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一千年前123122林箋的爆發

林默一行三人被帶上了飛行車,林箋和林梓也跟了上去,海瑟薇查看了一下戰場確定沒什麽遺漏也踏上了大型運載飛車。這群圍捕者顯然不是什麽陸戰隊的好手,在第九艦隊裝甲擲彈兵第十隊隊員的攻擊下,幾乎沒什麽還手之力便被剿滅一清。不過在林箋等人到達之前,林默和費舍爾已經擊斃了十幾人,在負傷並且武器沒有儲備的情況下還能做到這點,實在是難能可貴。

海瑟薇走上飛車,看向林箋,後者衝她點了點頭,帶著感激的神情。海瑟薇回以微笑,站在一旁看著林箋和林梓給林默清理傷口。而此時,就連費舍爾和一直沒空搭理的艾菲爾也站在一邊緊張的看著。

林箋半跪在地上,林默半躺在她的懷中,剛剛擦拭過的額頭又冒出細細的汗珠。現在要把林默已經被血和泥水浸透的襯衣脫下來,如果不及時清理,非常容易造成感染。他們這一次前來,並沒有帶著醫護人員,隻能給林默做最簡單的處理。

林默嘴唇有些發白,襯衫已經黏在了右肩的傷口之上。林梓小心翼翼的將他襯衫的扣子解開,先將左肩的部分脫了下來,因為在雨水中被淋了太久,他的身體一片冰涼。感覺到手下肌膚的溫度,林箋咬了咬下唇,眉頭皺的更緊。

右肩的傷口處一片猙獰,林梓試了幾次,都無法將襯衫的布料自傷口處揭開,隻得狠狠心一用力。林默一聲悶哼,林箋立刻感覺到了扶著的身體一震,想都沒想的朝著林梓一聲吼:“你輕點!”

林梓本就一腦門汗,又被林箋吼得一哆嗦,直覺的看向林默,卻見林默白著嘴唇卻笑出了聲,隻不過出口的話還保持著他一貫的風格:“怎麽這麽跟二哥說話。”

林梓抹了一把腦門,一邊將襯衫從林默的身上褪下,一邊無意識的回答:“沒關係,沒關係,習慣了……”

看著林梓笨手笨腳的樣子,林箋忍不住了,剛開出口卻又想到剛才林默的話,隻能壓抑住自己低聲道:“你扶著大哥,我來弄。”

林梓抬眼看了一眼林箋,沒有做聲的站起身來跟林箋換了位置,林箋接過林梓遞來的紗布,再次進行消毒後,這才看向林默的傷口,傷口周圍已經被林梓清理過了,但是兩次被擊穿的肩膀看起來十分的可怖。內裏組織已經完全被破壞了,林箋隻能拿著紗布將舊傷口處殘留的結痂血液擦幹淨。而新傷口依舊在流血,林箋將血擦去,拿起放在一側的速冷劑噴了上去,在速冷劑的作用下,傷口迅速凍結,流血便止住了。此時隻能做簡單的處理,等到回到艦隊,便可以正式的治療,傷口已經處理好,林箋拿過繃帶開始替林默包紮。

海瑟薇站在一邊看了一會,意識到還有兩個被晾在一邊的人,尤其是那個孩子,想起已經亡故的大公,海瑟薇直覺的意識到這位的身份。她走到費舍爾身邊低聲問道:“那個孩子……”

果然,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費舍爾便突然瞪大了眼睛,顯然也是把那位殿下給忘到腦後了。“啊,殿下,你還好嗎?”

費舍爾的一句殿下,讓海瑟薇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她拉了一把費舍爾,走到艾菲爾跟前彎腰溫聲道:“殿下,先把濕外套脫下來吧。很抱歉,剛才沒有顧忌上您。”她微彎著腰,目視著艾菲爾,表情溫柔,語言溫暖。費舍爾看的有些發愣。

“林默少將沒事了嗎?”艾菲爾沒有直接回答海瑟薇的問題,而是仰著臉嚴肅的問道。

看著這個明明十分擔心卻板著小臉的孩子,海瑟薇忍不住讓臉上的笑容愈加的擴大:“是!林默少將已經沒事了。所以請殿下放心吧,我帶您去換一身衣服,請您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即刻將前往星係外圍與艦隊會合。從現在開始,你將十分安全。”

在將艾菲爾送到內艙休息後,海瑟薇走出來,看到林箋正在給林默掛能量素,而費舍爾卻依坐在靠近車門的地方睡著了,他歪著腦袋,臉上依舊沾滿了泥水,身上還穿著濕透了的軍裝外套。

海瑟薇將醫護用品拿了過來,走到費舍爾跟前蹲下,端詳了一下後覺得還是先給他擦擦臉上的泥水比較好。於是換了濕毛巾,就著他歪著的姿勢輕輕的開始擦拭。也許是這幾日過的實在是太緊張了,還冒著熱氣的濕毛巾剛剛接觸到臉龐,費舍爾就驚醒了,一把打開海瑟薇的手,抓起身邊的粒子槍,戰術翻滾,拉栓上膛,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

海瑟薇舉著毛巾一陣錯愕,而端著槍的費舍爾一臉茫然。

這番大動作也驚動了林默等人,大家齊齊的朝著這邊看來,海瑟薇感到少許尷尬,舉了舉手中的毛巾:“我隻是想給他處理下傷口。”

“那就麻煩你了,海瑟薇。”掛上了能量素,林默這會才有精力跟海瑟薇寒暄,“白蘭蒂諾中將最近還好嗎?”

“父親非常好,這還要多虧林梓中校和林箋的幫忙呢,請您好好休息,不必在意我。”聽到林默生硬的客氣,海瑟薇莞爾。林默是怎麽樣的人,她可是十分清楚,畢竟她也算是跟他共事過一段時間,雖然那時候她隻是個小小的少尉,而他已經身居校銜。說到這裏,她轉頭看向尷尬的將槍放回到地上的費舍爾,“別緊張,我隻是想給你處理下傷口。”

費舍爾訕訕的坐回到地板上,看著海瑟薇舉起毛巾,而在毛巾剛剛接觸臉龐的時候,卻又幾乎驚跳了起來,他忘記了麵前的這個女軍官在軍銜上比他高!“不不不,少校,下官自己來就可以了。”而在意識到自己在阻止海瑟薇的過程中竟然抓住了對方纖細的手腕,在急忙鬆開的同時,費舍爾的臉紅了一片。

海瑟薇笑了笑,不以為意的將毛巾遞給他,開始給紗布消毒,並一邊提醒:“不要碰到傷口。”紗布消毒後,費舍爾也恢複了原本的模樣,淡藍色的眸子緊張的瞪著海瑟薇舉著紗布的手。

傷在額頭,即便是費舍爾坐在地板上,海瑟薇單膝跪在地上,要處理額頭的傷口她也隻能直起上半身探身過去。兩人離的相當近,費舍爾甚至能感覺到海瑟薇身上傳來的氣息,感受著她輕柔的動作,費舍爾的臉龐紅的愈加的厲害。

在給林默掛上能量素後,林箋就注意著海瑟薇這邊的動作,在看到兩人這種詭異的氣氛後,想起之前林梓對於海瑟薇的示好,不禁轉頭看向林梓。卻發現,此時的林梓卻坐在靠近車窗的位置看著窗外兀自發著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林箋驀地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恐怕林默此時還沒有得知父親去世的消息。恐怕林梓此時正在考慮怎麽向林默轉達這個消息。

一時間,林箋也覺得有些惶惶然,她第一次感謝家裏還有林梓這個人物,讓她不用親自去告訴林默這個消息。

也許是感覺到了林箋的注視,林梓轉過頭來,兩人目光相撞,立刻讀懂了對方目光中的含義。氣氛一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

感覺到氣氛的變化,給費舍爾處理完傷口的海瑟薇站起身來,向著費舍爾打了個眼色。做人副官的,那是最會看人眼色的,費舍爾什麽都沒有說的便站起身跟著海瑟薇走出了這個艙位,將這個小艙位留給了兄妹三人。

艙門關上,費舍爾這才有些緊張的詢問:“少校,是有什麽事情嗎?”

海瑟薇看著費舍爾,頓了頓,這才歎息的一聲道:“前端要塞傳來消息,林元哲司令官……陣亡了。”

海瑟薇的話令費舍爾一愣,直覺的轉頭看向已經關上門的艙位,卻聽到裏麵林梓痛哭出聲。兩人在外麵靜靜的等了一會,卻再沒有聽到裏麵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林箋背靠著艙壁看著眼前的情況,眼眶微微泛紅。林梓坐在地板上,就像個孩子一樣雙手抱頭,將臉埋在雙膝之中,痛哭出聲。而林默卻僵了表情,攥住床欄的手微微顫抖。

那個幾乎可以算是拋棄家庭的父親,其實依舊被他的子女們敬愛著,也許曾經有過憤怒,有過仇恨,有過種種的冷漠離愁,可這一切都在他的離世中突然化作塵土被強烈湧來的四年吹散。

尤其對於林梓,他其實才是得到過林元哲最多寵愛的孩子,至少在林默沒有回到首都星係而林弘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林元哲就是他一個人的父親。曾經有過的濃重的父愛,父親遠走後那種被拋棄感,這兩者之間巨大的衝突,造成了林梓對於林元哲總是具有一種強烈的情感。

在林箋麵前,他還能壓抑住這種衝突這種悔恨帶給他的衝擊力,而在林默麵前,他再也無力在內心中築起一道攔截這情感的堤壩。這種情感猶如洪水一般,瞬間將他滅頂。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箋聽到林默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現在我們的目標就是將新的大公殿下扶上皇位。不過他的年齡是個弱點。之前科技省送來消息,陳靜蘭他們送來的情報已經初露端倪,那份名單上的人物都很有些蹊蹺。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監控之後發現,每經過一段時間,自他們身在的位置都會有奇特的波段發出,具體發射的方向是在天箭座附近。而內容,依舊沒有破解,不過那個學生方哲說近期就能完全破解。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一是把第三艦隊剩餘的力量集合起來,再就是潛入首都星,在公主殿下那一方發現方哲他們的舉動前找到他們,拿回資料。”

說完這段話後,林默的臉色有些發青,他扶住床欄,不住的喘息。

林箋有些不忍,她知道林元哲的死亡對於林默來說打擊恐怕不下於林梓,而在弟妹麵前,他又不能流露出哪怕是一丁點的悲傷,隻能做出一副更加可以被依靠的樣子。

而且在現在,惡劣的情勢還要分去他一多半的精力,悲傷被強壓在心底,無處宣泄。

“大哥!我們得為父親報仇!我們還要去管那什麽大公嗎?難道父親去世你一點都不難過嗎?”林梓依舊坐在地上,仰著臉看著林默,滿臉的難過:“為什麽你能這麽冷靜的依舊在考慮……”

還沒等林梓說完,林箋大步的走了過去,一腳踹在他的肩頭,將他剩餘的話打斷,林梓重重的撞到艙壁,林箋彎下腰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滿目狠戾:“你再多數一句,我就把你扔出車外。”

“林箋……”因為林梓的話而心中一痛的林默在看到林箋的舉動後,卻又搖了搖頭,想要阻止林箋的舉動,卻又被林箋打斷。

“你先別說話。”林箋頭也不回的對林默說道,她的目光一瞬間也沒有離開與林梓的對視,“你知道嗎?你在我心裏從來都什麽都不是!我一直認為你不配做我的哥哥,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林默沒有人配做我的哥哥,姐姐。你是,林弘也是,甚至林元哲我也不認為他是我的父親!我就是這麽一個冷漠自私的人,可是就連我在聽到他死去的消息時,心中都感到難受,何況大哥呢?你怎麽有臉說他不難過,他擔負著家庭重責的時候你在幹嘛?你在忙著泡第七艦隊的女兵呢!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不僅不配做我的哥哥,也不配做他的弟弟了。”

說罷,林箋一把仍開林梓的衣領,不去看林默的反應,大步的走向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