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回家安胎這一個多月以來，薄言比她這個作為孕婦的還要辛苦。
他心理壓力極大，擔心她磕著碰著，嚴重睡眠不足，還會噩夢連連。
因此也導致睡眠質量隻差，好幾回她都是被他做噩夢而鬧醒。
有時候三更半夜，她就餓得不行，家裏有的，不管多晚，薄言都會給她做。
家裏沒有的，他也會在寒冷冬夜給她去買，無數次買回來，她已經睡著。
還有，他出門前，總會撥通她的電話，擔心她無聊，直到她聊天睡著。
即便沒遲到，翌日隻要有空，也會去跟她重新買一份回來。
這就是為什麽他消瘦得這麽快的原因，有時候薄言去外給她買東西，薄媽媽就會照顧她。
然後跟她笑著說，從小到大，沒見過他對誰這麽上過心。
寶寶啊，你是第一個，估摸著也會是最後一個。
餘染聽到這種話的時候，不可謂不震撼。
孕婦喜怒無常，大部分時間，她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那些亂七八糟的煩躁是沒根據和立場的。
但是，薄言無條件，全部包容。
等她發泄完，他還會哄著她，百般如此。
然後她就會哭，更多的是責備自己不懂事，胡亂發脾氣，但是薄言卻顯得比她還責備他自己。
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夠好，逗哭了她。
所以在薄言蹲下來準備給她按摩的時候，她滿腦子隻想著讓薄言盡快休息一下。
拽著薄言起來，她順勢靠在他懷裏，手臂環著他的腰，“七哥，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折騰你。
“沒有。”他沒動，任由餘染在他腰間捏揉，他清瘦了不少，不過跟懷裏的人沒關係。
餘染撅唇，“還說沒有，你身上碰著全是骨頭，對不起啊，讓你這麽辛苦。”
薄言下巴抵在她頭上，失笑，“寶寶，你在讓我無地自容嗎？”
餘染錯愕，“怎麽會？”
薄言湊近，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你懷孕十月，不比我辛苦嗎？你付出不比我多嗎？
我為什麽會比你辛苦？
你忍受的辛苦，被影響的心情，還有超負荷的疲累，哪一個，不比我辛苦？”
窈窕纖細，卻因為懷孕，挺著一個巨大無比的肚子，行動笨重；
晚上睡覺，因為壓迫，整夜整夜的難受。
孩子胎動，在肚子裏翻滾踢踹，她不辛苦嗎？
還有對未知的那些不確定，她難道沒壓力嗎？
薄言覺得餘染比他辛苦得多，多很多，多到他不管對她多好，總覺得不太夠。
也大抵了解到母親的辛苦。
餘染說不出心底的感受，她之前也不是沒有朋友生過孩子，但是朋友告訴她的永遠都是。
男人騙你生孩子的時候，什麽都允諾，什麽都答應，但是孩子生下來，就都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懷孕的時候，半夜想吃泡麵，沒幾個丈夫能大半夜起來為你服務的，更別說要跑多遠去給你買零嘴。
孩子出生後，整夜整夜的睡不好，給孩子換尿布喂奶，白天帶孩子，晚上帶孩子。
當你看到身邊呼呼大睡的丈夫，你簡直鬱悶到懷疑人生。
男人說出口的，兌現永遠會大打折扣。
她也害怕，決定跟薄言生孩子的時候，她是真心的，但是後期心情總會很差，會一次又一次想到曾經友人說過的話。
她開始無意識的折騰薄言。
但是薄言做出來的事情，每一次都顛覆了她僅存的認知。
漸漸的，自責的人，反而變成了她自己。
無理取鬧的也是她自己。
想到這些，餘染往他懷裏擠了擠，他摟著懷裏蠕動的人失笑，眉眼眸色，無一處不是滿含笑意。
“怎麽了？”
餘染，“七哥，如果我說，我之前都是故意折騰你的，你會不會生氣？”
薄言啞然，“那你開心嗎？”
“不開心，很自責。”
薄言哭笑不得，“寶寶，我跟你說啊，以後折騰我呢，就理直氣壯的折騰，孩子是咱們兩個人共同承擔的責任；
不是我讓你懷孕了，那就完了，在決定生孩子之前，我們商量過，
所以懷孕期間，你的壞脾氣，你的支配權力，是我賦予你的，也是咱們共同的，
你可以對我發脾氣，可以趾高氣昂，更可以頤指氣使，為什麽不呢？
能分擔一部分屬於你的壞情緒，我很欣慰，至少，你會開心一些。”
隨著薄言的言辭，餘染眼尾發紅，一雙程亮的杏眼裏滿是晶瑩，薄言，不一樣。
跟認知中的任何人，都不一樣，像是感受到她哭泣似的，薄言捏著她的肩膀，將人撐起來，“哭出來，舒服一些沒有？”
“嗯。”
“寶寶，你放心，我知道你壓力大，懷著孩子呢，想得也多，沒關係，不要自責，不要覺得自己無理取鬧，這是你的權利，你可以對我無理取鬧、為所欲為。”
餘染被逗笑，伸手擦去眼淚，“那孩子生下來之後，你的表現還要這麽好，你幫孩子換尿布，你幫孩子喂奶，半夜孩子不睡覺，你陪著玩。”
薄言挑眉，“可以。”
餘染，“真的？”
薄言捏著她的手，看著她通紅的眼睛，“不信你可以監督我。”
“當然是我監督你。”
“噗嗤……”薄言憋不住，先笑了起來，“你啊……”
……
宣澤是下午六點多，接到薄言電話的，在聽完薄言說了來龍去脈之後，有些無處言說的感覺，“我這才多久沒跟你們見麵聯係，你們孩子都要出生了？”
這速度，跟坐火箭一樣，太效率了吧。
薄言沒說話，嗤了一聲。
宣澤清了清嗓音，“我知道了，關於跑宣傳這件事，我會再商議，祁又年跟謝城去也不是不可以，兩人還有那麽一點商業價值，作為經紀人嘛……顏值夠夠的。
改天有時間，我在去拜訪你們，恭喜你啊。”
薄言說完一聲謝謝，掛斷電話。
宣澤：“……”
R**宣澤辦公室裏，等宣澤掛斷電話，一臉發呆的模樣，等著消息的Austin和段郴，相視一眼，Austin詢問，“薄言說什麽了？你一臉深受刺激的樣子，到底是幾個意思？”
宣澤回過神來，將手機扔在一邊，“宣傳沒門，兩主演沒時間，餘染快生了，薄言要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