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神色淡然的楊正煦,陡然轉頭,眼神如同餓狼一樣,死死地盯著王縣令。

“你剛才說什麽?最後一個人叫什麽?”

王縣令被楊正煦凶狠的眼神嚇了一跳,不明白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戰戰兢兢地說:

“綠...綠玉...大人,可是這個名字有什麽不妥?”

楊正煦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眼中帶著淡淡的凝重之色,

“沒什麽不妥,隻是這些人竟然敢劫牢反獄,明顯是不把朝廷放在眼裏!”

“王大人,立刻關閉城中四門,挨家挨戶給我搜!就算把整個嘉涵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這幾個膽大妄為的逆賊找出來!”

王縣令沒想到剛剛平靜的楊正煦,突然變得這麽著急,連忙點頭,

“大人放心,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想來不用幾天就能有消息。”

“幾天?時間太長!今晚之前就必須查到這些人的下落!”

楊正煦轉頭看著王縣令,平靜的眼神中錢藏著一絲冰冷至極的寒意,

“若是找不到這些人,你就等著被滿門抄斬吧!”

王縣令被楊正煦充滿殺意的話,嚇得身子一顫,急忙表示,

“大人放心,下官就算掘地三尺,也會把這些逆賊找出來!”

直到王縣令離開,他都沒有想明白,自己明明是來楊正煦為自己說清的,怎麽反而把自己的前程和全家都搭進去了。

看著王縣令匆匆離開的背影,楊正煦口中低聲喃喃,

“綠玉...既然綠玉在這裏,那位定然也在!不枉我在這裏等了將近半月!”

之前楊正煦跟趙元安進過宮,知道跟姬扶搖一起逃走的宮女,就叫綠玉!

“不過光搜城內還不行,這些人既然敢劫獄,肯定做好了逃走的準備,說不定此時已經出城。”

楊正煦閉著眼睛將整件事複盤一遍,隨後匆匆換上衣服,直奔軍營,

這些人就算出城,也沒走多遠,自己現在分兵去追,肯定來得及!

隻是剛才營寨門口,楊正煦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他翻身下馬直接進了營帳。

營帳之中,平日早該起床的騎兵們睡的七扭八歪,每個人身上都帶著酒味。

氣不過的楊正煦去找了一盆冷水,直接潑在這些騎兵身上!

睡的正香的騎兵們被冷水一冰,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破口大罵,

“哪個王八蛋用水潑你爺爺?”

楊正煦手裏提著馬鞭,直接上去就是一鞭,陰沉著臉說:

“是老子潑你這個龜孫子,怎麽,你不服氣?”

挨了一鞭子的軍漢當然什麽都不敢說,隻能畏縮地搖搖頭。

“所有人,一刻鍾後在大帳之前集合!若有一人延誤,推出轅門,斬首示眾!”

楊正煦的目光從軍漢們的臉上掃過,冷冷地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就在軍漢們著急忙慌穿衣的時候,楊正煦已經來到大帳門口,這裏擺著十張桌子,上麵還放著許多沒有吃完的殘羹冷炙,每桌旁邊都有一個碩大的壇子。

楊正煦湊過去聞一下,能聞到裏麵淡淡的酒味,他不由得冷笑,怪不得那些軍漢們睡的如同死豬一樣,原來是昨夜喝了這麽多酒!

一刻鍾後,所有騎兵都出現在大帳門口。

“你們就是這麽當兵的?無令在軍營中大吃大喝,而且飲酒無度,按軍紀當斬!”

楊正煦用馬鞭點著那十桌酒菜,聲色俱厲地教訓著軍漢們。

下麵的軍漢一臉疑惑,明明是你讓我們吃的,現在又來罵我們,這是什麽意思?

一個膽子比較大的軍漢,小心地看著楊正煦的臉色,

“大人,這些酒菜不是您昨夜親自送來,犒勞兄弟們的嗎?”

“我昨夜送過來的?”

楊正煦盯著說話的軍漢,心中覺得奇怪,自己昨夜在城中休息,根本沒來軍營!

“正是,昨夜您派人送來酒菜,還讓我們盡管吃喝...”

軍漢將昨夜姬扶搖做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這是有人假冒我,灌醉了你們...所有人,立刻整備上馬,隨我出兵!”

楊正煦略微琢磨,立刻意識到,這是有人渾水摸魚,想要拖延自己的追擊速度!

意識到這一點,楊正煦顧不得追究軍漢們的責任,冷聲下令!

軍漢們立刻開始忙活,可沒過多長時間,就有人慌慌張張地跑來,向楊正煦回報,

“大人,不好了!咱們的馬被人下了毒,所有馬都站不起來了!”

楊正煦豁然起身,一語不發直接去往馬廄。

剛到馬廄附近,眾人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臭味。楊正煦麵不改色地走進去,隻見原本堪稱神駿的戰馬們,此刻躺在一泡泡稀屎之中,竟然拉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把軍漢們灌醉還不夠,甚至還要給戰馬下瀉藥!那位下手還真是絕!”

楊正煦看到這種情況,越發肯定,自己要找的那個人,就在嘉涵城!

“所有人立刻卸掉甲胄,隻帶刀劍,分為三隊,向東西北三個方向搜索,重點搜查七人或七人以上的結伴隊伍。見到可疑之人,通通帶回!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楊正煦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雖然攝政王讓自己帶活口回去,可事到如今,寧願把那人殺了,也絕不能讓她到雨北城!

眾多軍漢齊聲應是,解下甲胄,分好隊伍,立刻出發。

楊正煦吩咐親兵去城裏請大夫,給戰馬看病,自己領著北邊人馬,離營前去追索。

無論如何,不能辜負攝政王對自己的信任!

“大人,這裏有很多馬蹄印!”

來到城門之外,很快就有軍漢發現不對,一處靠近林子的地方,有很多馬蹄印,還有車轍的痕跡。

“看來那人準備的很周全,不僅想好用馬匹逃跑,而且還準備了大車,拉剛救出來的人犯...隻是那人應該跟嘉涵城的囚犯扯不上關係才對...”

姬扶搖自小在深宮之中長大,不可能在嘉涵城有認識的人。

楊正煦眉頭微皺,想不通她有什麽人在牢裏,但口中卻吩咐手下,

“他們就是順著這條路跑了!趕緊追!追上一個,賞金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