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航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你什麽意思?我兒子一直在我身邊,現在還在房間裏,你這不是綁架,是敲詐吧?”他故意說傅司庭在房間裏,如果是一般詐騙的人,肯定會以為自己露餡了,然後放棄詐騙。

“是嗎?你兒子在你身邊?那我身邊這個被五花大綁地人,是誰?”那個男人不怕反笑,傅航隻聽到他似乎動了一下,然後就聽到了旁邊傳來悶哼地聲音,“你聽聽,這個叫聲,像不像你兒子的?”

傅航聽著那一聲悶哼,心中涼了涼,正打算繼續假裝鎮定地跟對方說單憑一聲叫聲聽不出什麽地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地聲音,讓他渾身發冷。

“你放棄吧,我是不會讓你得逞地!”一個倔強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隱約響起,傅航絕對不會認錯,那是傅司庭的聲音。

“我讓你說話了嗎?啊?在我手上還這麽欠教訓?”那個男人像是動怒了一樣,對電話這頭的傅航說了一聲,“反正你準備好現金,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交錢地點。”

傅航聽出了他要掛電話的意思,連忙喊道,聲音都不由得大了起來:“你說的我會準備!但是你不要打他!要是讓我知道你傷害到他的話——”

“嘟嘟嘟——”電話那頭傳來了忙音,傅航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個男人掛了他電話。

他想到男人掛電話之前對傅司庭說的話,有些害怕會不會因為傅司庭不聽他的話,他要對傅司庭做出一些什麽。

“小庭,你可以進演藝圈了啊?剛才那個寧死不屈的聲音,倒是像模像樣,你姐姐我都自愧不如。”安朵拉看著掛了電話之後泄了氣的傅司庭,用腳輕輕地踹了踹他,假借著調侃的語氣讓他放鬆下來。

“我覺得我簡直是瘋了,我居然會有朝一日在電話這頭騙我爸爸說我被綁架了?這電視機都不敢這麽演吧?”傅司庭有些垂頭喪氣,語氣悶悶的。

“這也是下策中的下策,要不是為了讓你爸救綰綰,我們也沒必要弄這一出。”安朵拉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沒辦法,他們也確實想不出其他辦法。

“要是他,報警了怎麽辦?”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徐枕眠擔憂地開口問道。雖然說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剛才對傅航說不要報警,否則撕票,但要是傅航偷偷摸摸地報了警,然後把事情鬧大了,在場的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徐晨曦膝蓋上放了一台筆記本,正手指靈活地打著字,聽罷抽空望了她一眼,然後說道:“他不會報警的。”

安朵拉疑惑地問道:“你怎麽這麽肯定?萬一他覺得一己之力不行,要尋求警方的幫助,怎麽辦?”

“他是一個聰明人,一億元對他來說雖然不小,但也算不上什麽,如果一億元能夠換回傅司庭,他不會采取風險最高的報警的方法。”徐晨曦解釋道。

“哇,小庭,你居然值一億元誒!”安朵拉裝作驚訝地朝傅司庭喊道,傅司庭有些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那接下來,怎麽辦?”

“接下來,你就要去一個廢棄的郊區倉庫待著,以做好準備,然後等他交贖金。”

傅航掛了電話之後,立即拿出手機跟自己的私人理財顧問打了個電話,問他能不能最快給他準備一億元現金。

對方很疑惑,這大晚上的,傅航這個電話打過來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但他也不敢反問,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手上查著傅航的資產,然後對傅航說:“可以的,傅總,不過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能拿的到。”

傅航嗯了一聲,然後對理財顧問沉聲道:“明天以最快的速度給我準備好,拿到我這裏來。其他的,你不要問太多。”他的話最後有一絲威脅,理財顧問不禁抖了抖身子,盡管知道電話那頭的傅航看不到,他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傅總。”

掛了電話,傅航才鬆了一口氣。報警,他肯定是不敢的,這些綁匪最是窮凶極惡,一旦知道自己報警,他們想著反正都是要死刑的,何不報複撕票後自行逃跑,說不定還有一絲生還的機會。

他在黑道上也有一些朋友,就跟他講過不少這方麵的例子,本來交了贖金,兩邊相安無事,如果有能力一點的,等到將人救回來之後再發動道上的朋友追擊,說不定比警察查案更有力,而在之前就報警,很有可能兩敗俱傷。

樓下的傅家二老聽到他剛才大聲說話,有些奇怪地上來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他努力地深呼吸了幾口,讓自己的麵色表現得比較正常之後,才打開門告訴他們沒什麽事。

看到傅家二老相互攙扶著下樓,他眼神冷了冷,這件事情肯定是不能告訴傅家二老的,但如果報警的話,警察肯定要入住到家裏來二十四小時待命,說不定人還沒找到,傅家二老就先心髒受不了進醫院了。

將錢準備好之後,傅航回撥了那個電話,卻發現那個電話已經變成了空號,他頓時知道,這是綁匪狡兔三窟,準備了不止一個號碼,就怕他順藤摸瓜找到對方。

看來這不是**犯罪,應該是有預謀的,他的擔憂愈發地濃烈,隻盼著對方在收錢之前,不會對傅司庭做出什麽事情。

安朵拉將傅司庭拉到了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廢舊工廠,然後將一些生活用品放在這,意思意思地將門鎖上之後,就裝成了一個綁架地點。而傅司庭卻緊緊地抓著徐枕眠的手,不讓她離開:“不要放我一個人在這裏!”

徐枕眠有些為難地望了望安朵拉,傅司庭這個樣子她很難做,又不能用暴力將他推開。安朵拉冷笑了一聲,走到傅司庭和徐枕眠身邊,直接掐了傅司庭的胳肢窩一下,傅司庭沒忍住,笑出聲然後手上一軟,將徐枕眠放開。

“傅司庭我跟你說,都到這步了,你也沒得回頭了,別在這跟我別扭來別扭去的,像什麽男人?”安朵拉冷哼一聲,拉著徐枕眠離開。

傅司庭扁著嘴抱著自己,覺得周圍有些冷:“這怎麽那麽像要讓我變成失足婦男的意思……”

出了門,權臣正守在門口,看到安朵拉出來,立即站直了身子,看著她:“弄好了?”

安朵拉點點頭:“接下來你就在這守著,我去安排秦朗接下來的事情,傅司庭情緒不太好,你擔待一下。”

權臣應道:“嗯,之前那個電話,我已經拿去注銷了。”

因為隻能安排跟徐家毫無關係的人去做這一出“綁架事件”的主謀,在事後傅航排查的時候,才不會疑心,想來想去,就隻能派出一直在暗處活動著的權臣。

安朵拉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暗星。”她喊出了權臣的新名字。

以前的權臣,現在的暗星身子僵了僵,然後朝安朵拉搖了搖頭:“不辛苦。”

是她和徐晨曦給了他一個新的身份,讓他能夠不再像過街老鼠一樣每天晝伏夜出,雖然現在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在社會上出現,但他也是有新的身份的人。

安朵拉想了很久要怎麽跟秦朗說這件事情,畢竟雖然是假的綁架,但也太荒謬了,她不知道看起來乖乖的秦朗能不能接受他們瘋狂的舉動。

沒想到秦朗在聽了前因後果之後,立即就答應了:“嗯,我知道怎麽做了。”

安朵拉奇怪地看著他:“你都不覺得我們這麽做有問題嗎?”

“你們也是為了綰綰,能夠得到傅先生的治療才這麽做的。在沒有更好的辦法的時候,這也是無奈之策。我倒是很抱歉將你們牽扯進來,如果不是你們已經安排了前麵的事情的話,我一定不讓你們這麽做。”

安朵拉搖搖頭:“沒事,我們都是在刀尖上活著的人,什麽事情沒見過?我都在鬼門關走過一轉了,什麽事情都看得很輕。”

“隻要是為了綰綰,能夠讓她最終得到有效的治療,讓我做什麽事情,我都願意。”

接下來,安朵拉又讓權臣給傅航打了個電話。

傅航一看到有陌生來電,本來支著額的手立即就伸向了手機。

“傅先生,錢準備好了嗎?”權臣用了變聲器,上回的聲音跟這一回又不一樣,但傅航卻從他的語氣一下聽出了這是同一個人。

“準備好了,我要聽一下我兒子的聲音,上回你掛電話之前,似乎對他做了些什麽,我要確定一下他的安全。”

權臣望了望裏麵叫了一天無聊,此刻正睡著了的傅司庭,有些無奈:“你的兒子,說寧死不屈,絕食了一天以表抗議,現在餓暈過去了。”

傅航:“……”傅司庭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被綁架的人,首先不應該保證體力充沛嗎?一旦有哪怕一點機會,都要抓好了趕緊逃跑。

他居然來一出絕食?傅航隻覺得自己要被他氣死了。