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年沒有任何情緒,無悲無喜。

他等助理發泄完,淡淡的說了一句,“你也用不著生氣,席家的東西,我還不稀罕。”

助理依然難平,“但是席家對您的戒備,可不止一星半點。”

席年扭頭看著窗外,微微一笑,“比起這個,我有一件更開心的事情,我似乎找到了我想要找到的人。”

助理一愣,隨即高興的看著後視鏡裏的席年,“恭喜席總。”

“嗬……”

等寰亞被他掐死,他倒要看看席家人的嘴臉,能有多美豔。

在席家談親情,這種東西,席家骨子裏就沒有。

而席家僅有這種東西的人,早在二十幾年前,就被席臻親手鏟除了,一個麵容可憎,毫無感情的冷血動物。

回到家,席年讓助理明天不用來接自己,合上門之後,整個人靠在門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那邊很快接通,“哥,我這邊有時差,你能兼顧一下弟弟為你拚死拚活的絕望嗎?”

席年,“席漾,我找到貝貝了。”

雖然時差感人,但是貝貝的消息,讓席漾立馬精神了起來,他睡意全無,“消息可靠嗎?”

“嗯,我驗過DNA了,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八、係親屬關係。”

席漾感覺自己的手有些抖,說實話,過去這麽多年了,他們當年都太小,隻記得妹妹妹妹的叫,現在的席貝在幹什麽,多大,過得好不好?

他有些語無倫次,“哥,貝貝好嗎,貝貝是不是還小小的一團?還是……不是,我就是高興壞了。”

“我知道。”

席年聲線帶著幾分縱容,席家,沒有親情沒錯,但是卻有那麽幾個例外,席年、席漾、席硯、席寶、席貝。

幾人打小就在一起胡天海地的玩,在席家變遷之前,在席年的父母被趕出席家之前,他們都在一起,可是後來……

席漾在電話裏,感覺到在哭,但是又感覺到在笑,“如果貝貝跟寶寶回來,我一定會帶著她們去海底世界,這是小時候一直欠著她們的;

我那時候貪玩,一直覺得自己有時間的,有很多時間帶妹妹出去看海豚;

但是……沒有了,二十幾年,我總從噩夢裏驚醒,然後看到寶寶跟貝貝都對著我哭。

哥你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那麽恨過我自己。”

席年又何嚐不是,他根本不敢回憶,也不敢讓自己去回憶,“席漾,我傳給你一分資料,這是當年一些沒有頭緒的證據,需要你去整理;

席臻今天跟我和席故開視頻會議了,提到了你跟席硯。”

席漾冷笑,情緒瞬間就變得陰沉,“我跟席硯這邊,哥不用理會,席崖被我兩架在火上烤,就算老頭子知道這其中有貓膩,他也查不出什麽,我跟席硯的賬麵和計劃,天衣無縫。

他不是喜歡權利嗎?不是喜歡驅使別人跟狗一樣沒有自由嗎?

等我翻身了,我會讓他自己嚐嚐自己種下的惡果,當年,若非他寵妻滅妾,一個接著一個的娶回來。

我們怎麽會變成今天的模樣,帶著枷鎖,行屍走肉了這麽多年?”

席年沒說話,安撫了席漾幾句,“席崖,席故做了什麽,還有背後牽涉到了多少人,你細查,一個都不能放過,否則即便是下地獄,我也沒辦法去麵對我父母。”

“我知道,交給我。”

……

帝都東山苑。

“歐小姐,這就是寰亞最大的誠意,當初你是寰亞走出去的影後,寰亞培養你,也花了不少心血,雖然當初歐家也確實不錯,可現在讓歐小姐回來出演一部片子,不算為難你吧。”

歐錦初回國,直接就抵達東山苑見席故,這裏麵自然有一分情誼在。

當年歐家全家上下,都不同意她當藝人,但是她自己義無反顧的出來,家裏知道後,也支持,不過給了她高起點的卻是寰亞,雖然這其中利益不會單純。

這卻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心裏清楚是一回事,被席故拿來當要挾,卻讓她本身也很不爽。

這些年,她在國際上單打獨鬥,經紀約早就轉移,後續活動跟寰亞也沒任何關係。

席故不過是因為她現在的地位,準備給自己的新片造勢而已。

她人已經出現了,席故卻故作姿態,讓人覺得幾分好笑,歐錦初自己很明白,這些年自己如何走過來的。

當年抱著超越薄言的地位而踏足國際,但是這麽多年過去,效果甚微,她在國際上的地位,依然不如薄言。

而薄言僅僅是代言了幾個國際代言,還有拍攝了幾部國際大電影而已。

比起她的付出,舉足輕重,效果卻比她好得不要太多。

“席總,容我詢問一句,您是站在什麽樣的角度,這麽要求我?我現在已經不是寰亞的藝人,再且,當年給我機會的人也與您無關,現在我回來出演寰亞的項目,完全是因為當年的知遇之恩;

但是,也請席總不要這麽理所當然的要求我,我可以出演,自然也可以拒絕。”

席故一聽,臉色驟變,“拒絕,你開什麽玩笑,已經官宣了,你居然要拒絕?”

歐錦初把弄著手裏的戒指,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做出什麽表示,隻是淡淡的道,“所以,請席總尊重一下我的風格,還有,我不喜歡席總命令式的語氣跟我說話。

第一,我不是你家的藝人,第二,我歐家權利,在寰亞權利之上,當年我們各取所需,現在我可不需要寰亞的任何幫助。”

歐家現在如日衝天,跟薄家幾乎平起平坐,歐錦初有這樣的底氣說話。

席家大本營不在帝都,跟歐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剛不起來。

席故氣得嘴巴都歪了,恨恨的瞪了歐錦初一眼,“好,你說的事情,我以後會注意,但是也請歐小姐說話算話,不要說什麽拒絕之類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當然,彼此尊重,合作愉快,若是席總不知道如何尊重人,我自然有我自己的選擇,我跟其他戲子不一樣,請你不要用那樣的態度跟我說話,我很厭惡。”

歐錦初說完,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