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害羞也就罷了,一旦主動,簡直是要他的命,如何停得下來?
原本想說是她的錯,罷了,是他地錯。
退燒藥有些副作用,白佳很快就睡沉了。
秦杜見她睡得安穩,今天累得厲害,想必不會再做噩夢了,他接了個電話,開車離開醫院。
昨晚那兩個男人,被關進他城郊一別墅裏後,該審地都審出來了。
指使他們的人——卻出乎了他地意料。
想起爛尾樓頂那座設計精妙地小屋,秦杜眼裏殺意濃重,又開始沸騰了,審問地結果,很有問題!
但、並不影響他的計劃。
城郊別墅的地下室裏。
“你們是誰的人?!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等……你們兩個,不是我爸的手下嗎?!你們敢動我試試,小心我……啊啊啊!——不要!不要碰我!”
布料的撕裂聲、驚恐的尖叫聲與沉重如困獸的吼聲,在逼仄的空間裏回**著。
秦杜兀自站在院門前抽煙,俊美臉龐隱沒在夜色裏,神色隱晦。
遠處,忽有車子疾馳來,猛刹在了他鞋尖前半步遠,輪胎卷起的白煙瞬間吞沒他的雙腿,秦杜卻不動如山,冷淡地看那下車來的人。
時錦年皺了皺眉,瞥他一眼,似早已了然。
隨行的黑衣保鏢很快就從地下室裏帶出一個披頭散發,不斷尖叫掙紮著的女。人。
竟、是顏斐!
此時,她身上隻穿著一條睡裙,卻破破爛爛的,早已衣不蔽體。
後麵又拖出來了兩個男人,正是昨晚爛尾樓裏的那兩人,此刻,兩人依舊是一身掛彩,但神誌不清,衣冠不整,看見前麵的顏斐,還直想往她的方向衝。
混亂過後,車門砰地一聲關上,顏斐的尖叫也消失了。
秦杜全程沒有阻攔,這會兒才無所謂地道:“放心,什麽都沒發生。”
時錦年看他,“顏斐已經這副模樣了,有沒有發生什麽,重要麽?”
語氣卻沒有質問的意思。
秦杜眼皮一撩,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薄唇微掀:“不重要!”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有分寸。我跟顏家的賬到此結清,顏叔那邊沒什麽好說的,怪就怪這兩人是他的手下,卻不知好歹地動了我的女人,找死!”
說罷,邁著長腿,朝早已開著車門恭候他的勞斯萊斯幻影走去。
頎長挺拔的身軀消失在門後,車子隨即發動離開。
時錦年蹙眉,回頭看了眼進了車內還呈瘋狂狀的顏斐,琥珀色的眼瞳微凝,竟是冷了幾分。
有手下上來詢問,時錦年一揮手,冷聲道:“去顏家,讓顏叔看看他女兒都做了什麽好事!”
……
白佳第二天就退燒了,但算上今天,她和秦杜已經三天沒回盛臨了。
盛臨內部在包經理包打聽的帶領下,眾人早已熟讀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內涵與精髓。
在林特助悄咪。咪的暗示下,白佳小臉爆紅,下午就扭捏地讓秦杜回去。
秦杜看穿不說穿,大手揉了揉她的頭,他也確實得回盛臨一趟,就吩咐人定點送三餐過來,秦芷雙也從學校過來看她,秦杜這才走了。
但秦芷雙不是獨自來的,薛琴也來了。
“我真懷疑負責抽簽的人有問題!要是我跟你同組的話,說不定你也不會出事了!”秦芷雙剛坐下就一臉的義憤填膺。
她是知道昨晚出了什麽事的,但薛琴不知道,“柒柒,昨晚你究竟……”
白佳搖頭笑道:“沒出什麽事啦,別擔心。”
薛琴見她臉色還有點白,抿抿唇,小聲道:“對不起,昨晚都是因為我,你才出了事,也讓秦總擔心你了,我……”
薛琴緊張地揪住裙擺,一臉擔心,“秦總在麽?能不能讓我也跟他道個歉?”
白佳一愣,還沒開口,秦芷雙就撇嘴道:“我哥沒在,要不要弄個預約讓你見見他呀?雖然我哥不喜歡其他女。人接近他,但你和柒柒是好朋友,他想必會願意見你呢。”
……白佳張了張嘴,尷尬地看向一臉沒事人的秦芷雙,但看薛琴,臉都白了。
薛琴被秦芷雙堵了個語塞,匆匆就換了個話題。
中途又說要出去買杯飲料,就剩下白佳和秦芷雙在病房裏。
白佳一時無語,秦芷雙瞅她,一撇嘴道:“柒柒,你可別太信她了!昨晚你就是幫她取那翡翠才出的事,她跟你道歉不就好了,找我哥幹嘛?不安好心!”
白佳呆了呆,忽地想起秦杜對她說的那些話……
頓了頓,問道:“芷雙,你和薛琴同宿舍,這幾年,你感覺她和以前讀初中時相比……變了多少?”
秦芷雙有些為難,“其實我跟她一直就不熟,隻是你覺得她好,她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確也沒做什麽壞事啦,但要說她是個很真心很善良的人麽,唔……”
說著,聳了聳肩,“說實話,在這圈子裏,像薛家這種常年被壓在底下的家族,兒女多會看人眼色,所以,薛琴的柔弱在我看來,有點假。”
“這樣。”白佳眨眨眼,靜了。
放在被褥上的手,微微收緊了些。
秦芷雙出身好,又是真性情,看不慣恃強淩弱,所以當年對飽受欺淩的她伸出了援手,熟悉起來後發現性子很合,兩人就漸漸成了好姐妹。
薛琴卻和她更相似,也是被排斥的存在,所以,白佳覺得可能是同類的惺惺相惜,薛琴才會對她示好。
不管薛琴變了多少,過去那些好,總歸是真的吧?
……
秦芷雙和薛琴在病房裏蹭到了很晚。
直到秦杜下班回來,見秦芷雙竟還沒走,臉就一黑:“一下午了還沒聊夠?”
說著,徑直走過去床邊坐下,大手探了探白佳額頭的溫度。
薛琴瞥見秦杜的舉動,眼裏閃過一絲訝異,看起來這麽冰冷的一個人,對著白佳的動作和眼神卻……
秦杜見白佳沒有複燒,稍安了心,但臉色還是黑沉沉,睨了秦芷雙一眼:“還不走?想在這過夜?”
秦芷雙無語,這護妻狂魔,“我馬上走好了吧?!”
薛琴一直站在一邊充透明人,見狀,才趕緊上來對秦杜低頭道:“秦總,對不起!昨晚都是我的錯,才……”
秦杜冷淡地打斷了她,“我都知道。”竟是看也沒看她一眼。
“……”薛琴訕訕地張了張嘴,沒敢再說,秦芷雙在後麵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嘖,讓她見見大哥也好,現在總該死心了吧?
隨即,上來拉過薛琴就走了。
白佳見狀,心情突然有點複雜。
不多時,就有人送了晚餐過來,這回不是外賣了,都是秦家主廚做的,熱乎乎地裝了好幾層的保溫餐盒,跟推個多層蛋糕似的,運送進了病房。
正吃著,秦杜突然道:“昨晚你怎麽會去取翡翠的?說下詳細的過程。”
白佳正心不在焉地吃著,聞言呆了呆,隨即把過程細細講了。
秦杜麵無表情地聽罷,沒多說,隻抬手給她夾了一筷子炒蓮藕。
白佳抿了抿唇,頓了頓,道:“你、懷疑薛琴?”
秦杜看她,淡淡道:“沒有。”
他說的是實話。
“我隻是謹慎慣了,我今天第一次見薛琴,她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
對於出現在他的小貓咪身邊的人,他都會留一個心眼,僅此而已。
白佳想了想,小包子臉突然皺巴了一下,追問道:“如果你不知道薛琴和徐延生的事,就單是今天第一次見麵,你對她的印象如何?”
秦杜忽地笑了:“你想知道我對其他女。人的看法?”
白佳不懂他這問法,秦杜卻已經理所當然地道:“我覺得,她沒有我老婆好看。”
白佳小臉轟地紅了:“……”
她哪裏問這個了!
秦杜不逗她了,唇角笑意斂起,沉聲道:“我覺得,這個人不怎麽樣。”
從他走進病房,薛琴就偷眼看了他幾次,雖不是有所圖的樣子,但透著試探,在他與白佳接觸時,那視線尤其明顯,更讓他不喜。
白佳怔愣一下,隨即小腦袋就垂了下去,“唔,我、我會再機靈一點的。”
她不傻,實是她無法撇開薛琴待她的好不談,何況薛琴也沒做什麽壞事,要如何懷疑她?
但、她也開始不確定了,這些年,薛琴究竟變了多少。
秦杜聽她這反省的說辭,不由從胸腔裏發出一聲略悶的低笑。
白佳聽他還笑她,直接炸毛了,小肉拳朝他揮了過來,卻被他大手牢牢掌住,放到唇邊親了一口,白佳小臉紅紅怒瞪他,秦杜勾唇看她,望眼欲穿。
敢愛敢恨的任性,知錯能改的乖巧,放在他的小貓咪身上,卻毫不違和。
他就喜歡這樣的她。
……
第二天辦理出院後,秦杜卻沒有馬上帶白佳走人。
繞到別科的VIP病房區外,遠遠就聽到了一陣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走廊上,突然轟地湧過一群白衣天使,朝那聲音源去,沒一會兒,那叫聲就靜了。
醫生和護士又一群呼啦啦地走了,醫生還直搖頭。
白佳不解地看向秦杜,就被他帶到那間病房外。
透過玻璃窗往裏一看,白佳猛地就瞪大了眼,那是……
病**的人,竟是顏斐!
此時的顏斐臉頰凹陷、麵色慘白,頭發也跟雜草似的,被綁縛在病床邊緣的雙手雙腳顯得極其瘦小,怎麽突然就憔悴成這樣了?
白佳良久才回過神,小呆瓜似的盯著秦杜,“這是……”
秦杜大手揉了揉她的頭,沒說話,又牽著這枚小呆瓜走了。
直到出了醫院,上了車,他才把審問的結果告訴了她。
白佳又呆了許久,才喏喏地道:“可是……”有點奇怪。
秦杜看她,他的小貓咪果然聰明。
他淡淡道:“顏斐沒在華英讀過書。”
顏斐頂多隻是出了兩個人力罷了,她布置不出那間小屋來。
而當年一事,迫於白家的威勢,並沒有傳揚出去,知道內情的人不多,所以隻能說,對方真的很了解白佳的過去。
白佳眸光冷了冷,她其實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誰了。
秦杜也如是,大手一把將呆呆的小人兒帶進懷裏抱住,低頭親了親她的小腦袋,眼裏卻閃過一抹蝕骨殺意,低聲道:“快了,我馬上就會讓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