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祥麵前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熟悉的周末,另一個則像是下士,穿著打扮頗有幾分斯文。

對待周天祥,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他們似乎是在說事,場麵很嚴肅的樣子。

趁著他們沒發現自己,陳曉趕忙躲到拐角處,側耳傾聽。

率先開口的是周天祥,不比之前隨和相待,反倒多了幾分急切愁悶:

“爹,根據宮裏安插的探子傳來消息,陛下這幾日連續恩寵華妃。

如此看來,咱們之前的懷疑被推翻的徹底。

皇帝既不是女兒身,更沒有龍陽之癖!”

周末深沉的點了點頭,微微歎息道:“你妹妹此次回家,對此事也頗為委屈,抱怨不已。”

“陛下非女也非龍陽之癖,本來該是好事。偏偏你你妹妹不得寵,才叫人頭疼。”

說著,他看向旁邊的馬若甫:“馬先生,你如何看待此事?”

這位馬先生,年過四十,身份說不上尊貴,全憑一身才華和見識,在周家極受尊重。

周末能在戰場上站穩一席之地,除了有過人的實力,再者就是馬若甫這位謀士。

智慧與實力的結合,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馬若甫思慮片刻,無可奈何的回應:“大將軍,說句冒犯的話。

皇後娘娘無論是才華還是容貌,可以說冠絕後宮,陛下若是正常男子,怎可無動於衷?”

“隻怕陛下不是真的不喜歡娘娘,而是對整個周家有所顧忌,故而刻意冷落娘娘。”

“後宮這兩年,妃子雖不多,可個個都是絕色美人,陛下也未曾多加垂愛。

翩翩樂華公主入宮,皇帝夜夜與之流連忘返,你當真覺得陛下是為那女人著迷?”

周末眉頭一擰,略有頓悟:“你的意思是?”

“隻怕所謂的恩寵,隻是為了別的目的做鋪墊!”

父子倆皆大驚失色。

“別的目的?”

周天祥喃喃自語:“聽聞樂華公主日日服用固子湯,一個巴掌拍不響,看來陛下想讓她懷上龍子。”

突然,他瞳孔一顫:“若華妃真的誕下龍子,又有天聖國做背景,必是母憑子貴。

皇帝真正的目的是,想培養一個能與皇後抗衡之人。

周末也聯想至此,呢喃道:“若是如此,那華妃誕下男丁,你豈不是還有機會立做太子!”

馬若甫沉穩的點點頭。

“雖然是揣測,說不上真假,但按照目前的趨勢發展下來,對周家和皇後娘娘絕對是大不利。”

周天祥怒極,神色驟變,一拳砸在柱子上:“不可以!”

“我們周家為大炎和陛下盡忠賣命,可以說沒有咱們就沒有如今的大炎。

無論如何,皇氏血脈必須要有我們周家一份!”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周末沉下臉色,低聲訓斥:“天祥,莫要胡言!”

“你可知這話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傳到陛下耳朵裏會是如何後果?”

他們盯著皇帝,人家未必就放心周家。

即使是在自家地盤,又如何能說絕對安全?

更何況,今日還有外客來訪……

他目光掃向周圍,陳曉嚇得一激靈,心都在怦怦跳。

心想:“這周家果然不安分啊,難怪陛下防著!”

被他們發現自己偷聽,不用的周玉柔報複,他今日也必死無葬身之地。

“是孩兒衝動了。”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周天祥垂下腦袋。

好在,周末沒有過多計較。

雖然他的話衝動,卻也是他心中所想。

周家如今已經功高震主,難免會引起皇帝忌憚。

想要明哲保身,讓皇後誕下龍子,以血脈之情緊密聯係,才能繼續維持平衡。

當然,也能夠壯大他們家族的勢力。

他看向馬若甫,誠懇詢問:“馬先生,你既有所猜想,可有應對之策?”

馬若甫摸著山羊須,眸光驟然一冷,犀利的吐出兩個字:“威壓!”

“何為威壓?”

“一山更比一山強,恩寵乃是後宮之事,男子不便插手。

還是要讓夫人親自入宮一趟麵見太後,接太後的手能給陛下施壓。

畢竟皇帝恩寵的是外族之女,若是誕下他國血脈,還有立太子的風險,太後能準許嗎?”

沒想到馬若甫提出的想法居然和陳曉一致。

周末略顯尷尬,“馬先生,您這個主意已經有人說過了。”

他以為,馬若甫能夠提出更好的方法。

馬若甫略感興趣:“哦?將軍府難道還有高人?”

周末苦笑:“那倒不是,隻是皇後隨行的一個太監罷了,好像叫做陳曉。”

“太監啊……”

馬若甫眼中的光芒瞬間淡去,興趣也**然無存。

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阿諛奉承的小太監,能利用公平關係謀劃,也隻能說此人狡猾罷了。

周天祥開口道:“連馬先生也提出這個主意,說明商議是最穩妥的辦法,可如果皇帝油鹽不進呢?”

“我聽說那個樂華公主,生的靈巧動人,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一套勾魂的本事將皇帝迷倒神魂顛倒。”

“男人,哪裏抵得過虎妹子的**?”

一想到這裏他就生氣:“可惜我妹妹,大好年華入宮,卻空守活寡兩年。”

“對付不了昏庸皇帝,我還對付不了一個狐狸精嗎?”

“不過是小小天聖國,他們若是不懂事,咱周家也不是沒有收拾他們的本事!”

越說越起勁,他激動的看著周末:“爹,如果說不通,咱們就扣個帽子,起兵滅了天聖國如何?”

周末剛想說他衝動,卻忽聽馬若甫一聲低吼:“什麽人!”

他眼神如刀掃向一側,揮袖間裏麵三根銀針飛射而出。

陳曉心口一跳,被發現了?

他已經準備拔腿逃跑卻發現,卻見一個女子從房梁落下。

女子身著玄衣頭,麵紗覆臉,不見全貌,卻身手矯捷。

偷聽也能遇到同行?

隻見她手指長劍,隻聽哐哐兩聲,兩枚飛針被打落一邊。

還有一枚針,卻毫無征兆的刺進了她的胳膊。

陳曉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隻是祈禱那女子莫要往自己這邊衝。

偷聽本來就下流,要是再被誤會成有同黨,那就不是殺人滅口,死之前還得被嚴刑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