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章 痛心疾首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陳夫人和陳宛凝又一起過來了。
陳夫人是喜笑顏開,至於陳宛凝她仍舊是一副木然的模樣。
陳夫人抖了抖手中的幾張紙,得意道:“姑媽果然還是最疼我們家這唯一一根獨苗的,我把意思和她說了,她便是同意了呢。”
那幾張紙上果然有了傅母的手印,至於陳夫人的話,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蘇穎是不信的。
不過,那就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了。
冷眼瞧著陳夫人誌得意滿的姿態,又掃了一圈其他人,真不知道戴夫人以及陳宛凝對陳夫人這“沒心沒肺”的做法,是個什麽樣的想法呢?
事情都說清楚了,戴夫人就沒心思再留下來了。
蘇穎站起來送客,多說了句:“舅夫人可要瞧一眼老太太?”
不等戴夫人說話,陳夫人就搶白道:“姑媽精神不濟,我先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昏睡過去了,如此母親還是不必再去打擾姑媽了吧?”
戴夫人能說什麽,再看陳夫人在那裏充當跳梁小醜嗎?
經過這麽一遭,戴夫人深刻意識到,蘇穎別看溫溫柔柔,脾氣好的不行,對先前陳夫人當著麵說那些難聽的話都沒有發火,可實際上,再錙銖必較不過了。
可戴夫人想發火,衝著誰發?
如果不是陳夫人愚鈍貪財,又怎麽會乖乖的跳進蘇穎挖好的坑裏而不自知,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
話不投機半句多,戴夫人不但自己走了,還把陳夫人以及陳宛凝都拉扯走了。
蘇穎親送她們到儀門處,禮數周到的叫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太太。咱們回吧。”蘆薈扶著蘇穎的胳膊回院子。
“奴婢瞧著二太太和三太太先前多半是從陳家過來的,”蘇穎好脾氣,不跟陳夫人一般見識,可底下人聽到陳夫人那張嘴吐出來的不著四六的話,反而是窩著火氣呢,說出來的話就有些不大客氣,薄荷跟上來撇撇嘴道:“原先也沒見著二太太把娘家當成自己家。如今反而是時時緊著。怕是沒有老太太和二老爺在,少了那麽一根弦罷。”
“這話兒倒也沒錯,可我瞧著二太太跟三太太都不顧自己的名聲。也得顧著娘家。旁人知道了內情,怕也得說她們做姑奶奶的對娘家情深意重呢。”
蘆薈嘴才叫毒呢,明褒暗貶可是手到擒來。
薄荷從鼻子裏哼出聲來:“三太太如何不好說,可二太太是為了什麽。明眼人可不一看就看得出來。”
那一副把戴夫人的私房也當成她們兄弟姐妹的所有物了,可沒聽過出嫁的姑奶奶還惦記著娘家的家產的。
惦記也就算了。竟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尤其是自己親娘的麵,那麽大咧咧的表現出來的,也就不怕寒了自己親娘的心。
蘇穎聽她們倆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外乎是埋汰陳夫人的,不以為意的說了句:“你們說這些禮數規矩的,可也得人家自己懂的。才有所用。可你們瞧著二太太,像是在乎這些個的模樣?”
蘆薈和薄荷麵麵相覷。還是蘆薈說道:“二太太倒是可以不在乎,可總歸該替哥兒和姐兒想想吧?”
蘇穎眨眨眼睛:“誰說二太太就沒有替哥兒著想了?沒瞧著老太太的私房都盡數歸了哥兒麽?”
薄荷撇撇嘴:“明明福哥兒和祿哥兒才是勇武侯府的正經的嫡子嫡孫,怎的到了二太太嘴裏,偏就似她家的哥兒才是老太太唯一嫡親的孫子?”
蘇穎伸出手指點一點薄荷的額頭:“你這丫頭,可是替福哥兒和祿哥兒鳴不平了?這有什麽的,物以稀為貴,人也是一樣的,她家可不就隻有那麽一根獨苗,自然是再金貴不過的
。”
再說了,老太太的私房本就是沒有要給他們夫妻一分一毫的。蘇穎不管傅奕陽這個親兒子是怎麽想這件事的,可她對傅母可沒有半點正麵的感情,半點都不稀罕。
老實說,天底下能做到一碗水端平的父母是在是少之又少。
在傅家,去世的祖母不也是偏心養在自己身邊的傅奕陽嗎?在去世的時候,就把自己的私房都留給了傅奕陽,連傅母都不清楚那私房有多少,心裏更為憤恨,往後就更加偏向傅煦陽,直到把心都偏到二房去了。
這麽說,好像他們兄弟倆還挺公平的。
蘇穎能這麽想,不過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來看的。
再者祖母畢竟是祖母,隔著一層呢。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再性情堅韌,也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傅侯爺不也是被傅母的所作所為,折騰到吐了一口血,才漸漸“回心轉意”了麽。
蘆薈眨了眨眼睛,低下頭。
等伺候著蘇穎午睡的時候,蘆薈幫蘇穎拉了拉毯子,悄悄的問:“太太,為何大費周章……幫著二太太呢。”
蘇穎懶洋洋的說:“你覺得呢?”
蘆薈抿嘴一笑,“太太真叫我說?”可瞧蘇穎是真在問她,她沉吟了一番,嚐試著說:“難道太太是想看他們那一家子,為著老太太的私房,狗咬狗一嘴毛?”
蘇穎笑了笑:“差不多是這麽個意思吧。”
蘆薈手裏拿著玉錘給她捶腿,撇撇嘴說:“虧得二老爺整日裏標榜著他是個大孝子,實際上也不過是整日裏惦記著老太太的私房罷了。先前才多大會子,就能說通了老太太的丫環,偷得了一千兩了
。”
蘇穎突然想起了那一家子都放出府的黃鶯,當時陳宛凝的神情可實在是有意思極了,想來那黃鶯著實不冤枉。
“二老爺怎麽樣了?”
蘆薈心裏看不起傅煦陽這個偽君子,覺得老太太那麽偏心他,可他到頭來也沒見得有多孝順,在老太太跟前裝孝子。就是圖謀老太太的私房,早晚遭人唾棄。
“大夫可是說了,二老爺的腿摔得不輕,若是不安心養傷,可是有很大可能會落下殘疾的,因而二老爺就什麽事都不管不問,一心養傷呢。”
蘇穎心裏想著。傅煦陽第三條腿都瘸了。自然是不願意再瘸一條腿的。
陳家說回老家就回老家,半點都沒有拖拖拉拉,前前後後也就五六天的功夫。在旁人眼裏,可不就是灰溜溜的離開京城了。
可就這麽短短幾天的功夫裏,京城裏就風起雲湧,氣氛變得詭譎起來。
——陳家雖然被邊緣化了。可也有所感,陳遠良原先還有些不情不願的。可他還沒自欺欺人到覺得自家還是祖上無比風光的時候,就如今這點子能耐還是不要留在京城被灰了。他反而是積極起來,所以這回老家才這麽順暢。這風雨將至的導火線,自然就是赫赫威名的鍾家被彈劾了。
鍾家起初被彈劾的罪名是。“徇私枉法,操縱訴訟,罔顧人命”。刑部立馬就這點展開調查。
上麵也說過了,誰家沒幾門糟心的親戚。或是自家沒有幾個不上進的子弟,這種事兒隻要想查,都能揪出幾樁來。
更何況是鍾家這等大家族呢,瞧瞧秦夫人說的吧,一大家子千百口人,不能夠每個人都是遵律守法的,尤其是這家子從嫡枝上就家風不正了。
上頭鐵了心要拿鍾家開刀,下麵的“聞弦歌而知雅意”,刑部那邊反應很快,很快就將石禦史奏的那一樁案件翻了出來,順帶還翻出了不少舊案來,其中還牽連到一樁謀害朝廷命官的案子。
這下子可不得了了,皇上震怒,著刑部、大理寺以及都察院進行三司會審,務必要一查到底,明麵上還說的好好的,不相信鍾家會辜負了朕以及先皇的信任,其中怕是有什麽誤會雲雲的
。
皇上痛心疾首,可實際上呢,已經信了刑部調查出來的事兒,覺得這還不夠多,不夠重,務必再網羅出更多的罪名來,也好一起定罪。
不,是看看鍾家到底是有多辜負先皇以及今上的信任。一時間,就連追繳鍾家國庫欠銀都要靠後了。
傅奕陽回頭和蘇穎說起來,就道:“其實不過是做做姿態,沒把追繳國庫欠銀當成一回事的,鍾家絕對是數得著的。”
“所以是殺雞儆猴麽?”
傅奕陽聽蘇穎這麽說,不禁冷笑:“鍾家可不是什麽雞,若說是猴子,倒也是像那麽一回事。”
“什麽?”
“這麽說吧,你可見過猴子戲?”傅奕陽心情還不賴,撒下的網撈了這麽一條大魚,戶部肯定能得到充盈,還能將鍾家連帶著攀附鍾家的猢猻們抓起來,肅清官風,絕對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作為忠君愛民的官員,自然是值得高興的。
蘇穎眨眨眼睛,怎麽就說到耍猴上去了?可見傅侯爺興致頗高,想了想就順著他的話說了:“見過吧?”
傅奕陽奇道:“見過便是見過,怎麽還帶著不確定的?”
蘇穎也忍不住笑了,她自己當然是見過的,可又不確定蘇氏見過沒有,所以到嘴邊最後一說就成了這樣了。“我想著,老爺說的猴戲可是我認知裏的猴戲呢。我可想象不出來老爺也見過街頭雜耍。”
傅奕陽哭笑不得:“便是這個猴戲。”他原本也不過是說來諷刺鍾家的,被蘇穎這麽一打岔,實在是覺得哭笑不得。
不過呢,傅侯爺就有這點好,看誰順眼了覺得誰好了就會越看越順眼,當然在這兒,說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也是可以的。
“不過是被耍的,可真把自個也當個人了。”傅奕陽毒舌了這麽一句。
蘇穎怔了下才反應過來,傅侯爺這是罵鍾家人呢,可轉念想想,鍾家既然是被耍的那隻猴子,那他這是把誰比作了耍猴的街頭藝人呢?
反應過來,蘇穎覺得傅侯爺嘴可不是一般的毒,想了想又趕緊把這話題岔開來,“這些個你心裏有數就行了,我隻是想問問你,李尚書那邊兒
。可是會被牽連到?”
蘇穎還惦記著李少奶奶,又知道李家還沒歸還欠銀,瞧秦夫人跟鍾繼夫人“情同姐妹”的模樣,誰知道李家跟鍾家有沒有什麽牽連?
傅奕陽皺了皺眉毛,蘇穎就解釋說:“可不就是我閨中的密友嫁到他家,成了他家的次子媳婦,便是多問了句。我可是知道那尚書家可是沒有歸還國庫欠銀的。那尚書夫人素來又和鍾繼夫人交好。不然,如何會當著那麽多誥命夫人的麵,替鍾家出頭呢。”
這話兒說出來自然是帶著諷刺之意的。秦夫人若是安了什麽好心,那才怪了呢。
“李尚書最多隻是屍餐素位,沒什麽大不了的罪名。”傅奕陽沉吟一下,說了這麽一句話。
蘇穎嘴角抽搐了下。這句話算是褒義麽?
“不過,我隻管著戶部。又不是在大理寺或是都察院任職,知道的不多。”傅奕陽啜了一口茶,老神在在的又說了這麽一句。
蘇穎嗔了他一眼,這兩句話放在一起聽。怎麽都覺得有問題吧?不過,想來應該不是多嚴重吧。
“看來爹爹這段時日可有的忙了。”蘇文政如今是都察院左都禦史,彈劾官員。怎麽都少不了禦史言官的,既是如此。那怎麽都饒不過都察院。
“倒也未必。”傅奕陽不慌不忙的說了句,蘇穎等他下半句呢,見他氣定神閑的去喝茶,蘇穎都急了,上去捶他一下,不滿道:“你是來消遣我來了?說話留半截可很有意思麽?”
傅奕陽清了清嗓子,道:“以前沒人彈劾,不過是火候未到,鍾家那一攤子事兒,樁樁件件都記著呢。現在麽……”
“自然是火候到了,”蘇穎自己就把話給接了過來,想了想說:“所以呢,好像是一夜之間,禦史們的眼睛全睜開了,所有的禦史一下子全看到了鍾家犯下的罪狀麽。”
傅奕陽也不逗著蘇穎玩了,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麽說吧,不過也不是所有的禦史
。”
蘇穎還先琢磨了下後半句的意思,然後覺得傅大老爺是故意挑她的語病,她說“所有的禦史”不過就是個修辭,他偏偏還透露下,禦史裏也分好壞,不,也是分效忠於皇上的,以及其他的。
蘇穎不免黑線了一把,讓傅侯爺繼續氣定神閑去吧,她自顧自的設計她的十二花神杯去了。
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沒有影響到她,心裏有了譜之後,就自顧自悠閑自得了。
等了半天,也沒見傅侯爺再說什麽,回頭一看,這位斜躺在榻上,睡過去了。
雖說這件事沒有戶部什麽事,可他還是有很多緊要事要忙,最近這幾天都是歇在書房裏頭的,聽永平說,差不多都要和幕僚商量事情到很晚,幾天下來平均每天隻能歇兩個半時辰。照著這樣下去,鐵打的身體都禁不住。
蘇穎又不能替他分擔外麵的事務,就盡量在旁的方麵給他提供補充,好在那樣忙的次數也就這幾天,不然,蘇穎都要在心裏暗自詛咒傅侯爺的上司了。
屋子裏燃了安神香,一屋子的丫環早已輕手輕腳的退到外麵去了,或是在廊下湊到一起做針線,或是到耳房裏湊一堆喝水吃點心去了,隻留下幾個丫環在外頭守著,聽著裏麵的動靜,以防主子叫人進去伺候時找不著人。
傅奕陽這一覺睡得可沉,做夢夢到了被石頭壓到了胸口,沉甸甸的,壓得他呼吸不過來,又有細細的水流流過來,眼見就要流到嘴裏頭去了,他猛一掙紮就醒了過來。
一邊喘氣,一邊瞧著眼前的畫麵,哭笑不得。
“啊啊。”壓在他胸口的“石頭”被抱了起來,嘰裏呱啦的不知道在‘啊啊’些什麽。至於另一個,小小一隻的可霸道的很,整張榻都要被他占了三分之一了,睡得可香了,濕噠噠的口水都流了下來。
想到自個做的那個夢,傅侯爺當下就黑了臉,撈過來蘇穎隨手放到榻旁的繪花鳥百年好合圖樣的靶鏡。
其實,都不用去照,光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妻子,都能知道“美夢成真”了。
蘇穎抱著福哥兒實在是騰不出手來,衝著帕子努了努嘴
。忍著笑意說道:“快些擦擦臉,多大的人了,竟也跟小孩子一樣。”
傅奕陽無奈的擦了臉,他就是想訓人也張不開嘴,跟兩個還不到半歲的娃娃一般見識,就算是自個的兒子,那也是掉價的。
“什麽時辰了?”剛醒過來。聲音還有些喑啞。他往外瞧了瞧,天邊泛著一片胭脂色的晚霞,照在屋子裏頭。印在她白皙的臉上,就跟塗了一層胭脂似的。
“可巧了,正趕上吃晚飯。”蘇穎拍了拍在懷裏扭糖一樣的大胖兒子,一麵叫了人進來服侍傅奕陽洗了臉。一麵又吩咐下去,叫廚房準備飯菜來。
傅奕陽擦了手。從蘇穎懷裏接過來衝他“啊啊”的福哥兒,還顛了顛,“幾天沒抱,倒覺得又胖了些。”
蘇穎捋了一把睡得四仰八叉的祿小娃的頭發。他整個人睡得紅撲撲的,倒是沒有出多少汗,才放下心來。聽傅奕陽這麽一感慨。笑著說:“小孩子都是這樣,一天一個樣。祿哥兒這小不點。才長了幾顆牙,都還沒長好呢,就攙他不能吃的。先前還想哭呢,我沾了點酸梅湯給他,他立馬就收聲了,連眼淚都沒掉一滴呢。”
反正祿小娃黑曆史那麽多,也就不介意蘇穎哪來說說,再說這是真的,不是蘇穎憑空捏造出來的。
“這小子,倒是個機靈的。”自認是個嚴父的傅奕陽聽得津津有味,然後頗有些得意的評價道。
正巧福哥兒皺著小眉毛,咿呀的叫一聲,傅奕陽笑著說:“福哥兒也是個機靈的。”轉過頭對蘇穎說:“他這不滿意我隻誇弟弟呢。”
蘇穎忍不住莞爾,福哥兒能聽懂什麽,剛才那說不定就是湊巧了,偏他還能煞有介事的解讀出一番來,還洋洋得意,真是。
看他們父子倆相似的臉龐湊到一起,蘇穎心裏暖洋洋的,看他們的時候,都不自覺軟和了眼神。
傅奕陽餘光瞧見她溫柔如水的目光,心裏微微一動,等奶娘過來把孩子抱走時,兩個人走在最後麵,蘇穎隻覺得臉頰上一熱,再抬頭時那人已經正了臉色,不知怎麽的,不過是蜻蜓點水的吻,就叫她跟個剛戀愛的青澀妹子一樣紅了臉。
臨睡前,蘇穎說到離了京城回老家的陳家,傅奕陽感歎道:“他們離了京城相當於離了是非窩,尤其還是這個時候
。”
“傅家和陳家祖籍在一處呢,我還去過呢。”老侯爺去世的時候,蘇穎還嫁過來,等後來傅祖母去世,並沒有跟著扶靈回祖籍,“說起來,我長這麽大,都沒出過京城呢,若是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去瞧瞧杏花煙雨下的江南是個什麽光景呢。”
傅奕陽攬住她的肩膀,低聲說:“傅家祖籍不是什麽大城市,若是做運河南下的話,到揚州靠岸,離揚州往西行數十裏。景色怡人,日出江花紅勝火,你該是喜歡的。”
蘇穎窩在他懷裏,“嗯”了一聲。
就像是蘇穎說的,好像一夜之間,禦史們的眼睛全睜開了,所有的禦史一下子看到了鍾家犯下的罪狀。
一大堆的禦史言官,彈劾鍾家的折子,雪片似的飛到了當今的禦案上。
這些彈劾鍾家的折子網羅了各種種樣的罪名,貪汙受賄、虧空庫銀、勾結外官、包攬詞訟、強占良田、強搶民女、逼良為奴、草菅人命、謀害朝廷命官、縱奴行凶等等罪名。
作為鍾家的女婿,薑家也不能幸免。薑源縱奴行凶,以至於當街打死人的案件也被翻了出來。不過,這隻能是眾多罪名中的一個案子,自有刑部再重新審理。
在這樣的情況下,查出來鍾家那一樁大醜聞,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原配夫人不過一年孝期,鍾家家主就和原配夫人的族妹有了首尾,無媒苟合,還懷了孕生下了後來的鍾家嫡長子。
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裏。這條醜聞一出來,隨之而來就有種種延伸。
什麽鍾家家主其實早有色心,看上了原配夫人的貌美族妹,色字頭上一把刀,鍾家家主一不做二不休把原配夫人害死,還有那貌美族妹也是蛇蠍心腸,不但鳩占鵲巢,還苛待原配夫人留下來的嫡女……等等,不一而足。
一時間鍾家嫡支的名聲算是臭不可聞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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