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徐晨曦看著臉上帶著笑意的安朵拉,心情也變得很好:“有工作了?”

“嗯!是一個公益廣告呢,我覺得肯定是看上我形象氣質佳了~”

徐晨曦失笑,又想到了什麽,問:“你說你有切身經曆,更能體會?”

安朵拉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公益廣告,是關於抗癌的……”她看到徐晨曦皺起眉,忙解釋道:“沒事地啊,我都已經康複了,我覺得能夠去讓大家關注到這些人群,並且鼓勵到患者滿懷信心地去做治療,很有意義。”

徐晨曦給她碗裏夾了一筷子菜:“嗯,你喜歡就好。”

助理小莉告訴安朵拉,廣告拍攝安排地時間,因為是公益廣告,可能還需要去不同的醫院取景,時間上會比較長,導演是希望安朵拉妥善安排好時間。

安朵拉笑了笑,自嘲道:“我現在手頭就這一個公益廣告,我想妥善安排都沒有什麽日程給我安排地。”

小莉忙解釋道:“不是地,我聽說有蠻多人找到了程先生,但是程先生覺得有地劇本根本一點質量都沒有,就給您推了。還有一些廣告,好像是徐總不讓接的。”

安朵拉奇道:“程浩給我推了質量低的劇本我能理解啦,可是徐晨——徐總在裏麵摻一腳是什麽回事?”

小莉也有些不解:“我也不知道,就是聽說徐總有發令,給了一大列禁止合作清單,完整的清單都有什麽我不知道啦,不過聽說裏麵有什麽露肩露背的不允許接,炸雞啤酒類的不允許接,還有……”

安朵拉:“……”居然還有這麽一份清單的存在,她怎麽從來都不知道?哪天有機會她一定要問問徐晨曦,露肉露的多的不讓接就算了,炸雞啤酒都不讓接,是覺得她會趁著拍攝偷吃嗎??

因為很久沒有工作,安朵拉折騰了一個晚上,半夜才睡著,第二天沒到六點就爬起來,窸窸窣窣匆忙準備好就往拍攝現場趕,她希望能夠做到萬全的準備,打醒十二分精神來對待康複後的第一份工作。

到拍攝現場的時候還沒到七點,結果安朵拉看到一位圈內很有名的前輩已經到了現場,正在那一臉嚴肅地跟導演說著什麽。

這位前輩叫沈清,今年四十多歲,但是出道已經三十多年了,童星出道,拿遍了國內外的各種大獎,之後據他所說的,覺得人生到了瓶頸期,於是自己一個人跑到祖國的大西北到處浪了大半年,還將自己在途中拍的錄像,采訪的當地居民的那些影片,剪成了一部紀錄片,播出後居然拿下了當年的金鹿獎最佳紀錄片大獎。

反正就是圈內的一大神奇人物,安朵拉一直很敬仰他,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本人。

安朵拉有些躊躇地走上前,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打招呼,卻聽到沈清正一臉不可置信地質問道:“所以你們是打算找一些群演來當癌症病人,自己編一些素材,而不是打算親自到醫院去取素材?”

編導有些為難:“這個去找的話,第一,不一定能得到病人及其家屬的支持,第二我們的目的達到了就行,拍一則廣告,讓癌症患者受到鼓勵,如果真的一個個找真實的案例,太浪費時間了。”

沈清冷笑了一聲:“我記得當時你跟我經紀人談的時候,不是這樣談的吧?我就是聽說你們這個廣告比較有意義,我才來的,結果你現在跟我說全都按假的算就行了?”

編導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對,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駁,瞥到安朵拉站在旁邊,立馬想要征得她的認同:“安朵拉,你覺得呢,是不是不需要這麽大張旗鼓地找真實素材?”

他背對著沈清,朝安朵拉眨了眨眼,希望她能配合他。

安朵拉臉上滿滿的當然之情:“當然——”編導的笑容還沒成形,聽到她的下半句話,立馬耷了下去,“不是啊,你一邊說要真的讓患者得到鼓勵,可是一邊又用假的素材來騙患者,我覺得不行。”

沈清本來陰沉著的臉頓時笑開,朝安朵拉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這小姑娘說話真是一針見血,你叫什麽來著,安什麽?”

安朵拉立馬鞠了個躬,伸出右手做握手狀:“前輩你好,我叫安朵拉,很高興能跟您合作一起拍攝這則廣告。”

沈清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還猛地搖了搖:“別這麽客氣,你叫我清哥就好了,朵拉啊,你跟我的想法真是不謀而合,怎麽能編素材呢是不是?”

安朵拉無視旁邊編導想吃人的表情,重重地點頭:“就是!”

編導沒辦法,隻能打電話找人安排醫院采訪的事情,並且將今天的拍攝改為探討會。

本來約定的開拍時間是八點半,結果到了八點半,已經在周圍轉了一圈當做健身的沈清繞回來準備開拍的時候,被告知演員還沒到齊,還需要等一等。

沈清麵上有些不滿,卻還是走到座位上,下巴揚了揚,問安朵拉:“還有誰沒到?”

安朵拉恭敬地將剛才了解到的情況跟他匯報:“這次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藝君姐,她之前有過在癌症村義教的經驗,她說路上堵車了,還有一會才能到。”

沈清皺了皺眉:“知道早七八點是高峰期怎麽不知道提早出門呢?”繼而又好奇地問道,“癌症村?”

“嗯,癌症村是指一些因為環境汙染,比如水質問題,土壤問題等導致一條村裏的人大規模地換上癌症的村子,主要散布在中西部地區,至今為止我國大概有四百多個癌症村。我以前看過報道,藝君姐在幾年前專門抽出大半年的時間,到雲南曲靖的一個癌症村去義教了半年,也是挺不容易的。”

沈清摸了摸下巴:“是嗎?那確實是挺不容易的,藝君,是那個徐藝君嗎?”

安朵拉點頭:“是的。”

沈清不知為何對她義教的事情很感興趣:“是幾年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安朵拉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卻還是回答道:“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三年前吧,當時都說藝君姐剛得了影後,就舍得放下身後的榮譽和名利去義教了快一年,挺不容易的。”

沈清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哦?跟我知道的版本,似乎不太一樣?”

安朵拉正想繼續問他聽到的是什麽版本,就聽到編導在那頭喊:“藝君來了,我們一起來討論一下吧。”

安朵拉往那邊看去,發現徐藝君正慢悠悠地從門口走進來,嘴裏還說了句:“哎呀,導演,就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嗎?我連水都沒來得及喝。”

安朵拉不知道別人怎麽做,如果是她的話,她遲到了,必定是點頭哈腰忙不丁地道歉,至少不會向徐藝君這樣,晚到了還要求休息一會再開始。

她心裏莫名地有一點不舒服。

編導有些尷尬地指了指站在這邊的沈清和安朵拉:“可是他們已經在那裏等很久了……而且今天我們也隻是討論一下接下來的開拍細節,不會很累的。”

徐藝君眼睛掃到安朵拉,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眼神一轉,看到坐在那裏的沈清,神色馬上就變了,快步走過來:“沈老師!好久不見了。”

沈清稍稍抬了抬眼皮,有些疑惑地問:“你是哪位?不好意思我沒有什麽印象。”

安朵拉轉了轉頭,沒讓大家看到自己在偷笑,剛才還問自己徐藝君的事情,現在說不知道,沈清明顯就是在裝傻。

徐藝君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地,有些不太好看,又擠出一抹笑:“沈老師您真是貴人事忙,我們在微博之夜還聊得挺愉快的呢。”

沈清還是皺了皺眉:“那天我見的人蠻多的,真的想不起來了,算了,趕緊開始討論吧,畢竟都九點多了。”說到最後,沈清的語氣有些加重了,似乎在強調什麽,徐藝君也不敢再說自己要休息的話,跟在沈清後麵就說:“好的。”

眼角掃了一眼在那杵著的安朵拉,沒好氣地說了聲:“還不快跟上?”

安朵拉應了一聲,心中暗想,是她脾氣不好,還是她根本就是這樣的性格?媚上欺下,但這樣的人,怎麽會舍得放下演藝事業,去義教大半年呢?

編導等大家都坐下之後,開口介紹道:“大家先認識一下吧,沈清老師大家肯定都認識了,這位是安朵拉,我是看到她的經曆,所以——”

徐藝君打斷道:“什麽經曆,她也有病嗎?”

安朵拉神色不快地解釋:“我之前患過癌症,現在已經痊愈了。”

徐藝君馬上說道:“痊愈了?我聽說癌症的複發率很高的……”說完又猛地捂住嘴,裝作不好意思,“我說話就是有些心直口快,你不要介意啊,”

安朵拉沒說話。

沈清慢條斯理地開口:“徐小姐這是在質疑專業人士的判斷嗎?都已經確定說痊愈了,你還在這說這些話,不知道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