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章 霧裏看花
蘇穎神情晦暗不明,祿小娃悄悄的問她:【你打算怎麽辦?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可不像是會妥協的樣子。】
蘇穎一愣,【你什麽時候對我有了解了?】
祿小娃憤憤道:【你可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咱們倆在一起多少年了,你才跟那麵癱在一起多長時間?才一年多,讓我用多少年來算都勉強的很。
哼!我說一聲了解你就勉強了嗎?你真是有了新人忘舊人。】
蘇穎沉默了下,才道:【你成為‘人’才多長時間?】
蘇穎著重在‘人’字上加重了聲音。
祿小娃振振有詞道:【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說,這要從受,精,卵開始算起,我和傅奕陽比起來,就隻差了一兩個月而已。】
蘇穎幽幽的說:【哦,沒文化的我還真不知道呢。】祿小娃:【……哦!我知道了。】
蘇穎沒說話。
祿小娃沒理會蘇穎怎麽沒問“你知道什麽了”,心裏還埋怨蘇穎就不能配合一點,但他也習慣了,唉。
【你這是在岔開話題啊,每當你要逃避問題的時候,總是這樣繞三繞四的,把別人繞暈。哼!你這是看不起我的智商嗎?】
蘇穎伸手摸了摸祿小娃的腦門,他還真是有個大腦門,擋住了別人的視線——這熊孩子,就算有張胖臉,做出表情來別人也隻當是小娃娃太活潑了,不過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薄荷見蘇穎不為所動,隻咬了咬下唇,並沒有再催促。
【就算你說對了,那又怎麽樣?】蘇穎平靜的說。
祿小娃激動的嗷嗷叫,引得福哥兒像條毛毛蟲似得蠕動過來,加入了戰局。
祿小娃一心兩用,一邊不甘示弱的和福哥兒比腕力,一邊衝蘇穎說:【什麽叫就算是?那明明就是!口是心非的小妖精啊。你的直率在哪裏?】
蘇穎一臉的黑線,她現在就已經開始擔心祿小娃的未來了,到時候張嘴小妖精,閉嘴磨人精。嗬嗬,就等著傅奕陽家法伺候吧。
蘇穎想到這裏,猛地一怔,目光落到傅昀身上,比起傅晨這個偽嬰兒,傅昀才是她真正的骨血。
盡管從實際上來說,傅昀和她本身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他身上留的是原本蘇氏一半的血。
可要是就連這點,她都要鑽牛角尖,那她可真是偏執的沒救了。
蘇穎都在想傅奕陽的事兒。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都圍繞著那麽一個男人轉了,現在想想,蘇穎覺得有些不該了。
回想當初初來乍到時,那時候傅奕陽那麽渣,傅母那麽心黑手狠。強敵在側,蘇穎都沒有脆弱過,都沒有想過要依賴一個男人過,可現在或許是傅奕陽的溫柔體貼讓她忘記了往日的那些糟心事兒。
就算沒有蘇氏的遭遇在,她自己這一年來的遭遇總也能讓她警醒過來的。
往日裏的承諾,在蘇穎看來也不是那麽堅不可摧。就像是祿小娃說的,她才和傅奕陽在一起多長時間。滿打滿算總共也隻有一年多一些,太短了,短的讓她覺得心驚。
蘇穎心裏泛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有點明白“溫水煮青蛙”的寓意了——日子過得太好了,好到讓她忘記了以前的戰戰兢兢,而且還把自己的期望都強加到對方身上。她還真是做錯了。
祿小娃良久沒等到蘇穎說話,疑惑的抬頭看過來,結果被福哥兒逮到機會,啃到了胖臉上。
【非非非非禮啊!】
蘇穎額頭上的青筋歡快地跳動著,剛才那點子‘悲秋傷春’的情懷都去見鬼吧!
上前把福哥兒抱開。瞧了下祿小娃胖臉上的痕跡,驚奇的說:“昀兒是長了第二顆牙了麽?”
福哥兒被抱到娘懷裏,十分的興奮,長著小嘴咿呀咿呀的,好像在跟蘇穎炫耀他打贏了弟弟一般。
蘇穎笑的眉眼彎彎,誇獎道:“我們昀兒可真厲害,來張嘴,啊——讓娘看看。”
祿小娃在一旁特別的憤恨,【不帶你這麽區別對待的啊!還有這是什麽道理——他咬我,你還誇他!天理難容啊,好疼啊!的我懷疑這小妖精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祿小娃幹嚎起來,這純屬是幹打雷不下雨,【你明白什麽是吃奶的勁嗎?這就是,都能看出牙印了!我要跟著無理取鬧、無情冷酷的小妖精不共戴天!】
蘇穎沒空理他,撬開福哥兒的嘴,看到他新冒頭的小米牙。
應該是先前第一次長牙的時候,大夫給開的藥起了作用,他現在出第二顆牙的時候,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牙齦通紅,疼的不得了了。
【蘇穎,救我!我被麵癱劫持了!】
什麽?蘇穎抬頭一看,傅奕陽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這會子正抱著祿小娃哄呢。
看他抱孩子的架勢很生疏,可也不能說這架勢不對,基本上是對的,沒有讓祿小娃不舒服。
之所以說生疏,蘇穎覺得是因為他本人太僵硬了。
蘇穎掃了一眼在旁邊噤若寒蟬的奶娘,奶娘硬著頭皮上前說:“哥兒許是餓了。”
傅奕陽沒說什麽就把祿小娃交到奶娘懷裏,坑爹的事兒來了,原本還嗷嗷叫的祿小娃一回到奶娘懷裏,立馬就不嚎叫了。
【籲——小命保住了。】
蘇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家夥會那麽怵傅奕陽呢?
原本傅奕陽隻是心裏有些尷尬,他臉上還繃得住。可蘇穎這麽一笑,他臉都黑了,以手握拳抵在嘴邊咳嗽了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蘇穎看過來一眼,就扭過頭去,說:“你還是去換洗一下吧。”
怪不得祿小娃會說小命保住了,他在傅奕陽的衣裳上畫了地圖。
傅奕陽臉徹底黑了,二話不說,報複性的伸手捏了一把祿小娃的臉蛋兒,才黑著臉轉身出去了。
奶娘剛才把祿小娃抱過來的時候,就意識到了。等到這會子可真是徹底鬆了一口氣,連忙抱著祿小娃去收拾了。
祿小娃相當的自得,還朝著蘇穎吹噓:【那是趕得巧了,不能怪我。再說我已經提醒過他了。】
蘇穎嘴角抽了抽,【那你是怎麽提醒他的?】
祿小娃很理直氣壯的說:【我伸出胳膊,對他做了個‘停’的手勢啊。】
蘇穎:【……】真是服了他了。
祿小娃沒得到蘇穎的回答,也不以為意,他八卦兮兮的問:【你想通了?我還是建議你們倆好好的談一談,就是要離婚了還有離婚前協議呢。】
就知道他一點都不靠譜,蘇穎隱晦的翻了個白眼,到最後隻來了句:【問題不在我這兒。】
祿小娃怪聲怪氣的說:【哈?你怎麽能那麽厚顏無恥的說出這句話來的?你這性格可實在是有很大的缺陷啊。】
【是嗎?】
【當然了!】祿小娃斬釘截鐵的承認了,【偏執狂,象牙塔裏的理想主義者。還自帶消極意識,自我清高到寧可掩住自己的雙眸。】
蘇穎沒說話。
祿小娃仍舊在喋喋不休:【好在你還學會了掩飾,但這掩飾頂多能掩飾一時,有些事兒已經深入到你骨子裏了,你再怎麽著都是改不了的。】
【你這樣性格。可不是誰都能忍受的了的。咳咳,我的意思是,不是每個人都會像我一樣那麽包容你的。我都說這麽明白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往後可要對小爺我好一點,最起碼得超過那個小妖精才行,祿小娃想著。
蘇穎抿了抿嘴唇,俯身親了親福哥兒的額頭。讓奶娘過來照顧著,沒和祿小娃說一句話就走了。
祿小娃咧了咧嘴,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默認了?
蘇穎回到內室的時候,傅奕陽已經換了衣裳,蘇穎看了看,走過去。把荷包從托盤上拿起來,俯下身來給傅奕陽係上,邊問道:“怎麽那麽晚才回來?可吃飯了?若是沒吃,正好跟我一塊兒用飯吧。”
傅奕陽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做。想看看她的神情,可她低著頭,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
傅奕陽沒說話,蘇穎已經站了起來,臉上還帶著笑,可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他開口,也不追問了,轉過身來對蘆薈說:“讓她們擺飯吧。”
蘇穎又替傅奕陽理了理衣領,慢條斯理的說著:“老爺可去過上房看過老太太了?今個二老爺不小心崴了腳,傷上加傷,好歹請了大夫來,大夫瞧了並不是多嚴重,將養個幾日就好了。
隻這下子老太太那裏就少了看顧的人,倒是二太太主動請纓,雖說二太太性子有那麽些不著調,可左右上房那麽多丫環婆子都不是擺設,伺候老太太一個也是夠齊全的了。”
蘇穎笑意淺淺的,說出來的話兒在傅奕陽聽來卻是淡薄的很,就跟昨日蘇穎跟他說“我還沒虛偽到一定境界,就不在這裏摻合了”這句話時一樣,輕飄飄的,說出口來立馬就散了。
傅奕陽眉頭皺的更緊了,就連嘴唇也跟著抿起來,一臉的嚴肅,心裏憋著一股子氣,偏偏沒有發泄的渠道。
黑黝黝的眸子緊盯著蘇穎,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什麽蛛絲馬跡來。
偏蘇穎一點都不為多動,神情變都沒變。
氣氛正凝重間,外頭傳來蘆薈的聲音:“老爺,太太,可以用飯了。”
蘇穎看看外間,避開了傅奕陽的視線,應了一聲。
似乎和往日沒什麽不同,隻是氣氛比較壓抑。
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蘇穎放下筷子的時候,想到祿小娃說她的性格缺陷,心裏苦笑一下,她現在看起來抓著主動,實際上又陷入了被動。
等內室裏就隻剩他們兩個的時候,蘇穎舔了舔嘴角,想了想,就跟傅奕陽說:“呃,咱們談談吧。”
傅奕陽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在蘇穎以為他會說“好”的時候,他卻站起來,用平淡的語氣說:“我還有公務要處理。”
頓了頓,似乎覺得這語氣有些過於生硬了。又道:“你先歇著吧。”
蘇穎低著頭,沒說話,好像之前他們倆的情形顛倒了個。
傅奕陽沒立即走,蘇穎末了加了句:“別太累著自個了。”
傅奕陽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來算是應答了。然後他就陰著臉站起來往外頭走了,掀開的簾子都打起了擺子,可見他是有多用力了。
蘆薈和薄荷在屋子外頭急的打轉。蘆薈心細如發,這看起來兩個主子跟往日裏沒什麽不同的,可那細微之處的不同還能是看出些端倪來的。
原本想著他們夫妻倆能借機和好呢,哪怕是自家太太先服個軟啊,也總比就那麽僵持著不上不下的好吧。
薄荷都想側著耳朵去聽裏麵的動靜了,可是怕聽著什麽不好的,就隻能在外頭幹著急了。
蘆薈都想把紫蘇拉過來再問問了,正想著呢。屋門一下子被拉開了,門板打到門框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隻見著人氣勢洶洶的從裏麵大步流星的出來,蘆薈和薄荷倒吸了一口氣,都不敢上前攔著。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傅奕陽怒氣衝衝的往外走了。
蘆薈和薄荷連忙進到裏麵去,心裏都還直打鼓,她們什麽時候見過傅奕陽那麽生氣的樣子,太駭人了。
“太太?”蘆薈進了屋子,見沒什麽異樣,心裏一鬆,趕緊再去看坐在榻上的蘇穎。擔憂的喚了一聲。
“倒杯蜜水來。”蘇穎覺得嘴裏發苦,吩咐了一聲。
蘇穎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又唾棄了下自個想太多了,往常太太和老爺也是鬧過別扭的,就是上回鬧得最厲害的那回,老爺還吐了血。那次她們個個不都是膽戰心驚的。可不是過了幾天,兩個人又和好起來,還瞧著比以往都蜜裏調油的麽。
這次實在是想多了,蘆薈心裏有些羞窘,薄荷那邊兒已經機靈的應了一聲。
這邊兒傅奕陽步子卻是越拖越慢。他剛才憑著一股怒氣往外走,等出了正房的門,他就有些懊惱了。
蘇穎的模樣其實沒什麽不對勁的,可就是讓傅奕陽想到了先前蘇穎賢惠有加的時候,看起來就讓他覺得那裏頭沒有一丁點的真心實意。
無端的讓人火大!
傅奕陽眉頭皺的死緊,他原本回來就是想和蘇穎好好談一談的。
關於老太太的事兒,那是蘇穎的痛處,又何嚐不是他的痛處。
誰都不願意揭開傷疤,更何況還是在傷疤上撒鹽了。
傅奕陽自己心也是硬的,當時陳夫人戳穿蘇穎也曾經把傅母氣暈過去時,傅奕陽反應還真的不大。
那件事他一早就知道了,畢竟派來看住上房的那些人不是白派來的,就連當時她們說了些什麽他也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她們說了什麽,傅奕陽才一點氣都沒有,對傅母,傅奕陽早就放棄了,連波瀾都很少有了。
對傅母曾經做過的事,傅奕陽知道的比蘇穎知道的可要多得多。
可家醜不可外揚,傅奕陽自然是不允許傅家的名聲蒙上陰影的,就是送傅母回祖籍終老,也不隻是說說而已。
昨天的時候,傅奕陽都還搞不清楚,他到底在煩躁什麽。本來都沒覺得有什麽,可蘇穎的姿態就像是早早給他定了罪一般,這才是叫傅奕陽生氣的地方?
難不成在妻子的眼裏,他在認清現實後,還會不計前嫌的偏向曾經險些讓他以及勇武侯府萬劫不複的人不成?
傅奕陽這麽想之後,還反思了一番。
今天早晨,都想著擺正姿態,裝著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給蘇穎看。讓她不要想太多,就和以前一樣就行了。
真不明白,當初她那麽明目張膽的對伺候婆母做出一副“我就是尥蹶子不幹,你能奈我何”的姿態的魄力都去哪裏了?
當時他還縱著她在外麵施粥祈福去蒙騙其他人,讓其他人覺得勇武侯夫人孝心可嘉的事情,一轉眼就忘了?
說她沒良心還真是沒說錯,瞧瞧先前她那是什麽態度,不溫不火的看著都覺得假的很。
可真是,難道是他做的還不明顯嗎?
傅奕陽一邊步子慢了下來,一邊還在心裏替蘇穎開脫起來了,也不知道剛才怒氣衝衝的到底是哪個了。
到了後來,傅侯爺想著他就那麽怒火朝天的甩門而出。指不定明天府裏就傳出什麽對正房不利的言語了,這可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
傅奕陽停下腳步,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來。心裏還想著,知道他生氣了。怎麽都該叫人過來跟著,怎麽他都走了這麽一會子了,還沒個人跟上來?
她就不怕他去別的地方去?傅奕陽轉眼瞧了瞧周圍,卻是對上了大門緊閉,沒了人煙氣的南院。
傅奕陽皺了皺眉,心裏一歎,當初在南院和魏氏的日子,好像遠的很,當時那些溫情全都覺得模糊不清了,明明魏氏去了也沒幾個月。
可傅奕陽印象最深的還是魏姨娘最後的癲狂。以及那一件粉色褙子,襯得滿院子的素縞,顯得格外的刺眼。
素縞?傅奕陽暗自一驚,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想到那詭譎的夢上來了。
傅奕陽趕緊把這晦氣的想法揮開,心裏也沒了回憶魏姨娘的意願。
轉念卻想到。他的妻子絕對是有恃無恐,吃準了他不會去找其他人了,是不是?
況且府裏頭還沒了其他人,魏姨娘和麗月都沒了,柳姨娘也被送到莊子上去了,他更沒有要添新人的意思,可不就是沒有其他人了。
不知怎麽的。這麽一想,傅奕陽的火氣就消了一些。
傅奕陽轉身想往正院去,可又覺得拉不下臉來,就那麽僵住了。
永平小跑著過來,正好撞到了傅奕陽的槍口上。
傅奕陽一見他苦著一張臉,當下不爽。抬腳就踹了過去。
永平哎呦哎呦的假模假樣的叫喚著,傅奕陽陰仄仄的瞪了他一眼:“夠了,還不趕緊帶路。”
永平這下真是心苦口也苦了,老爺這話說的簡單,帶路。往哪裏帶路啊?
您說您剛剛怒氣洶洶的從正房出來,難不成還是要回正房去?
永平苦哈哈的想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傅奕陽的神情,試探的說:“老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被傅奕陽狠狠瞪了一眼,永平在心裏直歎氣,趕緊的心思一動,就道:“前個您還問起大姑娘,這會子大姑娘病好了,要不您過去看看?”
正房原是一溜兒五間大房,另外還有東西兩個小跨院,原先沒人住,不過現在已經被收拾出來,等傅昀和傅晨兄弟倆再大一些,就讓他們搬進去住的。
離的再遠一些還有一個小院子,早先被收拾出來給雯玉住了。
雖然說離正房遠,可到底是在正院裏,還有那邊兒還有垂門與外院相連,可以不走正門就能到了。
傅奕陽咳嗽一聲,低喝道:“還愣著做甚?”
永平心裏一動,這是說到老爺心坎裏去了?永平有些不確定的想,在路上試圖談起來給傅昀和傅晨收拾出來的跨院,傅奕陽倒是有心思說了兩句。
永平這下是真確定了,敢情老爺是想著回正院,又拉不下臉,所以才想著用這麽迂回的方式。
可真是……永平在肚裏歎氣,這叫什麽事啊?主子的心思你別猜啊別猜。
傅奕陽就那麽正大光明的進了正院,腳步一拐,就直接往大姑娘的院子裏去了。
守門的婆子都瞧見了,心裏都迷糊了,這算是怎麽一回事啊?先前老爺不還是火冒三丈的走了嗎?怎麽一轉眼就心平氣和的回來了?
這是吵架了還是沒吵架?甭管了,先去通報了再說。
傅奕陽磨磨蹭蹭的穿過遊廊往大姑娘的院子裏去,那邊兒蘇穎就得到了信兒。
蘇穎也有些傻眼了,她心想傅奕陽這是演的哪出啊?
蘆薈還在心裏猜測,難不成是大姑娘那邊兒使什麽幺蛾子了?不然怎麽就把老爺叫過去了?
“太太,您看這?”
蘇穎抿了抿嘴,我看什麽?我又不是傅奕陽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更何況傅侯爺的心,海底針,你這不是難為我麽?
傅奕陽這不按常理出牌,讓一向淡定的蘇穎都覺得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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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裏看終隔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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