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幹什麽呢？”
“你把那玩意給我放下！”
“你知道這位小爺是誰嗎？你就上手？”
“這一件襯衫幾萬塊,你一個糟老婆子賠的起的嗎？”
惡人自有惡人磨，麵對肖起塵司機地一通懟，老太太臉都綠了！
她本來還想耍橫地，但欺軟怕硬是人的天性。
老太太見肖起塵氣質不俗，有加上出門還帶司機，就知道是自己人不起地主兒。
但她心裏還是不服氣，暗中嘰嘰歪歪嘀咕：“什麽襯衫萬把塊，金子做地嗎？”
司機：“要不要把發票拿給你看看啊？！”
“你打人還有理了？一把等著燒火地老骨頭了，有什麽可豪橫的？”
——-
交警大隊的人來取證，第一時間掉了監控跟白佳的車載記錄儀視頻出來。
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雖然按照法規,這件事白佳自認倒黴。但老太太的做法實屬可惡！
老太太被一通批評教育，還抱著孩子委屈的哭唧唧。
她眼見這事兒跟白佳一點關係都沒有，這跟當著所有人的麵打她自己的這張老臉沒分別。
雖然白佳的損失她不用賠償，但肖起塵的司機卻揪著不放。
肖起塵本不是那種喜歡難為別人的主兒，但搞清事情原委之後，得知白佳在老太太這裏莫名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他心裏跟著生氣。
他想讓老太太受點教訓，也就沒去製止司機咄咄逼人。
老太太知道白佳跟肖起塵是朋友，就開始打起了她的主意。
迎上白佳，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演起了苦情戲,就恨不得給兩人跪下磕頭。
那架勢愣是把白佳給襯托的跟惡霸似的！
白佳懨懨的掃了她一眼，不為所動。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況且，這老太婆全身上下就沒一點知可憐地兒！
老太太：“哎呦喂，閨女啊，實在是阿姨老糊塗了。對不對你啊！你原諒我這一回吧……”
“我這六十多的老婆子了，給兒子兒媳婦看孩子我也難啊！你說這孩子如果要是在我手裏頭出點什麽事兒,我還能不能活了？”
“我是著急啊，我一著急就犯糊塗，一犯糊塗就管不住這張嘴。閨女啊，你人這麽漂亮，心地又好。你一定會有福報的，你原諒阿姨這一次好不好……”
“這小哥應該是你男朋友吧？你替阿姨說說情好不好？阿姨求求你了……”
“阿姨一個月的退休金買饅頭都不夠數，實在是沒這個錢賠這衣裳……”
白佳掃了她一眼不為所動，繼續前行。
老太太見狀，就把孩子連推帶送的提溜到了白佳麵前。
她從背後捅著孩子，叮囑：“快給姐姐道歉！”
“要不是你這個不聽話不長眼的賠錢妮子亂跑，哪裏還有這檔子事兒？”
“我告訴你，趕緊跟姐姐道歉，她今兒要是不原諒你，你也甭跟我回家了，我也不要你了！”
小女孩一聽奶奶“不要她”了，閉上眼就開始哭。
小家夥還小，隻能任人擺布，委屈巴巴的走上前來，深處肉呼呼的小手勾上了白佳的手指。
“姐姐……求求你……求求你原釀我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嗚嗚……”
“你原釀我們的吧……要不然奶奶不要我……我會被大馬猴叼走的……嗚嗚……”
白佳再怎麽不待見老太太，但瞧著眼前的小萌娃也心軟。
但她偏偏不點頭，而是非常冷漠的離開了。
剩下老太太跟小娃子在原地哭天搶地的幹嚎。
肖起塵讓司機留在原地，一來是跟老太太周旋，再一個就是等人來拖白佳報廢的車子。
“那個小孩子其實挺可憐的……”
肖起塵追了上來。
白佳怎會不知道他的意思。
她低眉冷目：“可憐的人多了去了。”
肖起塵符合的笑笑：“但是……畢竟隻是一個老太太，咱們也犯不著這麽難為她們……”
他心軟，看不得那些。
白佳笑了：“我為難她們？你怕是沒見到她怎麽為難我的！”
“你想當老好人，自己去就是了，我又沒攔著你！”
肖起塵聞言，賠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佳：“你還有別的意思？”
“你無非不過就是覺得我這個人冷血跋扈，不通情理！怎麽想隨便你，難不成我還為了你一個‘五星好評’活著？哼！”
肖起塵：“……”
白佳：“剛剛老太太那副架勢你又不是沒看到！一到擔責任的時候，竟然拿一個奶娃娃出來搪塞！我都懷疑那是不是她親孫女！”
“孩子才丁點大，從小就被奶奶這樣隨意的對待。她長大了一定會是個唯唯諾諾的人！無論出什麽事，她第一反應肯定覺得自己錯了。自我認知嚴重扭曲。她會變得自卑，膽小，甚至養成病態的討好型人格……那是一輩子的事！”
肖起塵聽了她的這些話，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
白佳不是斤斤計較，更不是冷血無情。
她是在為那個小女孩擔心。
她不想縱容那個老太太偏激而自私的行為，那樣隻會助長她一次又一次利用孩子來逃避責任過失，這才是真的助紂為虐。
“我懂了。”
肖起塵拍拍白佳的肩：“我知道怎麽做了，讓老太太吃一次教訓也是好的。剛剛是我不對，別生氣了好不好……”
白佳可沒那些閑工夫跟他置氣。
她腦袋疼，臉上的傷口疼，很快這些疼意不斷的炸開，往四肢百骸蔓延。
昨天睡得晚，早上沒來得及吃飯就去了醫院。
中午的時候，因為想著給季昱寒一個驚喜，買了飯菜準備跟他一起共進午餐，最後卻……
到現在一粒米沒下肚，白佳感覺四肢發軟，手都止不住的開始抖了起來。
“你怎麽了？”
眼見她身體一晃要摔，肖起塵慌忙攙住。
白佳已經直不起身了：“我……我難受……”
肖起塵見她臉色不對，慌了：“你別害怕，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沒事的……”
他彎腰要去抱白佳，驀的，一隻手去扣上了他的手臂。
肖起塵一抬頭，赫然撞上了疾步而來季昱寒。
他根本不理會肖起塵會是什麽反應，伏身去查看白佳。
當他看到白佳臉上幹涸的血痕，心髒一下子擰緊成一團！。
“白佳……”
他將白佳抱在懷裏，看著她眼皮沉若鉛塊，小臉慘白不帶血色，雙手還在隱隱發抖，立即意識到了是低血糖發作！
“二爺在，沒事的。”
季昱寒慌忙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巧克力，撕開包裝遞到了白佳唇邊：“是巧克力，趕緊吃一口……”
白佳努力的睜開眼睛，先是虛弱的看了季昱寒一眼，又轉頭的看向他手裏的巧克力。
隨後，她顫抖著手，用盡最後的力氣把那塊巧克力打飛了出去……
“肖先生……”
白佳視季昱寒為空氣，顫抖著把手伸向了肖起塵：“麻煩……麻煩你送我去醫院……謝謝……”
肖起塵第一次聽白佳這麽客氣的喊他肖先生，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
但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了那麽多。
他看忙伸手扣住了白佳的手臂，一個公主抱將她托起來。
季昱寒幾乎是本能的上前阻攔，但這一次肖起塵底氣十足的迎上了他。
肖起塵：“季先生，麻煩你讓一下！”
季昱寒置若罔聞，他的眼裏心裏都是白佳，剛想上前查看，白佳直接合上雙眼，把腦袋埋進了肖起塵的懷裏。
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季昱寒。
哪怕是一眼都不想看。
季昱寒眼眸晃了晃，他第一次從白佳眼神裏看到了心灰意冷！
這樣的情緒於他而言，要比憎恨，厭惡來的尖銳，灼心。
季昱寒終究是沒有再去阻攔。
他很清楚，這會兒白佳最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
他太了解她的脾性了，若是這個時候還想強行上前，她的情緒一定會在瞬間歇斯底裏的爆發。
他今天已經看過了她的流流滿麵的模樣，不想再看她撕心裂肺的樣子。
凜冽的寒風席卷而過。
簌簌的小碎雪花撲麵砸進了季昱寒的眼眸，然後頃刻間融化，匯進了眼底的霧氣裏。
他僵立在原地，看著肖起塵的車子喧塵而去，胃部連著心髒開始一陣陣揪疼起來……
——-
醫院注射室。
閉目養神中的白佳是被身前的響聲弄醒的。
她睜開眼眸，就見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身前多了一張小巧的折疊餐桌！
肖起塵正在一件一件的往上麵擺著打包好的飯菜。
周圍的病人見狀，紛紛把目光投落過來。
他卻不以為意，繼續從外賣盒子裏往外取吃的。
“喂，你在幹嘛？”
白佳掙紮著坐直了身子。
肖起塵：“你別動，留神點滴針管……”
白佳：“你這是……擺攤幹嘛呢？趕緊收起來啊……”
她四下張望了一眼連連給肖起塵是顏色：“一會兒護士來了該訓話了……”
肖起塵：“那不能。醫生說的，你這主要是餓的低血糖，讓我給你準備點吃的，填飽肚子就沒事了！”
白佳難為情的厲害，壓低了聲音：“這是公共場合，收起來，收起來，趕緊收起來。”
“我這不是掛著葡萄糖嗎，打完這些就滿血複活了。”
肖起塵卻不以為意，慢條斯理的逐一打開了一次性餐盒。
他說道：“那不行，吃飯跟這個兩碼事。醫生叮囑了，按時吃飯規律作息，要不然不但胃壞了，將來身體各個髒器都得跟著出毛病。”
白佳：“我身體好著呢，不就是偶爾低血糖一下子嗎，哪有那麽誇張？”
肖起塵：“不要以為自己年輕，就什麽都不在乎。等你身體真出問題的時候，就後悔莫及了！這個，我比你有發言權！”
白佳有些不解，疑惑的打量著他：“你……有發言權？你得過什麽病嗎？”
“不過說真的，你看上去比上次見麵的時候瘦了好多！而且臉色看著也沒以前好了。難不成，你真病了……”
“哪兒有？”
肖起塵打斷了她的話。
他打著哈哈：“最近減肥呢，瘦了正常。”
白佳扯扯唇角：“減肥？你本來就是上好的衣服架子，要腰有腰，要辟穀有辟穀的，你減肥圖什麽……減成排骨架子，誰家小姑娘還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