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炷香時間,花傾城便全副武裝出現在林七安麵前。

“我穿好了,趕緊帶我去吧!”花傾城躍躍欲試,有點小激動。

林七安上下仔細打量了她,笨重的防火服嚴絲合縫套在她身上,此時的花傾城看起來像個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他笑道:“不錯,現在看起來像個小士兵。”

“我揍你哦!”花傾城裝模作樣舉起小拳頭威脅,“我再怎麽也是個大將軍!”

“好,花將軍,跟我來吧!”

林七安帶花傾城走進一間剛熄火的磚房。

林七安剛進去,迎麵一陣熱浪,他頓時感覺自己要被烤化了。

即使外麵風箱停下,磚房內的餘熱沒有散去,磚房內的溫度也有七十多度。

熾熱的高溫影響,林七安覺得自己呼出的氣都冒著火。

強忍著不適,他看到地上混合的熔漿已經燒幹結塊,因為溫度不夠,還不能燒成粉末。

“傾城,你能禦火將這些石塊燒成粉末狀嗎?”

林七安開口,炙熱的空氣往他嗓子裏灌,說話也變得極為艱難。

一邊的花傾城有武力庇護,表現得還算鎮靜,蹙起峨眉思考一陣後,說道:

“師傅說過,我們武者的純陽之火,能瞬息之間,將一柄寶劍化作鐵水,溫度應該是夠了。”

林七安的心徹底放到肚子裏,臨走之時,他對花傾城再三囑咐:

“傾城,一定要小心,如果撐不住了,一定不要堅持,聽到嗎?”

花傾城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林七安,你怎麽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兒似的,快出去吧。”

林七安卻用雙手固定住她的臉,看著花傾城眼睛再次重複道:

“一定不要拚命,有危險保護好自己。”

花傾城的呼吸瞬間加速了…

啊…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說話…

距離這麽近…

就算是關心我,也太過分了吧…

花傾城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一顆心,在這瞬間又被攪成一趟渾水…

她目光晶亮地看著林七安,認真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吧,【應用】也是修煉的一部分,你覺得我在幫你,換個角度說,你也是在幫我。”

應用又是什麽意思?修煉世界果然玄幻莫測啊…林七安裝作聽懂點點頭,鬆開手,轉身道:

“我先出去了,你小心。”

“林七安。”花傾城笑著轉身看他。

“嗯?”林七安站在窯洞門口回頭。

“要是我不肯幫你,你就這樣被殺了頭,不覺得可惜嗎?”花傾城挑眉道。

“我死了,你替我報仇。”林七安笑了笑,低頭走出窯洞。

花傾城在窯洞內長久回味著林七安的話,喃喃自語道:

“他死了,我為什麽要替他報仇…”

“這家夥,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她搖頭甩開複雜的情緒,聚精會神凝氣,翻轉掌心,兩團陽陽火球躍然掌心。

林七安走出磚房,第一時間大吼道:“退,大家都往後退!”

下一秒,磚房內爆發出如太陽板耀眼的光芒,整個黑夜如白晝般被點亮。

林七安轉身都驚呆了。

想過花傾城強,沒想到這麽強啊!

一個人能抵得上一顆核子彈啊!

在他身後,齊大壯和曹利兩人更是驚得下巴都合不上。

恐怖如斯,真的恐怖如斯啊!

林七安帶來的那神秘人究竟什麽來頭!

齊大壯他們拉風箱拉得手都快斷了,也比不上這位神秘人輕而易舉一個大招啊!

不,最厲害的人不是這神秘人。

他們的目光同時匯聚在前方一席白衣的林七安身上。

他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能力,結交了多少能人異士…

深不可測,謎一樣的男人…

曹利和齊大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按照原定的方案,十座磚房,花傾城進去燒完一座,就有工人進去將石灰顆粒收集到磚房外。

幾百人在禦獸園忙了整整一夜,天不知不覺地就亮了。

“好了!”花傾城拍著手從最後一座磚房內走出。

林七安立刻迎上去,關切問道:

“怎麽樣,你累不累?”

花傾城心頭一暖,卻故意扭開頭,“小意思,山上練武的時候可比這苦多了。”

林七安笑著拿來一塊石頭,遞給花傾城,說道:

“你不是想知道什麽是水泥嗎?看看。”

花傾城將信將疑接過水泥塊。

兩個形狀各異的石塊被一種特殊的漿料粘合在一起,花傾城用力掰了下,竟是不能掰斷。

“可以啊,林七安,你好聰明啊!”花傾城反複查看手上石塊,愛不釋手。

林七安大笑一聲,摸了摸她的頭,“是你厲害,我家小傾城真棒啊!”

花傾城笑意頓收,將石頭扔給林七安,林七安猝不及防,一個沒接住,砸到了腳。

“啊!傾城,你這是幹什麽!”他痛呼。

“少對本王動手動腳!”花傾城板著臉轉身要走。

女人真是善變…林七安忍著痛意跟上,說道:

“大家都是男人,摸摸你的頭又怎麽了?”

花傾城立刻說:“大家都是男人,砸你的腳怎麽了?”

什麽和什麽嘛…林七安拉住她,立刻認慫,道:

“好了,你別生氣,回去好好休息,過兩天我去看你,乖。”

乖?!

花傾城眼睛倏忽瞪圓了。

林七安這是把她當小女生哄呢吧!

還有,這件事了了,誰還要看他!

真是自作多情!

她扭過頭,努力平複呼吸,低聲道:“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後麵都要靠你自己,你…加油吧,從此,我也不欠你什麽了。”

真是心軟的小花花,遲早娶你回去做老婆…林七安笑了笑,裝聽不懂說道:

“你什麽時候欠我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花傾城飛身上馬,走出禦獸園快十裏,驟然停下。

“怎麽辦怎麽辦,為什麽每次看到林七安,我的心都好亂…”

她捂著胸口,失神自語:“他真該死啊…”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今天,就是元帝率宮中嬪妃和南疆使團,為禦獸園掛匾之日。

安陽殿。

安陽把自己一個人悶在宮裏,門窗關的嚴絲合縫,命令任何人都不許進。

采薇在窗外小聲說道:

“公主,皇後娘娘那邊已經派人催過三次了,說陛下都準備好了,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

安陽不耐煩的捂著耳朵,“本宮不是教過你怎麽說嗎?就說我梳妝打扮還沒好,讓他們再等等!”

“可是…”采薇又想說些什麽。

“我不聽我不聽,你快去告訴母後,本宮馬上就好,讓他們一定都要等我,不許先走!”

門外采薇為難地退下,一個時辰前就裝扮好的安陽,在殿內急得團團轉。

“怎麽辦啊,太子哥哥竟然沒讓父皇收回成命,這下林七安凶多吉少了,滿打滿算,三天時間都不到,怎麽能修好?”

她狠心跺了跺腳,暗下決心:

“不行,我得為他再多爭取些時間!”

就在這時,傳來一身門響的嘎吱聲,一縷明光投進昏暗大殿。

安陽頭也不回便發火道:

“哪個奴才這麽大膽!本宮不是說了要自己更衣…”

“安陽。”一道柔弱卻堅定的女聲響起,“父皇命我來催你。”

安陽驟然轉身,不可思議的瞪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