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特殊調料

秦真兒聽說步瑤宮的人找容毓陽,趕忙問是什麽事。

容毓陽便將事情的始末講給她聽了。

原來容毓陽在前幾天,真的就把秦真兒烤製的蜜糖雞翅,拿去孝敬了小公主。朱爾玲最開始見他竟然拿幾隻雞翅來討好自己,還在心中偷偷嗤笑他沒見識。直到拗不過容毓陽一通勸,皺著鼻子捏起一隻,輕輕咬了一小口,頓覺滿口生香,沁透心脾,她才驚訝的發現,這天底下真有她沒吃過的美味,一隻小小的雞翅,竟然能做出如此特殊的味道來。

今兒晚上,宛娘找到容毓陽,跟他說公主這幾日胃口欠佳,不思飲食,今天突然惦記起他上次送的蜜糖雞翅,問他明天能否再給弄些來。

秦真兒一聽,高興地一下子蹦起來:“我就知道會這樣!任她是什麽金枝玉葉,也抵不住我的香果草的**!”

容毓陽見她又恢複了小野貓般靈動的神態,開心地笑了一下,問她道:“事已至此,你要拿這小小的雞翅作什麽文章,現在該告訴我了吧?”

秦真兒看著容毓陽,猶豫了一下子。然後她一咬牙,象是下定什麽決心一般:“好吧,早晚也得讓你知道。”

她貼著容毓陽重新坐下來,伸手從懷裏摸出一個小錦囊,遞到容毓陽麵前,壓低聲音說道:“從明天開始,隻要是那賴皮狗要吃我的雞翅,我會給她多加一味調料。就是這個東西。”

容毓陽疑惑地接過來,打開錦囊聞了聞,竟然沒有任何味道:“這是什麽調料?怎麽沒有味道?”

“這個東西叫失心散,是前年我跟藥聖爺爺打賭,他老人家輸給我的。這東西要是一次用下。就是致人死命地劇毒,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活的。不過要是分多次服用,每次少量攝入,人就會變得越來越笨,動作遲緩,腦筋不好用,慢慢就變成一個傻子了。一路看中文網”

“你要對公主用毒?”容毓陽驚惶地瞪著她。手心開始冒汗。

“你小點兒聲!”秦真兒皺著眉頭說道,“對付那隻賴皮狗,還有其他辦法嗎?她是公主,有皇帝老子撐腰,打不得罵不得,殺了又會牽累你們全家。為今之計,隻有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弄傻,讓她以後都癡呆呆地坐在步瑤宮裏數手指頭玩,再也無法囂張橫行。到時候皇帝問起來,是她自己作孽太多。老天要罰她,才讓她變笨變傻了,總不能怪你們家人了吧?”

秦真兒說得振振有詞,容毓陽卻聽得直冒冷汗。他過了十幾年富貴安逸的日子,用毒害人這種事情對他還隻是戲台上才會上演的故事。

他將那個錦囊塞還給秦真兒,不悅地說道:“真兒,你這樣做,未免太狠毒了吧?”

“我狠毒?”秦真兒聽他這樣說自己,心一下子揪痛了,“那隻賴皮狗,對府裏的人張口就罵。抬手就打,稍不順她地意就杖斃。她對我師嬸先是毒殺不成,又追到八王府去恐嚇,陰招狠招無所不用其極。你倒是說說,是她狠毒還是我狠毒?我看你是這幾日跟她處得好了,真存了投靠她的心思吧?不如你明兒就去她那裏告發我。她肯定會給你算大功一件。說不定…”

“你胡說!”容毓陽氣得額頭青筋都跳起來了,“你這說的什麽渾話?我什麽心思。你難道不知道?”

“那你還說我狠毒?你難道不明白嗎?對她這樣的壞人仁慈,就是對我師嬸那樣的好人殘忍!你對我信誓旦旦,說得象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一般,如今事到臨頭,卻如此優柔寡斷!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秦真兒越說越生氣,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抬起袖子一擦,轉身就要往回走:“我也指望不上你了,我自己想辦法去!”

容毓陽一見她哭了,一下子就慌了神兒。一路看小說網他趕緊追上幾步,扯住她的衣袖:“你急什麽?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

秦真兒使勁一甩手,掙脫他的牽扯:“你放開我!我這樣的歹毒女子,哪配跟善良地容二少爺呆在一起?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必再找我了!”

容毓陽見她說得如此決絕,心中更是發急,上前一把將她攬在懷裏,用力抱緊她:“是我失言!是我不對!我向你陪罪,你要怎麽樣都行。”

秦真兒在他懷裏象征性地動了幾下,結果卻被他箍得更緊了。於是她放棄掙紮,伏在他肩頭“嚶嚶”哭了起來。

“真兒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痛了。”容毓陽低聲懇求她,見她仍是止不住哭泣,歎一口氣,說道:“唉!好吧好吧,你要怎樣,聽你的便是。”

第二日,步瑤宮的午膳時辰,容毓陽便拎著一隻食盒,來到了步瑤宮門外。

他望著那朱紅的宮門,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方才穩住心神,上前敲門。

待他進了飯廳,就見朱爾玲正端著一小碗飯,皺著鼻子發牢騷呢,不是嫌這個沒放鹽就是挑那個沒放醋。一旁侍膳的宮婢噤若寒蟬,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給公主請安!”容毓陽上前施禮,“昨兒聽宛娘說公主食欲不佳,惦記著那蜜糖雞翅。我今兒一早就找我那位朋友,求他給做了一盒。回來得還算及時,我瞧著公主還沒進完午膳,正好給你下飯呢。”

朱爾玲剛才還皺巴著一張臉,聽了容毓陽的話,頓時舒展開來:“讓小叔子費心了。”

有宮婢上前接過容毓陽手中的食盒,用一隻銀製的鑷子取出雞翅,布到朱爾玲麵前的碟子裏。又有另一個宮婢端來一小銅盆清水,讓朱爾玲淨了手。

那朱爾玲匆匆地擦了幾把手,拿起麵前一隻雞翅,香噴噴地吃了起來。

“小叔子還沒用午飯吧?不如一起吃吧。”她倒是沒忘了容毓陽,跟他客氣道。

“謝公主關心,我在朋友那裏吃過了。”容毓陽趕緊推辭。

“唔…”朱爾玲吃得開心,口齒不清地應道。

片刻功夫,食盒裏的雞翅就都光了。朱爾玲淨過手,漱了口之後,意猶未盡地望著空了地食盒:“你的朋友真是奇怪,既然肯送這個人情,為什麽又要如此小氣呢?每次都做這麽少,真是吊本宮的胃口。”

“我那朋友雖是山野粗人,倒也有些怪脾氣,我也奈何他不得。”

“嗯…不如讓他到府裏來吧。本宮給他優渥的薪銀,他平時愛幹什麽就幹什麽,隻在本宮想吃這蜜糖雞翅地時候,能尋到他就可以了。”

容毓陽未料到公主會提這個要求,心念電轉,一番思量後回道:“這事哪用公主去想?毓陽早就想到了。我見公主愛吃這蜜糖雞翅,今兒早上見到他的時候,就跟他提到進府的事。可是他回我說,他喜歡閑雲野鶴般的逍遙日子,住不慣容府這等堆金砌銀的地方。”

“哼!也是個不識抬舉的人。”朱爾玲哼道,“本宮愛他的手藝,那是他的福分。會做個雞翅而已,竟然也如此拿矯。此事再說吧。”

這個話題就這麽掩避過去了,容毓陽暗舒了一口氣。

待他拎著空了地食盒回到自己房中,秦真兒早就坐在那裏等著了。她一見容毓陽進屋,衝上去望著他的臉,緊張地問道:“事情如何?”

容毓陽沒說話,打開空食盒向她展示了一下。

“太好了!”秦真兒一拍手,高興地說道,“哼!那隻瘋狗!等我把她變成傻狗,看她還能到處狂吠不?”

容毓陽還沒從剛才的緊張情緒中恢複過來,將食盒往地上一丟,撿最近的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對秦真兒說道:“她要尋那做雞翅的人,欲收進府裏,供她專用。”

“啊?”秦真兒一聽,有片刻慌亂,看容毓陽還算鎮定,便問道:“你…怎麽應付的?”

“我說我朋友閑雲野鶴,住不慣容府。這一次算是避過去了,不過我瞧著她對那個做雞翅地人,興趣濃厚地樣子,不一定什麽時候再想起來,那就麻煩了。”

“你說得好!”秦真兒走到容毓陽旁邊,輕輕一蹦,就跳到他身側的案幾上,坐了下來,“就用這個理由,再敷衍她幾次,待她變成一隻呆頭鵝,哪裏還想得起來尋做雞翅地人?”

“你這個失心散…塗到那雞翅上麵,真的查不出來嗎?”容毓陽猶疑地問道。

“藥聖爺爺說過,此藥乃是他獨門絕技,天下間除了苗家的當家人苗南風,再無第三人識得。”秦真兒信心滿滿地回道。

“苗南風?皇上麵前的紅人兒,太醫院院使苗南風?”容毓陽剛剛鬆馳下來的神經,此時又繃了起來,“那可是宮裏的人啊!萬一…”

“哪有那麽多萬一?”秦真兒不在意地揮揮手,“我就不信,她吃個雞翅,還要拿去給太醫院院使驗驗嗎?”

容毓陽咂了一下嘴,沒有說話。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什麽地方是不熨貼的。可是如今這一步已經跨出去了,再要回頭,怕會更加惹惱秦真兒,讓她瞧不起。

唉!硬著頭皮上吧!

他在心裏暗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