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給她科普,語氣一點都不客氣,“格局小,還真是跟她身世有關係,在外養大的野雞,就算混在了鳳凰中間,也還是野雞。”
這比喻,從薄言嘴裏說出來,可謂是十分不客氣。
當然,薄言也沒打算客氣。
夏家雖然是四大家之一,不過近些年,因為陰盛陽衰的關係,還有夏家的繼承者遲遲沒有選出來。
夏家的影響力也在一點點的被蠶食。
雖然夏老爺子威信仍然存在,卻比不得另外三家。
餘染來興致,聽八卦的興致,導致睡意也失去了大半,整個人靠在薄言懷裏,等他科普。
“這話何解啊七哥?”
薄言見她興致勃勃,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笑,“你啊,想聽八卦就明說,這認真的小表情,咱們不裝了可以不?”
“得嘞,隻要七哥一句話,我一定……”
“行了行了,不要亂發誓,我不要你發誓,我自願說給你聽的。”薄言趕緊出聲打斷她那些亂七八糟的胡說八道。
餘染眼睛笑成兩輪彎月,討巧的在他唇角落下一個吻,“那七哥你說。”
薄言:“……”
真是小沒良心的。
心底雖然這麽想著,嘴上卻沒有任何敷衍,“夏家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兩百多年前,跟薄家及另外兩家,都是傳承很久的家族。
不過嘛,夏家命不好,陽盛陰衰不說,每一代的男丁,都會各種各樣的死去,留下的那個雖然能力不錯,卻也非常危險;
時代不一樣,弱肉強食,我們薄家陽盛陰衰這種,對家族來說,可真是太好了;
並非重男輕女,而是很多陰暗見不得人的事情,男人更適合去做,去執行;
但是,我們薄家的孩子,又非常的幸福,長輩並沒有強製咱們必須去走哪一條路,如何走,怎麽走才能走到最好;
他們很開明,讓我們自己去選擇自己喜歡的東西;
可即便如此,我們心底依然很清楚,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所以大哥三哥的路,才走到了現在這個位置;
我是薄家最任性的人,也沒人覺得我不好;
這是咱們薄家,有幸生在這樣的家庭裏。
但是寶寶,夏家不是,他們從出生開始,既定的命運會讓人喘不過氣來,所以出現了叛逆的孩子,
為了追求虛無縹緲的自由和理想,懈怠家庭的責任,懈怠作為兒子的責任,逃避自己應該擔起的責任,
偏生自己又不是那種既定成功的一撮人,最後又灰溜溜的回來,夏季跟夏如嫣就是例子;
不過,比起夏如嫣的生父,夏季的生父,則更讓人欽佩,至少他沒有辜負妻女,隻是辜負了父母和家族;
但是夏如嫣的父親不一樣,他就是我說的那種既沒什麽本事,又想要自由的庸才,夏如嫣就是他帶回來的私生女,
夏如嫣父親,就是夏家的二爺,夏如嫣腦袋頂上還有一個哥哥,叫夏汌,夏家的名字有個典故。”
說道這裏,薄言停頓了一下,懷裏的姑娘立馬抬起腦袋,求知欲旺盛的看著他,眼神晶亮,“嗯?”
他笑,繼續說,“夏家的直係子孫,都是老爺子親自給的名字,夏汌如此,夏季亦如此,還有一個夏禹,
排行老三,隻有夏如嫣是三個字,知道為什麽嗎?”
餘染總覺得薄言快要說到令人振奮的重點了,還很精彩,搖搖頭,“難道因為她是私生女嗎?”
夏家的人丁確實單薄了一些。
兩男兩女,四個,相較於薄家而言,真的沒有什麽競爭力。
雖然另外兩家,她也不是很了解的說。
薄言頷首,“也對,也不對,夏老爺子沒有承認她是夏家的人,夏禹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都對她不承認,
不過嘛,夏汌倒是比較近人情,變相扶持了她這個私生女妹妹不少;
夏禹不喜歡這個妹妹,因為夏如嫣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父親背著他母親做過什麽事情;
還有,夏如嫣接回夏家的那一天,正好是夏禹母親跳樓聲身亡的那天。”
餘染完全沒預料到事情的發展會這麽極端,她在薄言懷裏顫了一下,薄言給她順著背,等她適應這樣的故事敘述。
良久之後,餘染緩和不少,“七哥,你繼續。”
薄言有些擔心她,“還想繼續聽下去嗎?”
“嗯,好。”
薄言托著她的小腦袋,揉了揉,“你隨時可以讓我停止說故事,不想聽了就打斷我,好不好?”
“嗯,好。”
薄言接下來講的故事就簡單多了,夏如嫣之所以心裏這麽扭曲,是有原因的,夏如嫣八歲被帶回夏家,脾性早就養成。
夏老爺子也不是沒給過她改正的機會,但是夏如嫣,並不領情。
那時候或許還小,被自己母親教導得歪瓜裂棗,無一處討喜。
後來因為老爺子下達的最後通牒,夏如嫣才服軟。
不過沒多久,故態複萌,夏老爺子三番幾次之後,徹底放棄了她。
更寵愛夏季。
談到夏季,薄言停頓了好幾秒,餘染等他緩過神來,有些猶豫的問,“七哥,我能問問夏季嗎?”
薄言嗯了一聲,聲線很輕,“夏季身世很簡單,嚴格說起來,隻是很惹人憐惜罷了,
夏季父親是夏老爺子最小的兒子,因為喜歡夏季的母親,所以離開夏家,原因是夏老爺子不同意這門婚事,
門不當,戶不對,老思想;
不過嘛,後來夏家老三死得特別早,夫人也隨後出了意外,夏季那時候很小,跟外婆住在H省的鄉下;
後來被夏老爺子找回來,看著跟小兒子相似的眉眼,特別寵這個小孫女,
老人家年紀大了,似乎也反思起來自己當初做的事情是不是不對,於是加倍的寵夏季,
夏季心底估摸著邁不去一道坎,於是遠走他鄉讀書。
當然,咱們言歸正傳,這位夏如嫣之所以能有這麽多的資源和本事,也不過就是借著夏家的東風,這風過去了之後,夏如嫣是個什麽情況,這就不知道了。
隻是我沒想到,她的手這一次伸得這麽長,給寶寶造成了不小的驚嚇。”
餘染:“……我,我哪兒有那麽脆弱?”
薄言感慨,“當然脆弱,我覺得你受委屈了,那就是委屈到你了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