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章 海闊天空

對傅侯爺說的“傅煦陽是平白做了兩天牢”一事,蘇穎並沒有覺得驚訝,她在傅奕陽“大公無私”“大義滅親”沒將傅煦陽撈出來,就意識到了。

當時,蘇穎以為傅奕陽是想讓傅煦陽長長教訓,吃些苦頭,等之後看來,又像是由此來和薑存富以及他身後之人來博弈。

不管如何,傅煦陽完全是被用來犧牲的,不過也算是傅二爺‘罪有應得’。

蘇穎抿了抿嘴角,想聽傅奕陽還能說出什麽來。

傅奕陽悶聲放大雷:“老太太因為傅煦陽出事暈過去一事,我是知情的。”

嚇?蘇穎愕然,她聽懂了傅奕陽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在陳夫人把她賣了之前,傅奕陽就已經知道了,更有可能是,當天他就知道了。

蘇穎想到了上房多出來的粗使婆子,心裏五味雜陳。

這種感覺不怎麽好,就好似她在明傅奕陽在暗,她做的什麽事情在他眼前就是毫無遮掩的,可反過來,就完全沒有可比性了。

主動權,至始至終都掌握在傅奕陽的手裏。

蘇穎喉嚨滑動,艱難的張開嘴:“我沒什麽好說的。”

是啊,她沒什麽好說的。狡辯麽?沒有必要。再說了,蘇穎她就是故意的,就是存心的,相信傅奕陽也是知道的。

傅奕陽望向遠處,牽著蘇穎的手更加用力,不讓蘇穎的手從他手裏掙脫出來,“你不用說什麽,在她的事中我保持了緘默,就擺明我的態度了,雖然我現在才明著說出這樣的話來顯得冠冕堂皇了。可實際上,我是勇武侯府的一家之主。最終得為大局考慮。”

蘇穎沉默良久,才輕嗤了一聲,帶著些嘲弄道:“敢情是我把堂堂勇武侯高看了。認為他品德高尚,眼裏容不得沙子呢。”

傅奕陽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人,人無完人。”

蘇穎張了張嘴,“我以為……”她確實在一定程度上把傅奕陽給完美化了,這麽看來,她先前算是庸人自擾了?

“我不會再摻合其中了。”蘇穎先退了一步,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實際上,現在根本就不用蘇穎再做什麽,對傅母抱有敵意的可不止她一個。

試問。和傅母有血緣關係的還有哪一個對她有著好感?

陳宛凝和陳夫人不說,單就是傅煦陽這個大孝子,他的孝順值到底有多少?恐怕得看傅母能給他帶來多少好處了。

傅奕陽更不用說了,傅母所作所為就是自絕了與傅奕陽的母子之情,沒有反目成仇那都是大勢所趨。

對蘇穎來說,在和傅母的交鋒中,蘇穎大部分都處於被動,就是最後的反擊都是建立在傅母下狠手算計蘇穎的基礎上。

在這種局麵下,雙方熄火,握手言和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到最後隻有你死我活的局麵。

傅母這一次再次中風,癱瘓在床,口不能言。往後她隻能了此殘生了。

蘇穎沒必要再摻合進去,她該做的都做了。

想到這裏,蘇穎斜了傅奕陽一眼,暗自心驚。驀然想到了之前在狙擊薑存富和敬國公世子一事上,他們討論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以及“鷸蚌相爭,漁夫得利”。

如今搬到後宅裏,同樣的適用。蘇穎自詡在下很大一盤棋,可實際上傅奕陽已經破而後立。成功地跳出棋局,坐山觀虎鬥了。

這可真是……蘇穎一時間都找不到詞來形容她現在的感受。反正是比較糟糕的。

傅奕陽聽了蘇穎的話一愣,他“唔”了一聲。算是應下了蘇穎的要求。

雖然夫妻兩人說開了,但還不如沒說開的時候呢。回到內室,再相處起來總有些別別扭扭的。

蘇穎坐下來,沒有抬頭對傅奕陽說:“你先去洗漱吧,我坐一會兒。”

傅奕陽看她一眼,沒說什麽。

等傅奕陽去了淨室,蘇穎就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她心裏亂著,可臉上看不出什麽來。

蘆薈以為兩位主子已經和好了,心裏歡喜著呢,臉上就透了出來,見蘇穎坐著發呆,湊上前去壓低聲音說道:“太太,要不把給老爺做的扇套拿出來刺幾針?”

蘆薈這麽一說,蘇穎當下就尷尬了,她總能說她一惱之下把做了半截的扇套用剪子給絞爛了吧!

雖然她剪了之後,立馬就後悔了——那扇套從開始做到現在林林總總用了不短的時間了,光是刺繡就了不少的功夫。

繡起來困難,那毀起來太容易了,一剪子下去,嗬嗬。

蘇穎打了個哈欠,衝蘆薈揮揮手,“再說吧。”

蘆薈不疑有他,湊過來幫她把頭上的釵環拆了下來,白芷從箱籠裏找出待會兒洗澡要穿的衣裳,疊好的放在一邊。

被蘆薈那麽一打岔,蘇穎剛想理順的思緒就被放到一邊了,她還想著是否要把那被她絞爛的半成品扇套給‘毀屍滅跡’呢。

傅奕陽洗漱出來,蘇穎抬頭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們夫妻倆現在已經到了相對無言的地步了。

原本被攪混的一池子水,現在雖說是恢複了澄淨,可在蘇穎感覺來還不如渾濁著呢。

因為這種澄淨下麵是不容忽視的暗湧,蘇穎不知道傅奕陽是怎麽想的,但她自己泛著說不清的意味。

蘇穎突然想知道當初她歇斯底裏的把有著鮮靚影的池麵下掩藏的汙泥,掏出來給傅奕陽看的時候,他是什麽想法?

對了,他當時吐了一口血。

這麽一想,難道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強?她雖然氣血上湧,但更多的還都是悶氣,要說震驚,有是有,可多少沒有多少預料。

不像當時她什麽都不管,一股腦的把尖銳的能成為傷人利器的事實都倒給傅奕陽。宛如小白兔一下子變身成大老虎。

蘇穎自嘲的笑了笑,這絕對是寬以待己,嚴以律人啊。

“太太?”蘆薈輕輕喚了一聲。蘇穎掃了一眼,才恍然覺得到底是差在什麽地方。他們夫妻倆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要求的是賢惠操辦後宅能確保不讓他多煩心的妻子,就像是原先蘇氏那般的,妻賢妾美,和樂融融;而不是像她這般的,想要追求著平等和自由。

再這種情況下,磨合起來總歸是要磕磕絆絆的,就算原先看起來融洽,可也遺留下來很多問題。

蘇穎怔怔的想起在沒有跟傅奕陽攤牌之前。她不也做的很好嗎?為什麽現在反而覺得做不到了?

其實,傅奕陽變了很多,再想想原先蘇氏的日子,對比如今她的。還有昨天傅奕陽忍住了,沒和紅玉發生什麽事,對此,總不能再期望更多了。

這麽一來,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一下子被清空了,蘇穎眉眼間變得明媚起來。

蘆薈給蘇穎擦頭發的時候,還讚歎了一句:“太太這模樣宛如二八少女呢。”

蘇穎被她逗笑了。伸手戳了下她的額頭:“就你貧嘴。”

蘆薈嘟了嘟嘴:“奴婢說的可是實話。”

蘇穎穿上衣裳,在心裏感歎一句:她現在也才二十一,才是年華正好的時候呢。

蘇穎情緒變得輕快起來。最先覺察到的還是蘆薈,她和白芷對視一眼,全都發自內心的欣喜起來。太太好,她們才跟著好。

等蘇穎回了內室,傅奕陽坐在床前,手裏拿著一本書,頭發披散著,玻璃燈發出的燈光籠罩在他身上,把他半截臉龐籠到陰影裏。

蘇穎想著是不是要過去服個軟。說咱們握手言和唄,就眼尖的瞧見了擺在他身邊的物件。心裏咯噔一聲,連忙揮手讓蘆薈她們下去:“你們下去歇著吧。”

蘆薈雖說手裏還拿著要給蘇穎擦頭發的大毛巾。但識眼色的什麽都沒問,將毛巾放在一旁,領著屋內的丫環們魚貫而出。

蘇穎走過去,心道果然!

傅侯爺手邊的那眼熟的物件不是別的,就是蘇穎還沒有來得及‘毀屍滅跡’的被絞爛的扇套。

不知怎麽的被傅奕陽翻出來了,而且看起來總有種要找她‘興師問罪’的架勢。

蘇穎臉上撐起笑來,湊過去把那被絞的稀巴爛的扇套拿在手中,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錯了幾針就不美了,就把它給拆了。”

傅奕陽眼睛沒離開手中的書本,嘴裏隻道:“嗯?”

蘇穎踩著腳踏坐上了床,挨在傅奕陽身邊,水綠色的睡衣貼合在曲線起伏的身上,連連綿綿的帶著沐浴後的清香,撲麵而來。

“不信?”

傅奕陽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要‘洗耳恭聽’的姿態來。

蘇穎暗自翻了個白眼,慢吞吞的說:“原本還打算給你個驚喜呢,沒想著喜沒有,反倒是被你給驚著了。”

傅奕陽側過身子來,盯著蘇穎看了一眼,然後轉開視線,把手中的書合上放回原處,“拿它泄憤了?”

你都知道還裝什麽大尾巴狼?蘇穎嗔瞪了他一眼,隨手把那被絞的稀巴爛的扇套擱回籮筐裏。

傅奕陽拿眼看她,伸手把她攬到懷裏:“咱們都說開了,你也別和我置氣了。這扇套麽,剪了就剪了,再重新做一個便是了。”

蘇穎簡直要被傅奕陽的話給氣笑了,他這話兒總跟在說她無理取鬧,他寬容大量一般,撇了撇嘴道:“咱們倆算是扯平了,你也真是的,有什麽話總是憋在心裏,臉上沒點波瀾,便是讓人猜測也猜不出所以然來。”

咱們都有錯,誰也別想躲過去。

沒想到傅侯爺微微頷首,頗為感歎道:“至親至疏夫妻。”見識到了至親後,哪裏還能忍受得了至疏。

蘇穎恍然一震,雖然她沒有經曆過蘇氏那幾年的‘相敬如賓’的夫妻生活,可她有記憶,有這一年多來的對比。

蘇穎靠在傅奕陽胸膛上,想著他們倆也算磕磕絆絆的走到今日,就算不會有多深刻的感觸,可不會忘了先前傅奕陽給過的承諾。不會忘了因為傅奕陽帶來的酸甜苦辣。

蘇穎握著傅奕陽的手,拿手指摩挲他的手心,想起昨天夜裏他用雙手暖熱了她的手。帶來的撫慰著身心的溫暖,咬了咬嘴唇。

傅奕陽手撫上她的頭發。帶著些責備的說:“怎麽沒把頭發擦幹?”

蘇穎眨了眨眼睛,笑著說:“我給你梳頭吧。”

傅奕陽一愣:“怎麽想起做這個了?”話雖是這麽說,可等蘇穎推了他一把,他就從善如流的往梳妝台前坐下。

蘇穎迅速把她的頭發攏在一起,用簪子一別,其實頭發已經幹的差不多了,偏偏叫傅奕陽說的,好像發梢還在滴水似的。

做完之後。拿著梳子一梳子一梳子的梳著他的頭發,從頭到發梢。

結發夫妻麽?蘇穎不時從鏡子裏看到傅奕陽帶著笑意的眼,原先那些糾結和亂七八糟的情緒漸漸的沉澱了下來。

蘇穎放下梳子,從後麵攬過他的脖子,頭枕在他肩膀上,輕輕的說:“往後咱們好好過日子吧。”

傅奕陽手覆上她的手,沒有說話。

外頭蘆薈臉紅紅的,桂嬤嬤一瞧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吩咐道:“快叫廚房去燒熱水來。”

心裏還想著雖說有了福哥兒和祿哥兒,可兒女誰會嫌多。尤其是現在,老爺隻守著太太一個人過,總歸是要再生幾個才好呢。到那時候。誰還能說出什麽來。

這麽想著,桂嬤嬤把蘆薈叫過來,壓著聲音問了幾個問題。

蘆薈當下滿麵通紅,就連耳朵都紅了,跺了跺腳:“嬤嬤,哪有您這樣的,我去小廚房催催。”

桂嬤嬤一瞧蘆薈什麽都沒說就走了,一拍額頭,“我真是老糊塗了。問她個黃閨女做什麽。”

翌日,蘇穎隻覺得半夢半醒呢。感覺腿又被人架了起來,腦子還混沌著呢。手就上手推開了,輕哼一聲,軟軟的嘟囔著:“還要上朝呢。”

傅奕陽知道昨天夜裏做的多了,誰叫她軟成一攤水的模樣太招人了,還摟著他直哼哼,他哪裏忍得住,多要了她兩次。

現在,原本就意動了,被她這一聲輕哼,直覺得酥麻到腰間,哪裏還忍等了,直埋到她頸窩邊,含住耳垂嘬了一口:“今日休沐。”

蘇穎被他磨得身上又熱了起來,根本就無力推拒,就那麽從了。

等起來的時候已經比往日要晚一刻鍾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們是做了什麽。

桂嬤嬤笑得合不攏嘴的進來的時候,蘇穎臉上紅暈還未消。又聽桂嬤嬤小聲嘀咕著:“整日裏黏糊在一塊兒,怎麽就沒個消息呢?”

蘇穎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桂嬤嬤是個什麽意思,饒是蘇穎臉皮厚也覺得不好意思了。

她就假裝沒聽到桂嬤嬤的自言自語,不過心裏卻是存了想法。

吃過早飯,他們夫妻倆去上房。

蘇穎沒有再問關於傅奕陽對著傅母是個什麽態度,昨天那些含含糊糊的話,已經暗自表明了他的姿態。

蘇穎從中撤出來,再往後就是要傅奕陽直麵傅母和傅煦陽了。

不過看起來,傅奕陽對著‘老弱病殘’組合,應該占著壓倒性的優勢。

蘇穎想了想道:“薑夫人說是要來探望老太太呢。”

蘇穎就是想問問薑家如今是怎麽個情況,外室加上薑源錯手殺人這兩件事聯合起來,不能夠不對薑存富造成什麽影響吧?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做了無用功?

傅奕陽想起薑存富的熱情示好,冷笑一聲道:“他現在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兵部左侍郎的位子已經有接手的人選了。”

鍾家在兵部的勢力不小,薑存富就是由鍾家推上來的,可以說是阻擊鍾家勢力的薄弱點。

蘇穎鬆了一口氣,輕笑著說:“有你這句話,我心裏就有了底。頭前鍾老夫人還規勸我,要咱們化幹戈為玉帛呢。我跟她說,咱們侯府跟那薑家原本就沒什麽幹戈,就談不上化幹戈了。”

蘇穎這麽一說,傅奕陽眉頭皺了起來,“什麽時候的事兒?”

蘇穎淡淡一笑。道:“就前天,李尚書夫人過壽,見著了。尚書夫人想來是想做和事佬。倒也沒叫她白忙活一場,這不。薑夫人就來向咱們家主動示好來了。”

到最後就有些調笑的意味了,蘇穎倒不是覺得這裏麵是鍾夫人發揮了作用,畢竟鍾夫人這個繼母和薑夫人關係可不怎麽樣。

能說動薑夫人的人可不多,但蘇穎覺得不包括這位繼夫人。

蘇穎直覺是傅奕陽從中做了什麽,就好似潘知府一事中,好的賴的傅奕陽都做了,可偏偏還被潘家當成‘救命稻草’,這就是一種本事了。

傅奕陽神色上波瀾不驚。道:“既是示好,你就不需客氣。”

蘇穎低頭一想,薑夫人來示好?想必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前頭才剛從她這裏吃了一回閉門羹呢,眼下又來,不憋屈才怪呢。“知道了。”

臨到了上房,傅奕陽突然以手作拳抵在嘴邊咳嗽一聲道:“他可是真的出了毛病,能不能好還兩說。”

“啊?”這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蘇穎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可見傅奕陽這樣藏著掖著說話的樣子。旋即就明白過來他到底是在說誰。

不由得嗔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你和我說這作甚。”

轉念一想傅奕陽會去做驗證傅煦陽是不是真的不行了這件事,就覺得傅侯爺的光輝形象瞬間倒塌。毀於一旦。

這叫什麽事啊。

蘇穎自個都忘記了,這件事兒還是她‘明察秋毫’暗示給傅奕陽的呢。

他們這對夫妻,實在是半斤八兩,大哥不笑二哥。

等見著了神情憔悴的傅煦陽,蘇穎難得給了個好臉,不過傅煦陽不領情,陰陽怪氣的說:“大哥和大嫂來了,真是稀客。”

蘇穎輕笑一聲道:“小叔這話兒可就不對了,這兒是我們家。哪裏扯得上是客呢。”

傅煦陽被噎了個半死,他重重的‘嗤’了一聲。來表達他的不屑於顧。

傅奕陽清了清嗓子,對蘇穎說:“你去看看老太太。”

傅煦陽趕緊說:“還是別了。說句老實話,母親不待見大嫂,見了大嫂難免會心生鬱氣。大嫂若是真心為母親著想,還是隻讓丫環們在母親跟前伺候吧。”

完了,他又‘小聲’嘟囔道:“大嫂先前又不是沒這般做過。”

蘇穎懶得跟傅煦陽一般見識,隻說:“人貴有自知之明啊。”

留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傅煦陽獨自麵對冷著臉的傅奕陽了。

傅奕陽拿眼睨了傅煦陽,道:“身體可好些了?”這關心的話說的硬邦邦的,是傅奕陽一貫對著傅煦陽時的語氣。

傅煦陽別過臉去,不屑道:“不用你假好心!”

這就是記吃不記打的貨!

傅奕陽意味深長地道:“本來說好是由你照看母親的,不過看你這樣……”

不等傅奕陽說完,傅煦陽就截斷了他的話:“我這隻是輕傷,很快就會痊愈了。你不能……再說母親離不了我,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傅奕陽倒沒有多不悅,隻冷聲說:“最好是這樣。”

傅煦陽色厲內荏的哼了一聲。

蘇穎沒有拿熱臉去貼傅母的冷屁股,站在門外一頭黑線,他們兄弟間的對話怎麽聽著那麽不對勁呢,絕對是她想多了。

傅奕陽出來,見著擰著眉毛的蘇穎,“怎的了?”

蘇穎幹巴巴的笑了下,好奇道:“你和二老爺達成了什麽協議?讓他這麽聽話的?”

傅奕陽一本正經的說:“隻讓他在母親病床前盡孝道罷了,哪裏有什麽協議。”

蘇穎在心裏啐了傅侯爺一口,這種話兒說出來騙誰呢,他自個覺得可信嗎?但人家就說的一本正經、不容懷疑的,這也是一種本事不是。

等到了屋門口,蘇穎借口道:“我去問問老太太的貼身丫鬟的作息。”

她進去做什麽啊,沒看到就連傅煦陽都知道了她跟傅母是相看兩厭了。所以她就不過去討人厭遭人嫌了,這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要盡孝道的傅侯爺了。

蘇穎不懷好意的想,誰叫那是傅侯爺的親娘呢,雖然這親娘還不如後娘。(未完待續)

ps:退一步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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