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章 服服帖帖

魏姨娘被傅奕陽駭的‘噗’的吐出一口血來,染紅了身上穿的蔥白色棉裙,可在場的沒一個敢動,北風呼嘯,這一片地方氣氛卻壓抑的很。

傅奕陽眉頭皺成“川”字,“把人扶進去請大夫來。”

吐血的魏姨娘眼中一喜,撐著頭抬頭去看傅奕陽,看到的卻是傅奕陽毫不留情的背影,魏姨娘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沒了知覺。

守門的婆子抖如篩糠,之前被魏姨娘塞過來塞到袖子裏的赤金嵌銀手鐲卻覺的無比燙手,早知道會是現在這樣,她就不會那麽迷了心竅了,現在可怎麽辦呢?

同樣的還有拿著大毛衣裳出來的丫環,現在可是恨極了魏姨娘,‘呸’了一口,還得招呼粗使婆子把魏姨娘給抬進去,一個婆子趁機抹下隻銀鐲子往袖子裏藏。

傅奕陽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抬腳往正院裏去,腳步帶起的風吹起身上的佛頭青繡團花的鬥篷來,越往前走心裏怒氣是越積越厚,同時那種被細刺卡著喉嚨的感覺又回來了,到了現在他才突然醒悟到自己虧欠了妻子多少。

看到正屋還亮著的燈光,傅奕陽心底有些苦澀,回想起之前的那些年月,他自認為給足了正院體麵,雖然寵愛魏氏一些,那也是在心裏覺得魏氏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又陪他的時間最長,還給他生下一個女兒,他在心裏難免更偏向南院一些,但同時也給了妻子該得的敬重,可其實呢,或許在別人眼裏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

就連大姑娘,在嫡子未出生之前就有了庶長女,就算不是庶長子,可也實實在在打了嫡妻的臉,想想當時他也很期待嫡長子的出生,妾室們都是事後喝附子湯的,可當時魏氏在他眼皮子底下懷孕了。他當時是什麽想法呢?

嘴上說著這不合規矩,可又因為母親的一句“就當是給病重的老太太衝喜了”,他就順著這台階往下下了,默許了魏氏把孩子生下來,知道是個女孩時,還想著不過是個庶長女,日後長子定然是要從嫡妻的肚子裏出來的。

庶女養在嫡母身邊是規矩又是體麵,可魏氏撒嬌賣癡的把雯玉養在身邊,他雖然沒說什麽,可也就默許了。

一家三口?

第一個孩子?

傅奕陽心裏苦澀在慢慢發酵。又想起年前她小產後心如死灰、形容枯槁的模樣。當時他還在心裏有些埋怨她沒有護住肚子的孩子。可也忘記了她才是最痛苦的那個,就算他們現在有了一雙兒子,可失去的總是回不來了。

傅奕陽往正屋走的時候,不巧看到垂花門那邊有丫環往這邊探頭探腦。那邊是東廂房是大姑娘的住處,傅奕陽心中火起,眼風掃過去那丫環噗通跪在地上,傅奕陽問都不問一句徑自往正屋走。

傅奕陽心底一片苦澀,往常他還覺得嫡母養好庶女是理所應當的,可他現在不這麽想了,一想到魏氏顛倒黑白說妻子心狠手辣,就恨不得把魏氏抓過來看看雯玉現在的情況。

對雯玉這個庶女,妻子已經做得夠好了。如果不是魏氏折騰,他都不會知道雯玉這幾年都是享受著嫡女的份例,偏偏魏氏拐著彎的向他訴苦,他還信了,還會覺得妻子不夠寬大。

如今一樁樁的擺在明麵上。傅奕陽才恍然醒悟他到底虧欠了妻子多少。

傅奕陽掀了簾子進去,蘇穎正側身守著搖籃,她這是沒把孩子抱出去讓奶娘守著,聽到腳步聲也不轉身,傅奕陽走過去伸手擱在她的肩膀上,蘇穎什麽話都沒說。

在傅奕陽沒過來的這段時間,蘇穎心裏足夠平靜,以前傅奕陽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可如今這兩個孩子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不為她自己考慮,也是要為兩個小的考慮的,出了這種事她在最初憤怒過後,很快冷靜下來就盤算怎麽做才是對她最有利的,做這種事兒她還真是順手,自嘲過後還有些茫然,真不知道這種算計來算計去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頭。

可看到兩個孩子她都得振作下來。

蘇穎沒有歇斯底裏的要和傅奕陽吵,指著他的鼻子叫囂“看吧這就是你寵出來的賤。人”,她要做的是‘懷柔’,當然也不排除她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蘆薈扯了扯把耳朵貼到簾子上的薄荷,薄荷衝她微微搖搖頭,蘆薈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蘇穎好半晌後把手覆上傅奕陽的手上,跟著歎出一口氣來。

傅奕陽總想她說些什麽,這樣他也好跟她解釋,可現在蘇穎什麽都沒說,傅奕陽卻有些無所適從了,從後麵張開手把她摟到懷裏緊緊抱住,喉嚨幹澀的說不出話來,隻能一下又一下的順著她的頭發。

蘇穎腦海裏卻不適合的冒出個念頭:從坐月子開始她就沒洗過頭,不是她不想,桂嬤嬤全程盯著就生怕她在坐月子期間落下什麽病根,而且現在寒冬臘月的就更得注意了。幸好之前還通了通頭發,可好幾天沒洗頭,她自己都嫌棄自己了,侯爺你這般讓我情何以堪啊。

在這傷感的時刻,這麽想真的大女人嗎?

蘇穎失神了,也好在傅奕**本看不到她的表情,還以為她是真的黯然神傷了,抱著她坐在**,把她摟在懷裏,從順著她的頭發變成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

蘇穎心裏直想歎息,前幾天他就是這樣把她摟在懷裏,來尋求安慰,如今變成了他覺得她受了委屈過來安慰她。

傅奕陽已經想好了該怎麽去處置魏姨娘,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憎嗔怨怒,全是業障,魏氏她全犯了,送她到覺羅寺靜養,在佛祖麵前懺悔她的罪過。”

覺羅寺是家裏失德女子的修行之處,送到那裏名為靜養,實則是苦修,魏姨娘這下子算是全完了。

蘇穎突然有些齒冷,當初把魏姨娘寵上天把蘇氏擠到角落裏的是他,現在把魏姨娘徹底打落汙泥裏的也是他,真是讓人覺得無所適從。

但蘇穎並不會覺得魏姨娘值得她同情。這次擺明了就是她自己淋漓盡致的作死,魏姨娘在南院外頭哭嚎的那些話有人學到她麵前,還是委婉加工過的,即便如此還是讓蘇穎憤怒了。

做人留一線,蘇穎給魏姨娘留一線,不然在魏姨娘禁足期間,蘇穎真的有千百種手段折磨她,就算下手整治死她,有的是讓人都看不出的手段,即便傅奕陽知道魏姨娘死了。也不會覺得如何。說不定還會假裝不知。可蘇穎都沒有。

還有大姑娘也是,她向來孱弱,一個尋常的風寒都有可能讓她早夭,憑著蘇穎現在的寬厚平和的名聲。傅奕陽說不定都不會懷疑到她身上來,這樣就不會心存膈應了。

養一個孩子可不是養一隻小貓小狗那麽簡單。

如今魏氏仍舊不知悔改,還做著再把傅奕陽給籠絡住的美夢,再者就是竟然那麽容易就被當槍使了,這次如果不是孫嬤嬤機靈,說不定她就真的吃了個大虧。

她怨不得別人。

蘇穎往傅奕陽胸膛上貼了貼,抿了抿嘴角,語帶黯然:“到底是雯玉的親姨娘,你這般人家往後會怎麽看雯玉。又,又會怎麽看你?”說到後麵往他肩膀上一伏,不再說話。

這句話卻是把傅奕陽的火氣給勾上來了,話裏帶著冷厲:“魏氏她包藏禍心,肆意張狂。讓她禁足非但沒慚愧自身過錯,反而變本加厲,跑出來興風作浪,口舌招尤,不敬主母,不堪為母,不把她送到覺羅寺修身養性,清淨六根都是不夠的。”

胸膛的震動都足以看出傅奕陽到底多生氣,蘇穎半晌沒說話,隻是抓著他腰間的衣衫扯緊,想他的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想著如果蘇氏聽到他說魏姨娘不敬主母會不會喜極而泣呢?恍惚覺得,原來這男人還知道這點啊……

即便是不願意魏姨娘再來作死,可還不能就這麽把這件事給了結了,得把那幕後黑手給扯出來,把她伸出來的手給剁掉了才行。

“她雖錯了,可並不是沒緣由的,更何況她伺候你這麽多年,何能落到那樣的下場?”沒有緣由?最大的緣由不就是傅奕陽他自己,當然這是深層次的,蘇穎就是想在傅奕陽這裏做好鋪墊,往外側了側身子,輕聲說:“這段時日以來,她何曾興風作浪過,怕是知道雯玉病了的緣故吧。”

“我知道你正在氣頭上,”蘇穎還想再勸,傅奕陽卻是冷笑一聲打斷她的話,“我聽她可是句句發自肺腑,不思悔改!”

魏姨娘那些話簡直就是戳心窩子,都化成傅奕陽喉嚨裏的細刺,提醒他到底做錯了什麽,之前就算因為雯玉而軟化一絲的態度又再次冷硬起來,他是徹底對魏姨娘失望了。

傅奕陽把蘇穎往他懷裏摟了摟,多想了一個層麵,這樣的惡名不能讓妻子擔了去:“魏氏既然做下了這樣的事,不能姑息,等過了年就把她挪到莊子上去,再給她弄個小佛堂讓她好好思過,我找幾個老實忠心的看緊她,切莫再放她出來興風作浪,往後你也不需再管她。”

蘇穎張了張嘴,傅奕陽又說:“至於那些懶怠偷奸耍滑的下人,必是得罰的。”

蘇穎低著頭不說話,傅奕陽親了親她的額頭,“這事兒勿須你插手,就是母親那邊問起來我自有說法,”說著他臉色往下沉了沉,默然了許久才說了句:“往常是我對不住你,以後不會了。”

蘇穎愣了愣,琢磨了下才弄明白傅奕陽這句類似於承諾的話來蘊含的深意,他會這麽說全都是魏姨娘之前作死刺激的,刺激到他又腦補了一番往日魏氏是如何如何張狂的,蘇氏如何如何隱忍不發的,又是如何如何賢惠的,然後覺得心裏有愧疚,就給出這麽一句承諾。

蘇穎信嗎?

她卻是不信的,這話細究起來也不過是保證他不會寵妾滅妻,可這所謂的“寵妾滅妻”在他看來和在她看來完全就是不同的,就是以往傅奕陽也不是自認為他並沒有寵妾滅妻麽?

嗬嗬。

要不是魏姨娘折騰那麽一出,傅奕陽也不會如此有感而發,這麽說她倒是因禍得福了,蘇穎心裏並沒有覺得多欣喜,也不至於沒什麽感覺。她還在想如果是蘇氏聽到他這句話該作何感想,可惜蘇氏也早就不在了,蘇氏甚至都沒有等到她為她報了仇。殘魂就自己消散了。

或許對蘇氏來說,早就對傅奕陽沒有了期待,哀莫大於心死,不然的話就算當時蘇氏的殘魂還在時,她見到給沒能出生的孩子做的小衣裳都比見到從外歸來的傅奕陽來的悸動,也不對,她見到從外歸來的傅奕陽時,心裏邊波動很小,小到可以忽略。

就算當時魏姨娘和傅奕陽在她麵前眉來眼去,她也仍然能夠心無波瀾。這麽一想。蘇穎心也跟著沉了下來。將原先猛然激起來的一點波瀾抹平了。她心裏雖然是這麽想,卻咬著嘴唇流下眼淚。

傅奕陽脖頸一涼,幾滴眼淚滴在上頭,很快就滑落下去。打濕在他的肩頭,帶著眼淚主人的委屈和欣悅,她甚至都不需要他做什麽來,就隻需要他那麽一句話,就感動的掉眼淚。

在傅奕陽的記憶裏,妻子真的很少在他麵前掉眼淚,他能記住的就是她為了他們失去的孩子掉過眼淚,因為他拒妾時掉過眼淚,得知懷孕時閃過淚光。如今她卻是因為他這麽一句話又掉眼淚來,傅奕陽覺得鼻酸,嘴裏又幹又澀一時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就這樣摟在一起沒說話,等她趴在他肩膀上睡著了,傅奕陽把她抱到**。擦幹了淚痕,沒有像往常一樣回書房去,而是在外間的榻上湊合了一夜。

守門的婆子自知逃不掉,就主動來正院投誠了。

“老奴是收了好處,才給魏姨娘尋個方便,太太慈悲,老奴家裏還有三歲的孫子,老奴但求太太可憐可憐老奴這孫子。”

這事兒果然有問題,蘇穎沒出麵,讓蘆薈去問那守門的婆子是誰給她的好處,牽著這根線往下查,才發現還不是旁人,是魏姨娘的嫂子。

魏姨娘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魏姨娘的哥哥可沒少仗著魏姨娘的勢斂財,如今眼見魏姨娘不行了,那一家子怎麽能甘心,就上下打點了希望魏姨娘能崛起一把。

當初魏姨娘禁足歸禁足,可傅奕陽還是給魏姨娘一家子留了體麵,魏姨娘老子還在傅奕陽私產的莊子裏做二管事,魏姨娘的哥哥也還領著差事,比柳姨娘的老子娘可有體麵多了,不過這次魏姨娘一家子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書房裏傅奕陽翻查著從魏姨娘娘家查抄來的物件,先不說莊子上的二管事魏姨娘的老子中飽私囊了近兩千兩銀子,可單就擺在他麵前首飾匣子中琳琅滿目的金銀珠寶首飾不說,就是壓在匣子裏的一座離侯府隔了幾條街的一座二進的宅院地契的價值就不止這個數。

傅奕陽當初也是因為魏姨娘給他們體麵,可沒想到他們就這麽回報給他的,即便有了心理準備,可當那些東西擺到傅奕陽麵前的時候,他不可置信。不管這些金銀地契,僅就打著侯府大舅子旗號在外斂財這一點就足夠令他憎惡不已的了。

傅奕陽胸口一起一伏,心裏恨不能狠狠出一口氣,讓人綁了他們家的男丁送到順天府衙去,至於女眷全都押到莊子上去做苦勞力,魏姨娘不可能不知情,把魏氏送到莊子上還真就便宜她了,這一家子壓根就是從根子上就壞掉了。

傅奕陽如今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的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氣的渾身發抖。

好不容易按捺住胸口的怒火,外頭永平苦著臉進來,“老爺您快去看看吧,魏家的鬧到正院去了。”

“砰!”

傅奕陽狠狠捶了一下桌麵,怒目橫眉:“她們還敢!”捶完就站起來往外頭衝,永平顧不得多想拿起披風追上去。

還沒到正院,就聽到裏麵的哀嚎聲撒潑聲,傅奕陽臉又往下沉了沉,昨天他才跟蘇穎保證了,哪想到今天就有這不識好歹的到她跟前撒潑來了!

隻聽魏姨娘的老娘哭嚎著:“我好好的姑娘進來伺候大老爺,好歹也是府裏半個主子,卻被那不得好死殺千刀的作踐,眼看著就不行了,我苦命的女兒啊!”

正院的粗壯婆子想過去堵住她的嘴,可魏老娘真是舍得一身剮也要把皇帝拉下馬的架勢,對過來的婆子又撲又撓,旁邊魏嫂子也不甘示弱,尖銳的聲音恨不得整個侯府都能聽見了:“大姐兒你出來看看,你親娘被人容不下要死了,連你親舅舅家都不放過,家裏的爺們兒都被那黑心腸爛了心肝的抓到衙門去了,這讓我們這一大家子可怎麽活啊,還不如讓我們娘家個死個算了!”

那魏嫂子還想往裏麵衝,被兩個婆子拉住,一聽這話真是唬一跳,趕緊用力反剪住她的胳膊,拿著帕子伸手往她嘴裏塞,隻聽一聲痛叫,魏嫂子竟咬了一口,那婆子也不跟著客氣了,常年做粗活的手上可是很有一把子力氣,左邊那個一見同伴被咬了,伸手狠狠掐了一把魏嫂子腰上的軟肉,這一掐就在心裏狠狠罵,瞧著一堆肥肉可見沒少貪,該!

手被咬的婆子也顧不著手疼了,把手解救回來後,掄圓了胳膊啪啪就給魏嫂子幾個大嘴巴子,譏笑道:“什麽親娘親舅舅,咱們大姑娘的嫡親舅舅乃是做大官的大人老爺,豈是那下三濫的奴才秧子敢認的,這話說出來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魏家的再能在侯府狐假虎威,可到底還是侯府的奴才,一家子都是奴籍。

魏老娘被唬了一跳,旁邊的粗使婆子趁機把臭襪子塞到她嘴裏,用繩子綁住了胳膊看她還敢咋咋呼呼,魏老娘還想要往外吐,嘴裏“呼嚕呼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這一折騰,魏老娘頭上戴的金簪子掉在地上,那簪子純金的可值不老少,周圍的婆子都看直了眼,剛想罵幾句,就見傅奕陽帶著寒風呼嘯過來了,魏老娘頓時就激動起來,可惜被兩個婆子壓著不能動彈。

倒是一個七八歲的白胖小子衝過來對著壓著魏嫂子的兩個婆子拳打腳踢,“臭婆子放開我娘,不然我讓我爹揍的你們滿地找牙!”

傅奕陽冷眼一看,正是魏嫂子的兒子魏富,身上穿的戴的比一般公子哥兒都不差什麽的,尤其是脖子上係的赤金打的金鎖兒,竟是覺得比他之前在蘇穎那兒見著給他家兒子的都差不多的。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傅奕陽冷喝一聲,“不得好死殺千刀,黑心腸爛了心肝,本侯爺竟是不知本侯爺還有這等名聲了!”

這話說的讓剛才還威風八麵的婆媳抖起篩糠來,那白胖小子也被嚇住了,張嘴就幹嚎起來,“姑父,壞蛋——”就被婆子堵住了嘴。

傅奕陽一聽那稱呼無比的憎惡,冷冰冰的說了句:“誰給你們的雄心豹子膽,竟敢在正院撒潑,啊?不識好歹的奴才秧子!以下犯上,欺上瞞下,中飽私囊,狗仗人勢,可真不愧是我侯府的好奴才啊?!”

傅奕陽這次是真氣狠了,揮手讓永平帶人過來把魏家的幾個人都拉下去,還想訓些什麽,就聽得正屋他兒子的哭聲,冷冷的掃了一圈,把底下人唬的脊背發涼才抬腳往正屋走。

蘇穎抱著扯著嫩嗓子哭的福兒哄著:“你爹是不是很威風啊?往後你也跟你爹學學,把那些不聽話的奴才整治的服服帖帖的哦。”傅奕陽剛走到簾子邊就聽到蘇穎說的最後一句,又見邊上蘆薈臉上還沒有來得及收起來的怒色,心裏莫名有些心虛,還有兩分尷尬,到最後全都化成怒火朝那不聽話的奴才發作了。

魏家的來鬧那麽一場將傅奕陽最後的寬饒也給鬧沒了。

ps:

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