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玲冷笑一聲:“真是可惜了,聰明反被聰明誤!”
說罷,她緩緩抬手,把遺囑豎在白佳眼前,兩手食指與拇指捏住最上方,隨即,雙手緩緩錯開,傳來滋啦啦的撕裂聲響……
“不要!”白佳瞪大了眼,拚命掙紮起來,兩邊的安保一使暗勁,捏得她肩膀發出哢噠聲響,痛得她小臉慘白。
遺囑在她眼前被撕成兩片,四片……
白佳機械地瞠著雙目,木然地望著那堆碎片落下。
如果她沒有衝動行事,如果她再相信父親一次,是不是就不會讓姚玲得逞了?
不……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麽做。
她如何能去信任一個背叛過自己地人?
就算那人是自己地父親。
彼時,樓下忽然響起了警笛聲。
白家安保把毫不反抗的白佳帶到樓下,送上警車。
隔著車窗,看著姚玲跟警員說話,那痛心疾首地演技,白佳用腳趾頭都能想出她在說什麽,無非是她和白立嶸養出一隻白眼狼,離家出走,還要回來偷家裏財物……
給她安上一個盜竊地罪名。
就知道姚玲不會輕易放過她,在把她抓回白家看管起來之前,還要在身心上先折磨她一番。
在拘留所地第一晚,還沒來得及安排單人間,白佳就和好幾個女。人住一間。
隻觀那幾人的模樣,就知道不好惹,白佳有種不好的感覺,一直縮在牆邊警戒著。
在警員巡視過一圈後,那幾個女。人突然圍了上來,一臉的不懷好意。
白佳一擰眉,“你們也是姚玲的安排麽?”
為首的女。人身材壯實,吊三角眼,一頭泛黃的長發淩亂地紮成馬尾,聞言冷笑:“白小姐,我們也是替人辦事,放心,我們不會弄傷你這張漂亮臉蛋的。”
白佳小手恨恨一揪衣擺,沉默幾秒,忽然起身朝大門方向衝去,“來人……”
那幾個人女。人被她撞得一懵,顯然沒想到她那小身板還有這般力氣,馬上衝上去一把將人捂住嘴拖了回來。
“你們敢動我試……唔!”
白佳怒瞪那幾人一眼,為首的女。人已被激怒,抬腳就直接踹了過來。
白佳摔倒在地,痛得縮成一團。
頭頂陰影覆蓋下來,她馬上雙手抱頭,蜷縮成一團擠在牆角,迎著那鋪天蓋地而來的拳腳相加……
該死,好疼……
“哐!——”
忽地一聲巨響,把幾個女。人都嚇了一跳,抬眼看去,都愣住了。
整扇門哐當倒落,厚厚鋼鐵上凹了個大坑,似腳印,反射出走廊上幽幽白光。
伴隨一道冷風從外刮來,一抹高大的身影裹著一身煞氣,大步走進房內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凶神惡煞的保鏢。
久居上位者的威壓讓這集體囚室越發逼仄,幾個女。人都不由往後退了幾步。
秦杜一眼看到縮在牆角的小女人,胎兒般的姿勢,白色的小裙子皺巴巴的,沾滿了不同的腳印,露出來的雙臂與雙腿上都是瘀青和擦傷……
秦杜雙目一瞠,冰刃般的視線橫掃過那幾個女。人,似要記住她們每一個人。
他大步上前,彎腰蹲在白佳麵前,竟是找不到抱起她又不會弄疼她的角度。
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拉開她抱頭的雙臂,看見那張滿是淚痕,闔著眼皮昏厥過去的蒼秦小臉,咬得腫。脹的唇瓣透出一抹豔紅,咬破了。
秦杜心頭一陣鈍痛,一把橫抱起她,動作極快。
但若仔細看,卻能發現他好幾個細微的調整動作,生怕弄疼了她。
負責看守的人見到一身是傷的白佳,直接愣住了。
秦杜冷然道:“是不是入室盜竊還有待進一步調查,你們就這麽對待一個尚未確定有罪的人?”
那看守的人臉都白了。
這裏隻是拘留所,又不是監獄!他還是頭一回遇上這種事!
這時,領導已經急匆匆走上來,身上衣服都穿不齊整,顯然是在家裏睡到一半才收到消息趕過來的,滿頭大汗地對秦杜露出一個艱難的笑臉。
“秦總,這……”
秦杜懶得理會,連解釋也沒聽,抱著白佳就大步往外走。
那領導要去追,秦家的律師洛聿攔住他,推了推金絲框眼鏡,笑眯眯地。
“白小姐是我們秦總的人,保釋金我就替她交了。秦總說,今天的事,希望你們在二十四小時內給出一個滿意的回複。”
頓了頓,又笑著補充:“秦總的時間很寶貴,過時不候。”
這要是過了時間,就要他們收傳票的意思?
領導臉色蒼白,也隻能僵著個笑臉,苦哈哈地送這尊大佛出門,這事發生在他們拘留所裏,他們責無旁貸,要是再來個錯判罪名……
一想起秦大總。裁在商界出了名的快準狠行事作風,那領導突然不敢往下想了。
剛獲得保釋的秦喆謙麵帶疲色,從拘留所裏走出來,卻見門外停著一輛勞斯萊斯幻影。
那……不是大哥的車麽?
這時,就見一抹高大頎長的身影快步走上前,懷裏抱著的一團東西露出了兩條細白的小腿來,上麵似有道道血痕,狼狽又驚心……
秦喆謙心頭一震,女人?難道是……
秦喆謙嗤笑,還以為大哥專程來給他假釋的,原來!他才是“順便”的那一個!
驀地想起秦杜方才來假釋他時,他被關了幾日,一時不快,出口諷刺秦杜借女人獲得秦氏的股份,卻隻得到他一聲冷笑——
“弟弟,就憑你到現在還隻能看到和她結婚的好處,你這輩子都得不到她。”
秦喆謙不甘心,可也不至於真蠢。
白佳身後背負的一切,他的確承擔不起。
秦杜垂眸看向懷中昏迷的小人兒時,萬年冰封的冷峻側顏上有一瞬的軟化。
這一幕未逃過秦喆謙的視線,他不由一愣,心裏隱隱明白了什麽,旋即嗤笑出聲。
大哥,我確實是承擔不起白家的那些破事,但你呢?
你真以為一切都能按部就班,如你所願?
……
白佳醒過來時,動了動身子,痛得她“嘶”了一聲。
“醒了?”
低沉的聲線冰冷,還似有一絲煩躁。
白佳循著聲音,就看見那端坐在單人沙發裏的英俊男人。
秦杜半邊臉浸在月光裏,還可見那英挺鼻梁上一抹高光,深邃雙目微眯,眼裏暗光流轉,配合那一身西裝革履,襯衣紐扣係到喉結下方,筆直修長的兩腿上下交疊,周身都透著一股禁欲氣息。
任何時候見他,都是這副俊美得讓人離不開眼的模樣。
但隻要他一個眼神,便能一瞬抹滅人心底的所有妄想,化成不敢與他對視的敬畏……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一身疼痛,讓白佳把所有事都想起來了。
低頭看見自己換了條睡裙,傷處也都擦了藥,白佳下意識瞥向秦杜,有點怨念,卻引來他冷然地一眯眼。
白佳耳朵一抖,秒慫,乖巧地低了頭:“今晚,謝謝你……”
房內針落可聞,秦杜像是根本沒聽到她的話。
白佳絞了絞小手,他在生氣?
她還想再說點什麽,秦杜就冷聲掐斷了她:“我隻是去保釋個人,碰巧才遇見了你。至於這衣服,是女傭換的,藥也是醫生上的。
“我秦杜還不至於三番五次去幫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
白佳抿了抿唇,唔,被羞辱了……這廝果然在生氣。
她的確是不知好歹,如今連遺囑都沒了,他早知道她的現狀比之前更絕望,但她,依舊沒把結婚的條件放在心上。
不知想起什麽,白佳突然卻笑了,並不怕他:“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她臉變得極快,那生動的小表情就跟要惡作劇的小貓咪似的。
秦杜微微眯眼,放在扶手上的修長五指微蜷了蜷,突然有種捏捏這小臉的衝動,意外地,並沒有阻止她說下去,
“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
白佳歪頭一笑,戲很足地抬起小手擋在嘴側,小聲道:“隻要你答應幫我奪回悅己,我就幫你躲開一朵爛桃花!怎麽樣?”
秦杜一眯眼,這小女人還真敢獅子大開口!
爛桃花?被她一說,他倒真的想起一件膈應人的事來。
“你的提議……”
白佳眨眨眼,一臉期待。
秦杜看她這小表情,唇角不由劃過幾不可查的淺笑:“我不感興趣。”
白佳小臉一癟,小手扯了扯被褥,期期艾艾:“你、你真不考慮一……”
“不考慮。”
話被打斷,白佳一蔫巴,小臉一扭,就低低地“切”了一聲。
秦杜耳力多好,當即嗬了一聲,“要把爛桃花斬草除根,還有更簡單的方法。”
說著,他突然起身大步上前,俯身一把將她按倒在床……
白佳驚叫一聲,後背猛地撞進床內。
頭頂一片陰影隨著滾燙的呼吸凶猛襲來,近在咫尺的男人,俊美臉龐上滿是戾氣,她小臉一瞬爆紅,“你、你要幹嘛唔!……”
“小女人,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秦杜低頭看她,眼裏的寒意肆虐如驚濤駭浪,隻差毫厘便要吻上她的唇,有力的五指緩緩捏住她細細的脖頸。
白佳呼吸忽地一窒,發不出聲來,眼裏開始有了慌亂。
秦杜看著她濕漉漉的大眼睛蒙上一層怨念與迷茫,紅潤飽滿的小。嘴兒微動,呼吸急促,他眸光不由暗了暗,指間微動……凝脂似的細膩。
白佳身子一顫,憤憤推搡他,卻反被他一把擒住,緊緊地裹進了大手裏。
掙紮不開,她一氣急,臉就更紅了,“放開!”
秦杜唇角一勾,手真軟。旋即,他又斂了笑意,冷聲道:“你現在的身份,要求太多,管得……也太寬了點。”
說罷,秦杜一把將她甩回床。上,起身自顧自整理衣服,從袖口到領口,一絲不苟。
白佳飛也似的拉起被子,團團裹住,隻露出一對烏黑的大眼怨念地瞪他。
這麽好看的唇形,怎麽就跟淬了毒似的!
“今晚先住在這,明早醫生會過來給你換藥。”
秦杜瞥向床。上的胖棉花糖,那胖棉花糖忽地一抖,又縮小了一圈,他嗬了一聲,“放心,我不會碰你。”暫時不會碰。
他正要走,袖口忽然一緊,“等、等一下!”
胖棉花糖不知何時探出白嫩的小手,繃緊了粉色的指尖,正揪著他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