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算!奇門遁甲的奧秘 為 @易碎琉璃心 二次加更
這不是個陷阱,而是進入下一層的通道。同樣是個滑梯,隻不過這次,我是麵朝這滑梯下去的,下巴被碰了兩次,生疼生疼。幸好這個滑梯,隻有剛才那個的一半還不到,再加上臉上還有口罩“護住了臉,我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我一邊喃喃著用周星馳的台詞自嘲,一邊搖搖腦袋,晃晃悠悠地爬起來。
略一思考,不免心中懊惱:其實隻要靠一點點小推理,就能避免。因為我是從一樓大廳靠近銅門的位置,自西向東滑入第一層地下室的,按照剛才步行的距離來算,上麵那塊石碑和那堵牆的位置,應該就在這幢小樓最東側的正下方。地下室的大小,應該是與地麵建築的大小相一致的。所以如果還有密道通往第二層地下室的滑梯,一定是自東向西,反方向安裝的。(見下圖)
看,隻要一點簡單的小推理,就能避免現在的窘態。我剛剛實在是太過緊張,才沒有想到這一點。唉,我那聰明絕頂的大伯,肯定也下到過這第二層。但如果以他的聰明,肯定是背對著牆,腳向後蹬一下石碑,然後屁股著地落在滑梯上,絕不會像我這般狼狽不堪。
還有一個更悲劇的事情,直到我下巴被磕得生疼才想到:第一個滑梯下來的時候,我的屁股被磕了好幾下,這個滑梯又磕了我的下巴。這說明滑梯上每隔一段,就有一條凸起帶,隻要手抓腳踩,就能借助這些凸起帶爬回去。
看來,剛才那第一條滑梯,不但是下來的路,更是回去的路。至於地麵的機關,我相信隻要爬到頂端,一定會有從地下打開機關的辦法。畢竟,共濟會在當初設計這個小樓和地下室時,多半也會這麽考慮:要想下來,可能是件機關重重的難事,但隻要能進入地下秘室的人,肯定是自己人。所以要想回到地麵,就不必要搞得那麽複雜的機關了。
由此說來,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在這個鬼地方待上一整天,等到明天晚上,看大門的那個茶叔不再像今天這般把門反鎖,我就能趁著深夜無人,原路返回,然後從進來的大門那裏,神不知鬼不覺溜出這個噩夢般的小樓了。
正這麽想著,突然感覺有些黏糊糊的東西,滴滴答答地落在滑梯上。我抄起旁邊的手電,向上麵照去,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那具女屍,沒錯,被掏出子宮的那具女屍,此刻竟然就趴在我落下來的洞口處,睜著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那黏糊糊的**,不知道是她的口水還是下腹的血液。
我擦咧,大姐,您這是要鬧哪樣?不會像蕭璐琪一樣要來吸陽氣吧?您能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來麽?
女屍的出現,瞬間擊碎了我打算在這裏留守一天,明天晚上再出去的計劃。根據我和蕭璐琪相處的經驗來說,這女屍要是吸不到“大蒜陽氣”,就絕對不會倒下去。她隻會一次又一次地向我展現出需索無度、欲求不滿的表情,發動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而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要我和這下身掏空、死了幾十年的女屍接吻,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那女屍的手已經伸了進來,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洞口突然哐地一聲合上,便把手臂擠在中間。這石磚咬合之力,想來定是極痛的,但那女屍不喊不叫,還在兀自掙紮著,要扒開石磚繼續向下爬。
我驚得連連後退,誰知腳後一軟,竟然晃了兩下。回頭看去,不禁嚇了一跳。這層的地板,隻有滑梯附近一兩米之內是實地,實地之外就是斷崖般的落差,不深,隻有兩三米,但是下麵滿滿地都是狼牙般的尖刺,如果掉下去,隻怕瞬間就被紮成馬蜂窩。
一共有五條鋼索吊橋,向黑暗中延伸著。我剛好踩到中間的一條,所以才會感到腳下晃動不止。吊橋踏板被我一踩,居然活動起來,向另一端卷動起來。
我勒個去啊!看來,這吊橋一旦走過去,踏板就會收起來,再沒有回頭路,隻剩下滋溜滑的鋼索,根本爬不回來。
看這架勢,估計隻有一條吊橋是正確的道路,其他恐怕都是困獸的死路。而且,就算走上了正確的吊橋,也隻能容得下一個人快速通過。
吊橋對麵,一定是有什麽極其重要的東西。
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是為了找什麽稀世珍寶或者假死解藥了。現在最要緊的,是逃命!
那女屍力大無比,已經漸漸扒開了石磚洞口。過不了多久就能鑽下來。我已經不願去想,萬一被她摟住,那會變成何等光景。
怎麽辦?筆記上沒有任何提示,這五條吊橋,哪一條才是對的?
我舉起手電照去,但在這陰森無比的地底秘室裏,還沒照出去多遠,光線便被黑暗吞噬。
絕望,就想這籠罩四野的黑暗一樣,向我沉沉壓來。
正在束手無策之時,我突然想起一個人。
瘋道人劉慶。
這個精通六壬理算之術、連大伯這等智商超群的人都要倚重的左膀右臂,他今天淩晨與我告別之時,曾經吟過一首奇怪的詩:“宋帝王命斬閻羅,六丙到離能避禍。危難常思龜龍馬,凡事順天方可活。”
我一聽到這首詩時,就是覺得它像是一個“錦囊妙計”類的救命話語。而且劉慶也說過,理算之術,算不上有多神秘。和推理邏輯的思維方法,都是殊途同歸,隻要用得好,都能達到“先知”的效果。兩者區別在於:理算之術是先見結果,後見原因;而推理方法,卻是先見原因,後見結果。也正因為理算之術省去了推理過程,先見到結果,所以對未來的預知,一般都比較模糊;預言也就比較模棱兩可、語焉不詳。
劉慶說的那句詩裏,所謂“宋帝王命斬閻羅”,這話若要斷句,可不是宋帝、王命、斬閻羅;而是宋帝王、命、斬閻羅。
十層地獄,十殿閻羅,乃是: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閻羅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轉輪王。宋帝王排名第三,掌管第三層地獄。如果說我現在身處地下秘室,正如身處地獄之中的話,那麽……
不對啊,我明明在第二層。對不上。
忽然轉念一想,剛才的滑梯長短,大有蹊蹺。第一個滑梯之長,差不多是第二個滑梯的一倍。也就是說,上麵一層的層高,是這一層的兩倍。或者說,從這個實地平台來算,到上一層地板的距離,大約是到地麵距離的三分之一。
按這個算法,我現在不就是在地下三層麽?這麽說來,我現在就是在第三層,也就是“宋帝王”所代表的那一層?
那麽,劉慶留下的第二句“六丙到離能避禍”,說的就是我應該往哪條吊橋走?
六丙到離……這是……這是奇門遁甲裏的說法!
奇門遁甲?瘋道人劉慶連這個都懂?他到底是什麽人?劉伯溫的後代麽?所謂奇門遁甲,在“奇門”、“六壬”、“太乙”三大流派的算法之中排名第一,為三式之首,被稱為易經最高層次的預測學、帝王之學。
“奇”就是乙,丙,丁三奇;“門”就是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遁甲”是指在此算法之中,作為天幹之首的“甲”遁藏於六儀之下,消逝不見的意思。“六儀”就是除“三奇”和“遁甲”之外的其他天幹:“戊、己、庚、辛、壬、癸”。另外再配合九星之位,用“天,門,地”三盤,根據具體時日,以三奇、六儀、八門、九星的排局關係,占測人事、選擇吉時吉方。
我向自己連道幾遍冷靜,閉上眼睛,也不去管那身後的女屍,隻將手掌推出,在腦海中虛作奇門遁甲三盤,天盤的九宮布九星,中盤的八宮布八門,地盤的八宮布八卦。接著在天盤地盤的每宮之上將對應的三奇、六儀各自布定。
手掌虛劃,將腦中三盤開始轉動,將六丙布到離位。口中低聲道:“丙奇入離宮,月照端門,大吉之相。離宮火旺之地,若論兵者,雲氣從正南方來助,主勝。月照端門,貴人繁昌於丙午正殿。壬子正北,乙卯正東,辛酉正西,丙午正南……”
這些我在十幾歲就在父親逼迫下熟讀的文字,時至今日已經幾無印象可言,但在這危急關頭,卻分毫不差地從腦海中浮現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不已。
當然,我這隻是純粹死記硬背,和瘋道人劉慶的推演之術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過要把他留下的艱澀難解之詩歌中所含真意破譯出來,卻也綽綽有餘了。
我手指虛點,指向一側,睜開眼睛時,剛好指著其中一座吊橋。心下不禁大喜。
身後“哐當”一聲,想必那女屍已經用蠻力撥開石磚機關,落在滑梯上。我幾乎已經感覺到她那冰冷的鬼手要抓住我的背心,連忙一步縱躍,踩上吊橋踏板,拔腿狂奔。
那女屍果然不由分說,向我撲來,怎奈踏板已經開始收起,她這一撲空,直接跌落平台,墜入那狼牙尖刺之林。
踏板收縮速度之快,我全力奔跑才能趕上,哪有閑情逸致回頭去看,一口氣便跑到吊橋另一端。
這吊橋並不算長,但就算奧運會跳遠冠軍腳上裝了彈簧,也不可能跳得過來。看來,我現在算是暫時安全了。
突然覺得不對頭,用手電往前一照,隻見一扇鐵門,橫亙麵前。而我腳下,隻是一塊一米多長的鐵板。
鐵門上有一手柄,正如船艙門上的那種轉輪手柄一樣,或順時針、或逆時針轉動,才能將門打開。(見下圖)
若在平時,我還能慢慢來試。順著不對,就逆著轉。但是此刻,我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
因為我腳下的鐵板,已經往門裏漸漸收了回去!
我隻有一次機會,如果搞錯了轉動方向,還是逃不過跌落被活活戳死的厄運!
我的天,這到底,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