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樂華公主睡下之後,新月悄然帶上房門退出去。
不過她並沒有休息,而是快速的朝冷宮方向奔走而去。
太陽冉冉升起,第一縷光輝如金沙河流,悄然流淌在冷宮的屋梁之上。
裏麵傳來“咚咚咚”的木魚聲,香妃一如往常盤,一身素衣,盤腿而坐,嘴裏念念有詞。
很突兀的聲音陡然打破局麵,“主人!”
新月的腦袋在屋內看出來,左搖右晃尋找香妃的身影。
香妃處變不驚,緩緩睜開雙目,與她對視頗為意外:“新月,你怎麽忽然來了?”
原本在路上,自己就已經整理好了一遍,想著以最快的速度匯報情況。
結果因為太過緊急,見到本尊之後,磕磕碰碰好半天才說明白。
在聽到當今陛下和樂華談論起自己,香妃麵容微微凝滯,情緒上有些心不在焉。
木魚聲越來越小,最後也變得敷衍起來。
片刻之後,她鎮定下來,安撫道:“燕王已經返回封地,隻要沒有被皇城司的人抓住,就不會出事。”
“新月,還要勞煩你回去後多照顧關切著樂華。她從小在苗疆長大,未經人事,不懂事是險惡,就怕著了別人的道而不自知。”
新月拱手行禮:“這都是屬下做的,主人放心。”
香妃點點頭,繼而提醒道:“自從孔順出事之後,陛下便借著這件事的名義弄了個東廠出來。”
“東廠負責幫襯整頓後宮風紀,規模逐漸壯大。日後若無要緊之事,你就不要隨意來我這裏,免得被盯上。”
新月自然是知道東廠的事。
她還知道,東廠的負責人就是已經為自己所控的陳曉,所以才沒有太放在心上。
她點點頭:“那屬下先告退。”
離開之後,雖然守了一夜,可新月毫無睡意。
反正自家主子和“陛下”戰鬥到那麽晚,這一覺隻怕要睡到大晌午。
思來想去,她決定先去找一趟陳曉,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裏再套出一些有用的話。
轉眼,新月就來到南苑。
小院裏,兩個模樣有七八分相似的小姑娘,正揮灑著汗水勤奮練舞。
新月也是老練家子,這兩人一看就知道初學者。
若按實力劃分,頂多是個二品舞者。
院子不大,人也不多,除了她們,還有一個幹瘦的小太監負責劈水、挑柴,忙碌著一些雜活。
她看了好些時間你,都沒有察覺到陳曉的行蹤。
都這個點兒了,他該不會還沒起來吧?
帶著心中的疑雲,她特地繞了路,從院子裏翻牆來到陳曉的房間。
經過一番勘察,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奇了怪了?
這個時間段既沒有休息,也不在家裏,人去哪了?
反正裏麵沒人,她左顧右盼,確認安全後索性直接翻了進去。
正好趁著他不在,把天地會聖女的令牌找出來,也算是完成一樁任務。
隻是翻箱倒櫃半天,結果不盡人意。
也隻有床底下幾本破書,似乎被反複翻閱,顯得有些陳舊。
還以為是什麽強大的武功秘籍,她好奇的打開一看,瞬間無語了。
這他喵的居然是春宮圖!
新月羞紅著臉趕忙將書合上丟在一邊,如同看髒東西一樣,嫌棄的不得了。
心中卻有疑惑,陳曉一個太監,居然還忘不了這**的玩意?
果然,男人就算斷了根,也不是什麽正經的東西!
這不免又讓她有些納悶,陳曉寧願看這些書,對自己的勾引卻無動於衷?
奇恥大辱啊!
就在他心裏發牢騷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
“師傅,您回來了嗎!”
聲音活潑跳躍,顯然是院子裏兩個姑娘之一發出來的,不過不是衝著房間門口,而是遠遠的。
應該是陳曉回來了。
她連忙整理現場,將東西物歸原位,又以最快的速度悄然撤離。
新月前腳剛走,陳曉便推門而入。
隻是還沒踏入門檻,陳曉眉頭微縮,神情瞬間警惕起來。
一雙眼睛在房間內部張望,步步深入,最後落在自己的床鋪上。
他淡然走向床榻,將自己珍藏的那幾本春宮圖拿出來。
強大的武功秘籍,那自然是隨身攜帶,或者加密保存,怎麽可能放在枕頭邊?
這幾本書,還是他利用職務之便,從皇宮藏書閣悄然帶出來的。
夜裏無聊時隨手拿出來翻翻,還能學一些新知識,到時候和後宮的妹妹們一起分享實踐~
他打開書,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上次自己翻閱到的地方,插圖是一上一下的跟牛姿態,如今卻變了樣子。
看來,有人來過自己的房間!
想到這裏,他捧起書,微微吸了兩口氣,上麵還帶著淡然的餘香。
雖然部分男人也用香,但本質上還是和女人用的香有區別的。
陳曉可以斷定,進來的是個女子!
目前他能想到的隻有春香和玉蘭,說不定是她們打掃時無意翻出來的。
如果是她們倒也無所謂,就怕是另有其人。
出於保險起見,他又在屋子裏的上下角落仔細勘察一遍。
沒缺少什麽東西,整體格局也沒有太大的變化,一切如自己出門前那樣。
可最大的奇怪點就在於,窗戶沒關!
上麵還有淺淺的腳印,是有人踏窗而入。
如果真的是春香和玉蘭,她們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
陳曉順著腳印從窗戶跳出去,他的窗戶口是一個小型花壇。
正逢前兩日微雨,泥土未幹。
稍微查看,果然在小花壇裏發現了淺淺的腳印。
腳印很新,還將泥土踩了一點水痕,想來剛走不久,而且十分匆忙,沒有來得及掩蓋痕跡。
陳曉躊躇片刻,重新回到房間裏。
他開口:“春香、玉蘭,你們最近可進了我房間?”
兩人停下動作,回頭看著陳曉,幾乎異口同聲:“沒有啊。”
“那你們可有看到有什麽行跡可疑之人在附近徘徊?”
得到的依舊是否定的答案。
看著陳曉嚴肅的樣子,春香關切詢問:“師傅、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陳曉笑了笑:“沒事,就是隨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