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章 鴦鴦相報
“這孩子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呢,瑪瑙你也過去搭把手。”季夫人給自己的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心裏特別的懊惱,先不說潘如月意欲何為,就是她是怎麽出了院子還跑到勇武侯府來就有問題。
蘇穎安慰道:“表嬸先別慌,潘姑娘隻是受了驚訝,姑娘家的倒也難免。”
頭一回麻煩蘇穎就出了這樣沒臉的事,季夫人都覺得臉上掛不住,有心就這麽領著昏過去的潘如月回去,可這樣不顯得欲蓋彌彰了。
很快,季夫人真是恨不得欲蓋彌彰了——大夫給診脈了,潘如月這是受了驚嚇,外加氣血兩虛,再說的通俗點那就是餓的。
季夫人恨得要死,“也怪我,她這幾天非說要去佛堂裏念經抄書的,祈求她家裏平安無事,這孩子一片孝心的,我也不過越過她母親勸說她,可真是苦了這孩子了。”說著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潘姑娘倒是有心之人。”蘇穎意味深長的說道,季夫人按著眼角:“誰說不是呢,倒是麻煩侄媳婦了,表侄可是沒事吧?”
蘇穎看著躺在**的潘如月眼神冷冰冰的,“隻是虛驚一場,隻老爺他還有要緊事要處理,無法來給您請安了。”
季夫人忙道:“無妨無妨,正事要緊。”
蘇穎掃了一眼清廋的潘如月,回過頭來沉住氣對季夫人說:“我看潘姑娘一時半會的怕也醒不來,不妨先在這裏安置了,表嬸您說如何?”
季夫人自是不願意的,“這豈不是太麻煩你了,我看不如讓她先緩一緩,我再帶她回去,她母親若是見不著她,定是要擔心的。她家裏發生那樣的事,她母親是片刻也離不了她的。”
蘇穎並不勉強:“也好。不若我讓小廚房給備上吃的,等潘姑娘醒了也好添補添補。這本就身體纖弱,加上又為了念經抄書費心費神,就算是一片孝心。也該量力而行才是。”
季夫人心裏冷笑,什麽孝心,如月這丫頭整日裏隻知道沉迷在虛無縹緲裏,還不如幹脆絞了頭發去做姑子,超脫世俗呢!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就隨著蘇穎到外麵去了。
蘇穎扶著蘆薈的手臂沉了沉:“好生看著潘姑娘,等潘姑娘一有動靜就連忙來報。”
蘆薈應了一聲,蘇穎眯了眯眼睛:“老爺可說他要處理什麽事?”
蘆薈微微搖了搖頭。
蘇穎一看落地鍾,這個時間,怎麽都不該是傅奕陽通常從衙門回府的時間。比通常時間早了不少。
雖然心裏覺得肯定是有什麽要緊事才提早回來,可怎麽就那麽巧,就碰到了越過荊棘,不顧饑餓和困苦趕過來的潘如月呢?
還千鈞一發的,如月姑娘就要斷送在馬蹄之下了。這種典型男女主碰撞畫麵是要鬧哪樣啊?
蘇穎心裏有些異樣,這異樣繞著五髒六腑繞了個來回,回到花廳,眼見季夫人臉色陰沉,跟前的丫環好似是跟著潘如月一塊過來的,眼紅紅的好似哭過了一回。
蘇穎假裝沒看到,往座位上一坐道:“表嬸不必憂心。潘姑娘隻是一時暈過去了,並無大礙的。也是,難為她一個姑娘家家的,還要四處走動替家裏的事操心,這份膽量和見識也不是誰都能有的。”
這話裏有話,便是季夫人跟前的瑪瑙都能聽出來。何況季夫人?季夫人也納悶,怎麽之前還好好的,這一轉眼就綿裏藏針起來了。
季夫人一想潘如月以前做的那些糟心事,再一想秋水這丫環吞吞吐吐的,想必潘如月又做了什麽不知廉恥的事。季夫人在心裏啐了一口潘如月,麵上無奈道:“我也是才知道,如月竟是偷偷出來的,跟前的丫頭怎麽都勸不動,好在沒出什麽大錯。你也知道,我家姑奶奶在,我哪裏好越俎代庖的管教這姑娘,她要是有什麽做錯的地方,侯夫人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個年紀小沒多少見識的小姑娘一般見識了。”
蘇穎勾了勾嘴角:“說起來,還是表嬸教導女兒有方。先前潘姑娘和姍姍同來,我瞧著姍姍雖說比潘姑娘年歲還小些,可行事比潘姑娘可是穩重多了。
表嬸這話兒說的也是在理,幸好沒釀成大禍。我也清楚潘姑娘這是心急,就跟幾日前的潘太太一般,我並沒有放在心上。表嬸也不必因著潘姑娘的行為自責了,潘姑娘是季家的表姑娘,跟表嬸幹係並不大。”
蘇穎話鋒一轉道:“說到受驚嚇,我前些日子出門也是這般,險些因為驚馬遭遇了無妄之災。那說來可巧了,那驚馬是從十字路口拐了出來,若不是侯爺及時趕到,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季夫人先前還在為蘇穎話裏有話啞火,乍一聽蘇穎說起無關緊要的事兒,先是納悶,可不知怎麽的就聯想到潘太太犯的渾,有些急切道:“那受驚的馬是怎麽一回事?可是找到馬主人了?”
蘇穎微微一笑:“隻是意外,雖說受了些驚嚇,但也能吃一塹長一智。”
季夫人總覺得蘇穎這麽避重就輕話裏有話,正想再問問,門外有丫環進來:“潘姑娘醒了,要見……太太。”
季夫人搶先站了起來:“醒了就好,快領我去看看。”瞧見蘇穎也站了起來,才意識都自己有些失態了,蘇穎道:“如此,我和表嬸一起去看看。”
潘如月一張小臉上血色全無,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帶著驚喜的往外探過去,“奕……”
目光觸及到迎麵而來的蘇穎臉上時,那滿腔的驚喜和出聲都戛然而止,非但如此,她還害怕的瑟縮起來,怯生生的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蘇穎在心裏冷笑,看她的目光也冷冰冰的,“潘姑娘,你醒了。”
季夫人看潘如月的眼神中也泛著冷意:“醒了就好,如月你下回可別這麽莽撞了,這次險些釀成大禍。”
潘如月猛地一動:“奕…表哥他沒事吧?都是如月的錯,我真不是故意的!”
蘇穎皺著眉。冷聲道:“潘姑娘,不是什麽事隻說聲不是故意的都能夠揭過去的。就像是這次,潘姑娘合該好好反省反省,若是潘姑娘想來見我。隻管遞了拜帖便是,哪有像你這樣莽撞的跑到我侯府門前的。
這也便算了,可潘姑娘難道不懂什麽叫分寸,直直的往馬蹄上撞是要作甚,便是要自戕又何必要連累到奕陽。這次如果不是奕陽騎術了得,怕是要釀成大禍。
潘姑娘可別覺得我說話重,畢竟潘姑娘如今已經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幼童了,再者事關奕陽,我這做人.妻子的自是要重視的。
我勸誡潘姑娘往後做事要謹言慎行,沒得自己沒分寸沒規矩。還要連累到旁人身上,讓別人為你的無知沒規矩付出代價。”
說這話的時候,蘇穎氣憤不已,等說完,緩了一口氣。帶著歉意幹巴巴的對愣住的季夫人說:“讓表嬸見笑了,隻是我一想到若不是奕陽騎術了得,怕是會……就忍不住說這些重話。”
季夫人雖然心裏有一些不舒服,但聽蘇穎這麽一解釋,也隻能順著說:“這件事歸根到底本就是如月這丫頭莽撞了,你擔心則亂,說那些個話也無可厚非。”
潘如月眼淚順著眼眶流下來。怯生生的說:“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我隻是情……”
蘇穎生硬道:“潘姑娘若是沒意識到自己到底錯在哪裏,就不必道歉了。”又對季夫人說:“既然潘姑娘已經醒了,表嬸就帶她回去吧。”
她緩了緩語氣:“關於潘家的事。我到時候盡力幫您問一問吧。”
“可是,可是……”潘如月掙紮著從**坐起來,她祈求一般的看向季夫人,“舅媽,您一定要幫如月啊。您不能說話不算話。”
季夫人心裏“咯噔”一聲,她生怕潘如月說出什麽了不得的話來,示意瑪瑙。
瑪瑙上前將潘如月從**扶起來,不著痕跡的鉗住了潘如月的行動,柔聲道:“表姑娘,太太為著您家的事兒已經是夠費心費神的了,表姑娘就乖順些,莫要再讓太太還要分心替你操心了。”
潘如月掐住了瑪瑙的胳膊,噙著眼淚搖頭:“我沒有,我沒有……”
蘇穎冷眼看著,季夫人臉上掛不住,直想哄著潘如月回季府,等回了自個家,再做處置,也好過丟臉丟到勇武侯府來了不是。
就在這時候,潘如月掙脫了瑪瑙的鉗製,“噗通”朝蘇穎跟前一跪:“蘇姐姐,求求你把奕表哥還給我吧!”
一屋子人都靜了下來。
蘇穎臉沉下來,這句話槽點太多實在是不知道從哪裏吐,再有她非常懷疑這個潘如月是不是穿越又重生了,古代的大家閨秀真的有這麽奔放嗎?
“你……”
蘇穎剛張了嘴,季夫人反應特別快,上來就便是一個耳光,直抽的原本就顫顫巍巍的潘如月摔倒在地,蒼白的小臉上便紅腫起來。
季夫人臉色鐵青指著潘如月罵道:“我看你這丫頭定是驚的丟了魂,回去我立馬找人來給你收收驚!”
蘇穎在心裏冷笑,說話間就帶出嫌惡來:“我看潘姑娘定是魔障了,也是呢,哪家的大家閨秀會像她這樣,簡直就是寡廉鮮恥了!剛才那是什麽話,嗬,我真是沒見過這樣的。”
沒想到潘如月還有餘力,爬起來就要過來拽蘇穎的衣擺,蘇穎往後退兩步,讓她撲了個空。
潘如月淚簌簌的往下掉,聲嘶力竭般指著蘇穎:“蘇姐姐,如月知道你仍是牽掛奕表哥,可人鬼殊途!你再這樣下去,就是在害奕表哥啊!蘇姐姐,求求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往後如月會好好照顧奕表哥,如月——”
蘇穎兜手過去就是一巴掌,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胡說八道!”
蘆薈連忙上前扶住蘇穎,一邊給蘇穎揉胸口一邊一疊聲的問:“太太沒嚇著吧?”
季夫人這才恍惚過來,連忙讓瑪瑙堵住潘如月的嘴,潘如月淚眼迷蒙,都被捂住了嘴,嘴裏還“呼嚕呼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季夫人隻覺得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看潘如月的眼神真是恨不得生吃了她!聽聽她說的那都是什麽話。她可真是魔障了!
蘆薈扶著蘇穎坐到一邊道:“太太,潘姑娘定不是有意的,奴婢看她怕是丟了魂,神誌不清。又或是沾上了什麽汙穢,被迷惑了心智,不然怎麽會說出那樣聳人聽聞的話來!奴婢看該是找薩滿來給收收魂,不然好端端的姑娘家可就被毀了啊!”
這話聽起來像是給潘如月開脫,可實際上是把潘如月往烏泥塘裏推,想讓她萬劫不複——被汙穢附身,燒死了事。
季夫人聽的膽戰心驚,又惱蘆薈亂說又恨潘如月瘋了,按捺住心頭複雜的情緒,僵硬著笑容對蘇穎說:“侄媳婦。如月她是魔障了,你可千萬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別把她的瘋言瘋語當真了。我這就立馬把這丫頭帶回去,好好的拘起來,萬不會讓她再胡亂出來了。”
蘇穎長出了一口氣:“今日之事。我看在您的麵子上不跟個瘋丫頭一般計較了,好在這裏也沒外人,不然……”
季夫人哪裏不明白蘇穎的未盡之語,心裏滿不是滋味,可這種情況下也隻能頹然道:“侄媳婦說的是,我這就帶如月回去,你且歇著。不用起來送了。”
季夫人既然這麽說了,蘇穎也不想再跟她客氣,隻讓薄荷幫著將潘如月扶到了儀門處,看著潘如月被瑪瑙扶著淚流滿麵的進了馬車。
薄荷福了福身子,恭敬地扶著季夫人上馬車,道:“至於潘姑娘留在侯府外頭的轎子。夫人便是放心罷,便是跟在馬車後頭抬回去的。”
季夫人有苦說不出,也不好拿蘇穎的大丫鬟撒氣,還得好聲好氣道:“你且回去寬慰你家太太,趕明兒我定是要給你家太太一個交代的。”
“這敢情好。有像您這般深明大義的長輩,實在是我們太太的福氣,您這話奴婢保準個帶到的。”薄荷眉開眼笑道。
季夫人張了張嘴,現在成了心苦嘴也苦了,幹脆什麽也別說了,隻坐了進去,放下簾子,隻管出府了。
在外麵瑪瑙還跟潘如月客氣,可進了馬車,瑪瑙一點都不客氣,抓住她的手腕往她嘴裏塞了帕子。
潘如月還想往外吐,見著季夫人進來了,掙紮起來,眼看就要把帕子吐出來了。瑪瑙瞧見季夫人沉如水的麵色,伸手狠狠地在潘如月腰上掐了一把,潘如月牙關一鬆,痛得眼淚流的更凶了,嗚了一聲又被堵上了嘴。
季夫人陰沉沉的盯著潘如月半晌,目光說不出是怨懟還是憤怒。
潘如月還知道害怕,瑟縮著身子想要避開季夫人的目光,臉上火辣辣的疼,渾身隻剩下掉眼淚的力氣了。
她不懂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明明奕表哥認出了她,可他就居高臨下的睨了她一眼,連她的呼喊聲都被他冷冰冰的目光冷的憋了回去,那一刻如同置身寒冬,凜冽的風刮到身上,火辣辣的疼。
潘如月承受不了那樣的目光,逃避一般的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以為會見到奕表哥,可卻是見到了她最不願意看到的,最不該存在的人!
潘如月渾渾噩噩,心想都是因為蘇穎,奕表哥才會變得那麽陌生,對她冷如寒冬!明明就不該是那樣的,明明奕表哥該娶她的。
蘇穎說的那些話讓她一片茫然又覺得委屈,而且她還叫的那麽親密,看向她的時候目光裏帶著輕蔑,潘如月覺得受到了侮辱,就像是被剝了皮般難受。
她真的是一片赤誠,為什麽他們都誤會,都看不到,為什麽?
想到這裏,潘如月哀戚的哭了起來,可惜她嘴被堵住了,又累又餓,哭了一會兒就沒了力氣,隻能改成默默的流眼淚,好像眼淚永遠都不會枯竭一般。
季夫人就這麽冷眼旁觀,也不讓瑪瑙把堵著潘如月嘴巴的帕子拿出來,等潘如月沒力氣哭之後,冷笑一聲跟瑪瑙說:“回頭原原本本的表姑娘做過的事兒都跟姑奶奶分說分說,這前頭我好好的跟侯夫人陳了情,侯夫人願意賣我個麵子,能活動活動,被表姑娘這一鬧。前麵的功夫可真是白費了。
侯夫人就是再大肚量,再不計前嫌,都被氣的不輕,分說的事兒十有八.九是要黃了。這還是不知道姑奶奶先前做過的那些糟心事呢。往後就是她自個再好意思去勇武侯府,我是再沒臉了的。”
背後算計人家,等用到人家,再腆著臉去央求,可真夠厚顏無恥的,她臉皮可沒這麽厚。
潘如月哀哀的流眼淚,一點都沒有把季夫人說的話聽進去,或許她還不清楚潘家出事了?
季夫人冷哼一聲,還是盡早把這狗皮膏藥給打發走才好!
薑府
薑夫人指著薑二太太惱火道:“弟妹,你這是什麽意思?可別忘了。如今薑家做主的還是我家老爺!”
薑二太太冷笑道:“大嫂,你何必這麽生氣。往前您不是一早就想我們二房分家分出去嗎?如今我這是提出來要跟大房分家,您怎麽又不願意了?
再說了,我家老爺現在是大禍臨頭了,指不定連官位都保不住了。這分家可不正好,到時候再是不會連累到大房的。”
薑夫人被薑二太太說的一噎,要是擱在以前她早就歡天喜地的送二房出薑府了,可現在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這禍二房還沒背定呢,怎麽能分出去。
正躊躇間,薑二太太又說了:“大嫂。咱們不說暗話,這禍是怎麽來的,大嫂一清二楚。我們二房平白就要替大房擔這禍,大嫂隻給了兩個鋪子是打算打發叫花子呢。”
薑夫人冷笑道:“合著你是嫌我給的少了,那你早說,何必之前說那些。還說的冠冕堂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弟妹你真的替二叔叫屈呢。”
薑二太太恨恨道:“大嫂,莫以為有大伯壓著,我們二房就隻能逆來順受了。大不了,就拚著二房的前程不要。到外頭去宣揚那外室是大伯養的,大伯心黑手狠的把這事兒嫁禍到庶弟頭上。到時候,咱們就拚個魚死網破,大嫂莫以為我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薑夫人被她這理直氣壯的樣子氣的隻顫抖著手指著她,險些一口啐在她臉上,怒罵道:“往日裏你們二房吃用都是從公中出的,二叔的五品官是怎麽來的,他一個庶子多大能耐?還不是我們老爺提攜扶持的。
好啊,好事兒都讓你們攤了,還不懂得回報,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兒?若是早知道你們二房這一個個都是貪得無厭,忘恩負義的貨色,我早該讓你們從薑家分出去了,哪裏還輪到你在我跟前吆五喝六的!
行啊,你出去傳啊,看是我家老爺能耐大,還是你們二房能蹦躂出什麽花樣來!真以為自己有多大個臉呢,要不要我讓人把鏡子拿過來讓你照照!”
這次輪到薑二太太顫抖了。
薑夫人冷笑一聲,指著大門:“慢走不送!”
薑二太太麵上無光,也不好再呆下去了,鐵青著臉往外走,正好跟急匆匆跑過來的玉釧撞個滿懷,薑二太太正有氣沒處發呢,這會子見了人就罵道:“你個作死的,趕著投胎呢?得虧你撞的是我,要下回是貴人,非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薑夫人見了更氣,玉釧再有不是,那到底還是她的大丫鬟,薑二太太這般惡罵,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裏。“我的丫環,還不用著弟妹教訓!”
薑二太太陰陽怪氣的說道:“知道是大嫂調.教出來的,行事怎麽這麽沒規矩,我見了隻教訓一句,大嫂就護上了,得,我是沒大嫂這麽疼底下人。”
薑夫人陰著臉等薑二太太離開,道:“出什麽事了?慌張成這樣子?”
玉釧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太太,少爺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