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很大,樣式卻古老,不像是現代庭院,而是古代院落。
晏清虛推門進入,結果院子裏正好站著一個滿臉愁緒大概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
“老祖回來了,老祖好。”
看到晏清虛,年輕女孩連忙恭敬向晏清虛問好。
可以看出,這年輕女孩是一個普通人,身上沒有任何能量波動。
“晏晴,怎麽愁眉苦臉的?”
晏清虛盯著年輕女孩晏晴。
“老祖,我們……真的都不能異變嗎?”年輕女孩晏晴神色淒然,眼角邊隱隱帶著淚痕。
“這……”
晏清虛直接啞住,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才好。
“老祖,陳大夫來了,正在檢查哥哥血脈中的情況,爸媽和嫂子也都在屋裏。”
晏晴臉上露出極為濃烈的失望之意,話畢直接向院子外麵走去。
“封脈,封脈,唉,同為人皇上古時期下屬後人,為什麽偏偏我晏氏後人這麽倒黴?”
晏清虛一臉無奈的哀歎一聲,走向左側的一棟房子。
他是宋時陰靈成道,院子裏住著的都是他在現代的直係血脈,隻不過,這些後人,血脈中都被一股能量封鎖了,竟沒有一個可以異變的。
這也成了晏清虛的一塊心病。
推門,走進去。
“老祖好!”
“老祖回來了!”
……
房子的客廳裏麵正安靜坐著三個人,一男兩女,其中一男一女年齡比較大,都是五十多歲接近六十歲的樣子,乃是晏清虛的三十三世孫和孫媳晏成業以及趙鳳梅,也是剛才晏晴的父母。
另一個女的二十五六,是晏成業的兒媳,也是晏清虛三十四世孫晏旭的妻子,名叫張瑞霞。
其中,晏成業和剛才的晏晴一樣一看就是普通人,身上沒有任何能量波動,趙鳳梅和張瑞霞卻都是凡境第五境的異變者,實力都不算很差。
晏清虛點點頭,向裏間臥室望了一眼,“陳大夫在為晏旭檢查血脈問題?”
陳大夫名叫陳隸,是世界變異之後的出現的擁有特殊能力的醫師,從技術上來說,已經可以算得上神醫,乃是醫師中頂級的存在。
晏成業連忙站起來恭敬回答晏清虛的問題,“是的,老祖。”
晏清虛點點頭,徑自往裏間走去。
裏間,臥室中,一名二十七八接近三十歲,身上同樣沒有任何能量波動的年輕男子正躺在**,床前,站著一位外表看起來四十出頭,境界在陰神境中期的戴眼鏡男子。
戴眼鏡男子陳隸正在為晏旭醫治,因此並沒有理會走進房間的晏清虛。
晏清虛放輕腳步,也不打擾兩人,站在陳隸左側後方靜靜觀看。
陳隸伸出雙手,遙遙將雙手手心對準**安靜躺著的年輕男子晏旭,一股金色的神聖之力從手中透出,在晏旭的身體上方形成一個金色圓球。
這金色圓球旋轉中,有奇特的醫療神紋衍生出來,伴隨著一道金色的光線,慢慢輸入晏旭的身體。
晏旭的身體轉變成透明,血管,骨骼,腑髒都清晰可見。
這時,陳隸騰出右手,對著金色的圓球一指,那金色的圓球便爆出光華,衍生出一條金線延伸向晏旭的體內。
而隨著金線一起的,還有成百上千個擁有特殊效果的醫療神紋。
隻是,這醫療神紋才剛一進入晏旭體內,晏旭體內,血管中,骨骼中,腑髒中,就同時發出沉悶的像是關門一樣的聲響,緊跟著,晏旭的血管、骨骼、腑髒的未知同時一黑,已經變成透明的身體立刻出現了一塊又一塊漆黑的陰影。
吱!
古怪的關門聲自晏旭血管、骨骼、腑髒中同時響起,陳隸打入晏旭體內的醫療神紋緊跟著就被彈了出來。
而這位神醫陳大夫受到反噬,竟嘴巴一張,噗的吐出一大口黑血出來,身體也跟著劇烈一晃,站不穩了。
“陳大夫,我扶你一把!”
晏清虛衣袖一甩,一股無形的能量衝了過去,輕輕扶助了陳隸的身體。
“晏組長,多謝了!”
陳隸神色憔悴,蹣跚著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陳大夫,你的傷勢不輕,我這裏有療傷果實,你先吃幾顆,把傷勢穩定住再說。”
晏清虛走到陳隸跟前,拿出幾枚療傷果實遞給陳隸。
“謝謝晏組長。”
陳隸道了聲謝,接過療傷果實吃了起來。
他的傷勢完全是因為受到晏旭體內封禁血脈的奇異能量反彈所致,並不算特別嚴重,幾枚療傷果實吃下之後,立刻恢複了不少。
“陳大夫,晏旭的情況怎麽樣?封禁血脈的那股力量可以驅除嗎?”
盡管心裏早就有了底,晏清虛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詢問陳隸。
“難啊!”
陳隸搖頭道:“晏組長,你晏氏後人封禁血脈的那股力量太強大了,不是單純醫術能夠醫治的。”
“不是單純醫術能夠醫治的?陳大夫,你的意思是?”
晏清虛皺起眉頭。
陳隸拿出幾張紙巾,清理了一下嘴角臉上和手上的血跡,晏清虛趁機給了他一杯水。
陳隸看了看房間裏沒有垃圾桶,晏清虛隨口提醒,“扔在地上便可。”
陳隸卻隨手將清理過血跡的紙巾裝進了自己衣兜裏,“晏組長,剛才我為晏旭檢查的時候,發現你晏氏後人體內那股封禁的力量其實並非封禁血脈。”
“並非封禁血脈?”晏清虛頓時動容,他還是第一次聽人提出這樣的診斷結果。
而這個新的診斷結果也讓晏清虛內心生出希望,忍不住對陳隸恭維道:“陳大夫果然是神醫,醫術超凡脫群。如果我晏氏後人血脈沒有被封禁,豈不是意味著可以異變了?”
“問題就出在這兒。”
陳隸神情變得嚴肅,“晏組長,請恕我直言,根據剛才我對晏旭檢查的結果來看,你晏氏血脈中其實被封禁著一段記憶。”
“記憶?”
晏清虛有些迷茫,有些不解。
陳隸重重點頭,“沒錯,是記憶,有一段蘊藏在血脈深處的記憶被封禁在了你晏氏後人的血脈裏麵了,但由於封禁這段記憶的人的實力實在太強,力量溢出,這才導致你晏氏後人整個血脈都受到影響。”
“這……陳大夫能不能說的再明白一點?”
晏清虛聽的一臉茫然,感覺自己一時無法徹底理解陳隸的話。
陳隸道:“因為你晏氏後人被封禁的並非血脈,理論上是可以修煉的,但由於封禁記憶的那人的境界太高,實力太強,力量溢出,血脈受到影響,結果導致修煉受到影響。”
晏清虛略微明白了一些,“陳大夫,照你這麽說,我們應該怎麽辦?”
“難啊!”
陳隸搖頭道:“施展封禁的那人實力太強了,現在血脈受到影響,除非解除封禁,才有可能繼續修煉,可是,解除封禁,難,太難!”
“有多難?”
晏清虛從陳隸語氣中聽出了艱難,神色不由變化。
陳隸神色凝重,想了想才做出答複,“照我估計,封禁血脈記憶的那人,至少是正神層次的存在,甚至更強。”
“這……”
晏清虛吸了口涼氣。
正神層次的存在,那太強了,當前整個人間都沒有人有能力幫忙解除。
“可是為什麽我能修煉?”
突然想到自己,晏清虛不解的詢問陳隸。
陳隸淡淡的回應道:“晏組長,這正是剛才我說的。你家血脈並沒有被封禁,隻是封禁了一段記憶而已。力量的溢出,導致血脈受到影響,無法異變。”
“而晏組長你,顯然屬於特殊情況。你是宋時陰靈成道,上次世界大變異之後蘇醒的吧?”
“是,原來陳大夫也聽說過我的情況。”晏清虛有些意外的。
陳隸道:“或許世界變異的時候,晏組長血脈中出現了某些變化,封存記憶溢出的力量受到影響減弱了,才導致晏組長可以修煉。”
“總之,晏組長,你是一個特例,沒受記憶封禁影響的原因有很多,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也隻能猜測,無法給出肯定結論。”
“還是多謝陳大夫。”
晏清虛拱手衝陳隸致謝,雖然對方沒有給出肯定結果,對他卻依然有借鑒的作用。
“晏組長客氣了,如果沒有其它事情,我想先回去了。”
陳隸站了起來,衝晏清虛道別。
“陳大夫,我送你。”
晏清虛緊跟著站起身子,準備送陳隸出門。
“不敢當,晏組長留步。”
陳隸連忙推讓。
晏清虛客氣道:“陳大夫客氣了,你剛才說,我家晏氏血脈中的封禁,其實是可以解除的?”
“可以是可以,但因為封禁的力量太強,需要極強的實力才有可能解除封禁。”陳隸回應的同時隨口補充。
“我知道了,陳大夫,請。”
晏清虛伸手周到的送陳隸出門。
客廳裏,晏氏後人看到晏清虛陪著陳隸出來,也都站起來打招呼。
不久之後,晏氏一家相伴著送陳隸到了大門口。
“晏組長,留步,晏先生,晏太太,留步!”
陳隸轉過身來,衝眾人拱手。
“陳大夫,有空常到我們晏家坐坐。”
晏成業客套的說著送別的話。
一輛校車在院子前麵停下,車門打開,一個五六歲背著卡通書包的小男孩哭泣著跳下車子。
“嗚嗚!媽媽!”
小男孩哭泣著撲到張瑞霞的懷裏。
“埕埕,別哭,跟媽媽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張瑞霞蹲下身子摟住哭泣的小男孩,柔聲勸慰。
這小男孩晏埕是她和晏旭的兒子,因為是晏氏血脈,同樣不具備修煉能力,隻能做一個普通人。
“媽媽。”
小男孩晏埕哭泣著在媽媽張瑞霞懷裏抬起頭來,望著自己媽媽的臉,抽泣著問道:“我晏家是人間的叛徒嗎?”
“不是,我們是人皇最親近的屬下上古神人晏景的後人,晏景老祖為人間立下大功,老祖又是外事組的組長,怎麽會是叛徒?”
張瑞霞笑著安撫自己兒子。
小男孩晏埕天真的抬起頭來,“如果不是叛徒,為什麽我們晏氏的血脈會被封禁,無法異變?”
“這……”張瑞霞陷入遲疑,一時竟然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同學們都說,我們晏家先祖一定是在上古大戰的時候背叛了人間,人皇降下懲罰,封禁了我們的血脈,所以我們才不能修煉的。”晏埕一看媽媽沒有回答自己,不由又哭了起來。
“一派胡言!”
晏清虛氣惱的一揮手,晏埕帶回來的話算是觸動了他的底限,讓他感到惱怒。
小男孩晏埕懼怕晏清虛,急忙縮頭藏在母親的懷裏。
晏清虛道:“如果我們晏家真的背叛了人家,神鳳女又豈會讓我做外事組的組長?如果我們被封禁了血脈,我又是怎麽修煉的?”
小男孩晏埕聞言又從張瑞霞懷裏探頭出來,小心翼翼的道:“老祖,同學們都說,老祖和我們不是真正的一家人。媽媽,什麽叫不是真正的一家人?”
說著又轉頭詢問張瑞霞。
“胡說!我自己的血脈我自己還能不清楚。”
晏清虛被氣笑了,一揮手,“罷了,關於血脈中有封禁,不能修煉的問題,你們都不用管了,我去想想辦法。總之,我會讓你們都能正常修煉的。”
說著,晏清虛大步走了出去,背後留下一連串‘老祖老祖’的呼喚。
“真沒想到,血脈封禁居然會給一家子帶來這麽多的問題,必須要想辦法解除封禁才行。”
“陳大夫說,在我晏氏後人血脈中留下封禁的至少是正神存在,這種層次的封禁,不是我能夠解除的,當前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提升實力。”
“老黃邀請我一起探索崩碎空間,那就一起走一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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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墓,呂良平正在查閱五行宗的遺址資料,雙手翻到一疊資料其中的一頁,一邊對照地圖一邊低聲自言自語,“根據記載,華皇域和盤皇域之間的浮丘之山,曾經有過五行宗的遺址,隻不過後來在上古大戰的過程中被摧毀了。”
“記載中,白府君曾經打算對五行宗舊址進行重複利用,也不知利用了沒有。”
呂良平合上資料,眼望西北方向,“過去查看一下好了,但願能得到重要的資料吧。”
“小肖應該已經出關了,雲元老的紫陽銀霞冠也該盡快拿到手了,不然雲元老又該著急說我說話不算話了。”
說著,呂良平突然騰空而起,踩在高空中一塊白雲上麵,向西北方向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