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曾經的回憶

熱浪撲麵,如同麵前有一隻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爐子。

杜昂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擋了一下自己的臉。

四下張望看了看,隻見前麵是幾條手腕粗的鐵鎖鏈,彷佛橋梁一樣,連接著這條熔岩河的兩岸。

這些鐵鏈做成的橋梁也不知道經曆多少歲月滄桑,早已經變成跟岩漿一樣灼熱的溫度了,赤紅的顏色,看著就嚇人,杜昂緊緊皺著眉頭,心想如果自己就這麽走上去的話,恐怕沒有幾秒鍾就得被灼熱的高溫給活活烤死,牛肉幹烤魚片,或者直接就是那種漆黑的焦炭。

對岸?

沒戲!

不過,杜昂又轉念想了想,之前那個迷宮……tmd,這裏是試煉幻境,沒準兒自己眼睛看到的就全都是錯覺,之前的迷宮是這樣,現在這個熔岩河和鐵鏈沒準兒也是這樣,純屬嚇唬人的,管他呢,發昏當不了死,總不能被眼前的困難直接嚇住,先試試再說,如果真不行的話,再想其他的辦法唄。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危險越大,收獲往往也就越大。

杜昂打定了注意,頂著灼熱的高溫來到了那幾根鐵鏈子的旁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

“噗……”強烈的灼燒感覺瞬間從手掌傳到腦海,杜昂的手掌上立刻冒起了一股濃濃的黑煙。

一個超級恐怖的數值從杜昂的身上飛了出來,杜昂連吭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倒了下去……

我靠!

杜昂哭的心都有了,這他媽是什麽設定啊,我就是用手碰了一下,就算有危險的話,也不應該一下被幹死吧?

可是……這裏就是這麽設定的,廢話也沒用。

好吧,看來這趟瓦爾圖沙漠之行到這裏就算結束了,藏寶圖也沒找到什麽有用的玩意兒……

杜昂等著釋放靈魂呢,結果忽然發現。好像沒有釋放靈魂這個事兒。

他就是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然後看著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得扭曲,然後以一種極其快速的方式旋轉起來,大約五分鍾之後,那些熔岩河,鐵鏈子什麽的都不見了,周圍的一切都是煥然一新,杜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小型的平台上麵,好像是個小廣場的樣子,然後周圍還有許許多多密密麻麻的鐵籠子。

還有……杜昂發現自己的血量恢複了滿值!

我靠!這什麽情況?

杜昂一下子站了起來。隻見地圖名字寫的很清楚——聖甲蟲祭壇!

怎麽……怎麽回事?

杜昂都懵了!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

突然。一陣沙沙的聲音傳來。窸窸窣窣的,很清晰,很密集。

那種聲音,簡直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就好像有無數的牙齒在啃骨頭一般。

啪嗒!

一個鐵籠子的門,打開了。

一隻全身漆黑,卻帶有許多金黃色斑點的聖甲蟲,從鐵籠子爬了出來。

緊接著,第二個鐵籠子的門也打開了。

第三個,第四個,第n個……

這些足有拳頭大的聖甲蟲從鐵籠子爬了出來,足有上千隻,如同一片不斷湧動的海浪似的。朝著杜昂的方向爬了過來!

我靠!

杜昂都快瘋了,他看到,這些聖甲蟲的名字顯示並不是之前的黃色,而是——紅色!

也就是說,這些聖甲蟲。是主動攻擊型的!

而且,它們的級別——40級!

你妹啊,還讓人活不了?

杜昂不容多想,轉身就跑,越快越好,如果被這些聖甲蟲追上,後果不堪設想。

身後,是一條勉強能讓一個人通過的小路,而在往前,杜昂看見了一座由粗木頭搭建起來的橋!

而橋的下麵……杜昂往下看了一眼就差點被活活嚇死,腳下黑黝黝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深淵。

那tmd也得跑啊,後麵聖甲蟲追著呢!

媽的,後退和站住都是是死,那還不如閉著眼睛向前跑,拚個一線生機。

杜昂玩命往前跑,可就是就在他跑到木橋正中心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嘎啦啦的響聲。

杜昂往下一看,身上頓時汗毛豎起。

這座木橋不知經過了多少年歲月的洗禮,木料早就變得腐朽不堪,現在被杜昂這麽一跑一過的,在木頭上,竟是出現了一道明顯的裂紋!

我靠!這橋要塌!

杜昂嚇得魂不附體。

身後是追逐而來的聖甲蟲,腳下是萬丈深淵,杜昂目測了一下,現在距離對岸大約有50多米的距離,如果玩命往前衝刺,應該能在這木橋完全斷裂之前達到對岸。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

他隻計算了自己的重量,卻忽略了那些看起來很不起眼的聖甲蟲。

聖甲蟲的體重不大,但是數量多,堆積起來就挺老沉挺老沉了。它們追逐著杜昂一直跑到這座木橋上麵,重量一點點的增加,木頭上的裂紋是越來越明顯,現在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不行了!拚了!

杜昂發瘋似的往前衝,而那些聖甲蟲就跟在他的身後,如同一條不停歇的黑色洪流。

突然,喀拉一聲,木橋終於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重量,微微產了幾下之後,然後一下子從中間的位置斷裂開來。

杜昂身子一晃,就跟那些緊追著他不放的聖甲蟲一起,全都從橋上掉落下去。

借著奔跑的慣性,杜昂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他啊的大叫起來……

一根光滑白細的蜘蛛絲從深淵裏飛了出來,正黏住了懸崖最低上的石壁上,砰地一聲,杜昂的身體猛地停了下來,他的身體緊緊貼在石壁上,一隻手舉著,就像一個剛剛遭遇了險情的登山隊員。

“太玄了!”杜昂深深呼吸一口氣。

要沒有這枚蛛絲戒指,估計現在自己就已經交代了……

那麽深的深淵,有沒有底兒都很難受……媽的。

抬頭看了一下,隻見那座木橋已經徹底的坍塌了。斷開的橋麵從懸崖上垂了下來,微微晃動。

杜昂用手挽著蜘蛛絲,從地下一點一點的爬了上來。

剛一上來,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實在太累了……這種活兒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

而就在斷橋的另一邊,也就是杜昂之前剛跑過來的那邊,杜昂看到那裏聚集著數不清的聖甲蟲,都是那種會主動攻擊人的紅色的名字,他們堆疊在一起,搖晃著頭上的觸角。似乎在示威一般。

萬幸啊。這些聖甲蟲。他們不會飛。

這要是弄個小翅膀普拉普拉全都飛過來,杜昂就算是有天大能耐也算是徹底交代了。

這tmd……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杜昂歇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往前麵走去,在他的前麵。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石窟,大概有二十米高不到的樣子,四周的牆壁上全是那種萬年不滅的長明燈,光華搖曳,而在正中央的地上,有一個非常黑的洞口,方方正正的,如同一道通往地獄的大門,有一條石頭台階。直直地通了下去。

“克林頓魔法師在此安息!”

一行大字引起了杜昂的注意!

難道,這就是克林頓大魔法師的陵寢所在地了?

也就是說,他的屍體,就被埋在這個地洞的下麵?

好吧,反正都已經到了這裏。不下去看看就實在對不起自己了。

杜昂深深地呼吸,穩定了一下心神,然後沿著石階走了下去。

這裏是一條極其幽暗的通道,狹窄而封閉,杜昂身體並不算胖,可在這裏也隻能用一個側身的姿勢勉強往裏麵走,在兩邊,全都是冰冷堅硬的石頭牆,通道裏布滿塵埃,杜昂的腳步已經很輕很輕了,可還是有一大團灰塵被他給踢飛起來。

向下走了不到二十米,前麵出現了一道旋梯,同樣也是用石頭推起而成的,從旋梯走下去,大概有十幾層的樣子,然後,杜昂就發現了一個幽深的洞口。

好大的一個洞穴!

這個洞穴,比杜昂之前見過的洞穴都要大,差不多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在洞穴的正中心的位置,有一口巨大的石頭棺材。

係統:你發現了克林頓大魔法師的棺槨。

杜昂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因為他注意到,這個石頭棺材的蓋子,居然是開著的!

我靠!

而且杜昂還發現,在這個洞穴裏,散落著許多零碎兒,有水壺水杯子,還有許多雕刻著奇怪符號的玉器,以及一些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魔法道具,這些東西全都很隨意的扔在地上,棺材旁邊,以及角落裏,仍得到處都是。

怎麽說呢……就好像這裏剛剛被盜墓賊光顧過一樣。

杜昂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這裏有什麽能用的東西,除了——那口棺材。

好吧!

杜昂壯著膽子,把頭探了過去,隻見一個穿著赤紅色魔法長袍的人靜靜躺在石頭棺材裏麵,雙眼閉合,神態安詳,如果不是勃頸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他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正在熟睡的人,而不是一個死人!

這個人,很明顯就是傳說中的大魔法師,克林頓。

杜昂之所以可以確定,一是剛才有係統的提示,第二就是,這個躺在棺材裏的人,他有一隻手,是不完整的。

而在這種殘疾的狀態下成為一個大魔法師,全都加在一起,也就隻有這個克林頓魔法師一個人了。

就在克林頓的胸前,那隻完好的手托舉著,一枚戒指。

這……

杜昂試探著,去拿這枚戒指。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自己就跟掉在戒指堆裏似的。唉……

也許,這枚戒指,就是這張藏寶圖所說的寶藏吧!

這是一枚什麽樣的戒指呢?

杜昂一邊想著,一邊去拿這枚戒指,可是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這枚戒指的時候,杜昂突然感到一種無比強大的力量,順著他手指的位置,直接傳進了他的腦海裏,一下子,好懸將杜昂擊昏。

他的身體,猛地顫了一下。

然後,竟是有無數細碎的記憶湧進了他的腦海裏,很奇妙,很怪異,也很真實。

就好像是杜昂曾經經曆過的一樣。

那是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一個隻有右手的孩子,悄悄打開一貧如洗的家裏的錢櫃,抓出一把銅板,然後像做賊一樣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家,走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然後,場景轉換了一下……

“滾開,你這個該死的乞丐!”

在飛鳥城繁華的大街上,一個衣著華麗的胖子,狠狠一腳踹了過去,將這個孩子踢倒在地,他手的一個破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裏麵幾個銅幣咕嚕嚕地滾在地上,劃出了幾個毫無規則的圓圈。

這個孩子顧不得身上的痛楚,而是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跪在地上,一枚又一枚地,撿著那些失落掉的銅錢……

場景又一次轉換。

在一幢富麗堂皇的宅院外麵,這個孩子跪在地上,額頭上已經滲出了點點血跡,他的身體在不住地顫抖,他那隻唯一完好的手臂,拄在地上,正在勉強的支撐。

又是一場大雨

這個孩子依然在跪著,他的身上已經完全濕透了,他的臉色慘白,他瘦小的身體正在不斷地打顫

……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女人,對他說:“跟我走吧,我教你魔法”

再然後,就是一間簡陋的木屋,一片茂密的樹林,這個孩子,就在這裏,慢慢的長大。

杜昂突然反應過來,他所看到的一切,這個失去了左臂,飽受欺淩的可憐孩子,正是克林頓,這個躺在石棺裏的傳奇級的大魔法師

場景還在不停的變換著,杜昂看到,克林頓被上百名魔法師圍攻,他毫無懼色,手持法杖,高聲吟唱著晦澀的咒語,無數的聖甲蟲大軍,如同奔湧的海洋般,在他的指揮下,朝著那些魔法師湧了過去。

刑場上,克林頓依然高昂著頭顱,一道刺目的火光之後,他倒在了血泊之……

就在克林頓被處死的當天晚上,那個身穿著黑色長袍的人又一次出現了,他悄無聲息地帶走了克林頓的屍體,把他安葬在了伯克利荒漠,安葬在了聖甲蟲祭壇的最深處。

然後,當這段景象過去之後,便是一大段的空白。

可是在這段空白裏,杜昂感到了無盡的蒼涼,愁苦和悲哀……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杜昂覺得自己的身上一陣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