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秦杜一邊開，一邊心驚膽戰：“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跟二爺說一聲？我總覺得不太好。”
白佳卻身後直接把紅酒從秦杜手裏奪了過來。
女漢子本性發作，找了開酒器一下子就把紅酒給起開了。
動作那叫一個幹淨利落。
“在你眼裏，二爺就那麽摳門，就這點氣量？”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能喝酒。”
“你說說，一個不能喝酒的人收藏這麽多酒幹看著，多難受？萬一他哪一天忍不住了，他想喝那麽一兩口。剛好這一兩口就把他整到醫院裏去了，那多不好？”
秦杜：“……”
白佳眨眨眼：“所以說,這酒不是個好東西，咱不能讓這壞東西傷害到二爺。咱倆這是為二爺挨刀呢~”
秦杜但是就笑了：“那感情咱們倆偷偷的造了二爺一瓶酒，然後他回頭還得謝謝咱們？”
“嗯哼~”白佳聳肩：“可不就是這個理兒嗎？”
她有說道：“再說了，你擔心什麽？難道你跟在二爺身邊出生入死這麽多年，你們地感情都沒這瓶子酒值錢？那你可得回去反思一下你們兩人脆弱地小感情了~”
“……”秦杜聽了這話竟然無言以對。
不等秦杜反應，白佳已經替他到了半杯，因為心急真想要嚐嚐這貴到沒譜的紅酒倒是個什麽味道，連醒酒地緩解都省了。
“嗯，味道還真是跟我在超市促銷區買地不一樣啊！”
白佳跟秦杜碰了碰杯，抿了一口細細品味,很快覺得就上頭到整個人發飄。
她碰碰秦杜：“貴地確有貴的道理！”
秦杜懟他：“不花錢的就是香唄？”
白佳靠在他身旁自嘻嘻的笑，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就衝著這一口免費的拉菲，今天就算是挨二爺的板子也值了！”
“哎，秦杜，你說二爺這個人性格這麽古怪，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跟他這麽多年？”
白佳一邊抿著紅酒,還不忘撞撞秦杜的肩膀，八卦季昱寒。
秦杜眯著一雙桃花眼：“大概就是為了多年之後，跟你偷偷摸摸的喝這口免費的拉菲？”
“撲哧！”
白佳被逗樂了。
一口紅酒就噴了出來。
“二……二……二爺……”
白佳隻顧著低頭捂口鼻，就聽到身旁的秦杜聲音變得顫抖起來。
不等她反應，一雙長腿就撞入了她的眼簾。
白佳大吃一驚，嘴巴裏的半口酒水沒來得及咽下去，一口氣就噴了出來。
不偏不倚，隨著一層薄霧，大大小小的紅酒珠子噴在了季昱寒纖塵不染的白襯衫上！
……
夜深人靜，季昱寒再次回想起那天的畫麵，唇角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
看吧，就算是當時自己差點沒被白佳那個不成體統的女人氣個半死，可現在回想起來心裏居然也是甜的！
他甚至希望此時此刻那個女人就站在自己麵前，然後在對她撒潑耍賴！
可她不在。
而且倔強的很，根本不屑於在跟自己碰麵。
季昱寒心裏憋悶，下意識開了酒塞。
他忽然想常常白佳嚐過的酒，是不是因為是她喝過的，會有所不同。
看紅酒到了嘴邊，耳畔忽然又想起了白佳的聲音：
不許喝酒！
不許吃冰的！
我說過的，不許哦！
她生來就不是溫柔的性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大有一種得了雞毛當令箭的感覺。
每逢有飯局，她總會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再三叮嚀。
季昱寒一個想來不喜歡拘束的人，竟然不會覺得煩。
而且很是受用這個小女人在自己身邊絮叨的感覺。
最開始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可慢慢季昱寒才知道，被人在意的從來不是“那些話”有多動聽，多有道理，而是因為跟你說“那些話”的人在你心裏的分量不同。
想到白佳叮嚀自己時候的表情，季昱寒手裏動作頓住了。
到了唇邊的酒又放了回去，換成了一杯白開水。
就算是白佳不在身邊，他還是願意聽她的叮嚀。
因為他始終覺得，就算是她人不在這裏，他也不應該讓她擔心。
盡管，季昱寒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擔心。
他睡不著，又沒有酒，百無聊賴的就我在書房裏翻看白佳的朋友圈……
季昱寒想知道白佳都在做什麽，想知道她的動態。
從第一條一直往下翻，季昱寒一發不可收拾，每一條都看的仔細。
看過白佳的朋友圈之後，季昱寒才發現白佳是一個典型的報喜不報憂的人。
每一天都充滿了滿滿的正能量。
搞怪。
自嘲。
自信滿滿。
無厘頭。
特別是她的各種奇葩自怕，看的季昱寒大半夜一個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當然，沒有人能永遠開心。
就算是努力把自己裝扮成開心的樣子也不能是日複一日的。
每個人都要哀傷和扛不住的時候。
她也有。
白佳最消沉，沮喪的幾條動態是在顧傾鐸訂婚典禮之後的那幾天。
以及她花店被毀之後。
那一周，白佳更新的朋友圈動態最頻繁。
一周更了三次。
與以往搞搞的文案跟配圖不同，這一次就是簡單的一張配圖。
很壓抑和取景，以及一些開到敗落的花梗。
那個時候一定是白佳最難過的時候。
而自己卻沒能盡心的幫她。
季昱寒忽然有點懊悔。
懊悔自己當初真的隻是因為顧傾鐸跟白芳菲的原因接近她，隻是聽一些外麵各種不好的非議聲來評判她的為人，而沒有試著用心的了解過她。
季昱寒一條一條的翻看。
白佳的過去的喜怒哀樂對於他而言都具有不一樣的意義。
那一刻，他心裏忽然起了一個瘋狂的執念。
想重新認識了解這個女人，認認真真的那一種。
不是通過別人的言辭評價。
不是通過自己的主觀推斷。
就是想著從白佳的內心發出的聲音一點點了解她。
隨後翻過白佳一年的朋友圈，季昱寒就明白了這個小女人過往有多不容易。
幾乎每天都在奔走於鮮花市場，跟花農的種植基地。
然後大半的時間都周全於醫院，陪著三叔和奶奶看病。
晚上十一二點在醫院馬路邊攤吃一份十塊錢的麻辣燙，她都會笑的跟一朵向日葵似的。
她在做各種各樣的兼職。
也就是那段時間，她開始混跡“女友圈”。
其中一條朋友圈：
哈哈哈哈，今天客戶點名讓我浪一點，不知道這套裝備他會不會滿意？
配圖是一套小醜女的衣服，還有一頂小醜女的假發。
下麵的評論的人很多。
看腔調大致分為三類。
一類是粉絲群，無論白佳發什麽，都會評女神。
另一類應該朋友，都是些日常有誠意沒誠意的寒暄。
左後一類就應該是白佳的垂涎者，用詞惡俗，帶著作踐。
這個能穿出門嗎？能穿出去說明夠浪！
這套帶勁，就是不知道包夜多少錢？
季昱寒看到這樣的恢複，瞳孔顫動了一下。
如果不是當初自己見過白佳打扮成小醜女作了什麽，他應該也會被這樣的言論帶歪。
可偏偏那一天他看到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白佳紅著眼眶在給三叔打電話。
滿頭滿臉的都是沐夫人扣在頭上的殘羹冷炙。
明明肚子疼的到站不起來。
可三叔一個電話打來，為了不讓自己親人擔心，白佳一邊抹著眼淚強顏歡笑。
那也是季昱寒第一次見到白佳真實的一麵。
她並沒有銅牆鐵壁，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身體不舒服了會痛。
受了委屈會哭。
難過了會掉眼淚。
看到這條動態的那一瞬，季昱寒忽然很慶幸當初在她痛苦難過的時候幫了她一把，而不是置之不理。
夜深人靜，季昱寒足足翻看了一個小時。
最後看到一條動態，眼眸一亮：
一年一度的總結來了：
今天，姐妹給我點了一份超大份兒的長壽麵，撐到懷孕的那種！
回家道路上看到了一件超美的婚紗！
我發誓，等我下一次過生日的時候，我一定要穿上它拍一組超級仙美的寫真！
月老請幫幫忙，到時候給我分配一個帥一點的男人。當然這個不重要，姐姐我自己美膩就夠了！（眾神瑪利亞，如來佛宇宙大帝保佑我一定要實現哦~）
配圖是櫥窗裏一件漂亮的婚紗。
季昱寒看完白佳這條動態之後，默默的看了一眼日期，然後打開了自己手機裏的備忘錄。
第二天，他就定製婚紗的任務交給了秦杜。
秦杜收到這個人物的時候，原地蒙的跟猴兒一樣：“誰……誰要結婚啊？”
季昱寒：“讓你做，你就去做！”
秦杜不敢吭聲，莫名的伸手把季昱寒丟過來的三維數據接了過來。
看過之後，秦杜錯愕的摸摸腦袋：“這身高，體重跟身材……看著有點像小葉子啊……”
季昱寒蹙眉，那個眼神盯的秦杜直冒冷汗。
“不是，不是……”
秦杜訕笑打著哈哈：“二爺你聽我說，我可不是故意天天盯著小葉子看的！主要我這雙眼睛自帶天賦再加上我閱女無數，都是經驗之談……經驗之談……”
季昱寒目光一橫，秦杜立即收聲，連嬉皮笑臉都不敢了。
“二爺，你交代我辦事，總該告訴我原因吧？要不然我全靠猜測，不太好吧……”
秦杜委屈巴巴的：“您是知道的我，我做每一件事都是花心思的，不花心思整不明白，到時候沒有靈魂啊~”
雖然秦杜理由多的讓季昱寒像把他一腳踹飛出去，但還是忍住了。
秦杜不是外人，他們兩人之間就沒有大秘密。
而且，這件事要秦杜全程盯著，瞞著也不是辦法。
……
“事情呢，就是這麽個事情。二爺早早就讓我給你定製了這件婚紗。整件婚紗因為要從設計到定版，還要純手工縫製上麵的的裝飾，需要三個月乃至半年。”
“可二爺算了算時間，一個月後就是你的生日，必須要做出來。他一句話倒是輕鬆痛快，可是把我的發際線都愁的倒退了一大截！”
秦杜回憶起之前的事情，委屈巴巴摸摸自己“日漸遼闊”的腦門：“二爺的話就是聖旨啊！我除了硬著頭皮扛，我也沒的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