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誰知道呢。”
白一舟:“這個安昕真是不讓人省心,太過分了!她怎麽能這樣?”
白佳忍不住替霍安昕辯解:“要怪就是這些事兒都太巧合,不誤會都難,而且她又不肯聽我解釋。”
白一舟:“其實啊,這事兒你還真不能怪她一人兒。你知道那天她為什麽那麽激動嗎?因為出事了!”
白佳聞言,心裏咯噔一聲:“出……出什麽事了?”
白一舟:“看樣子你應該是不知道,安昕媽媽好像因為離婚的事兒,受了刺激。在去機場的路上突發中風,現在人還在重症監護室裏。”
白佳一下子站了起來:“你說什麽?阿姨她……”
白一舟:“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還是從我媽媽那邊得來地消息。”
“我剛陪著我媽媽過來了醫院一趟。阿姨狀況不容樂觀。聽醫生地意思……好像醒過來的希望不大。”
“我去地時候,看著安昕一個人守在醫院裏,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憔悴地厲害。讓人看著心疼。”
“我本來想說,安昕這個時候挺難,最需要人關心。你這個時候過去送溫暖,沒準兒就能和好了。可……”
“可我怎麽也沒想到你們之前還鬧了那麽一出。安昕現在如果真這麽渾地話,你就避避風頭先別去了。回頭等我把公司的事兒安排好了,我去陪她兩天……”
白佳:“安昕跟阿姨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白一舟:“可是……你不怕安昕再耍渾?”
白佳:“她再渾我也得去!什麽時候了,我還能計較這個?我了解安昕,她肯定是因為受了刺激才會那樣。”
“如果就因為那件事,我就一直這麽計較的話,那跟她才是真的完了!”
白一舟聽了,長長的舒了口氣:“白佳啊,你還真是成長了。學會妥協了,不像以前那麽橫衝直撞了,任性傲慢了。我忽然感覺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心酸。”
白佳:“在我心裏,可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人都能讓我妥協的。你們兩個跟別人不一樣。”
白一舟聽了,忽然就不說話了。
說真的,他為什麽有點想哭?
……
白佳本來是想買花來著。
但一想到霍安昕的母親人還在ICU裏,送這些虛頭巴腦的沒用,就換成了果籃。
至少,霍安昕還能吃點。
白佳見到霍安昕的時候,她剛從開水房裏衝好了泡麵往休息室走。
幾天不見,霍安昕憔悴到白佳險些認不出來了。
就如白一舟說的,她已經瘦脫了相,走路低著頭,無精打采到有點發飄。
這可跟平日裏那個活力四射,光鮮漂亮的霍家小姐判若兩人。
白佳瞧著,心酸,眼眶發熱:“安昕……”
她輕輕的喊了霍安昕一聲。
霍安昕緩緩的抬起頭來,在看到白佳的瞬間,黯淡無神的眸子立即卷起了厭惡跟凶狠!
霍安昕攥著泡麵盒子,冷冷的盯著白佳:“你來幹什麽?!”
白佳下意識提了提手裏的果籃:“我聽一舟說阿姨病了。所以我想來看看……”
“你少給我假惺惺的!”
霍安昕直接打斷她的話:“你以為你想什麽我不知道是嗎?”
“你不就是想開看我笑話的嗎?”
“看到了?”
霍安昕攤攤手,扯起了唇角。
她一笑,眸子的目光卷起了黑色火焰,裏麵都是噬人的戾氣。
霍安昕:“夠可憐吧?是不是心裏特開心?”
“安昕。”
比起上一次的錯愕震驚,這次白佳冷靜了許多。
她很明確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所以她不會跟霍安昕起衝突。
白佳:“你能不能先聽我說一句?哪怕就一句。”
“不管你信還是不信,當初在季家老宅慶功宴上你看到的那一些都是假象!”
“當初佘阿姨為了撮合我跟二爺,暗中安排了那場相親。我事先根本不知道。”
“我相信霍久初也是一樣的。他當時順水推舟,不過就是為了堵他父親的嘴,他是在保護你……”
“放屁!”霍安昕聽到這裏直接就飆了粗口:“他在保護我?嗬嗬……他要是真想保護我,早就帶我遠走高飛了!怎麽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讓我難堪?”
“白佳,你假惺惺的來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你現在該不會是想為霍久初說情的吧?”
霍安昕死死地盯著白佳,咬牙切齒道:“是他讓你來的?嗬嗬……”
“嗬嗬嗬嗬……”
她捧著手裏的泡麵盒,一通狂笑,笑的身體跟著顫抖:“怎麽,於心不安?想著求我的原諒?”
“哦……我點頭祝福你們,你們這對狗男女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狼狽為奸了是吧?”
“白佳,我告訴你,做夢!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夠了!”麵對睚眥欲裂霍安昕,忍無可忍的白佳啪的一聲將果籃狠狠的砸在了腳下。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現在是跟塊榆木疙瘩一樣,油鹽不進!我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
“好~”白佳咬牙點了點頭:“我誠心誠意掏心窩子的話你不愛聽是把?既然這樣,那我也用不著給你好臉色看!”
霍安昕可能沒想到白佳會說炸就炸,不免一愣。
白佳:“霍安昕,是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我們之間連最起碼信任都沒有嗎?”
“好,哪怕就是因為那天的鬧劇,你對我有意見。你心裏有氣,我可以理解。”
“你心裏有氣你來找我發啊,你氣不過罵我一通,再不濟打我一頓!可你呢?”
“你不接我電話,不跟我見麵,拉黑我,然後一個人躲起來跟鴕鳥似的臆想!”
“霍安昕我就問問你,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你這麽惡心我?你是見我跟霍久初上過床了還是牽過手了?”
“這麽多年我也算是看出來了,你對那個男人愛的瘋魔。你倆走在大街上,哪怕有個幼兒園的小女娃看了霍久初一眼,你能幹醋飛醋來一起吃!”
“我就是害怕將來有一天咱們之間會發生那些撒狗血的誤會,所以我一直跟霍久初刻意保持距離。我啥都不怕就怕你多心。”
“我最怕這種糟心窩子的事兒!可怕什麽來什麽……”
白佳滾了滾喉嚨:“霍安昕,說句你不愛聽的,霍久初在你眼裏是個寶兒,在我這裏什麽都不是!”
“我壓根都瞧不上他!”
“我整天守著季昱寒這樣的男人,我舔不香嗎?我為什麽舍近求遠去非要去打霍久初的主意?我腦袋有坑?”
“霍久初優柔寡斷,搖擺不定,拿不出個你滿意的答複。那是他的問題!而你從他那裏的得不到應有的安全感,患得患失,那是你的問題!”
“我白佳行的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邪!我沒做過那些醃臢事兒,我就不在乎!”
白佳一通發泄,心裏憋著的那口氣終於消了些。
她看著霍安昕,吸了口氣先讓自己冷靜:“安昕,咱們在一起怎麽多年,我什麽性子你應該清楚。”
“我這人,吃不了屈!更受不了別人往我頭上淋狗血!我之所以像現在這樣沒脾氣,死皮賴臉的來找你……不是我心虛!是因為我在乎你!”
白佳瞧著霍安昕,說著說著,忽然喉嚨發酸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情同手足。不誇張的說,今後生活中沒了你,就跟硬生生斷了我的一隻手,一隻腳沒區別!”
“我不想那樣!”
“安昕,我知道你不是有意這樣對我。霍家的近來發生的種種變故又加上阿姨生病……我知道你整個人繃不住了。”
“沒關係。還有我。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就像從前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會義無反顧的在我身後支撐著我一樣……”
霍安昕:“……”
她沒說話,隻是冷眼瞧著白佳。
白佳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尤其是她溫熱又真摯的眼神像是一火把,蘊藏著溫熱又暖心的力量。
霍安昕看著眼前這張秀麗漂亮的臉,想到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來的種種……
想到她們一路從豆蔻之年走到現在,過去在時光裏經曆的種種都斑駁殆盡,物是人非,唯有白佳一直站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從未改變,從未離去。
霍安昕想到這些,眼底裏滾過酸楚。
她不是不動容,不是沒反思過自己的作為。可隻要一想到後來霍爸爸說的那些話,以及從他手裏看到的那些照片……她的理智的**然無存了!
霍安昕盯了白佳良久,忽然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笑聲裏滿是嘲戲謔。
她歪著腦袋斜睨著白佳:“如果不是我手裏拿著東西,我真得好好給你鼓掌呢!”
“說的這麽煽情,是不是把自己都感動壞了?”
白佳:“……”
霍安昕:“如果不是霍爸爸給我看過你的你跟霍久初的那些照片,我今兒看到你‘假惺惺’的樣子說不定心軟了!”
“但是,我看過了那些照片,你跟霍久初一起回了公寓!你敢說你還什麽都沒做嗎?!”
白佳聽了這話,差點慪心到吐血。
她跟霍久初回公寓?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這不是扯淡嗎?!
她一臉瞠目結舌的盯著霍安昕,嚴重懷疑她是不是失心瘋了,幻想出來的這些東西。
霍安昕怒目切齒:“怎麽……被我拆穿了?演不下去了?”
白佳滾了滾喉嚨:“安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霍安昕:“敢做不敢認?”
白佳直接炸了:“我什麽都沒做,我認個鬼?!”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照片。我現在也不想知道。”
白佳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多呆一秒她的情緒很可能會原地爆炸。
她深呼吸拚命的在壓抑自己情緒。
半晌後,她抬頭看著霍安昕:“阿姨現在的狀況肯定少不了錢。我知道你暫時不缺錢,但得做好長遠打算。霍家那邊有霍久初在,應該不會袖手不管,但你心氣高,肯定不會接。所以……”
白佳抿唇:“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不多,但是盡力了。”
說著,她從包包摸出了一個信封遞塞到了霍安昕手裏:“裏麵有一把鑰匙,房子就在醫院附近,我跟房東剛談妥。雖然條件比不上你下榻的五星酒店,但不用跑路,方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