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一直在看著你

溫帝夏歉意的看一眼月茉,輕聲說一句:“對不起,月茉,剛才那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想說同意的,你要相信我。”

“不用解釋了!”月茉瞪他一眼,語氣很不悅:“誰會幹擾你的本意?是我,是神父,還是陳壺底?除了我們,這裏還有其他人嗎?”

溫帝夏看看周圍,語塞道:“這...這個...”

“別解釋了,我不想聽。”月茉說完,狠狠地再瞪一眼溫帝夏,一轉身離開了教堂。

溫帝夏扭頭看一眼周圍,捂著頭低聲疑惑道:“怎麽會這樣。”

愛斯特納神父看一眼溫帝夏,語氣中也多少有些責備的意思:“溫帝夏先生,這都是提前說好的,你現在卻當著主神的麵改變了主意,這樣真的很不好,主神會怪你的。”

“抱歉,愛斯特納神父。”溫帝夏滿臉歉意,“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神父歎口氣,說道:“下一次又要等到三天以後,你如果真的還在意月茉小姐的話,你就不應該這樣做,以前也是,現在也是,放開手,你應該為自己的作為買單。”

溫帝夏低頭說著:“抱歉,愛斯特納神父,給你添麻煩了。”

神父把書合上,走出了教堂,溫帝夏又疑惑在周圍的看一眼,滿臉狐疑的走開了,一邊走一邊低聲自語道:“怎麽會這樣?”

人都走出了教堂。

空****的教堂裏隻剩下我和魘。

我這才看一眼魘。

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錯誤,把頭一埋,不去看我,低聲說道:“我也沒想到會幹擾到他的心神,對不起,我就不應該出來。”

我歎口氣,月茉和溫帝夏的契約解除失敗。我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是不是真的不應該答應魘,把她帶出來呢?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她。我也相信她隻是無心之過。

我說:“你應該知道一個道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種事情應該由當事人自己做決定,而不是因為你的看不過眼。而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他們的身上。”

魘低著頭,此時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輕聲說道:“對不起。我隻是觸景生情,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沒想到卻影響了他們。”

我看著她,這表情讓人忍俊不禁,我也不再說什麽,畢竟她也意識到錯誤了,如果我再一味的追著不放的話。隻會適得其反,她萬一發起火來,那可就不是現在的局麵了。

這倒是難為了月茉了,本來今天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因為這個意外。往後延期了三天,她現在一定很生氣。

魘跟在我身後悄無聲息的出了教堂,我本想把她送回去,此時愛斯特納神父卻站在院子裏看著天氣,我現在貿然過去,勢必會引起他的注意。

神父看到我,衝我歉意一笑:“今天還真是麻煩你了,但是最後的時刻失敗了,三天後還要再麻煩先生你再去幫我照看她。”

我笑得比他還歉意,尷尬的笑過後,神父轉身進屋子,說一句:“一天的時間已經過去,到了吃晚餐的時間了。”

我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經放暗,一天的時間居然不知不覺中就這麽過去了,還真是短暫。

回過頭,魘衝我一笑,“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會回去。”說完話,她的身影從我眼前消失不見。

我踮著腳使勁往後麵別墅看去,她已經到了別墅前,推開門進去。

我衝著她的背影歎口氣,不禁大發感慨,其實很多的妖鬼本性都是善良的,葉子、扶蘇、傻鬼,他們都沒有害人的心思不是,她也是,經過一天的接觸,我已經對她有所了解。

我又回想一下我做了陰陽先生的這段時間,所接觸的妖鬼,有意害人的很少,大多是想要捉弄一下別人,經過我的一番勸說全都悄然退卻,相反,我所遇到的壞人要多得多。

做鬼有做鬼的苦衷,這本不是他們所期望的,那些妖鬼隻是迷失本性,而那些人,他們的內心卻已經腐爛透了,爛的徹底,爛的令人發指。

對著夕陽感慨半天,神父從屋裏出來,衝我說道:“吃晚餐吧。”

餐桌上的氣氛很不好。

月茉的臉色一直很難看,一言不發吃著晚餐,沒吃幾口起身離開位子:“我吃飽了。”

愛斯特納神父看一眼月茉,想要開口說話,歎口氣欲言又止,低頭繼續吃著東西。

我嗅到了空氣中濃烈的恨意,壓抑著我的食欲,我吃了幾口,也有些吃不下去,隻得慢慢咀嚼著,同時密切注意著氣氛的變化。

溫帝夏放下了刀叉,看一眼月茉,又一次開口解釋道:“月茉你聽我解釋,我...”

“你不用再解釋了。”月茉語氣不善,“三天以後那將是你最後的機會,用你的行動來證明給我看吧。”

月茉一甩頭上了樓走回房間,溫帝夏隻得作罷。

喜聞樂見,幸災樂禍,這就是我現在的心態,我不是什麽聖母瑪利亞,我也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該偷著樂的時候我就得偷著樂。

尤其是看到溫帝夏現在這副落魄模樣,我心裏高興地不得了,堂堂驅魔人團長,嘿!不可一世,囂張跋邑,不是很威風嗎,現在這副落水狗的樣子,讓我著實高興了一把。

高興歸高興,我隻是悶聲不做響的吃著東西,同時美滋滋的聽著他和愛斯特納神父的對話。

神父吃完東西,用紙巾擦擦手,這才開口問道:“你今天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溫帝夏搖搖頭:“不,沒有。”

“那今天契約解除的最後時刻你為什麽會這樣做。”

溫帝夏說:“我不知道,像是有什麽東西一直在幹擾我的思維,迫使我拒絕。”

神父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疑惑的看著溫帝夏,突然又把頭轉向我:“她今天有沒有什麽反常的地方呢?”

我噎了一下,趕緊搖搖頭說道:“沒有啊,你看她不是一直很安靜嗎?”

神父點頭,自語一聲道:“那還有什麽東西會幹擾到溫帝夏先生的心神呢?還真是奇怪。”

我低下頭不再說話,繼續假裝吃東西。

溫帝夏走開了,我也把刀叉放下,抹了一把嘴,起身準備回去。

愛斯特納神父沏了咖啡,拿到茶幾上,問我要不要來一杯,我搖搖頭,連說不用,回了房間。

華燈初上,夜色渺茫。

站在窗前看著遠處別墅夜色,數到三樓她所在的房間,我看過去。

所有的窗口灰暗一片,隻有那一間時不時的閃爍著微弱的光亮——那不是燭光,也不是星光月色的反射,那是我的手機屏幕的光芒。

我歎口氣,把窗簾拉上,坐在**看一眼床頭的兔子玩偶,作為一個白手起家的陰陽先生,一塊手機換一個布娃娃,說實話,我這多少還是有些心疼的。

想到這,我痛苦的把頭埋進被子裏。

這一夜睡得挺舒坦,一覺睡到天亮,睡夢中總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圍在我左右,很愜意,我從未睡得這麽安穩過。

當神父再一次敲門叫醒我下樓吃早餐的時候,我醒過來,朦朧著眼應一聲,神父見有了回應,走開了。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伸手一摸床頭,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塞進我手裏。

我瞬間醒過來,一翻身坐起來,看看手裏的東西,嘿,這不是我的手機嗎,怎麽回來了?!

“沒電了,你給我充滿電。”

旁邊細微的聲響,嚇了我一跳,回過頭,她站在我床頭看著我。

我沒想到她在那看我,一仰身子直接仰到地上,“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她看著我,輕聲說一句:“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我就看你睡了,就沒叫醒你。”

我聽著這話,咽口吐沫。

“你睡覺的時候,我一直在看你。”她說道,“你睡覺的樣子也挺可愛的嘛。”

我驚出一頭冷汗,我睡覺的樣子可愛,可是我睡覺的時候你一直盯著我,那就不可愛了,反而可怕。

雖然知道她是魘,可以瞬間到達短距離內所有地方,但是一想到大半夜睡得正香,一個人影就這麽立在床頭一直看著你,這也太毛骨悚然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難怪我睡的時候就覺得四周有花香,這原來是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

她說一句:“充完電後給我送過來,我要去睡覺了。”身影消失不見蹤跡,離開了。

我拍拍腦門,小姑娘你就不能睡完覺再來啊,這什麽心態啊。

把手機充上電,我推門下了樓,洗漱完畢,神父他們已經在餐桌上等我了。

月茉看樣子一晚上還未消火,依舊冷清著臉,我沒敢多去看她,隻能把頭埋低喝著牛奶吃麵包。

吃完早飯,月茉一聲不響的回到房間,溫帝夏坐在沙發上翻看起雜誌,我不想和溫帝夏有什麽其他糾葛,一轉身上了樓,盯著手機屏幕看一眼,這麽短的時間也充不進去多少電。

伏在窗台上,就看到愛斯特納神父把點心給魘送去了,推門進了別墅,然後很快又出來。

過了一會,不出我所料,愛斯特納神父敲敲我的門,我把門打開,神父對我說道:“她催促你呢,在她下午睡醒之前,把手機給她送過去。”

我燦燦一笑,沒說什麽,神父麵帶微笑的走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