下了中控鎖了,“你開門!我不想跟你說這些無聊的話題!”

“這不是什麽無聊的話題。你讓我幫他,那至少也要讓我知道他屬於什麽狀態吧。那天我見到他的時候,我知道他肯定不是一個鬼!那他到底是什麽?我可以通過這些問題來了解他的狀況,這樣才可以更好的幫助他。你想不想要那血玉鐲子了!”

我再次說道:“我們什麽都沒有做!”直覺著,我沒有說出那幾大缸子黑水的事情。“我……你開門!”眼前一黑,我閉上了眼睛,低下頭,等著這個情況過去。我從讀書的時候就有這個毛病了。精神緊張,或者是太累的時候就會這樣。聽說是神經衰弱什麽的,隻要放輕鬆,休息一下就能好了。而且也隻是眼前黑個兩三秒鍾,絕對不會昏倒的。可是今天,就在我眼前一黑的時候,我想到了逃避這個問題的辦法。我幹脆就閉眼裝昏倒好了。

果然,葉城這下緊張得什麽也不多說,直接開車門,抱著我就朝裏跑去。讓我意外的是,他並沒有把我送到急診室。按平常的觀念,有人昏倒了,不是去急診室的嗎?他是直接抱著我往住院部那邊跑去了。

進了住院部,我被放在了**,這裝昏倒是肯定不行了的,我隻能睜開眼看著葉城跟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醫生說著話。看著我醒來了,葉城直接拉著那老醫生就出去說了。我心裏就很不是滋味,他擺明著就是跟那老醫生,我是被鬼或者是屍什麽的,給那啥了,才會發燒昏倒的。

我今天的計劃,完全就被葉城這麽打亂了,還不能解釋一句話的。

我從處置室的病**坐了起來,就聽著後麵的窗子,發出了“噠”的一聲響。我疑惑著看了過去,頓時,臉上就沒了發燒的一點紅,而是變成了刷白的模樣。就在那照不到光線的被封死的窗子角落裏,站著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也不過十歲左右的模樣,但是看上去也有一米三、一米四高了。我注意到了他那飄離地麵的腳,這才讓他顯得那麽高的。飄離地麵?我驚恐地咽下口水。他低著頭,身體感覺異樣的輕飄。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我看清了,他掛在脖子上的血玉鐲子。

那鐲子不算太大,但是一個十歲的小男生用紅線掛在脖子上,這就很不協調了。那鐲子原本的顏色,應該白色的,帶著紅色的絲狀玉絮,感覺就像是有血沁了進去一樣。

就在我的目光盯著那鐲子的時候,我能感覺到,那鐲子發生了變化。裏麵是血絲越來越明顯,漸漸的白色的鐲子變成了紅色的,血紅血紅的。

我捂著嘴,瞪大著眼睛看著這一切。那鐲子還在變化著,漸漸的鐲子下方出現了血珠子,那血珠子應該就是鐲子裏滲出來的,就好像是鐲子在滴血一般。

我想到了這個脖子上掛著血玉鐲子的小男生是誰了。這就是任千滄!他跟我說過他看到那釣屍體的事情之後,沒多久,家裏就讓他這麽掛上了那祖傳的血玉鐲子。

為什麽任千滄會在這裏出現,還是以這個樣子呢?血玉鐲子開始往下滴血了,那小男生漸漸抬起頭來看著我。現在是大白天的,他也隻是站在比較背光,比較昏暗的角落裏,我清楚地看到了那雙貓眼。

“任千滄!”這個聲音是我捂著自己的嘴裏說出來的。聲音很小,但是卻不遲疑。在我的心理已經認定了那就是任千滄。

我們一直在找血玉鐲子,而現在血玉鐲子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還就是小版的任千滄戴著的。這個應該沒有危險吧。

我猶豫著要不要靠近他。那是任千滄的話,應該不會傷害我吧。隻要拿到那血玉鐲子,任千滄就能走出小樓了。我還是下了病床,走近了那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