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彈簧彈到了一樣,往後退了半步,有些嫌棄地望著他。

“既然你這麽說,那就一起吧。”徐晨曦無奈,隻能暫時聽安朵拉的。然後朝傅司庭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拉著安朵拉往前走。

傅司庭喜滋滋地跟在後麵。還好,徐晨曦還是聽自己姐姐地。看來自己以後地主攻目標,還是應該是安朵拉,這樣徐晨曦也不能奈自己何。

到了馬術俱樂部的醫務室,醫生給安朵拉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幫她包紮了一下,叮囑她這幾天不要碰水,以及一些飲食上地注意點。

她沒怎麽聽,反正徐晨曦會聽著,並且執行到位地。

倒是旁邊地傅司庭,聽得這麽認真做什麽?還一邊聽一邊點頭?

安朵拉懷疑他腦子摔壞了,等醫生講完,忙把傅司庭拉到了醫生麵前:“醫生,剛才他墊在我身下做人肉靠墊,你看看他有沒有摔傷……”

醫生拿起檢查儀器幫他探了探,又用手摸了摸,放下心來:“沒事,小夥子身體挺結實。”

安朵拉有些奇怪:“可是他剛說他腦袋暈胸悶惡心啊……”

傅司庭也開始扶著旁邊的桌子,一手揉著太陽穴:“確實有點惡心……還想吐”

醫生又摸了摸他的胸口,然後拿起聽診器聽了聽,疑惑道:“不會吧,心率也正常,骨骼也沒問題,我以前是骨科醫生,不會有錯的。”

徐晨曦在一旁嗤笑了一聲:“可能是腦子出問題了。”他的意思是傅司庭說了一大堆,就是他自己不想走,胡亂吹出來的,結果安朵拉理解錯了,大驚失色:“不會摔到腦袋了吧?那可得去醫院檢查一下,這可大可小的。”

傅司庭看到她擔心的眼神,雖然很感動,卻還是不想讓她太擔憂,安撫道:“沒事的,我腦袋當時都沒有著地,我覺得我休息一晚就好了。”

安朵拉還是摸了摸他的頭,感受到他的小寸頭硬硬的紮著自己的手,不放心地叮囑道:“你加一下我微信吧,然後留一個聯係方式,如果有什麽問題,第一時間通知我。”

傅司庭喜笑顏開,他本來還煩惱著怎麽找個借口加安朵拉微信的,安朵拉居然主動加了自己。他假裝沒看到旁邊發出警告氣息的徐晨曦,笑嘻嘻地拿出了手機:“好啊!”

晚上,徐晨曦帶著安朵拉在馬術俱樂部裏麵的自助餐廳吃飯,看到安朵拉的手伸向了海鮮,他啪地一下輕輕地打了過去:“你都受傷了,怎麽可以吃海鮮?過去坐著,我給你挑。”

安朵拉撇撇嘴,有些委屈巴巴地找了個位置坐下。那個海鮮看起來好好吃啊,遲一點應該沒關係吧?

她看到徐晨曦已經走到了另一邊的料理台拿東西,偷偷地又跑了過去,想要拿起夾子夾一條皮皮蝦的時候,‘啪’地一聲,自己的手又被輕輕打了一下。

“我錯了晨曦!”安朵拉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餐具,雙手背在身後看向旁邊的人,卻發現傅司庭在那一臉不讚同地望著自己。

“你都受傷了,怎麽可以吃海鮮呢?”傅司庭語氣有些不好。要不是自己一直在一旁跟著,估計安朵拉都已經得逞了。

安朵拉頭疼地聽著他跟徐晨曦說的一模一樣的話,轉移話題:“你還好嗎?頭還暈不暈?”

傅司庭聽到她的關心,立即笑開,仿佛剛才那麽嚴肅的不是他:“沒事啦,躺了一會,好多了。”繼而又拉著她往就餐區走去,“你先坐著,我給你夾點東西。”

安朵拉正想說不用,他就喜滋滋地像是得到了什麽任務一樣往料理台走去。

過了一會,徐晨曦回來了,看到她麵前的那張椅子被拉開,挑眉望了望,然後走到了安朵拉旁邊,在她身邊坐下。

安朵拉把他夾過來的菜一一攤開,正食指大動的時候,傅司庭也回來了。

他看了看坐在安朵拉身邊的徐晨曦,咬著唇怒視了他一會,發現徐晨曦不為所動,繼而隻能在安朵拉對麵坐下,然後把自己夾過來的菜一一攤開。

“姐姐!我給你夾了好多菜,你看看你喜歡吃什麽?”傅司庭向安朵拉推銷著。

安朵拉一怔,手上的動作頓住:“你叫我啥?”

傅司庭也愣住,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你比我大,我也不想喊太長,直接把朵拉兩個字省掉,叫你姐姐,可以嗎?”

安朵拉笑著看著眼前這個大男孩,雖然他們才認識半天,她卻異常喜歡傅司庭,並且覺得他有一股親切感。

“當然可以啦!我看看你夾的菜——唔……”傅司庭夾過來的,居然都是一些江浙菜,而自己,其實一向對江浙菜不怎麽喜歡,因為太甜了。

她抬眼看到傅司庭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如果人類有耳朵或尾巴的話,估計傅司庭的尾巴和耳朵已經高高的豎了起來,她笑了笑,不忍辜負他的期望:“我夾一個東坡肉吧……”

徐晨曦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了起來:“你吃一塊這個肉,今晚得跑半個小時步吧?”安朵拉的筷子頓住,她怎麽說也是一個藝人,也是要做身材管理的。雖然她很瘦,但如果肚子上肉很多,也是不好看的。她好不容易才練出了馬甲線,本來就不能吃這些肥膩的東西,此刻聽了徐晨曦的話,也有些猶豫。但想到像一隻哈士奇一樣期待地望著自己的傅司庭,她咬咬牙,往嘴裏塞了一塊東坡肉。

“挺好吃的,謝謝你。”她眼睛彎了彎,朝傅司庭笑道。

傅司庭覺得很開心,把眼前的菜盤子都往安朵拉的方向推了推。

然而,他吃完飯才發現,自己夾過來的菜,安朵拉從頭到尾隻吃了那一塊東坡肉。

好傷心,他眨巴著眼睛,又望了望徐晨曦夾的菜,心中默默地記了記,嗯,下次就給安朵拉夾這些!

晚上,徐晨曦帶著安朵拉在俱樂部裏散步消食,安朵拉望著周圍安靜的環境,偶爾傳來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草地上還有一些人在牽著馬慢悠悠地走著,她眯著眼深呼了一口氣:“啊~好像繼續留在這啊!”

徐晨曦看著她慵懶的像一隻小貓的樣子,覺得很有趣,嘴角牽著一縷笑意:“想留在這,那我們就多玩幾天,玩到你想走為止。”

安朵拉扭頭望了望他:“玩多久都行嗎?那我玩到明年呢?”

徐晨曦大手一攬,將她的纖腰摟住,用力一抱,將她抱到自己胸前:“隻要你想,都行。”

安朵拉雙手摟上他的脖子,吊在他的身上,笑吟吟地望著他:“你怎麽這麽好呢?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報答你了。”

徐晨曦垂下眼眸望著她嬌豔欲滴的紅唇,聲音開始變得喑啞:“我要求比較高,得以身相許才行……”說完,他低頭尋著安朵拉紅唇的方向,吻了下去,一改以前蜻蜓點水的輕吻,在兩片唇瓣上輾轉反側,像是要把她吞進腹中。

他正想撬開她緊閉的唇,跟她的香舌一起共舞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他微微放開安朵拉,輕輕地用大拇指摩挲著她的唇瓣,然後扭頭往後看,卻沒看到任何人影。

他們身後有一棵大樹,那樹應該有上百年,樹幹需要幾個成年人手拉手一起圍成一個圓才能將那個樹抱住。於是,徐晨曦隱約聽到樹的後麵,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安朵拉也聽到了那個聲響,此刻伸出頭,繞過徐晨曦高大的身影,往那邊望去。但還沒看仔細,就被徐晨曦將身子扭轉,往俱樂部裏走。

安朵拉還努力地偏著頭往回看:“那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徐晨曦哄道:“沒有,你聽錯了。”

安朵拉很執著:“不,我聽得很清楚,真的有東西!”

徐晨曦突然停住腳步,轉頭用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望著她:“你真的想知道後麵是什麽?”

安朵拉猛點頭。

“這裏附近,曾經丟過一些孩子。”徐晨曦用一種低沉的語氣緩緩說道,“後麵家人去找的時候,發現孩子的衣服和鞋子,然後順著這些衣服的殘骸慢慢找……”

一陣涼風吹來,安朵拉微微地哆嗦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抱著自己,上下搓動了一下手臂:“好冷啊晨曦,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徐晨曦還想繼續:“然後他們就發現,遠處有一隻狼,正叼著一隻斷腿望著他們,眼睛在發光……”

“好了!停!你再說我打你哦!”安朵拉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在郊外的晚上說這種話,太嚇人了。

徐晨曦眼睛彎著,望著她,笑意滿滿地,然後用唇輕輕地碰了碰她捂住自己的手。

安朵拉那雙像是浸了水的眸子柔情似水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丟下他往俱樂部的方向小跑而去,徐晨曦笑著頓住足,微微側身往後望了望,看到那棵大樹後麵,因為那兩人互相掙紮而時不時露出的衣擺,唇角微微揚起,轉身朝安朵拉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