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惑城》劇組就召開了一個內部會。
《玫瑰小姐》原計劃是準備跟他們打擂台的,所以將他們的拍攝周期和上映時間都計算得很清楚,出其不意的辦法並不是害怕對方。
而是在原本公平的基礎上,讓自己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知道和評價,好壞不是一家說了算。
而且這場對賭,席年籌謀了很久,所以他沒想過自己會輸給席故,也不允許自己輸給席故。
現在席故分身乏術,對付他最好的時機,他不想給席故任何反水的機會。
一腳踩到泥裏是最簡單的辦法,也是他這麽久以來,最想做的可能。
餘染對此並沒有任何意見,說實話,她並不喜歡歐錦初這個人,連帶的,也不喜歡她的任何作品,遷怒也好,什麽都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一點懸念也沒有。
辜與想起等著餘染這兩年來,跟席故方相處的不愉,此時此刻,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我是覺得可以的,不過迷惑席故這件事,也算是投入,如何處理?”
席年,“不需要迷惑他,正常的就行,隻是他現在,恐怕無暇顧忌我們這邊了。”
可不是嗎?歐錦初一個人的找茬,就有夠他忙,歐錦初單方麵的撕破臉,這場爛局,說好收拾也不好收,說不好收拾,似乎也因人而異。
席故沒有這種本事。
席氏因為席故的單方醜聞,殃及到了席氏股市的震**,一晚上蒸發十幾個億,遠在倫敦的席臻勃然大怒,一個追責電話打到了席故這邊,席故被臭罵了一通。
席臻說出一句毫無感情的話:你要是沒本事,趁早退位讓賢,身處權力中心,卻一點腦子也沒有,席氏虧下去的錢,你要是掙不回來,自動請纓退位,別讓我不給你麵子。
席臻本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老人,在他心底,不管是兒子還是孫子,都不過是鞏固席氏的棋子,一旦棋子失去了效用,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他也不屑於多看一眼。
接著第二日召開的視頻會議,是一點麵子也沒給席故留,當著那麽多股東的麵,警告席故,若是這一次的形象和損失,他挽救不回來,那就滾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席故一張臉垮到了極致,蒼白病態,眼底燃起的火苗,劇烈陰鷙狠毒。
這是席家的私事,寰亞高層盡管聽到了這麽丟麵的事情,依然不敢去評論半分,甚至遠遠避開,決定不沾染上一星半點的席家私事。
席故跟席年最後離開會議室,席年整理手裏的文件夾,跟席故錯身而過的時候,聽聞席故咬牙切齒的狠話,“席年,你很得意是吧,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猶如喪家之犬一般,完全不是你的對手?”
席年拉開距離,側眸看著癲狂失去理智的席故,彈了彈肩上壓根不存在的灰,眼神微微藐視,“得意到沒有,你如喪家之犬一樣,並非我一個人這麽認為,股東們隻是不願意說不好聽的話,你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在他們麵前,不像是喪家之犬嗎?
至於你是不是我的對手,我來寰亞這麽些年,你的業績和工作能力跟我比起來,我覺得你心底應該有數才對,這種事情都要我跟你說的話,你會不會覺得自己也好無能?”
“席年。”席故的聲線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深入骨髓的恨意。
席年扭頭看著他,眼神比起方才,陰暗了幾分,“席故,有些事情,我來不及跟你算賬,但不是意味著,你可以為所欲為。”
席故一愣,很快回過神來,心底卻有些發虛,“不知道你說什麽。”
“不,你知道。”
席年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跟他打太極的意思,很明顯,席年似乎清楚的知道些什麽,席故在這樣的注視下,下意識的想要別開目光,席年往外走,聲線卻傳過來。
“席故,我跟你之前的仇,慢慢算,且在,還有得算。”
席故:“……”
……
席故知道自己母親跟當年席貝席寶失蹤的事情有關係,但是他並不清楚,席年這些年,到底知道多少,席年多年一直不顯山露水,現在轉眼強大之後,似乎知道一切的事情。
這讓他很是焦躁。
一個電話打到M國自己母親的那裏。
席故母親接到兒子電話的瞬間,心情絕對是愉悅的,但是聽聞席故的問話之後,她的情緒一點一點失去控製。
“席故……”
猛然一聲厲喝,打斷了席故的喋喋不休。
席故一愣,所有話語全都堵在了咽喉,無處發泄。
席故母親,“席故,你這是在質疑我當年的做法嗎?你可想清楚了回答,你嫌棄我這個做母親的是嗎?”
席故一愣,“母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你隻是在東窗事發之後,擔心找不到替罪羔羊,我告訴你,我為什麽這麽做,我若是不這麽做的話,你覺得你席故能有今天?你怕不是沒有睡醒,你的能力能在席家有什麽樣的崗位,你心底門清;
這麽些年來,我藏在暗處,為你爭取了多少,你就算不記得,也不該這麽指責你母親。”
席故說不出話來。
席故母親不岔,接著說,“你以為,當初我做的一些事情,你爺爺席臻會沒有間接的同意嗎?席寶席貝的失蹤,就算跟我有關係,那也是你爺爺默許的。
這件事怪不到我頭上,席故我告訴你,你是最沒有資格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指責我的人,因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電話被猛然掛斷,席故這邊,一片忙音。
席故臉色陰沉的盯著電話,抬手就砸,手機四分五裂。
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席故跟母親身邊的管家通了電話,席故疑惑的問,“席寶席貝的事情,我暫且不說,母親為什麽會突然對餘染出手?母親是不是瘋了,薄家是我們能伸出去手的嗎?”
管家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挑了重點說,“故少爺,夫人從到這裏之後,就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還有輕微的被害妄想,她總覺得,餘染就是傅餘染,不除掉,心底難安。”
席故冷哼,“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