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容易吐露真情嗎？
這情話說的。
白佳感覺自己要聽醉了。
又抱片刻,她想起他是進來喝水的。又勞動又甜言蜜語地，肯定渴壞了吧？
她趕緊從他懷裏掙出來。
“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帶了菠蘿飯，走，咱們去辦公室吃。”
秦杜溫順點頭。
白佳伸手把他茶杯拿過去打水，後知後覺有點害羞地衝他揚揚下巴。
“你去洗個手……我把東西拿過去就可以了。”
秦杜把自己左手拿起來看了一眼，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好。辦公室等你。”
秦杜先一步出去了，白佳往茶杯打了水，打開微波爐取了飯，剛出茶水間，差點跟一個正路過的人撞上。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那人伸手扶了她一把,聲音非常耳熟。
白佳一聽聲音，跟觸電了一樣彈開他後退兩步。
“白佳？”來人居然是陸沛然，看到白佳滿臉驚喜地笑了一下。“你回來了？聽說……哈哈，不過回來就好。看來秦總地嗎？”
感覺他稍微長胖了一點，跟讀書時候棱角分明地臉比，現在雖然精致富貴，但充滿了一股油膩男人的味道。
白佳覺得特麽就是沒話找話。
老娘不來看他，難道是來看你？
不過也是，你特麽還欠葉依然一條命，老娘遲早免不了跟你正麵交鋒！
“陸沛然,好久不見啊。”她站好身子也衝他笑了一下，無不譏諷說。“帶女下屬出差，結果害她客死他鄉，你卻還順利結了婚做了秦家倒插門女婿，不錯嘛，手段夠厲害啊。”
陸沛然臉上笑容一收,意味深長看著白佳，把雙手抄進褲兜裏。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老朋友。有人客死他鄉，那是她自己想不開，跟我可沒一點關係。警察都驗證過的事，你可不能質疑警察的能力。再說，我給秦家做女婿，你不是還打算給秦家做孫媳嗎？大家都是沒本事的人，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多說你，你也還是收斂一點，互相給彼此麵子的好。”
“嘁。給你麵子？你臉那麽大，需要我給你麵子嗎？”
陸沛然在社會上曆練幾年，道行跟白佳不是一個等級。
她還是容易動怒，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人陸沛然現在完全可以做到不管什麽情況都喜怒不形於色了。
被她這麽說，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我臉再大也大不過你秦太太的臉。大家畢竟友好過一場，沒必要每次見麵都搞得這麽難看。白佳啊，你還是太年輕，看事情太簡單。既然跟在秦總身邊就要多跟秦總學學，懂得顧全大局給男人麵子，以後才能在秦總麵前走的長遠哦。”
白佳還是忍不住譏諷他，覺得他每句話都說的跟漢，奸，狗腿差不了多少。
“不要把你哄富家小姐那一套教給我學習。陸沛然，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看你這種浮誇的演技的。眼睛明亮的人有很多，演太久了總會露出破綻，小心到時候成跳梁小醜，嘩眾取寵了還在自鳴得意。”
哼。
當然有時間再見。
葉依然的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白佳懶得跟他客氣說再見，聽完這些話，馬上轉身走掉。
秦杜的辦公室門開著，白佳走進去，關了門，他歪在沙發上。
“喝點水吧。”她走到他身邊去，把茶杯遞給他。
秦杜接過茶杯，順便拉了她的手讓她跟自己一起坐下。
“怎麽這麽久？”
白佳悶悶說。
“碰到陸沛然了，好多賬沒來得及跟他算，當然要多說兩句。”
秦杜低頭喝水，頓也沒頓。
“他還沒走？你這個老情人，說來也是有意思。”
白佳臉一拉，頂不喜歡他這種說話的語氣。
“別動不動我的老情人。他現在是你妹夫，有意思是秦少雅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秦杜故意惹她。
“怎麽，心裏不舒服了？”
“嘶，”白佳伸手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秦杜，你是不是有毛病？巴不得我跟他有什麽剪不斷的關係，讓你頭頂發綠是不是？怎麽著，我跟老情人有點關係，讓你覺得麵子上很有光彩？”
秦杜輕笑一聲，把杯子放到茶幾上，饒有興趣看著她。
“我是真不明白，就你這樣脾性，當初你們倆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白佳氣極。
“秦杜！你今天腦子有病！幹嘛呀？愛上陸沛然了？沒完沒了的提他，我的糗事提起來讓你這麽有成就感？”
秦杜往沙發靠背上一躺，說的坦坦****。
“不是。隻是好奇像你這種性格的，當初他用了什麽手段順利收服你。按理說你該死活瞧不上他才是啊。要不你說說看，講詳細點，我真是對你倆那點事好奇的不行呢。”
“哼。”白佳白他一眼。“我的初吻可是給了他了，要不要我也講詳細點，把當時的情形給你仔細描述描述？”
秦杜笑的更開心了。
“來來來，洗耳恭聽。”
“你……”白佳徹底無語。“神經病，我懶得理你！”
秦杜沒完沒了，見她不說，還撒起嬌來了。
“說說嘛，來吧，反正他對我也沒什麽威脅，絲毫激不起我半點醋意。”
白佳不看他。
“不說！忘了！陳年舊事，如果不是你把他弄到公司來，誰還記得他是誰啊！”
“真的？”秦杜不信。“初戀男友都能忘，你這記性可夠的。”
“沒完了你！”白佳反駁他。“照你這麽說，你跟初戀女友的事倒是記得很清楚。要不你先來說說，你跟林小曼的初吻是怎麽發生的？”
秦杜收起笑臉，換了副嚴肅的神色看著她。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過去，我可以一字不差的告訴你。白佳，到如今這個地步，我對你可以做到百分百毫無保留。”
白佳：“……”
這人今天怎麽了？
工作煩心，所以感情格外外露？
“算了吧。知道你的心思。”白佳趴到他懷裏去。“我相信你，從來沒有懷疑過你。而且對你的過去，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了。”
秦杜拿左胳膊環著她，下巴輕輕磨蹭她頭頂。
“好。如果哪天你突然介意了，歡迎你隨時過來找我發問。”
兩人笑作一團。
陪秦杜吃了飯，兩人一起牽手下樓。
秦杜坐副駕駛，白佳開車。
她突然覺得，自己對陸沛然的一些感受說出來給他聽也好。
起碼讓他對他的人性改變多一些了解和防備。
車子穩穩在馬路上行駛，秦杜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白佳緩緩開始回憶。
“我跟陸沛然是在大三的時候開始認識的，當時為了多拿一點學分，葉依然拉著我參加了社團舉辦的一個創業大賽。”
“他是領導人，我們聽他的差遣。那時候條件都不好，有時候為了拉創業投資，在外麵跑兩天不吃一頓熱餐都是有的。”
說著，她扭頭看秦杜一眼。
“你在聽嗎？有興趣聽嗎？”
秦杜沒大反應，輕輕應了一聲。
“嗯。”
“後來我們拿了第二名，跟陸沛然自然就認識了。但是我這人生性慢熱，沒什麽朋友。大賽結束了也就沒有交集了，直到後來突然有一天，他到宿舍樓下去攔我。”
“其實我早該想到葉依然那時的反應的。回宿舍之後她就不怎麽理我了。那時候真是傻，滿腦子都是學習和生計，一點不關注別人的感受。”
“再後來陸沛然就經常去找我，有時候公開課也會一起上。他家境不好，常常一件衣服反複的穿，但是每次見我，他都有出其不意的小禮物。”
“大約過了半年，年底我生日的時候他去宿舍樓下擺了一圈蠟燭表白。當時鬧了不小的影響，我在眾目睽睽之下送上了跟他的初吻。沒什麽驚心動魄感覺，我一直覺得很被動，反倒覺得水到渠成，覺得理所當然的感覺。”
“說實話沒看到假麵舞會之前的那些時候，我一直以為自己會跟他結婚。雖然我常常自私的沉浸在自己世界裏，不懂什麽刻骨銘心的愛戀，但是我一直覺得挺踏實，好像這輩子注定就這樣了的感覺。所以對他後來的一切表現覺得很不可思議。你懂我說的那些感受嗎？”
車子已經開出了很遠，聽她說完這些，秦杜沒什麽特別感慨。
他懂她的感受。
雖然自己沒有親身體驗，但是那種不懂愛，一切都恍恍惚惚的感受他就是很懂。
白佳有點委屈。
“我眨眼睛了。”
秦杜，“……好吧，那說好了，明天就去，不秦反悔。”
白佳推開他的手，又往他脖子裏拱拱。
“你不是總說我畢生奮鬥的目標就是為了嫁給你氣死白盼盼嗎？如今目標終於要實現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舍得反悔？”
秦杜輕笑一聲。
“那可說不準……嘶，你怎麽又提她！”
“就秦你提陸沛然，我還提不得你的老情人了？”
秦杜有點無話可說，悶了一陣。
“她算不得什麽老情人，最多是老人情而已……當年林小曼出車禍，她捐了個腎給她，異國他鄉的……我一直覺得無力彌補。後來就像你說，感覺自己的人生好像就這樣了，大局已定的感覺，所以……你懂嗎？”
懷裏的人兒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秦杜感覺不對勁，低頭看她。
白佳震驚的不可抑製。
“她，白盼盼她給林小曼捐過一個腎？”
秦杜輕歎口氣。
“是。”
“那怪不得你對她們家……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什麽？說我虧欠別人無以為報，所以打算以身相秦？”
白佳：“……”
“其實說實話摩天大廈這次出問題我心裏挺平靜的。而且早有預感。”秦杜幽幽的說。
“也秦心裏一直隱隱覺得出了這件事，我跟白家的賬就算徹底抹平了吧。真的，我甚至現在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等你明天正式蓋章變成我的人，我就可以全身心投入進去挽回這件事了。不要擔心我。”
怎麽可能不擔心！
出了這麽大的事，還知道一件這麽了不得的往事。
不過他說可以挽回？
驗收都不合格了，怎麽個挽回法？
見她抬頭看著自己，秦杜伸手把她腦袋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