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靈不愧是湖靈, 短短幾句話就把氣氛搞得十分尷尬，他本靈卻忍不住笑了：“好啦好啦，開個玩笑, 你們看, 我不也過來了，不過離湖太遠我的實力會被削弱，能幫上的不多, 不要對我抱太多希望。”
他們也沒閑聊多久，很快進入正題，詢問有沒有能互換眼睛的辦法。
千麵一本正經道：“有啊，你們人族不也有, 不僅是眼睛，甚至鼻子、內髒，手腳都能換。”
樓淺略為無語：“我說的不是動手術換，是用符文、法術, 我先前在妖族那邊買到一本符文書, 上麵就有類似的內容。”
“這群小兔崽子，什麽法術都敢往書上印。”千麵無語地吐槽了一句, 隨後笑眼彎彎地看著她, “你要跟誰換？跟我嗎？眼光不錯，換了不虧。”
樓淺急忙擺擺手：“不不不，我跟泉深換。”
“切，有什麽好換的。”
“就說能不能換吧。”
“好吧，那你可找對靈了, 雖然印在了書上, 可真正能用這種符文沒幾個, 但我要提醒一句, 若是你們雙方有一個掛了，可就換不回來了。”
小團子一聽，急忙道：“呸呸呸！你說的什麽傻話，什麽掛不掛的。”
“哈哈，開個玩笑嘛，另外，我要是掛了也可能換不回來。”千麵說著控製水泡泡挪到泉深旁邊，理直氣壯地說道，“所以，山靈你可一定要保護好我哦。”
“……”
這話讓緋裳忍不住想讓他幹脆別去了，這位湖靈還真是把靈族的印象給完全顛覆，一直覺得靈族是非常可靠非常嚴肅的，怎麽還會有這樣的。
“現在換嗎？”看著大家精彩的反應，千麵覺得很有趣，先前他在自己地盤上，幾乎都不出來，也就偶爾和妖族長老聊幾句，像這樣逗眼前這些家夥玩還挺有意思的。
泉深問道：“除了你剛說的，換了後可還有別的問題？”
“好像沒什麽問題了吧，我之前也沒對誰試過，反正有我在呢，要是換了感到不適，立刻換回來就好。”
聽他這麽說，大家也就同意了。
千麵讓他們閉上眼，伸出食指輕輕在上麵繪製了一道符文，隨後分別將兩隻手覆蓋在樓淺和泉深的左眼上。
樓淺隻覺得眼睛微涼，一種奇怪的感覺傳了過來，便聽到千麵的聲音傳了過來。
“好了。”
“這就……好了？”樓淺忍不住摸了一下眼睛，又眨了眨，感覺沒什麽區別。
小團子急忙問：“怎麽樣，淺淺，還好嗎？”
“挺好的，就好像沒換過一樣，真厲害。”她順便掐訣凝出一麵水鏡看了一眼，這下她暫時成異瞳了，好時髦。
“你也很厲害啊。”千麵拍著魚尾，開心道，“說話很厲害，會誇就多誇幾句。”
樓淺：“……”
她沒再理這個自戀的湖靈，看了看四周，跟想象中不一樣，用泉深的眼睛也看不見所為的“生氣”。
看樣子他不是通過眼睛看的，樓淺問泉深，“泉深，你能看到線嗎？感知靈氣就可以。”
“能看到的。”泉深試著用她的眼睛感知靈氣，他把視線落在了青沐身上，看了片刻，若有所思。
青沐蹙眉：“怎麽了？”
泉深微微一笑：“沒什麽，就是明白樓淺為什麽想著要幫忙了，的確能看到不一樣的畫麵。”
見他可以順利看見線，樓淺也就放心了，這麽一來，剝離人魂能更方便些。
“能幫上忙就好，那我先回去煉器，到時候把傀儡和歸程一起交給你。”
“好，麻煩你了。”
“不要這麽客氣，那我先走了。”樓淺說完，便走向傳送陣，時間緊迫，還是等事情結束了再聊。
等她離開，千麵問道：“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等十日後。”
“這麽久，早知道我晚點來……”千麵趴在水泡上，“這邊太幹燥了，我會被曬成魚幹的，山靈，你在這裏挖個湖唄。”
“地形不適合。”
“那我去找樓淺，她家說不定有大浴缸呢。”千麵說著興衝衝朝著傳送陣飄去。
泉深叫住了他：“回來，我給你找魚缸。”
“是浴缸！不是魚缸，你故意的是不是。”千麵將自己裹進水泡裏，打算先休息一下，沒日沒夜的趕路的確很累。
回到家，小團子不由感歎道：“沒想到山靈還能找到湖靈來幫忙。”
它覺得如今的形式要比先前好多了，就是不知道人魂幡那邊是個什麽情況。
每個靈族在自己有利的地勢實力會有所增長，如果是在海邊，那位湖靈說不定能把整個險域都給淹了。
聽小團子說完，樓淺若有所思：“是這樣嗎？”
最近這幾天她都有特意關注，那個險域附近好像沒有湖也沒有河。
看樣子要想個辦法。
接下來的幾天，她請了假，專心重鑄歸程和開開。
自從分班以來，學生們請假也是很常見的事，要不跟著長輩去曆練，要不悟到什麽要閉關，要不跟誰培訓之類的，樓淺隻填了煉器，班主任根本沒過問便同意了。
上次進竹雲空間訓練，效果很不錯，元神有所加強，樓淺發現煉起器來也更得心應手。
換了眼睛也沒有什麽太大影響，另外一隻眼還是能看到線，而換過的左眼感知靈氣甚至更方便，習慣了就好。
第二天，樓梅枝過來了，也不知道從哪得到了消息。
自從泉深和修真聯盟聯絡後，內部也有幾位修士知道了靈脈的問題，紛紛表示會全力協助。
怕引起恐慌，目前隻有上頭一些修士知曉，可惜消息還是傳了一點出去。
那些高境界的修士倒是沒多大反應，反而是那些修為不低、也不算太高的修士看起來更著急，甚至還有人還想前往木族那邊查看情況，但被茶合警告了。
茶合他們對本族以外，特別是人族有很大偏見，聲明若是敢闖入他們的地盤，她就直接把他們都變成盆栽，當養料。
樓淺一點都不懷疑她會這麽做，不管是茶合還是芍挽，都不是好說話的類型。
“都是些拎不清的，還是樓梅枝你清楚，都沒打算瞎湊熱鬧。”小團子說道。
樓梅枝嗬嗬笑了：“我不是沒打算瞎湊熱鬧，而是錦風祖宗都沒開口，輪不到我們多管閑事。”
不管她現在是什麽年齡什麽輩分，都還有祖宗在前頭呢。
“聽聽聽聽，多學著點。”小團子撞了一下樓淺的腦袋。
“……我知道啦。”樓淺揉揉額頭，覺得小團子估計得一直拿這事說事。
樓梅枝抬起袖子捂住嘴巴，笑道：“其實小淺淺還是很勇敢的，我跟她這般年紀，大概也會有這種想法……好啦，說正事吧，我煉替身人偶不如善水，所以我盯著他煉出了兩件五階的，湊合用吧。”
說著，她遞給樓淺兩個小布人，跟當初樓淺收到的模樣差不多。
“謝謝祖宗。”如今樓淺看著小布人，要比之前看到的可愛多了，可愛又可靠。
樓梅枝看著桌上的歸程，輕輕拿起來看了一眼：“你這法器倒是有趣，不如和我一起，把它煉成六階的。”
“好啊好啊。”樓淺原本覺得最多隻能煉成四階，是她目前的極限，但和祖宗一塊，她有信心能煉成六階。
“那可得你負責多一些，不然煉出的結果可就不同了。”樓梅枝提醒道。
和祖宗商量好，樓淺便和她一起進入煉器室，調整好時間流速，開始埋頭煉器。
轉眼，一周時間過去，兩件法器也成功重鑄完畢。
這次和祖宗煉器也是受益匪淺，在開爐的瞬間，樓淺就覺得腦子裏冒出了許多想法，也顧不得確認法器的品階，便和樓梅枝打了聲招呼，原地開始打坐入定。
樓梅枝隻覺得有趣： “這孩子吸收能力也太強了些，當初跟著我們重鑄竹雲山海，她突破了，如今跟著我一起煉器，又悟了。”
隻可惜間隔時間太短，不然或許直接能突破到築基後期。
小團子心情很好地說道：“既然效果如此好，那你就多陪著她煉煉，說不定明年她就結丹了呢。”
“想多了，那是她在我這邊得到了些啟發才會有效果，一直跟著我煉，哪來這麽多啟發，不如讓她跟著善水煉，或者跟著錦風祖宗到處遊玩一番，可能性還大些。”
小團子直呼可以：“好主意，等這次結束，就讓她找樓錦風。”
當年主人煉器遇到了瓶頸，也是這樣的，到處走，到了一個地方就在當地找靈感找材料，有的時候還會直接建一所煉器室，在那一留就是好些年，淺淺收到的煉器室就是這麽來的。
樓梅枝也隻是這麽一說，沒想到小團子會這麽認真，那也得能找到錦風祖宗才行。
她取出重鑄好的法器，跟預期一樣，都重鑄到了六階。
險域那邊目前無法進入，用這件法器應該可以破開。
另外……
“怎麽感覺小淺淺隨隨便便就能煉出器靈呢？”樓梅枝垂眸看著手串上浮現出的那片四葉草，還是這麽可愛的小器靈。
四葉草嗎？寓意也不錯。
小團子自豪道：“那是她的天賦。”
重鑄之後，歸程也成功凝結出了器靈，小小的四葉草浮現在手串上，葉子上麵還有一對小小的眼睛，它好奇地看著四周，周身微微一閃，那手串便化作了原先一樣的螢火蟲，繞著四葉草圍成一圈，就和光環似的。
打坐完畢，樓淺的修為鞏固了不少。
她開開心心地告訴樓梅枝：“謝謝祖宗，給我好多啟發。”
“有收獲就好，那我先走了，有事再找我。”樓梅枝說著便飛走了，飛了一半又折回來交代了一句，“聯絡符要是用完了，就告訴我一聲。”
樓淺表示知道了。
送走她，樓淺才開始仔細觀察這次的法器。
她一直以為歸程就算出現器靈也會是螢火蟲的模樣，沒想到居然是四葉草。
可能是潛意識裏希望歸程能夠帶大家平安回來？所以出現了代表幸運的四葉草。
她拿起兩件法器，忍不住又交代了一遍：“歸程，開開，你們可要加油，一起平安回來。”
“嗯嗯，淺淺主人，我們會努力的。”開開覺得自己變強了不少，肯定沒問題。
歸程也“嗯”了一聲，它也會努力的，會一直為大家指明方向，不迷路，這是主人給它的使命。
交代了兩個小器靈一番，樓淺便把傀儡和法器都交給了泉深。
木族那邊來的前輩也來了，除了茶合，還有一位陌生的前輩，穿著一身粉粉的衣服，看起來很漂亮，見樓淺在看她，她急忙抬手輕輕揮揮，算是和她打招呼。
樓淺問道：“隻有你們去嗎？”
泉深點頭：“得確保功德在我們身上，去的越少越好。”
如果參與的人多，功德分散，那效果可就沒這麽好了，到時候起不到生機的作用。
茶合：“其實山靈和湖靈就夠了，但淨化陣得我們負責，就去看看。”
正說著，那位穿著粉衣的木族前輩朝著樓淺走了過來：“你好，算是第一次見，但你對我來說，算是見過好幾麵了，我叫卉開，就是茶合說的那位朋友。”
這位卉開前輩和茶合他們不一樣，她是靈植修煉成的木族，她此去是幫忙推算，而茶合負責淨化陣，這已經算是能拿出的最少的組合了。
黑樹被留在了山裏，她的修為也還差點，至於青沐，他現在是法器，所以就算過去幫忙，也不會分散功德。
“這次還好有湖靈幫忙，應該會順利很多。”
卉開顯得很高興，告訴樓淺，當初按她推算的結果，如果樓淺不參與，成功率不足二成，樓淺參與的成功率有三成，而現在替換了眼睛，再加上有湖靈參與，能達到五成以上，四舍五入那就是百分百成功了。
樓淺：……好一個四舍五入。
不過這麽看來，成功率的確要比想象中高。
“別給我戴高帽，隻有對半開的成功率，你們高興個什麽勁。”千麵歎了口氣，好想溜走，當初要是知道是人魂幡的事，他怎麽也不會過來，山靈居然故意瞞著他。
思考至此，他狠狠瞪了一眼泉深，“我都了解過了，人魂幡形成的險域，四周都沒有水源，要不我還是別去了，也幫不上忙。”
“放心吧。”樓淺說著拿出一件法器，“我已經考慮到了這點，這件法器裏裝了特別多的海水，比你湖還多，肯定夠你用。”
為了能裝這些海水，樓淺還向修真聯盟提交了申請，最後在大哥的幫助下，順利通過，花了半天的時間去灌水。
看著手中的小葫蘆，千麵表情複雜，他抬眸看向笑容滿麵的樓淺，伸手砸了一下她的腦袋：“小丫頭片子，真看不出你居然這麽腹黑。”
他好不容易才想出偷跑的借口，太過分了，就是不想讓他閑著是吧。
跟山靈一樣過分。
作者有話說：
湖靈：欺負魚【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