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秘老太 隱秘組織

老太太笑道:“小夥子,你要聽我這個老人家一句話,有些事情,還是少知道的好。既然你答應了,令空也有你的電話,你就和他保持聯係。需要什麽,盡管和他說。這個姑娘,你帶回去吧。”

我搖搖頭,道:“老人家,您還是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任務吧,如果是一個很複雜的事情,我就不帶她回去了。把她寄存在這裏,你們幫我照顧她,也免得我有後顧之憂。放在家裏,我始終不放心,怕有人查上門來。”

那個叫令空的中年男人在旁邊一句話不說,隻看著我。

老太太扭頭看了令空一眼,道:“你等會兒安排兩個手腳麻利可靠的人,來照顧她。一定要是女人。明白不?”

令空大氣不敢喘,連忙點頭說知道了。

老太太轉過來對我說:“這個任務,雖然是和那幅畫有關,但是目標不是那幅畫,而是那幅畫裏藏著的秘密。”

“秘密?”

“沒錯,你的任務可以說有兩個,一個是找出這幅畫的秘密,二是找到這個秘密所指向的東西。”

我看著這個神秘的老太太,頭發花白,竟然口齒、思路都這麽清楚,實在讓我佩服,便道:“好。關於這幅畫,您了解多少?我隻知道,它畫的可能是康城。據我所知,這是一個上海很知名的小區。”

老太太的眼睛一亮,我看著她炯炯有神的眸子,很難相信這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她一字一句地道:“據我所知,康城,不隻是小區的名字,還是一個城市的名字。一個已經消失在地圖上的古代城市。它的遺址,就在上海。”

我一聽這充滿了神秘感的話,禁不住激動起來。

“其他的,我不能和你多說,因為我也不知道。”老太太道,“你現在最緊迫的事,就是把那幅畫拿回來。我知道,它現在在別人手裏。”

我突然醒悟過來,道:“你們是不是曾經找人出價十萬,向那個店主試圖買下這幅畫?”

老太太點頭道:“不錯。當時沒有買,不是買不起,而是因為我們們知道這幅畫是贗品。真品和贗品之間到底有多大差距,我們們一直在調查。沒想到,這幅畫被一個人用高價買了去,等我們們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我們們的人沒有跟上那個買畫的人,卻發現了你也在追查,所以才急急忙忙地演出了這麽一出讓你一眼就識破了鬧劇。”

我仔細聽著這個老太太說話,突然道:“你們的人,是不是個叫明瑩的女人?”

令空一愣,忙道:“你怎麽知道?”

老太太竟然很大聲地笑了起來,聽這笑聲,完全不像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人,沒有看令空一眼,卻道:“令空,你實在太沉不住氣了。這小夥子不過是靠著猜測,試探一下,你就把真相說了出來。不錯,這個人正是明瑩姑娘。剛剛令空在電話裏說,找了另一個人來幫忙,說的也是她。”

我點點頭,心想這老太太倒是很直爽,一旦被我拆穿西洋鏡,便不隱瞞,還告訴我更多的消息,她心裏很清楚,她告訴我的,哪怕不說我也能猜得到,而且她主動說出來,能顯示她的誠意。這樣的談話高手,確實不一般。薑,還是老的辣。

老太太忽地開口道:“上次你救了明瑩,我替她謝謝你。”

我站起身來,道:“您客氣了。明瑩的聯係方式,我有。這邊的事情,我也已經大致了解。那麽,我便告辭了。對了,老人家,您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

老太太抬頭看著我,微微地笑了笑,這笑容,深不可測。過了五、六秒鍾的光景,她慢悠悠地道:“我叫……”

一向對這老太太唯唯諾諾的令空,竟突然讓人意外的出聲打斷,急急地道:“您……不可以……”

老太太擺擺手,道:“這小夥子問我的名字,是出於對我的認可和尊重,我也很喜歡他,為什麽要隱瞞?”轉向我,道:“胤汝。胤字,與雍正帝同字。汝,便是三水女之汝。”

我無瑕考證這位老太太與滿清皇族是否有淵源,隻向她鞠了一躬,道:“胤老太君,晚輩林佑,方才禮數不周,多有得罪,還望海涵。此間美人,係我所愛,望老太君替我保她周全。我定當為您效這一次犬馬之勞。並望老太君能遵守信諾,此事若了,讓我和她得一個清靜。”

老太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我看著她那老愈彌堅的矍鑠眼神,不知道為什麽,便信了她的這一個點頭所包含的的意思。直起腰來,向著那個叫令空的中年男人,伸出了手。

也許是被我的氣場所懾,也許是迫於胤老太的威勢,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和我握了握。

一隻長滿老繭的手,繭子的位置位於四個手指以及四指下方的部位。握手時,食指和中指力道不大,無名指和小指上卻傳來千鈞力道。

這個令空,多半是個用劍的高手。

從這間屋子裏出來前,我望了一眼躺在冰櫃裏的蕭璐琪,她的腿蜷縮著,似乎躺得很不舒服。我皺了皺眉,回頭對令空道:“麻煩你告訴來照顧她的人……”

“要給她洗澡,是麽?”胤老太太突然接話道。

我心中一凜,輕輕點頭,道:“還有我的那隻小黑貓,墨墨。還是讓它繼續在我的家裏吧,定時喂它就可以了。嗯……如此一來,我以後也不必再裝神弄鬼了。那個東西,我便拆下來,可好?”我說那個東西,便是竊聽器。既然她知道我給蕭璐琪洗澡,多半那個竊聽器就是她們的人裝上去的。

不料胤老太太卻搖搖頭,道:“那也不必,該怎樣,還是怎樣吧。如果你因為任務不在家,我們們會繼續幫你打圓場的。”

我笑笑,沒說什麽,隻是道了個別,便走出了房間大門。

從她這句話上來看,安裝竊聽器的人,確實不是她們,而是陳子奇一夥。但是胤老太太說這話,說明她們肯定也察覺到了竊聽器的存在。甚至還可能侵入了這個竊聽器的線路信號,如此一來,竊聽器中傳出的我房間的聲音,不但陳子奇的人能夠聽到,胤老太太也能,所以她才知道我給蕭璐琪洗澡的事情。

不過這一點我也不確定,因為胤老太太也多半會想到:像我這樣一個生活隨意、不修邊幅的單身男人,竟然會有一個與衛生間風格極不協調的木桶浴盆,肯定不是自己洗澡用的。

我一邊下樓,一邊回憶和胤老太的所有對話,以及她的每一個表情。她今天對我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我不敢妄自斷言。我隻知道,她一定是隱瞞了很多,可能也說了不少謊話。可我實在提不起心力、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去揭穿她;說實話,因為她之前在樓下坐著的時候,和我說了個那麽明顯的關於有沒有車來過的謊話,所以進入這個房間之前,我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裏,但是自從我進入房間以來,她那布滿皺紋的臉上,一直沒有露出任何不該露出的表情,讓我覺得,她的大腦,就像是一個極其精密的計算器;她的表情,就像是一台極度忠誠於理性的顯示屏,一些常人經常犯的表情和動作錯誤,完全不會出現在她的臉上。

無論如何,她所在的組織,明瑩口中提到的這個組織,不是一個普通的組織。其能量之大,恐怕超出了我的想象。

但是,這樣一個龐大能量的組織,為什麽又要找我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屌絲,去追尋那幅畫裏所蘊藏的秘密呢?那幅畫裏,又蘊藏著什麽秘密?

總之,所有的這一切,都越發地紛繁複雜、撲朔迷離起來。

我如墜五裏霧中,百思不得其解。

掏出手機,給明瑩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嘟————嘟————嘟————”地響著,一直沒有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