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的眾人麵麵相覷,一百名騎兵,兵不血刃?別說做,他們想都不敢想。

“要不,我去試試?”

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茅剛靠著牆壁,臉上帶著幾分決然之色。

“你有辦法解決那一百名騎兵?”

姬扶搖皺眉看著茅剛,她知道茅剛力大無窮,懂點功夫,但對方人數太多了。

“沒有。”

茅剛老實的搖搖頭,

“不過我會盡全力拖住他們,給你們換回足夠的逃跑時間,等你們跑遠,他們自然就追不上了。”

眾人聽出,茅剛這是準備用命去拖住那些騎兵。

“別說你豁出命去也拖不了多長時間,就算能拖,我怎麽能讓你白白送了性命?”

姬扶搖自然也聽懂茅剛話裏話外的意思,她輕輕歎了一聲,衝著眾人解釋說:

“還是讓我去吧。我懂易容之術,能夠輕鬆的全身而退,用不著你們拚命。”

“易容之術?”

李大龍三兄弟一臉茫然,他們都是莊戶人家,根本沒聽過易容這種事。

綠玉雖然親眼見過,但心中還是擔憂出什麽意外,微微搖頭。

唯有王子遠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好奇地看著姬扶搖說:

“公子,這可是江湖上最神秘的一招,你竟然會?能不能教教我?”

“你不信?那你們都在這裏給我等著!”

見把底牌都露出來,眾人還是猶豫不決,姬扶搖扔下一句話,起身回到自己房間。

她先是將臉上的妝卸掉,然後用清水潔麵,接著在腦海中回想楊正煦的樣子,最後用各種化妝品,化出了楊正煦的樣子。

姬扶搖看看鏡中的自己,與楊正煦已有八九分相似,滿意地點點頭,準備讓眾人看看,忽然又想起什麽,回來後往靴子裏墊了兩個增高墊。

房外的眾人正在竊竊私語,討論著該怎麽勸姬扶搖,不要身涉險境。

隻聽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一個七尺出頭,麵容剛毅的男人從房裏走了出來。

“什麽人?”

眾人正在籌劃大事,忽然見一個陌生男人出現在公子房中,嚇了一跳,厲聲喝問。

“怎麽,你們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這個陌生男人微微一笑,說話的聲音竟然和姬扶搖本人一模一樣!

“公子,這就是你說的易容術?真是太神奇了!”

反應最快的王子遠,他立刻湊了上來,仔細打量姬扶搖的臉,口中嘖嘖稱奇。

剩下的人聽到王子遠的話,再看看陌生男子,穿的衣服和公子一樣,這才明白,

麵前的陌生男人,竟然是公子用易容之術裝出來的!

“這也太厲害了,看起來跟另一個人沒有區別。”

眾人被易容之術震驚,紛紛圍在姬扶搖身邊,仔細觀察著她的妝容。

“你們可知道,我易容的這個人是誰?”

姬扶搖不習慣被這麽多男人圍在中間,輕咳一聲,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眾人齊齊搖頭,原本他們以為,公子隻是隨便畫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意有所指。

“這人,便是那一百名騎兵隊頭領。”

姬扶搖指指自己的臉,笑著對眾人說:

“你們說,我以這個身份混進縣衙,做點手腳,是不是輕而易舉?”

所有人齊齊點頭,怪不得公子剛才敢說,兵不血刃解決百名騎兵,他是真有本事!

唯有綠玉,還想再攔,卻被姬扶搖一個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既然大家都沒問題,那麽就按原定計劃行事。事成之後,李大龍你們和陳良護送陳廣出城,茅剛回客棧接上綠玉離開,我和子遠會直接趕往城門。可還有疑問?”

眾人紛紛搖頭,姬扶搖的安排十分周密,他們想不出有什麽地方需要補充。

“那好,入夜之後,各自行動!子遠,你跟我來,我們出去辦點事情。”

姬扶搖吩咐眾人在客棧準備,自己回房又換了一件華貴男裝,跟王子遠一起出門。

“公子,你準備怎麽解決那一百名騎兵?”

王子遠心悅誠服地跟在姬扶搖身後,他現在可太佩服公子了,竟然懂易容之術!

“對付那一百名騎兵,正麵硬抗是肯定不行的。不過咱們可以分而治之。”

姬扶搖神秘一笑,帶著王子遠來到嘉涵城最大的酒樓。

點了十二桌上好的席麵後,又要了十壇十斤重的好酒,接著她和王子遠來到附近的藥鋪,買二十份藥效最重的安神散,還把藥鋪裏所有的巴豆,瀉葉全部包圓。

不過就算全部打包,也隻有兩袋子,姬扶搖覺得不夠,又給王子遠銀子,讓他把全城的巴豆,瀉葉都買下來,帶著這些在騎兵的軍營之外等著。

王子遠依言前去辦事,姬扶搖回到酒樓,找了幾個挑夫,把席麵和酒挑到軍營去。

走到半路,姬扶搖隨意找了個借口,將挑夫們打發離開,自己悄悄撬開酒壇,將買的安神散全部倒在了酒裏。

傍晚時分,姬扶搖和幾個挑夫來到軍營門口,營門口沒有值守的官軍,顯然這些騎兵並不覺得,在嘉涵城會出什麽事。

姬扶搖眉頭微皺,覺得這些人太過懈怠。

可轉念一想,這些人越是懈怠,事情才越好辦,要是忠於職守,反而不好下手。

指揮著挑夫進營,姬扶搖循著聲音來到一間營房之前,隻聽裏麵不是傳來叫聲,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老高,你他娘的到底下哪?”

姬扶搖深吸一口氣,挑起門簾邁步走了進去,營房中的騎兵們赤著上身,臉上泛起紅光,個個神情緊張地頂著桌麵。

“你們在幹什麽?”

清冷的聲音在營房中響起,姬扶搖努力把自己的嗓子,憋到跟楊正煦一個感覺。

聲音不大,但瞬間傳遍整座營房,賭錢賭的正高興的騎兵們,瞬間收聲,慌慌張張的對姬扶搖見禮,

“見過隊正!”

“你們在營裏,便是這麽操練的?”

姬扶搖冷眼看著這些軍漢,口中平靜地問道。

她早就知道除了夏神威之外,軍中各處都是軍紀廢馳,隻是沒想到這麽厲害。

賭錢的軍漢知道楊正煦的脾氣,連忙跪在地上磕頭,

“我等知錯,請隊正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