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昱寒:“哈爾的存在一直以來就是個秘密。為了躲避鄔雅秋的毒手,這個孩子地存在我瞞著所有人。”

“所以,我同樣瞞著你。但我可以發誓,我從沒想欺騙你!”

白佳:“你說這樣地話,不就覺得可笑嗎?你這還不叫騙我?那你口中的欺騙,到底是什麽樣子……”

季昱寒:“哈爾地存在,我從來沒跟你提及過,解釋過。你對他地所有認識都來自於秦杜地片麵描述。”

“秦杜之所以那麽做,都是為了我們的關係著想,說到底也沒有錯。”

“哈哈……”白佳笑了:“所以,說到底,怪我嘍?我的錯?!”

季昱寒:“我隻是想告訴你,關於孩子的事,我沒有想過處心積慮的欺騙你。我隻不過是覺得,時機不對,我還不能把一切都告訴你。”

“等時機到了,就算你不想知道,我也會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都講給你聽……”

白佳聞言,去笑著搖頭:“你以為我到現在還會信你這套鬼話嗎?”

“省省吧!”

“我現在才知道,我全心全意的對你,我在你麵前就是一個透明人!可你不是,我從來就沒看透過你,我甚至一點都不了解你!”

“你心裏想什麽,打算什麽,隻有你自己最清楚!”

“我對你掏心掏肺,你呢?!”

季昱寒聞言,滾了滾喉嚨:“說到掏心掏肺,我對你怎樣,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

“自從你跟我了,做了我的助理,我可有虧待過你?”

“因為你,我擱置了對白芳菲的仇恨!你要知道,在所有人能眼裏,你母親就是逼死我姐的凶手!”

“因為你,我甘願在三叔麵前當一個市井小民。不為別的,就因為他老人家開心。我知道你最在乎的就是你的家人。你三叔開心了,你也就開心了。隻要你開心,我做什麽都值得!”

“因為我們之前人生裏沒有交集。沒有你跟顧傾鐸過往的刻骨銘心,我不甘心!”

“所以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發了瘋似的想著了解你的過去,我想融盡你的生命裏。”

“當我得知你的生日願望是穿上那件婚紗時,我第一反應是一定要給你定製一件頂好的婚紗。我希望將來無論那個牽著你的手在神父麵前發誓的男人是誰,你都可以做最閃耀的新娘子。因為在我心裏,你值得最好的!”

“你說你喜歡花店,喜歡婚慶。我已經讓秦杜去注冊了公司,打算一經理順,來年交給你打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如果我能成全你,絕對不會一味地拘著你!”

“知道你為三叔的病情費神,我一直讓秦杜暗中幫忙查找腎原。”

“我知道光這樣還不夠,因為你曾經跟我說過,如果將來你有能力,你一定會幫助那些跟三叔一樣的病人。你說你嚐過他們的苦,所以知道他們有多難。”

“所以就有了後來的基金會,我希望你,爬的越來越高,能量越來越足,變得越來越好!好到……有一天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裏,那樣我就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著你。”

季昱寒鮮少會一口氣講這麽多話。

說到這裏,他滾了滾喉嚨:“白佳……試問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的父親,你的三叔,還有哪個男會這樣不聲不響心甘情願的為你做那些事?”

“我既然為你掏心掏肺,難道還能處心積慮的傷害欺騙你?”

白佳聽到這裏,眸子裏的淚光隱隱顫動。

季昱寒說的這一切,字字句句,樁樁件件都是真真切切的。

白佳不是不感激,不是不領情。

可隻要一想到沐淺兮跟她說過的那些話,隻要想到他跟沐淺兮之間還有一個孩子……

隻要想到他們之間有著這樣一處剪不斷的紐帶,想到季昱寒下意識對沐淺兮的袒護,她就受不了!

白佳始終想不通,就是這樣一個眼裏心裏都是他的男人,為什麽偏偏還對她隱藏了那麽多。

一時之間,她搞不懂哪一些是真的,哪一些是假的,腦海裏亂成了一團。

眼前怒意跟妒火盤旋交織,感動以不再是寬慰她的良藥。

麵對季昱寒的告白,白佳神色像是淬過冰雪。

她扯扯唇角:“季二爺,你隻是對我一個人這樣好嗎?”

季昱寒:“……”

他顯然沒想到白佳竟會忽然空口說出這樣一句話,心底一沉,不由得啞然。

白佳:“你對沐淺兮也不差吧?”

“為了庇護她,你同樣不也煞費苦心嗎?”

季昱寒:“你在說什麽?”

白佳:“我被關在冷藏車裏的事,真的是隻是普通的意外嗎?”

“你是真的因為愛我,覺得即便是我生不出孩子也應不離不棄,還是因為你早已有了一個兒子,根本就不稀罕別的女人再給你添丁?”

季昱寒:“……”

白佳:“怎麽?”

“說不出話來了?”

“演不下去了?”

“季二爺,我這個人從小缺愛,所以誰對我好,我就跟一沒出息的蚊子見了血似的跟一旁嗡嗡的轉悠。你讓我當牛做馬,我都樂意。”

“可你要是耍我,騙我,作賤我。稍稍有一點中傷了我……不好意思,我就是那白眼狼崽子!你動我一寸,我還你一刀!”

說著,白佳鬆開了季昱寒的領口,緩緩的後退……

季昱寒擰眉,心裏忽然生出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你要做什麽……”

白佳:“從現在開始,我們完了!”

“還有,沐淺兮害的我不能做母親,這筆賬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一定會連本帶利還回去!”

“所以,還請二爺你照看好那個姓沐的女人,還有你們兩個的孩子。我這個人發起瘋來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白佳是真的被情緒綁架了,發了狠!

她最後就季昱寒的眼神,幽怨,狠戾,就連季昱寒瞧了,脊背紙上也不由得冷汗直冒。

“白佳……你站住!”

“哈爾跟沐淺兮沒有任何關係……”

奪門而出去追白佳的季昱寒一句“你別上了她的當”還沒說出口,就見電梯門已經緩緩關死……

白佳感覺像五髒六腑裏像是攢了一團火球。

她像是風一樣衝到地下車庫,上車後一腳油門就轟了帶下停車場出去。

白佳開著車,漫無目的行駛著。

腦海中猶如一團扯成死結的亂麻,她已經沒力氣繼續撕扯了。

來時候,天明明好好的。

可現在卻寒風大作,天空陰鬱如墨。

寒風攜著落白,中間好像夾雜了零星的小雪花。

今年的寒冬來的格外早,白佳舉目張望,覺得眼前的一切跟她的心境差不多,又亂又涼,了無生趣。

開了車窗,寒風呼呼的倒灌進來。

白佳覺得清醒了一點。

可這一點也不妨礙沐淺兮的那張臉譏諷嘲笑的臉在她麵前肆無忌憚的晃!

她晃完了,就會無縫銜接的換上季昱寒。

心煩意亂就會走神,而開車的時候走神最是危險。

白佳反複暗示自己,要惜命!

搖了搖頭正要凝神的時候,忽然之間有一個小小的身影衡穿馬路衝到了她的車前!

這一變故來的太突然,白佳驚叫連連,以最快的速度踩刹車。

可那個小孩子顯然也是嚇蒙了,橫穿馬路到一半,見迎麵來了車輛轉身往回跑。

雨雪天,路本來就滑。

這樣的天氣最考驗車技。

白佳本來忽然踩刹車就夠刺激的了,卻怎麽也沒想到那跑過去的孩子又反跑回來。

眼見要撞上了孩子,白佳咬牙拚命的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直接衝進了路邊花壇,砰地一聲撞上了一棵一抱粗細的法桐。

“砰”的一聲巨響。

車子的引擎蓋子登時就翹了起來,青煙直冒。

小破車年久失修,氣囊沒彈出來。

這一撞力巨大,沒了氣囊的保護,白佳的腦袋就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方向盤上。

如果不是下意識拿雙手墊了下,她現在怕是已經被送走了!

“啊……”

十指鑽心的劇痛大約是白佳唯一沒暈厥的理由。

她晃動了一下嗡嗡作響,撞的七葷八素的腦袋,隻覺得眼前一片血紅!

她顫抖著手指下意識摸了一把,竟摸了一手的粘膩。

流血了……

“呃……”

白佳咬牙低低的痛苦了一聲,側頭看向窗外時,忽然就掃到地麵上癱坐的小巧身影。

天啊,那個孩子剛剛該不會……

她心裏一顫,來不及多想,轉身開門下車。

車子頂了路邊花壇,已經快要禿了的玉蘭樹隻剩下了枝丫在肆意伸展。

因為車窗一直是開著的,剛剛衝撞之間好多枝丫從玻璃縫裏刺了進來,劃傷了白佳的臉。

想到馬路上的孩子可能命懸一線,她已經顧不得這麽多,手腳並用踹開了車門。

用力過猛,被砸出去的枝丫反彈回來狠狠抽在了白佳身上,她胡亂撥弄一把,就貓著身子跌跌撞撞的朝著孩子跑去。

“小家夥,你怎麽樣了?”

白佳衝到馬路中央,揮手逼停了身後的車,連忙矮身去查看孩子。

地上的小女孩,約莫四五歲的樣子。

蘑菇頭,大眼睛,因為受了驚嚇,變得就跟一小木偶人一樣,一動不動。

“哪裏疼?”

白佳伸手摸了摸小家夥的腿:“能站起來嗎?你的爸爸媽媽呢……別哭別哭,你別害怕我先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小女孩怔怔的盯著她,見她半邊臉血跡斑斑,殷紅正順著眼角眉梢往下顎滾,他娃的一聲,嚎啕大哭。

白佳嚇了一跳。

“別哭,別哭……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白佳伸手想著去小女孩擦眼淚,小女孩見她手上也滿是血跡,哇的一聲,哭的更響了!

“寶寶……寶寶!我的老天爺啊……”

一生淒厲的尖叫,一個腿腳不太方便的老太太就揮舞著手裏購物袋衝了過來。

老太太把東西往地上一扔,就去抱地上的孩子。

她抱起孩子翻來覆去仔細查看,眼淚迸濺:“妮兒,哪裏疼?傷著哪裏了木有?腿嗎?能站起來不……”

小女孩見到奶奶,一下子撲到了她的懷裏,死死的摟著了她哇哇大哭。

“阿姨,您先別這樣摟著孩子……”

白佳忍著身上傷口火辣辣的劇痛,上前勸說:“咱們先看看孩子的狀況……送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