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生氣了,湛藍的眼眸眨巴眨巴的看著薄念,她氣得直哆嗦,“薄念,你今天是不是專門來氣我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有點羨慕我。”

薄念聞言不幹了,羨慕什麽不好,要羨慕愛麗絲?

她又不是瘋了。

愛麗絲見薄念不說話,以為自己說中了她的心思,洋洋得意。

可這份得意還沒維持到一分鍾,就被薄念接下來的話打擊到了。

薄念哼了哼,起身插著腰,濃妝豔抹的臉,顯得成熟而妖冶,像隻古代豔麗的妖。

專門吸人魂魄的那種。

生不起一點好感。

她也生氣了,“愛麗絲,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最近簡直人生贏家;

公司賺錢,作品獲獎,追我男人拍到帝都三環,我白富美,要什麽沒有?

羨慕你什麽?那倒數第一的成績嗎?”

愛麗絲臉色紅了綠了白了紫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人身攻擊的薄念,差點哭給薄念看了,一看她要哭,薄念訕訕的坐下來

死不悔改。

“反正,你先說話傷害我的,你不準哭,不然我看不起你。”

愛麗絲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誰哭誰是狗,我不當狗,反正我不哭。”

薄念:“……”

不是,這樣也行?

兩人鬥嘴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蔚蔚他們根本就不奇怪,可這次有點……

傷和氣了。

薄簡吧牛奶遞給林喵喵,這才走過來,看著生氣的兩個小姑娘,哭笑不得,“你們啊,都是大孩子了,怎麽見麵就給對方難堪?

我們是盟友,是朋友,也是知己,再難聽的話,也不該說給朋友聽不是嗎?

你們怎麽專逮著人痛處去踩?大家傷心不是?

正是因為了解,才知道哪兒說什麽話,對方才會難受,了解,不是彼此傷害的利器;

你們是姐妹,怎麽能說這種話呢?”

薄念歎氣,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幼稚了,“對不起啊愛麗絲,以後,我是姐姐,我不說那麽過分的話了。”

愛麗絲點點頭,“我也有錯,我以後也不說過分的話,讓你不開心了。”

倆人吵架吵得快,和好更快,薄簡一點都不擔心,喵喵給兩人拿出來兩塊比薩,“先吃點墊肚子,大家在整合一下拿到的信息,看看怎麽樣才能幫上大哥跟陌姐的忙;

我雖然跟陌姐不算太熟,但是之前打過交道,人還是不錯的,薄簡跟她打交道比較多,一會兒可以從薄簡這裏側麵了解一下。”

轉身就將自己賣掉的未來老婆,實在是讓薄簡哭笑不得。

他歎氣,“我還是原來的標準,不要過度的去幹涉大哥跟陌吻之間的事情,畢竟感情是兩個人的事,隻有當事人最清楚自己該如何做。

別人都沒有幹涉的權利,知道嗎?”

愛麗絲不明白,覺得這是幫助人的事情,為什麽不能幹涉?

可認真想了想,自己在國外長大,或許國內跟國外處理感情的方式有偏差,她哦了一聲。

“我知道自己是大家當中最調皮的存在,我不會幹涉的,我聽你們的話,我就是來湊個熱鬧,我不會多嘴的。”

薄念坐在她身邊,伸手圈著她的肩膀,“沒關係,有些時候吧,我覺得,你還是不錯的。”

愛麗絲抿唇笑,一張精致的臉,靈動美豔,“念念姐,我下次好好跟你說話。”

薄念反省自己,“嗯,我以後也好好照顧你。”

眾人:“……”

薄簡大致說了一點東西,有沒有用,誰也不想下定論,但是能確定的是,薄簡對陌吻跟薄執當年還是挺了解的。

薄執跟陌吻是一個社團的人,兩人認識純屬意外,什麽時候開始談戀愛的,薄簡並不清楚,隻知道兩人相愛的兩年,感情甚篤,沒有想過會有分手的一天。

而薄執也說過,畢業會帶著陌吻回家。

陌吻沒反駁,大概也是認同的,還是沒想到,後來出現了變故,至於什麽變故,薄簡不知道。

薄簡說,“那時候我也問過大哥,但是大哥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我沒敢多問,你們也知道大哥的脾氣,有些事情,實在是,不能問。”

薄念深有體會。

“二哥,我懂你。”

這邊,眾人壓根找不到苗頭在哪裏,但是多出來帶孩子,倒是挺讓他們感興趣的,薄簡看著照片裏的孩子,還是覺得跟大哥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要多相似,有多相似,說不是他兒子,估計都沒人信。

“蔚蔚,當時你跟著孩子和他家的阿姨,孩子禮貌嗎?或者說還是有那種小朋友的暴躁?”

如果有,也理解,可按照薄簡對陌吻的了解,應該孩子是不錯的。

蔚蔚說起巡巡,就感慨,“二哥,我跟你講,巡巡絕對是別人家的孩子,一路上跟阿姨聊天,而且還主動幫忙,說話也彬彬有禮,他們掉菜在地上,我就去幫忙撿了一下;

那孩子鞠躬謝謝還再三說感激我的幫忙,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別的不說,長得是沒得挑,禮貌也好,說話不卑不亢的,跟大哥小時候,好像。”

薄簡意外,也不意外,他想到的是,一般單親家庭的孩子,會沒有安全感,遇到陌生的人,可能會多少有那麽一點點戒備。

但這事兒擱在巡巡身上,似乎顯得有些預料之外。

林喵喵也有發言權,對巡巡的觀感,簡直不要太好,薄簡對巡巡感興趣了起來。

“我還真想跟這位孩子見上一見。”

薄念擺擺手,“你見到就會喜歡他,你喜歡孩子,還不簡單,將喵喵娶回家,留在**生了,掛念別人家的孩子做什麽?”

薄念說話向來口無禁忌,對誰都如此。

薄簡是她二哥也不例外,薄簡臉色不變,但是林喵喵已經跟燒紅了一樣,“薄念念,你想怎麽死,你說。”

薄念一慫,“我這不是看你不在,就調侃兩句我二哥嗎?

既然喵喵你在,自然你說了算,我二哥說話算什麽啊。”

薄簡:“……”

在你心底,我是這麽沒有主權的人嗎?

豈有此理。

喵喵被逗笑,但是隨即也嚴肅了臉,看著薄念沒打算鬆口,薄念尷尬的摸摸鼻子,“好了好了,我錯了,喵喵,以後我不亂說話了。”

愛麗絲不理解了,“這樣也要道歉,可是喵喵以後嫁給二哥,就是要睡在一起生孩子的啊?

這有什麽?為什麽不能說了?”

眾人:“……”

嗯,邏輯黑洞,沒毛病。

什麽話到了她這裏,都可以天花亂墜一通亂說,還真是,有點意思。

愛麗絲見大家都一言難盡的看著自己,隨即小心翼翼的藏在薄念身後,小聲的跟薄念說,“念念,她們的表情好嚇人啊,我說錯了什麽嗎?”

喵喵也不跟愛麗絲計較,以來是年紀小,二來是文化差異。

要愛麗絲立即學會這邊的隱喻說話方法,也不太可能,愛麗絲這樣就挺可愛的,她無語,走到薄簡身邊,微微抬眸。

“薄簡哥哥,我想幹掉愛麗絲,但是我擔心她爹衝過來殺我。”

更擔心,米露阿姨將她原地剁了。

那就得不償失了。

米露跟愛麗絲的父親,好些年前就認識了,無意中她知道了一些陳年往事。

米露阿姨據說高中的時候就懷過孕,但是孩子最後是掉了,也是愛麗絲父親的,後來發生了什麽,喵喵不知道。

她隻知道,愛麗絲的爸爸追米露阿姨的後期,像條喪家之犬。

米露阿姨用了多大的力氣原諒愛麗絲爸爸,但是她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愛麗絲爸爸付出絕對要多過好幾倍,才能得到那份回應。

所以,愛麗絲小了她們好幾歲,現在還是個未成年。

年紀最小,嘴皮子倒是利索。

平日裏,米露阿姨跟愛麗絲爸爸應該沒少吵架。

看愛麗絲被教育得明明白白的。

想到這裏,喵喵又覺得有些好笑,隻是沒過多在意這件事。

……

另一邊,陌吻跟薄執的談話,陷入了僵持。

就在陌吻那句話之後,薄執以為自己能忍住不生氣,可是聽完後,卻氣得臉色鐵青。

“你說什麽都想跟我說,那你倒是說啊?

當年一走了之,也告訴我說了避孕藥,然後呢,現在是帶著兒子不閃避的出現?

想幹什麽?需要我付贍養費嗎?要多少,你可以開個價。”

陌吻一刹那間,臉蛋血色全無,她近乎呆滯和崩潰的看著薄執,很久很久之後。

她似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然後緩慢的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麽?”

說什麽?

薄執冷笑了一聲,“陌吻,我們之間,裝模作樣的還有意思嗎?

你直接告訴我,你帶孩子無所顧忌的出現,是因為,是因為我給你的勇氣是嗎?”

覺得他就算知道了,也舍不得如何,所以做什麽都這麽肆無忌憚。

陌吻也不覺得自己當初無辜,她知道薄執心底恨她,她也以為自己不在意的。

可當自己麵對這些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了一股窒息般的疼痛,她換不擇路的站起身,就準備上樓抱著巡巡回家,再也不要出現在這個人麵前。

她慌得幾乎沒有理智。

薄執拽著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失態,她崩潰,“怎麽,現在覺得可能從我這裏撈不到好處,準備帶著我兒子離開?

做什麽美夢呢,你明知道一旦他出現,你將會麵臨什麽,現在裝什麽呢?你開個價吧。

想要多少?”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陌吻終於嚐到了其中的滋味,難受,窒息,讓她藏無可藏。

她笑容都勾勒出一絲殘忍的笑,“薄執,我有點恨你了。

以前是覺得對不起你,但是現在,有點恨你。”

薄執心髒一縮,麵上卻不動聲色,“哦,是嗎?你恨我,然後呢,我恨你你覺得比你恨我少一點嗎?”

陌吻點點頭,甩開他的手,重新坐在沙發上,“是,你說得沒錯,當年我有錯在先,什麽都沒跟你說,一走了之;

然後你也最後出國,我們之間在三年多前,已經結束了,我也很清楚,這麽些年來。

我也沒出現在你麵前去打擾你,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是什麽原因,畢竟,你腦子那麽好不是嗎?

我之所以沒有讓巡巡東躲XZ,一來,是因為我沒打算瞞著你你有一個孩子的事情;

第二,我覺得,我沒理由剝奪巡巡的童年,她有權利站在陽光下,享受生活;

第三,我有錢,不需要你施舍般的語氣,讓我開價,我能讓我兒子上好的幼兒園,好的小學,不會因為我窮,而給他任何窮病。

最後,我覺得你想得有點多,你要是沒有被害妄想症的話,我想跟你說一件事,那就是,凡事不要多想,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以說她任何,但是不能說巡巡,她是因為在意和喜歡巡巡,才決定生下巡巡的。

並非是因為想跟自己和薄執留一條後路。

不知道為什麽,薄執更生氣了,他看著她疲憊堅定的臉,有些想笑,嘲笑居多。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當年能知道我們兩人最後的結局,我一定遠遠避開你。”

這句話,相當於否定了他們之前的所有,薄執居然說得出口。

陌吻眉間染上一絲悲涼,她現在才恍悟,自己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從始至終,就不該在這裏留下來。

她應該在爸爸過世之後,帶著巡巡,離開帝都,遠遠的離開,免得在這裏礙他眼睛,他都後悔認識她了,還能喜歡兩人之間的孩子嗎?

苦澀,從心底一直蔓延到嘴角,她張嘴想說什麽,但是總覺得被扼住了咽喉一樣,她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她突然覺得自己到這一刻,很可笑,可笑得她都無法接受這種墮落。

“薄執,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帶著兒子離開,你可以找你喜歡的人,結婚,你喜歡的人想必也願意給你生孩子,我們兩人,你就當做從來沒有遇到過就行了;

我知道這就是你全部的意思,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巡巡,因為當年我們之間的恩怨,你也不接受巡巡作為你的兒子;

看來是我想得有點多,覺得你會喜歡巡巡,抱歉,給你造成了困擾。”

薄執額頭青筋暴跳,手差點掐在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