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拉回家的步伐越來越快,也越來越亂。她一直在想傅夜的話,想著那個一直甜甜地叫著自己姐姐地傅司庭。
手裏地報告被她抓的緊緊地,裏麵地紙已經開始皺成一團,就像她此刻臉上地表情一樣。
“你回來了?”在大廳沙發上坐著的徐枕眠,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狀似不經意地望了望她手裏的那份文件,淡淡地問道。
“嗯,你怎麽不去休息一下?忙了一段時間,這麽累。”安朵拉穩下心神跟她聊著。
“沒事,我不怎麽累,倒是你,洗個澡休息一下吧,都忙了幾天了。”
安朵拉笑了笑,也沒有繼續多說,她現在接受的信息太多了,沒有這個心情去跟徐枕眠再多說什麽:“嗯,那我先上去了。”
徐枕眠望著她上樓梯的背影,又重新將視線放在她手上的文件那裏,若有所思。
終於跟她說了嗎?
安朵拉回到臥室,就一下癱在了**,她聞著**傳來的徐晨曦的氣息,心裏才好不容易安定了下來。她喃喃道:“晨曦,你在哪啊?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翻了個身子,又撥通了徐晨曦的電話,這回徐晨曦居然接聽了:“喂?”
“晨曦!你終於接我電話了~”安朵拉一下就蹦了起來,坐在**撒嬌,“我回來了,現在在家裏,你有空嗎?我想跟你說件事。”
“我現在在忙,等我有空再說吧。”徐晨曦的聲音稍嫌冷淡。
安朵拉意識到有一絲不對勁:“晨曦,你怎麽了?怎麽好像……”
“快過來啦,玩的正開心,你接電話接這麽久~”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女聲。
安朵拉身子一僵,那個撒嬌的女聲,似乎透露出徐晨曦此刻的狀態,並不是在工作,而是在哪個娛樂場所玩樂。
“你在哪?”安朵拉也微微冷了聲音。
那頭的男人沒有掛掉電話,卻也沒有繼續說,兩人就這麽沉默著,互相聽著對方的氣流聲。
“是誰啊?要是你朋友,也讓他來一下嘛,反正soul會所雖然不讓不熟的人進來,但是這的老板我很熟,我打個招呼就好了。”
安朵拉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沒有多說話,直接把電話掛掉。
她顫抖著手,上網查了一下那個女人口中說的soul會所,查到具體地址之後,她微微一怔:不是說徐晨曦出差了嗎?他怎麽會在B市的這個會所裏?可是這個會所,沒有重名的啊?
她想了想,立馬下床,拿著手提袋就打算出門。
出門前,她不經意地望到鏡子裏的自己,不施粉黛,麵色蒼白,嘴唇暗暗地,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很沒精神。
她拐了個彎,進洗手間洗了個臉,又用水珠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把臉頰拍的粉紅之後,看著鏡子裏滿帶水珠的自己的臉,自我解釋道:“沒事的,你別想太多,隻是應酬而已。”
看到她下樓之後,徐枕眠有些訝異:“你要出去?”她也站起了身子,打算跟著安朵拉一起。
“不用了,你在家呆著吧,我是有點私事要出去一下。”安朵拉勉強地笑了笑,也不多說,就直接出門。
徐枕眠想了想,還是拿起外套,跟在了她的身後。
打車來到這個會所,安朵拉望著門口的服務生,正不知道要如何進去的時候,身後跟上來的徐枕眠拉著她,直接走進了會所。
“徐小姐,您好,這位是?”門口的服務生都是經過訓練的,需要認識會所的每一個會員,所以徐枕眠一出現,他就喊出了徐枕眠的名字。
但因安朵拉戴著個帽子,擋住了上半張臉,服務生沒認出來。
“我朋友。”徐枕眠淡淡地應了句,然後就帶著安朵拉進了去。
站在門口的服務生互相對視了一下,沒有得到允許的陌生人是不允許進去的,可是徐小姐又是特殊身份,老板特意說過的,有幾家人,都是不能惹的,其中就包括徐家。
“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管多了,說不定飯碗就沒了。”其中一個服務生說道。
於是徐枕眠就大搖大擺地帶著安朵拉進到了會所,安朵拉有些疑惑:“你來過這裏?”
徐枕眠含糊解釋道:“以前來過那麽一次,就被認到了。你要找誰?我幫你找一下。”
安朵拉也知道在這裏沒有徐枕眠的幫助,是很難找到徐晨曦的,她正想開口,卻看到二樓的大堂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晨曦~你幹嘛走這麽快啊?我們才來了一會會而已~”走在前頭一臉冷淡的人,正是徐晨曦,而跟在他身後抱著他胳膊撒嬌的,卻是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
安朵拉冷眼望著徐晨曦,看到他似乎要抬起手擺脫掉那個女人挽著自己胳膊的手,卻在抬眼看到安朵拉站在那的時候,停住了動作。
“好吧,你要走的話,那我就陪你好了,你要去哪?”
徐晨曦就直直地站在那,沒說話,望著安朵拉,表情沒有多日不見的欣喜,反倒對她出現在這裏有些不滿。
“你就沒話要跟我說?”安朵拉慢慢地走近徐晨曦,對他身邊的那個女人視若無睹,直截了當地問道。
徐晨曦唇瓣微動,後又慢慢地合上,他雖然已經下了決心,卻又不知道要怎麽跟安朵拉說。
反倒是站在他旁邊的那個女人瞄了安朵拉一眼,繼而走到了徐晨曦前麵,對這個安朵拉笑得風情萬種:“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徐夫人。穿的這麽樸素,我差點都沒認出來。”
安朵拉看著她,冷笑了一聲:“滾開。”
那女人沒想到她居然一開口就讓自己滾,眼眶立即泛紅,然後轉頭對徐晨曦泫然欲泣:“我知道,我確實不該擋在你們之間,我馬上就滾。”嘴上說著馬上,身子卻一動不動,繼續看著徐晨曦。
徐晨曦緩緩開口:“你走吧。”
安朵拉心裏湧上一絲欣喜,還好,他還是讓這個女人走了,卻在抬頭望向徐晨曦地時候,發現他是對著自己說。
“你讓我走?”安朵拉的語氣滿滿的不可置信。
徐晨曦別開眼,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沒有再多說話,拉著一旁的女生的手腕,大步走開。
“徐晨曦,你怎麽了?”安朵拉的聲音已經有一絲顫抖,卻又努力忍著,打算讓那個突然變得絕情的男人給一個解釋。
徐晨曦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腳步毫不停留地朝樓下走去,反倒是那個女人,扭頭朝自己投來一個挑釁的目光。
她望著那個女人身上穿的緊身吊帶連衣裙,把她的身材凸顯的淋漓盡致,臉上畫著精致的妝,不像自己,因為貪圖在飛機上坐的舒服,穿的最簡單的T恤牛仔褲,素麵朝天。跟她一對比,自己確實顯得太樸素。
“走吧……”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著的徐枕眠,上來拉住了安朵拉的手,卻沒想到安朵拉直接抱住了自己,將頭靠上了自己的肩膀。
“為什麽?”她的聲音從自己的肩膀處傳來,有些悶悶地,“我隻是出了一趟差而已,為什麽回來之後,好像很多事情都變了?”
徐枕眠不擅長安慰人,她隻能輕輕地拍著安朵拉的背,一下一下地,就像是媽媽抱著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
慢慢地,她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傳來一陣濡濕,她的身子被這個微涼的衣服弄得顫了顫,然後歎了口氣,將安朵拉從自己的懷裏拉出來,果然,安朵拉眼裏已經滿含淚水。
“回家吧,好不好?”徐枕眠第一次用這麽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
她怔怔地望著徐枕眠,望著這張與徐晨曦有幾分相似的臉,似乎感覺到徐晨曦在哄著她一樣。
她緩緩點點頭,她要回去,跟徐晨曦要一個解釋。
安朵拉沒想到的是,當天過後,她在別墅等了三天,都沒有等到徐晨曦。她睜著眼睛,躺在這張熟悉的大**,聞著**徐晨曦留下的氣息,心裏越慢慢地隨著夜色越來越深而發涼。
她多少次起身出門走到樓梯口,望著樓下專門為徐晨曦留的那盞燈,怔怔地出神。卻又在站的僵硬依舊等不到那個晚歸的人之後,又失望地慢慢地走回房間,輕輕地關上門。
徐枕眠聽著外麵又一次傳來的關門聲,眨了眨眼睛,望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然後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你們是什麽計劃?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你確定對她沒有一點傷害?”
很快,發出去的短信有了回應。
“不確定。但我確定的是,這樣對她傷害最小。”
徐枕眠瞪著手機上的文字,像是要用視線把手機戳穿。他看不到安朵拉的樣子,自然覺得僅僅是情感上的一時受挫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但一個人,沒有了情感,隻是在世界上行屍走肉地活著,就算最後長命百歲,那又有什麽意義?
她苦惱地撓了撓頭,不知道要拿安朵拉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