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人的小分隊

我接著道:“但是,我幫你。”

她的眼睛重新聚焦在我的眼裏,道:“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需要理由麽?但是,我至少希望你能保存這份對蘇楚君的感情。明瑩,”我頓了一頓,她盯著我“嗯”了一聲,我繼續道:“我不是個英雄。我隻是個凡人。你找我幫忙,我想,不隻是因為今晚我幫你逃離了險境,你覺得我還算是個可靠的幫手吧?”

明瑩微微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

我道:“你是不是覺得,雖然組織願意幫你,但是他們有他們的目的,而我,如果願意幫你,卻是個純粹幫忙的活雷鋒?”

明瑩看著我,聽完這話,嘴角**了一下,露出一點笑意,卻沒有笑出來。

我尷尬地笑了笑,道:“如果是這樣,那我今晚如果真的和你做了什麽,那我還是個活雷鋒麽?你是不是以後都要靠這種方式來留我?我的目的,還像你想的那樣單純麽?”

明瑩低下了頭。

我站了起來,道:“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睡吧。”

她在被子裏把上衣的紐扣,一個個緩慢地扣起來,似乎心裏還在掙紮著什麽。

我隻能又苦笑一下,道:“明瑩。我說了會幫你,就一定會幫你。而且,我也有蕭璐琪要去拯救。隻是,我醜話說在前頭。”

她此時已經扣好了衣服,掀開被子站起身來看著我。

“我醜話說在前頭,我隻是個凡人,我會害怕,我會退縮,人的弱點,我都有。你找我幫忙,最後可能發現我是個很坑的家夥。”

她似是對我的“醜話”很不以為意,再沒有看我,向房門走去。手握上門把的時候,我叫住了她,她沒有回頭,卻停下了擰門把手的動作。

我輕輕咳了一下,道:“希望明天,你還是那副冷如冰霜的模樣,我看著比較習慣。”

“可以。那麽,我最後笑一次罷。”明瑩轉過頭來,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我愣在當場。

當晚,我依舊還是用五指姑娘陪伴了自己一回。

悲催地吭哧吭哧做手工活的時候,我沒有去想明瑩,也沒有去想蕭璐琪。隻是單純地想把剛才被點燃的一股發泄出來,讓自己早點入睡。但是,為了蕭璐琪,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找明瑩。

有所為,有所不為,是所謂大丈夫。

第二天早上,楊蕊菡敲響我房門,我才發現餐廳的長桌上,擺了豐盛的早餐。

明瑩也走了過來,像是昨晚什麽也沒發生似的,麵無表情地坐在斜對麵,招呼也不打一個便吃了起來。

我不敢看他,隻能埋頭苦吃。那邊廂,令空和李宇波兩人,也走過來吃早飯。

我勉強和兩人打過招呼,問李宇波手怎麽樣了。他揮了揮膀子,說那個老中醫很厲害,一下子就接上了,又敷了層膏藥,就再也沒疼過。

吃過早飯,四個人坐在客廳裏,我喝著楊蕊菡泡的太平猴魁,味道很到位。比昨晚明瑩暴殄天物般地倒了那麽多結果苦得要死的茶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明瑩喝著這茶,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令空開口道:“今天你們暫時在這裏休整,可以出去,但不要走遠。明空,你去把林佑的病假條交了。”

明瑩連頭都不點一下,仍然冷漠著一張臉。我暗自歎口氣,說那我出去轉轉。

令空問道:“你去哪?不是要回家吧?”

我苦笑一下道:“你們這麽神通廣大,又說了隻能在附近轉轉,我能回家麽?我去取點錢,順道去買幾件衣服。”

令空道:“要買衣服隨便你。出了小區大門左邊500米就是家樂福。你的衣服和證件,我們會派在你家旁邊駐守的人給你送來。蕭璐琪就留在我們的那個房子裏,我們會保管她。”

聽了他用“保管”這兩個字,像是蕭璐琪是個什麽物品或者真的就是死屍一樣,我一陣不爽,勉強嗯了一聲,便向外走。

走到小區外,我見旁邊有個取款機,便走過去取錢。昨天從家裏出來,我隻帶了200塊錢,雖然賺了陳子奇老婆瑜欣的160塊,但是這年頭物價飛漲,這點錢到了超市,隨便拿拿就不夠看。更別提要買件像樣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了。

我沒帶銀行卡,但是手邊有張明瑩給我的黑卡,正好看看裏麵有多少“酬勞”。

插進ATM機裏,我才想起忘了問密碼是多少,連忙打電話給明瑩,生怕卡被機器吞了進去。

明瑩這次接電話倒是沒有磨蹭,隻是口氣冷淡得像鳥一樣,把密碼告訴我便掛了電話。

我輸入“372371”之後,點了查詢餘額的按鈕。

如果算上明瑩用這張卡刷兩杯咖啡的錢,正好是50萬,正好就是陳子奇賣這幅畫的價錢。

說實話,我從來沒見過自己的銀行卡上的數字超過4位數——這還是我發工資的時候。到了月底,就被信用卡統統吃了進去。

這次一下子變成了6位數,讓我一下子很不適應。

老子……也TM是有錢人啦!

我暗爽得頭皮發麻,趕緊取出5000塊錢,揣在兜裏。嗯,我知道我可以刷卡消費,我隻是怕這錢,不知道什麽什麽時候被突然劃走。取出來揣在兜裏,踏實。

這就叫:落袋為安。是不是?

還去什麽超市啊!麻溜地消費去!

我開始沿街掃貨,像個熱衷逛街的女娃子一樣,日出而掃,日落而歸。

令空看著大包小包的我,目瞪口呆。

我被他這樣盯著,像是做了賊一樣,不,簡直比在陳子奇家做賊還膽怯,三步並作兩步跑回自己房間。

下午,明瑩回來了。我暗暗看她臉色,似乎差得要命。我那領導王總,連我這麽好脾氣的人都受不了,何況是她這麽性子好強、吃不了氣的人?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像昨晚一樣,一記直拳,毆在那王總臉上,也順便替我出一口惡氣。

揣著50萬,我似乎已經不把這工作放在眼裏了。錢,是個萬能的東西。不止能改變你的物質生活水平,更能改變你的心態。

出去轉了一圈的李宇波也回來了,令空把我從房間裏叫了出來,突然宣布:“後天,全員出發,去金山區駐紮。”

我心中一動,終於要踏上探險的旅程了。

突然,鈴聲響起,我一看手機,傅黎東打過來的。

大家應該還記得這個我在被明瑩挑釁時想起的前同事吧?沒錯,這家夥,很給力很義氣。我走到自己的房間接電話。傅黎東著急地問我怎麽了,我心裏一陣溫暖,還是有人關心我的,但是嘴上說沒事啊。他說今兒正好去你現在的公司辦事兒,一個自稱你馬子的大妞說,你丫心律失常?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世間的事兒這麽巧,立馬裝出一副病怏怏地語氣,說是啊不行了住院了。傅黎東嗬嗬笑了一聲,你丫裝病也裝不像。

我知道剛剛露餡太多,隻能承認自己沒病。

“你丫有好事兒就自己悶得密吧?到底咋了?”

我說我想去旅旅遊,走一走比較大的城市,成不?

行,你丫就瞞我是吧?得,掛了!說著他還就真掛了電話,一點不含糊。

也好,我已經夠麻煩的了,不能牽扯上任何人,特別是我的兄弟。

回到大廳,令空正在和明瑩、李宇波說著話。楊蕊菡在一旁作著記錄。

這是作戰會議的節奏麽?

我走過去坐下,令空朝著我擺了擺手,楊蕊菡便把“會議紀要”拿給我看,我接過,隻見紙上的字跡清雅雋秀,寫著:

6.6下午3點出發

楊空、趙空、明空、李宇波、蔣南、林佑

辛空

我抬起頭道:“你們怎麽安排我不管,我隻有一個要求。”

令空眯起眼睛看著我,道:“你說。”

“把蕭璐琪和我的小貓照顧好。”

“哦,放心。”

我把紙和板還給楊蕊菡。坐在一旁不說話,隻聽。

令空梳著大背頭,穿著立領的襯衫,一副領導的派頭講著:“蕊菡,辛空便是這次行動的後勤,所需的物品,都由他去置辦。讓他盡心盡力些,這次行動很重要、很複雜,一定不要再像上次那樣出什麽漏洞!”

楊蕊菡點頭表示明白。

什麽叫上次那樣?我擦咧,聽起來這個辛空就是個不靠譜的家夥啊?

聽完他們的作戰會議,我大致有了個了解,叫楊空的這家夥,是個特種兵出身,槍法很好,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這個趙空,不知道叫什麽,但應該是個武術高手,估計一挑三應該不是問題。至於蔣南,被直呼其名,大概在組織的地位比較低,但他是上海金山區的當地人,八成是這次特別拉過來做向導的。

隻是李宇波這個家夥,昨天晚上那一幕就看得出:書呆子氣很重,遇到事情就慌神,承壓能力太差。如果這次金山之行再遇到那夥持槍歹徒,估計他就當場給腳下的土地澆了肥料。我實在不想和他同行。

議定了6月6日下午3點出發。於是一晚無話,到了第二天,還在賴床的我被李海波的電話吵醒。他告訴我,委托他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那個煙頭上,有三個人的體液,其中兩個是男人特有的**,一個是女人下身某部位分泌的**。那些粉末,是風幹了男性特有**,法醫學上稱為精斑,與煙頭上的其中一種**的DNA完全相同。

我說太感謝了,報告你拿到了麽?

李海波說報告在我這裏,怎麽給你?

我說你先幫我收著,以後可能有用。這個事,不要外傳。有點複雜,就不和你多說了,幫我保存一下這個報告就好。

李海波和我多年兄弟,知根知底。聽我這麽說,也不再問,隻說知道,掛了。

我突然道:“海波。”

“哎?”

“……謝謝……”

“臥槽,傻B。掛了。”

心裏,很溫暖。

深吸一口氣,默默地道:“好了,走起!”一個骨碌,翻下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