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一室寂靜。

所有的人全部瞪大了眼睛看著宴澤城,他們知道宴澤城不服管教,一身逆骨,卻不曾想,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

宴家是那種老式的,大家長式的教育觀念。

宴老爺子的權威,不容任何人挑釁。

喬茵臉色脹得通紅,還有什麽比本人直接拒絕你聯姻這種更加難堪的呢,她有點後悔今天來這裏了,她以為宴澤城多少都會給一點麵子的。

而今這種尷尬的局麵之下,恨不能找個地方鑽進去。

“程家不過就是個暴發戶,如何能配得上我們宴家?”宴老爺子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給過程南初,仿佛她是什麽髒東西一樣。

宴家,喬家,宋家,這些都是老牌家族,自然看不上程家這種後起之秀,更何況今日的程家更是有些落魄,和他們結親,對宴家沒有任何好處。

宴澤城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早就知道他們會故意找茬,卻沒想到句句都衝著程南初。

“我的婚事自然由我自己做主,就不勞爺爺奶奶費心了。”宴澤城的聲音之中,也帶了幾分怒意。

“你做主,你能做什麽主?喬茵才是我屬意的孫媳婦,不三不四的女人進不了我宴家的門,我決不允許她玷汙我宴家的門楣。”宴老爺子厲聲開口。

“我程家雖然沒有什麽家教,卻也從小告訴我,婚姻要兩情相悅。從沒見過這結婚還強買強賣的。你們這種大戶人家,不進也罷。”程南初絲毫沒有被影響到,但是看著老爺子這眼神,還是有點生氣。

宴老爺子對宴澤城這跟對待工具人一樣的態度,太讓人惱火了。

“程小姐,我在跟我的孫子說話,這裏還輪不到你來插嘴。”宴老爺子餘光看了一眼程南初,對程南初這貿然插話十分不悅。

“嗬……”程南初都可以想象到宴澤城從前被擠兌成什麽樣子,敢情是隻想宴澤城給宴家當牛做馬,還要奉獻自己的婚姻,不能反抗是吧。

程南初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身邊,啪的一聲。

一雙筷子在宴澤城手中這段,所有的人都被驚到了。

宴澤城直接將手上折斷的筷子,摔在了桌上:“要不我跟她一塊滾?”

宴老爺子氣急,他今日不過就是想讓宴澤城看清楚宴家,到底誰當家。

更想讓程南初知道整個宴家沒有人歡迎她,看清楚兩人之間的巨大差距,嫁過來也不過是受苦而已。

卻沒想到宴澤城就維護她到了這種地步。

“我說過我非她不娶,誰給她難堪,就是讓我宴澤城難堪。是不是外人,也是我宴澤城說了算,輪不到你們在這裏指指點點。”宴澤城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無疑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宴老爺子的臉上。

宴老爺子氣得麵色通紅:“你,放肆。”

宴澤城冷冷地看著宴老爺子,他從來都放肆得很。

“爸,別生氣,孩子還小嘛,這還有外人在呢。有話咱們也吃了飯再說。”宴淩連忙上前勸道。

“是啊,吃飯吃飯,來著都是客。程小姐還在這裏呢,總不能失了咱們宴家的規矩。”宴老夫人也連忙出來打圓場。

順著台階下來的宴老爺子被氣得,哪裏有心情吃飯,卻不想被別人看了笑話。宴澤城桀驁不馴,一身反骨。這程南初的態度,自然就是宴澤城授意的。

或許,程南初根本就是宴澤城找來故意氣自己,跟家裏唱反調的。

“要說外人,這桌上坐的,喬小姐才是外人吧。”宴澤城卻是絲毫不肯放過他們。

這話說得十分打臉,喬茵聽了,眼眶都紅了起來。

“茵茵是我的客人。”宴老夫人連忙拍了拍喬茵的手,勸喬茵冷靜一點。

喬茵喜歡宴澤城這件事情喬家上下人盡皆知,隻可惜神女有意,襄王無情。

“宴哥哥,你們家似乎不太歡迎我啊,不是他們邀請我來的嗎?”程南初笑眯眯地問道。

“不用理他們。”宴澤城輕聲開口,拿著傭人剛送來的筷子,給程南初夾了一個藕荷放在盤中。

這飯桌上沒有一個人出聲,氣氛沉悶又尷尬,這哪裏是吃飯啊,簡直就是在上刑。

但是這群人不僅在上刑,還要看人家恩愛,一個個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往宴澤城這邊看。

宴澤城常年佛珠不離手,他們都以為他清心寡欲,準備出家呢。

誰知道他領回來一姑娘,還給人夾菜,擦嘴,溫聲細語,眾人一時間仿佛自己都產生幻覺了。

頂著眾人目光的程南初看著鎮靜,心中已經詫異到了極致,她隻是想作一下給人看,卻沒想到宴澤城居然這樣的配合。

飯桌之上,隻有宴澤城和程南初才吃得下去,剩下所有的人,都是食不下咽。

原本想要活躍氣氛的氣氛,也沒有一個再說話了。

一頓飯在這樣的尷尬的氣氛中結束後,所有人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今天晚上就住在家裏,我有話要跟你說。”飯後,被氣得幾乎沒有任何胃口的宴老爺子,直接將宴澤城叫入了書房。

宴澤城知道在這裏等著他呢。

他低頭看著程南初的眼睛,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怕,一切有我,別吃虧就行。”

從第一次遇見程南初,看到她對程家的反擊,就知道她不是個吃虧的主,卻仍舊忍不住吩咐:“萬事有我。”

這突如其來的親近,耳邊鼻尖,全部都是他的氣息,仿佛他的吻落在臉上。讓程南初心髒砰砰砰地跳動,她慌亂地點點頭,壓住心跳。

宴澤城忽然側頭,距離很近,從側麵看來,簡直就是宴澤城在低頭親吻程南初,這一幕,所有的人都是麵麵相覷。

原來這和尚談起來起來戀愛,也讓人如此牙酸。

看著宴澤城離開後,程南初那有些微紅的臉,喬茵忍了這麽久的眼淚,終於滑落了下來。

這一頓飯,她一口都沒吞下去,她知道宴澤城不喜歡自己,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是厭惡自己到了這種地步,難道真的要去跟陸家那個紈絝子弟結婚不成?

不,她的目標,隻有宴澤城。

俊美強大,才配得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