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章 審時度勢
香滿樓?怎麽聽起來就是和什麽怡紅院、飄香閣一個層麵上的地方。
蘇穎的語氣有些奇怪,蘆薈有些不解的說:“奴婢倒是知道這香滿樓的,說是裏麵的廚子是曾經做過禦廚的,很受那些達官貴人們追捧。”
蘇穎心裏有些尷尬,既然蘆薈這麽說,那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樣了,好在她也表現出來,隻道:“讓永平機靈點伺候。”
兩人正說著,薄荷進來了回稟蘇穎:“老太太午飯沒用,晚飯時又推說胃口不佳,吃不下去。”
這是要做什麽?絕食抗議麽?蘇穎在心裏冷笑,“可是吃不慣原先的飯菜了?想換換口味了?好在咱們府裏也不是隻有隻會做京菜的廚子。對了,廚子裏有會做淮揚菜的,先問問老太太是不是想吃淮揚菜了?”
“奴婢這就去。”薄荷一臉難色,說什麽胃口不佳,其實都是表麵上的,老太太想做什麽,其實很明顯。
“上房的下人實在是疏忽了,既是老太太沒用午飯,就該回稟的。”蘇穎假模假樣的說著,“每個人扣半個月的月錢。”
紫蘇進來問:“太太晚飯可有什麽想吃的?”
蘇穎懶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這頓飯怕是不會吃的安生了,再等等吧。”
紫蘇也不問什麽,隻笑著說:“廚房蒸了豆腐皮包子、雞油卷,太太先吃些墊墊肚子罷。”
蘇穎沒意見,她可不會為著傅母餓著自己,點了點頭,紫蘇掀了簾子出去,沒一會兒就端了兩碟點心來。
蘇穎剛吃了一個豆腐皮包子和一個雞油卷,薄荷就紅著眼睛回來了,都不用說,蘇穎都知道是個什麽情形,擺擺手不用薄荷說。抽出帕子擦擦嘴角,嘴唇一翹露出半個玩味的笑容來,眼底含著譏諷說:“老太太的脾氣我還是了解的,我自過去看看。”說著掀開茶蓋含了一口茶在嘴裏。
蘆薈馬上捧了痰盂來。蘇穎側一側身吐盡了,方站了起來往上房去。
蘇穎一來,黃鶯低眉順眼的迎了出來,隻輕聲的請罪,至於心裏是怎麽想的,那就不歸蘇穎管了。
蘇穎語氣平淡的問:“老太太可是為著二老爺的事煩心?”
黃鶯把頭低的更低了,喏喏道:“先前二太太和三太太走了之後,老太太就愈發揪心二老爺的事兒,午飯隻草草的用了幾口,還是奴婢們好說歹說才勉強進的。太太您也知道。自從老太太病了之後,精神頭就一日不如一日,喝了藥昏睡了半日,醒來後說是心裏難受。對晚飯更是沒了胃口,奴婢們勸說不過。實在是沒法子了,隻得遣人跟您說道說道。”
黃鶯說完心裏忐忑,半晌並沒有等來蘇穎應聲,不由得舀眼睛去瞥了瞥,正對上蘆薈似笑非笑的神情,黃鶯忙低下頭,心裏又是惱怒又是無奈。
先前老太太坐鎮。正房式微的時候,她得用雖說比不上白鷺和杜鵑,可到底是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那時候在各處都很是有幾分體麵的,自是不將正房的幾個跟她同等級的大丫鬟放在眼裏。
如今風水輪流轉,她倒是得看以往沒被她放在眼裏的蘆薈的眼色了。可黃鶯卻是不能表現出來的。畢竟如今當家做主的是大太太,她一家子都在大太太手底下過活呢。
黃鶯這時候萬分想念起杜鵑來,往前這時候這種事都是杜鵑在打理的,她和朱鹮隻需打打下手……也不知道杜鵑怎麽樣了?
黃鶯一想到杜鵑可能的下場,暗暗咬牙。背上不知不覺就出了一層細汗。
蘇穎一進了屋子,就皺了皺眉,無他,這屋子裏的氣味太怪了,點著的熏香味道特別濃,還混合著其他的味道。
蘇穎隨意看了看地上的痕跡,心裏有了猜測,看來是傅母摔東西摔上癮了。
“太太,小心!”蘆薈慢了一步進來,見著砸過來的茶杯,驚呼出聲,拉著蘇穎一躲,躲過了砸過來的茶杯,不過裙擺卻被茶水濺上了一些。
隨之而來的是傅母的怒罵:“你這個毒婦,害了我兒!”
傅母一個灌滿茶水的茶杯險些砸到了蘇穎身上,滿屋子人全都驚呆了。
驚呆之後,都是惶恐。
說起來,傅母乃是侯府的老太太,她若是氣了,明著暗著敲打蘇穎這個兒媳婦誰也不會說什麽,往前傅母可沒少這麽做過。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蘇穎徹底掌家,二房也灰溜溜的分家別居了,傅母這個婆母卻是接連失勢,如今竟是連誥命都丟了,而且還和侯府的當家,大兒子傅奕陽生了嫌隙。
偏傅母不懂的亡羊補牢,卻一味的想魚死網破,可惜一步錯步步錯,如今已成了泥塑的菩薩,被供了起來。
在蘇穎這個兒媳婦麵前,除了端著婆母的款自欺欺人,卻是動不得她分毫的。
所以,傅母這般毫不顧忌的給蘇穎沒臉的舉措,讓滿屋子上房的下人都是一聲驚呼,要真是那一杯茶砸到了蘇穎身上,扣半個月月錢已經算不上什麽了,到時候,老太太沒事,她們這些下人隻怕是都沒了生路。
蘆薈扶住蘇穎,蘇穎暗道太大意了,挑眉看了眼陰鬱的傅母,不甚在意的撣了撣飛到衣角上的茶葉,臉上還帶著笑,不過這笑意在傅母眼裏別提多刺眼了。
蘇穎且不說話,按在蘆薈手腕上的手緊了緊,蘆薈趕緊拿出帕來想給她擦拭衣裳,蘇穎擺擺手:“無妨,左右都髒了,等勸好了老太太,會正房再換一身罷。”
蘇穎無視了被氣的七竅生煙的傅母,淡淡的掃了一眼屋子裏的丫環,蘆薈會意,也不客氣地說:“都出去罷了,把嘴都管嚴實了。”
剩下的都不用多威脅,若是她們敢在背後嚼舌根,有一個算一個,再說了這種事兒可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自從傅母中風後。辱罵砸人打人都已經是家常便飯。
對蘇穎的通常就是迎麵飛來的茶杯;對陳宛凝的是失手打碎的藥碗還有打臉;至於陳夫人,都險些被傅母弄得早產……唯一沒有這種待遇的,怕就是傅煦陽了。
在這種情況下,上房的下人可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生怕說錯一句行錯一步都遭來滅頂之災。前車之鑒可不少,傅母一派幾乎有一大半都被剪除了,尤其是參與到買通賊人謀害蘇穎一事中幾房人。
上房的下人們雖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清楚知道往後再也沒見過他們幾家子,要知道他們幾家子在侯府裏因著傅母的緣故也是極有體麵的。
下人們可最是會審時度勢,蘆薈都不消說剩下的話,她們都一副莫敢不從的模樣。
蘆薈又對黃鶯說:“黃鶯姐姐,咱們同去廚房,你是老太太跟前的老人了。怕是對老太太的口味再了解不過的了。”
黃鶯竟是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心裏暗恨蘆薈點了她的名,可她又不敢留下來,權衡之下,便咬咬牙應了蘆薈的話。隨著蘆薈一起出去了。
這一番動作下來,屋子裏隻剩下傅母和蘇穎。
蘇穎像是沒事人一樣,也沒有因為剛才傅母當著滿屋子奴才的麵打臉受到什麽影響,這擱在以前傅母這麽做無疑是對蘇穎這個當家太太的打臉,嚴重影響當家太太的威嚴。
可如今傅母自己都毫無威嚴可言了,蘇穎自是不會將這打臉的行為放在心上。
原本傅母在砸了茶杯被蘇穎躲過之後就覺得不解恨了,陰仄仄的盯牢了蘇穎的麵孔。見她臉上還帶著笑意,一點兒都沒有因為她這個婆母發怒就誠惶誠恐,反而是樂盈盈得瞧著她,這是丁點都沒有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裏啊!
這還不是一次兩次的了,傅母仍舊怒火朝天,可接下來蘆薈的動作徹底點燃了傅母的怒火。看得她目眥欲裂——蘇穎跟前的下人都敢在她跟前對著她的奴才耀武揚威,充做主子款了!
傅母鷹鉤眼直勾勾地刮過了蘇穎,指著她喝道:“大太太調.教出來的好人,這以下犯上,合該捆了拖出去打死。咱們府上雖是向來待下寬宥。可也是容不得這般狂妄的奴才,大太太如今管著整個侯府,就該以身作則!”
蘇穎不為多動。
傅母喘著氣,見蘇穎無動於衷,心中更是抓心撓肺的難受,“那賤婢敢在我麵前撒野,大太太不罰還護著,當的是大不孝!我倒要去問問傅奕陽,這樣不賢不孝的媳婦兒該不該教訓!再鬧到族人那邊,看他們是站在你這邊,還是站在我這個老婆子這邊?”
傅母一氣說了這麽多話,氣都喘不順了,往前這時候都是杜鵑留下來的,可如今杜鵑還病著,被挪了出去,屋子裏沒了伺候的人。
蘇穎沒想著上前,隻叫了朱鹮進來伺候著,朱鹮心裏發苦,隻悶聲不吭,在一旁給傅母順氣,隻當看不見傅母氣歪了臉。
等傅母氣喘勻了,她又說要去叫水,拿眼兒瞅了瞅蘇穎,見蘇穎沒說話,就拎著茶壺掀了簾子出去了。
原先在屋子裏呆著的下人們全都在耳房裏裝鵪鶉,廊下的人原本還立住了,豎著耳朵聽聲兒,等蘆薈並著黃鶯一出來,被掃了一眼,全都散開了,愣是沒人往房前湊。
朱鹮拎著茶壺往廚房去,燒火的小丫頭好奇多嘴問了句,就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縮了縮脖子,低著頭撇了撇嘴。
蘇穎挑著眉間笑一笑,道:“老太太可是不喜歡淮揚菜,我倒是記得,公爹在世時每每都是要上幾道淮揚菜的,尤其是愛蘇菜。”
這話兒乍一聽與劍拔弩張的氣氛風馬牛不相及,可傅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那淮揚菜可是傅家的祖籍傳揚的菜式,蘇穎這話兒無疑就是一下子掐中了傅母的七寸。
從表麵上來說,傅母吃了一輩子京菜,如何會冷不丁喜歡上淮揚菜;再者傅家祖籍再如何,傅母都是不願意離開京城去什麽祖籍那苦寒之地的。
傅母陰仄仄的,指著蘇穎喝道:“我且問你,這事兒可是你挑唆奕陽的?你這愚婦,你是想看傅家分崩離析,是見不得傅家好啊!早知你是這麽個心思陰沉的,當日就該攔著不讓奕陽娶了你!”
聽了這話。蘇穎反而是笑了,嘲弄道:“老太太實在是太高看我了,把您自個做的都推到我身上來,我可不願當上這敗壞傅家名聲。導致兄弟反目成仇,險些招來滅頂之災的英勇事跡。”
頓了頓,又道:“此類話少說,我也曾經跟老太太說過十來遍了,可老太太明顯是對此不以為意,多說無益。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老太太這以絕食相逼,在我看來,毫無用處。
傳出去老太太為了個進順天府尹牢房不思進取的小兒子以絕食相逼大兒子賠上自個前程知法犯法,但凡明理之人都不會認為我家老爺不孝忤逆。反而是覺得老太太您不慈,糊塗!
再說了,傅煦陽進了牢房,我家老爺頭個知道後,就已經幫著打點了。在傅煦陽做過那種背地裏捅嫡親大哥刀子。謀取嫡親大哥的爵位被揭穿後,我家老爺還能這麽替他著想,可謂是仁至義盡了。
再者,您和傅煦陽做的那些事兒,我們都還替你們隱瞞著,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可您再執意如此,那就不妨把族長和族中長老們宗婦們請來給評評理。看看到時候族人們會站在誰一邊。”
雖說傅家一族,最顯赫的是侯府這一支,嫡支不顯,但族老們在關鍵時刻說話還是很有用的。
傅母做出這種事,若真是捅到了族中,傅母進家廟都不是問題。
傅母還想搬出族人來壓她。怎麽都不想想她們倆到底哪個才是不堪為人媳的一個。
“你!”傅母被蘇穎說的臉色灰敗,配著她沒注重保養蒼老特別快的臉龐,更顯得猙獰。就是這樣了,她還仍舊不死心,胸口一起一伏:“奕陽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他可不會不孝,任由你個毒婦挑唆的!”
這時候想起傅奕陽是你親兒子了,我還以為他是充話費送的呢,蘇穎這麽想著,真想嗬嗬傅母,實際上她還真的這麽做了。
蘇穎掩嘴笑道:“您是侯爺的生身母親,這自是事實。所以您現在沒有在您做了那麽多醃臢事且事跡敗露後,隻是被皇太後娘娘下旨削了誥命,仍在侯府安享晚年,而不是被族人們送進家廟,甚至是遣送回祖籍。
再者,我哪裏用得著挑唆,侯爺心中有譜,自有決斷,又心係侯府,從大局出發。我自是出嫁從夫,斷然不會與侯爺對著幹的,畢竟這與侯府與我都沒什麽好處不是,我可不是那無知的愚婦,哦,還有毒婦。哈哈。”
蘇穎最後用哈哈來結尾,這哈哈與嗬嗬沒什麽差別了,都是兩個字包含了無數的含義,說的傅母臉上青青紅紅的,什麽顏色都有,就是沒有點兒正常顏色。
蘆薈在外麵道:“太太,飯菜都做好了。”
“知道了,端上來吧。”蘇穎假裝沒看到傅母如同調色盤一般的臉色,自顧自的對著蘆薈說著,然後轉過頭來對傅母說:“老太太其實不必擔心我家老爺會趁機給傅煦陽小鞋穿,若不然的話,在傅煦陽闖了禍後,侯爺就不會幫著他打點了。您若是真的為傅煦陽好的話,就該把心放回肚子裏,該做什麽做什麽。您是長輩,您做什麽,我們都會被‘孝道’所掣肘,但您要知道,人啊最喜歡的就是遷怒。就像是老太太您一樣,哈哈。”
蘇穎又用了個“哈哈”來結尾,而且還在“孝道”兩個字上故意說的意味深長的,顯然是諷刺意味很濃,一疊加,傅母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丫環們魚貫而入,蘇穎臉上仍舊是帶著笑,對著黃鶯和朱鹮說:“還不快去服侍老太太用餐,至於那會做淮揚菜的廚子,就暫且撥給老太太用罷。”
蘇穎覺得她的背好像要被傅母炙熱的視線給戳穿了,但她不以為意,蘆薈過來扶著蘇穎,關懷道:“太太,既然老太太有了胃口,那您回正房用餐罷,本來就耽擱了些時辰,怕也是餓了。”
蘇穎擺擺手,笑道:“無妨。到底還是老太太的身子最要緊,我還是看著老太太用了餐才真放心了,不然回頭我就不好向老爺交代了,若是被老爺認為我不敬愛婆母可就難辭其咎了。”
蘆薈拿眼兒瞅瞅四周。賠笑道:“老爺明鑒呐,太太您可是一聽說老太太連著兩頓都胃口不佳,急的跟什麽似的呢。”
“哈哈。”前麵什麽都不說了,隻“哈哈”兩個字就化成了尖刀把傅母給刺了個鮮血淋漓。
傅母真是氣都氣飽了,蘇穎再在她跟前杵著,她哪裏還能吃得下去飯,冷笑道:“你也別在我跟前伺候了,且回去罷。”
蘇穎可不會推辭,笑盈盈的說:“謝老太太體恤。”
這副模樣跟先前沒什麽差別,叫傅母一口氣堵在胸口。跟吞了蒼蠅一樣惡心,抓心撓肺的想發作偏又有所顧忌。
蘇穎說的那些話,傅母這次可是聽進去了,當然蘇穎說的話向來在傅母跟前沒什麽分量,就是特別氣人。但傅奕陽就不同了。傅母再怎麽不願意也得承認,如今傅奕陽才是侯府當家做主的那個。
即便是她的兒子,即便她還能用孝道壓著,可早已經不如過去有用了,而且傅奕陽也比過去強硬了,還少了不少顧忌。
他說的要把她送回祖籍去終老,不是說說來威脅她的。隻說真的,更何況她寄予厚望的兒子傅煦陽不爭氣,傅母如今不敢和傅奕陽再硬碰硬了。
傅奕陽傅母不敢硬碰硬,但憋著一肚子火,就隻能向著別人開炮了,頭一個可不就是蘇穎。所以蘇穎才說她最喜歡的就是遷怒了,可一點都沒有冤枉這老太太了。
蘇穎一轉身就出了上房,直到走出了上房門,都沒有聽到裏麵砸東西的“乒乒乓乓”的聲響。蘇穎挑著眉笑了笑,腳步不停。就繼續往外走。
蘆薈跟在她身後頭,壓低聲音說:“我在廚房看了,藥爐子上可沒有熬過藥的痕跡,偏那黃鶯說老太太喝了藥,倒也是奇怪。”
蘇穎聲音淡淡的:“倒不奇怪。杜鵑不在,到底還是有些不方便。”上房的下人可就是各自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傅母的所作所為讓她不怎麽得人心呢。
蘆薈抿了嘴角,道:“黃鶯和朱鹮也不像麵上那般交好,還有那些小丫頭對老太太明顯是畏懼的。”
蘇穎不覺得奇怪,回到上房換了衣裳,蘆薈沒往前站,蘇穎一瞧才發現她裙子上濕了一片,這會子幹了,但還是留下了痕跡。
蘇穎讓她去換了,又讓白芷開了箱子拿了兩支金釵,算是給她‘壓驚’了——要不是蘆薈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那茶杯可就要砸到她身上了。
蘆薈眉開眼笑的下去了,薄荷剛嘟了嘴,剛派去小廚房的小丫頭帶著一身油煙味兒回來了:“紫蘇姐姐問什麽時候擺飯。”
薄荷才帶著笑轉頭看蘇穎,蘇穎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們都是機靈的,都賞。”又讓白芷拿了幾支金簪來,她們幾個一人一支,薄荷樂滋滋的把金簪直接別到頭上,轉頭抓了一把果子塞到來問話的小丫頭手裏:“去給你紫蘇姐姐說,就擺飯罷。”
小丫頭吞了吞口水,笑的靦腆的“哎”了一聲,抓著果子就急著走出去了。
一個人吃過晚飯,蘇穎又哄著福祿兩兄弟玩了一會兒,祿小娃惱蘇穎不願意和她一起愉快的玩耍,四仰八叉的進入了黑甜鄉了,倒是傅昀精力旺盛,窩在蘇穎懷裏拱來拱去的,生生的把蘇穎累的出了一身汗,這小家夥才是累的沒勁兒睡著了。
蘇穎對著奶娘點點頭,回到臥室,叫了熱水洗了澡出來,看了看時辰,已經不早了,傅奕陽還沒回來,剛想著是不是叫人去問問呢,傅奕陽跌跌撞撞帶著滿身酒氣掀了門簾進來,蘇穎趕緊過去扶住他,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下意識的就皺了眉。
香滿樓可真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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