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追蹤神秘人
我挺屍在床,兩眼直瞪,把之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和前因後果思索了一遍,忽然門上傳來敲門聲。
“誰?”
“我。”李芊羽的聲音響起來道。
我心裏泛起異樣。聽這敲門聲,很有禮貌,帶著些糾結,似乎不是來吵架,而是來講和的。多半她聽到了我和陳子奇的對話,知道我的地位已經無法撼動,與其作對,不如投誠。
不過,突然有好幾個女孩子圍繞在我身邊,總有一種狗血網文裏的經典種馬情節的感覺。我曾經想過,等著一切過去之後,要把之前的經曆寫成一本小說。但是種馬情節太過俗套,絕不是我想要的。
“我已經睡了,你有什麽事?”我沒好氣地道。
“可以進來嗎?”
“不可以。”我直截了當斬釘截鐵地道。
突然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傳來,我一陣驚慌,門竟已開了。
李芊羽一絲不掛地出現在門口。
寂靜的夜裏,淡淡的月光如牛乳般灑在她潔白的身體上。胸前傲立的雙峰,頂著兩個雞頭肉一般嫩滑的粉紅色小點,平坦的小腹,胯部向外凸出的曲線,筆直的雙腿輕輕交叉夾著,中間的一抹黑色標記,暗喻著她已經成熟,完全做好了準備。
就在這**的時刻,一聲槍響劃破黑夜的寂靜,子彈吞吐著火舌,撕裂了空氣,重擊在門框上,頓時金星四射。
李芊羽望著我指向她的黑洞洞的槍口,碎裂的門框木屑,飛濺在她吹彈可破的嬌嫩臉蛋上,兩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滾,要麽死。”我冷冷地道。
馮四幾步就從樓下竄了上來,見李芊羽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也不知如何是好。尷尬地繞過她背後,向我問道:“林……先生,你……沒事吧?”
我一言不發,仍舊用槍指著李芊羽,摸起**的毯子,向馮四扔過去。
馮四連忙接過,給李芊羽披上,要把她拉走。但李芊羽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死死地盯著我。她在陳子奇組織裏身份不低,馮四也不敢輕易動她。
陳子奇此時已經奔上樓來,把李芊羽身子扳得轉了半圈,咣當一個耳光便扇了上去。李芊羽那似傻如恐的模樣才一下子崩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馮四大概從沒見過李芊羽這副模樣,呆在當場,不自主地扭頭來看我,我卻還是舉著槍,麵無表情地指著李芊羽。
李芊羽越哭越大聲,瘋了一樣地朝旁邊的房間跑去。
陳子奇向我望來,沒說什麽,隻搖搖頭,歎口氣,走了。
我靠在床頭,不禁冷笑。李芊羽知道自己已經在陳子奇麵前失勢,而且她壞事做盡,離開陳子奇之後再沒有人會罩著他,說不定踏出這別墅,就成了死人。如今用自己身體來與我講和,卻吃了老大一個閉門羹。作為一個女人,赤身**卻被男人用子彈拒絕,也許是最大的恥辱之一,自然精神崩潰,就此失態。
此刻我的心,已經如鐵石一般冰冷。對於這樣的女人,再沒有半點同情。
第二天我在**賴了一天,陳子奇起碼來我房間四趟,把我弄得不勝其煩,我知道他是催我去找寶物,但又不能說些什麽。
第三天一個大早,我便被電話吵醒,是田星陽打來的,說我的那輛車子已經找到了,就在閔行區蓮花路站地鐵口的廣場上停著,問我要不要現在過來看看一看。
出門之時,陳子奇還虛情假意地來聒噪一番,以示鼓勵。
關於那三件寶物的用途,我不問,他也不說,各自心懷鬼胎。
等我趕到蓮花路站時,一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正在等我,自稱叫張峰,留著板寸頭,一手插兜一手抽煙,唏噓的胡茬子有些痞氣,見我走過來,道:“你是林佑?”
我點頭,說這是我的車。
張峰把車門打開,說你看看少了什麽東西沒有?
我連忙打開手套箱。
那個銅質圓盤和玉璽,早已不翼而飛,頓時心下一陣冰涼。
這下,可怎麽和陳子奇交代?偷了我東西的人,肯定是那個和令空一起伏擊我的人。他是誰?
我故作鎮定地向張峰道:“沒丟什麽,謝謝你了。是你發現這輛車的?它就一直在這?沒有人從車上走下來過?”
“不是,”張峰搖頭答道,“我們隊裏安排下來的活計,要找這輛車。今兒淩晨巡邏經過這,一個小碎子從車裏急吼吼地下來。我見車牌沒錯,上去問話,沒想到這碎子撒丫子就跑,還竄得挺快,我緊追幾步,抓住他的衣服,他回頭拿手機敲我,手機破了。媽的,這碎子逃遠了沒追上,我就向隊裏匯報了。”
我歎了口氣,道:“那人長什麽樣?手裏有沒有拿東西?”
“帶著頭套,沒瞅見長啥樣,”張峰回憶著說,“手裏拿著個包,顛兒顛兒挺沉,不知道裝了啥。不過車好歹在這,門兒都沒關,我就在這守了一宿。”
那裏麵,不必說,肯定是那個銅質圓盤和玉璽了。
這兩樣東西沒有了,我拿什麽去見陳子奇?這車,根本一文不值。虧得這張峰還守在這裏,怕破壞現場,連拖車都沒叫。
我拍拍張峰,表示感謝,私下塞點錢給他,死活不要。
送走了張峰,我仔細地檢查起這輛車來。
車頭的保險杠和發動機蓋都安然無恙,但是擋風玻璃卻碎了。幸好,碎玻璃渣還沒有掉下來。車子的左前葉子板和左後側輪眉上都有撞出來的凹痕和刮擦痕跡,這些痕跡略微舊些,大概發生在兩三天前。凹陷都是前端比較深,呈豎條狀,後麵則越來越淺。痕跡上有淡淡的黃色油漆印。除此以外,車身上再沒有其他刮痕。
車裏有一種令人作嘔、像是泔水桶一般的味道,揮之不去。這是食物的氣味被鎖在車裏發酵之後的結果。但是這種氣味隻要仔細聞就會發現,並非是多種食物味道的混合,而隻是單一的一種。
我連忙望向換擋杆旁邊的飲料架,裏麵塞著許多小票,都是餐廳的結賬條。果不其然,所有結賬條上都寫著同一種食品:菠菜雞蛋麵,但是沒有餐廳的名字。
我把這些結賬條和停車券捏成一團,不禁笑了一下。走出車去,找了個路人問道:“這附近有沒有大型超市?”
被我問的這人往西邊一指,道:“那邊有個家樂福超市,不過現在還沒開門吧。”
我向他點頭謝過,便徑直朝西邊走去。一邊走,一邊注意道路的變化。不一會兒,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電子標牌,上麵寫著:超市地下停車場,剩餘車位:48。
停車場的工人,此刻正在忙著搶修出口的升降杆。
我沒有走過去,卻把臉轉向旁邊的一排餐飲店麵。此時還早,店還沒開門。其中一個店麵櫥窗上,貼著一張大大的廣告畫,畫的是菠菜雞蛋麵,看起來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找了個路邊花壇,我悄悄坐下來,靜靜等待著。
這個偷車賊,這個差點用手榴彈把我炸死的家夥,居然如此不小心地留下了那麽多線索,讓我在幾分鍾之內就能找到他。
車子右側豎條狀的凹痕和刮擦,不是在平麵的牆上撞的,而是在類似四方的柱子一類物體上碰撞出來的。
同時,車的擋風玻璃碎裂,但是玻璃渣都沒有掉,說明是剛剛撞過不久。車頭完好無損,擋風玻璃卻碎了,這種情況基本隻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撞上了停車場出入口的升降杆。
所以,偷我車的這個家夥,一定是從停車場出來時,撞壞了升降杆,被工作人員追得緊,匆匆忙忙逃到那個廣場上的。
既然這輛車曾經進過停車場,我就很容易聯想到,車身右側刮擦處的那些黃色油漆,多半是撞上了停車場入口常見的黃色道閘柱而留下的。(見下圖)
估計是這家夥在自動取卡機上拿停車卡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黃色道閘柱。右前方剛碰,他便急匆匆向左打方向,但是方向打得太多,所以右後方馬上又碰了。
刮擦痕跡比較陳舊,大概是發生在兩三天之前。奇怪的是,此人能把車撞成這樣,車技之爛,簡直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但是,為什麽車子其他部位沒有刮擦痕跡?
答案很簡單:這個家夥偷了我的車之後,就一頭紮進停車場裏,再也沒有出來過。
還有一點:如果停車場24小時有人值班,這家夥撞了道閘柱之後就會被人揪住,不可能讓他停進去。但是他既然能待在裏麵,就是說,這個停車場的入口,到了晚上就沒人看守了。從這一點判斷,這個停車場應該不屬於辦公寫字樓,而多半是超市的停車場。
所以,我才會徑直奔向超市。
車裏那一股泔水般的味道,說明這個家夥把車停進停車場之後,吃睡都在車上,飯菜味道漚在車裏悶了三天,才如此令人作嘔。
飲料架裏之所以有那麽多餐廳結賬條,是因為他都是打電話叫外賣————如果是在餐廳吃,誰會吃飽了撐得特意把結賬單拿回來?
但是,這個家夥之前肯定沒來過這個停車場,所以他叫外賣的這個餐館,一定離停車場不會太遠,他第一次堂吃之後,便要了電話,此後就讓餐館不停地送外賣給他。
而且,這是一個有明顯強迫症的家夥,因為他每次點的菜,都是菠菜雞蛋麵。
我坐在台子上,望著這家餐館。
哥們,你既然在車上住了三天,說明你根本無處可去,一定不會跑太遠。那麽,今天的中午飯,你的強迫症肯定還是讓你來這裏吃菠菜雞蛋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