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這些人為自己的小聰明而得瑟歡喜,但也不敢真的這麽堂而皇之的受陳曉的禮。

他們一個個連忙鞠躬還禮,嗯又說著一些捧臭腳的馬屁話。

“大人見外了,這都是咱們該做的!”

“就是,大人,這是咱家的一點小心意還請您笑納!”

這一個個排著長隊上去送錢,還有送禮的,場麵相當和諧。

看著這一幕,馮偉也稍微鬆了口氣,還好事情沒有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以為事情就這麽解決了,他嬉皮笑臉的上去湊了個熱鬧:“大人,請看到大家同心協力,為國為民,下官也甚是欣慰。”

“不如就由下官做東,盡盡地主之宜,讓他們準備些當地特色,好好的樂嗬樂嗬!”

那些鄉紳、地主,一個個也積極點頭。

這裏錢都送出去了,如果能趁此機會再和陳曉深入結交一下,以後在宮裏也算是一條人脈,這錢就不算白花。

聽陳曉卻搖了搖頭:“馮縣令不必著急,你等問題徹底落實下來才吃也不遲啊。”

啊?

馮偉一頭霧水,這問題不都解決了嗎?

大家送錢你收錢,雙方笑得多開心,多和諧。

那些送錢的同樣也傻眼了,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滿臉茫然。

還要怎麽個解決法?

還有什麽問題?

難不成,陳曉的胃口大,這點小錢滿足不了他?

馮偉也試探詢問:“陳大人,不知還有什麽問題沒有落實?”

陳曉又指著地形圖,“這個問題一直都沒有落實啊。”

“剛才大家光顧著義捐,差點把正事給忘了,你說這事兒整的。”

就在大家一臉懵的時候,陳曉驟然收起笑臉,目光犀利的掃過眾人:“大家還沒有說,土地的事情商量的如何了?”

義捐?

他們湊齊的賄賂款,居然被說成是義捐!

好一個陳曉,拿了錢就翻臉不認賬,簡直無恥至極!

所有人又氣又惱,偏偏無可奈何。

就在他們進退兩難之時,外麵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陳大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家持有地契,徒弟本該就是他們的,其中你在這裏強取豪奪?”

“朝廷任命你為監軍,就是為了讓你濫用職權,忽視國法,肆意妄為的嗎?”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如見救星,皆是眼前一亮。

紛紛回頭看去,發現來者居然時孟坤!

孟坤大不留心而來,挺胸抬頭氣勢十足。

京城裏的大人物,他們當然都有些了解。

這人是太後的侄子,是孟家的人,背景強大,根本不怕陳曉。

原本還不知所措的地主們,拔涼的心瞬間又變得火熱火熱起來。

看你這態度,他倆似乎有些恩怨啊。

要是能借著他擺脫陳曉的逼迫,還能順便抱上孟坤的大腿,豈不是一舉兩得?

眾人都在思考,如何才能背靠大樹,狐假虎威。

陳曉卻觸邊不及,反而拍掌稱讚:“孟將軍言之有理,既然你都講到國法了,那就如你所願,依國法處置!”

因為孟坤根本沒給他好臉色。

慶功宴上他不僅讓自己出醜,還壞了自己和美人共度良宵的好事。

這筆賬還沒跟他算呢,他居然還有臉在那能跟自己嬉皮笑臉。

難道他分不清大小王嗎?

還是說葫蘆裏又賣著什麽迷魂藥,著實叫人費解。

不過剛才自己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放了話,陳曉也接了話。

兩人算是兵戎相見,也就沒有退卻的道理。

而且這幾年,他們孟家在京城周圍也圈了不少田地。

如果真讓陳曉把他們的田給強行收了去,自己家的肯定也沒理由保得住。

一個小小的太監,還有什麽資格?哪來的膽量?

要是真讓他達成目的,自己以後的立案還往哪擱?

略微平複心緒,孟坤挺胸抬頭,如同高傲的雄雞扯著大嗓門擲地有聲:

“好,國法治的就是你這種以權謀私,自私妄為之人。”

“你說的按國法處置,是要自我認罪嗎?”

那些鄉紳地主在旁邊小聲附和,一副狐假虎威之態。

還有人則開始捧孟坤的臭腳,我已經說他正義凜然,公平正義,也是國家的棟梁之才。

這些彩虹屁給孟坤吹爽了,頭昂得更高,囂張的不得了。

陳曉不緊不慢,其目光落在孟坤的身上,從柔和再到冷冽,也不過片刻轉換。

他悠然開口:“先不說你那些欲加之罪本監軍不承認,就說些實際的。”

“此次你帶兵剿匪,不聽勸告一意孤行,輕敵大意而導致全軍覆沒,嗯還恥辱的成為了俘虜。”

“敢問孟將軍,輕敵冒失而導致損失慘重,按照國法和軍法,不知該如何處置呢?”

聽到陳曉把自己的黑料抖出來,孟坤麵子當下掛不住,瞬間黑了臉。

他死死盯著陳曉:“混賬,這是軍營之事一個太監,有什麽資格責問本將軍?”

“本將軍卻有行經冒失之處,但也輪不到你來問罪!”

看他如此蠻橫,還用“太監”這種說辭對他進行人身攻擊,陳曉也不急不惱。

反正他又不是真太監,還忍不住樂嗬起來。

“孟坤的孟坤,我就算是太監,爺是陛下輕點的監軍太監。”

“就算我不是軍營的人,可就憑監軍這層身份,你還真的能管得了你!”

“如今,本監軍懷疑你勾結天地會,為了幫他們取勝而故意落敗,擾亂軍心!”

“來人啊,將這等叛徒壓下去,回頭交給皇城司處理!”

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陳曉居然真的敢對孟坤動真格,也是大為震撼。

孟坤同樣也傻眼了,這陳曉不給他麵子就算了,連太後的麵子也不給?

“大膽,我可是太後的侄子,你們誰敢動我!”

他一聲怒吼,原本蠢蠢欲動的軍士們都不敢貿然前進,隻是朝陳曉偷懶了顧慮的目光。

陳曉也不慣著他:“有何顧慮?”

“諸侯犯法,同樣與庶民同罪,國有國法,豈容任何人鑽空子!”

“哪怕是當今太後立於此地,想來也是不會包庇你這個叛國的亂臣賊子!”

“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